第84章 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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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巢文彥抬頭看著她,冷冷一笑,“從涼州回來,你們就已經開始了吧。”

    景如是一愣,沒想到他會用質問的語氣問她,她搖搖頭,坦承道:“不是,但回來之後未過多久就開始了。”

    你們可都是男人!”巢文彥一拳砸在桌麵上,結實的實木桌頓時凹進去了一小塊,“那晚慶功宴上,我就看到你親了他,但我以為你隻是鬧著玩的,沒想到你們竟然,竟然變成了那個樣子!”

    文彥,你先別激動。”景如是急急安撫道,“我們並非故意瞞你而是不能公開。我與康惜賜同為男兒身,在朝堂上又屬於不同的政派,若是此消息被外人知曉,你也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更何況,他現在正與太子爭奪上位,若是太子拿此事作為要挾,他就一定會輸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巢文彥抿緊了唇,拳頭握緊,卻未再發火。

    景如是再接再厲地解釋道:“我知道我與他之間的戀情是不被世俗接受的,所以我們才這般小心翼翼,誰都不敢告訴。而且,說內心話,文彥,如果被你知道了,你一定會阻止的是不?就像現在一樣情緒激動。”

    你們的事情我哪有資格阻止?”巢文彥冷笑著,眸光變得森嚴如雪,“但即使想隱瞞,你們也不該拿其他人當遮羞步。”

    什麽意思?”景如是不解,問道。

    巢文彥卻一副她還在裝蒜的模樣,諷刺道:“剛才我去旭冉府找殿下,提出將晴兒嫁於他做妾之事,他沒有反對。你們難道不是早就商量好,布下這個局,既讓我妹妹委身做了妾,又能替你們遮擋這不齒之戀。”

    你說什麽?”景如是呆住了,她像沒有聽懂一般,緊緊盯著巢文彥,反問道,“康惜賜答應讓巢晴兒做妾?”“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難道這不是你出的注意?”巢文彥冷冷盯著景如是,隻當她還在做戲。他的內心寧可相信這是景如是出謀劃策的,因為這樣,就能然他對她的感情冷卻下去。

    他答應我會去將軍府興師問罪,我說若是你爹處置了巢晴兒,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也就不再計較。”景如是的語速很慢,聲音裏像淬了浮冰,一字一頓地說道。

    巢文彥表情慢慢有所鬆動,但仍持懷疑的態度追問道:“不是你的想法?”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我絕不會放過巢晴兒!”景如是眸光一沉,又問道,“康惜賜答應我,絕不會娶其他女人,但你現在又說他答應娶巢晴兒?”聽到“其他女人”時,巢文彥隻覺得她用詞欠妥當,他皺眉道:“殿下是男人,他遲早都會成家立業,娶親生子有何不對?況且,他都已將‘正室’之位空出,你還不滿意?”“我隻問你,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要娶巢晴兒?”景如是不聽他的質問,隻執著與這個問題。

    巢文彥見她神情有些異常,於是實話實說道:“關於那晚晴兒下藥之事,殿下確實找過我爹,但他們具體說的什麽,我並不知曉。晴兒昨晚意圖上吊自盡,幸虧被下人發現及時。她醒來之後,不肯喝藥,又一直哭鬧,說自己也是被一個解簽的人給陷害了,她並不知道殿下反常是因為中了藥,她又一直喜歡殿下,所以當殿下求歡時,她並沒有拒絕。”

    她倒是推得幹幹淨淨。”景如是譏諷道。

    我爹找了名藥理師,證實殿下中的春毒是來自於晴兒香囊裏的藥粉,不過隻有這一種藥粉並不會發作,隻有聞到特殊的香味,兩者氣體產生作用後才會讓人理智不清。晴兒說那解簽人告訴她,將此香囊戴於身上,幾日不解,還說香囊裏的藥粉是來自於神女所賜,能讓她與意中人的心意相通。她並不知道香囊不料上被塗了特殊的香料,更不知道藥粉是春毒。”巢文彥盡量客觀地說明,但從語氣上來講,他還是偏向相信自己的妹妹。

    如果她不是早就藏了不良居心,那解簽人隨便幾句話就能說動她嗎?”景如是質問道。

    晴兒畢竟還小,她養在深閨,不知人心奸險。”巢文彥辯解道。

    還小?十三歲都已經可以嫁人了,她知道的事情說不定不比你少。”景如是就是無法相信巢晴兒,因為隻有她知道,當她也是女人,看得出巢晴兒看向康惜賜的眼神,有多麽勢在必得。

    我知道晴兒是做錯了,可是她罪不至死。”巢文彥接著說道,“晴兒哭鬧了一整夜,趁我們不注意,還想用摔碎的碗片割腕。我娘實在是不忍心了,就勸說我爹去找殿下,說發生了這種事情,晴兒要尋得一門好姻緣已不可能,請殿下看在巢家多年來對他忠心耿耿的情分上,收晴兒做妾。這樣兩家既能聯姻,晴兒也不會再尋死意。一開始我爹厲言拒絕,但耐不住我娘和晴兒的苦求,隻好寫了一封書信,讓我交給殿下。所以一大早,我就去了旭冉府。”

    他看了之後是何種反應?”景如是心中還存著希冀,希望是巢文彥曲解了康惜賜的意思。

    殿下看了之後,沉默了很久。我告訴他,晴兒犯了錯,理該受罰。他若是真心不喜歡晴兒,可以拒絕。”巢文彥說道。他雖然無法接受景康二人的事,不過對事不對人,他還是很客觀的。

    然後呢?”景如是追問道。

    殿下問我,讓晴兒委身做妾,難道將軍府不覺委屈?”巢文彥說道,“我就將父親的意思轉達給了他:我娘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就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她年紀小不懂事,所以犯下大錯。可為人父母者,都是希望子女過得好的。晴兒隻心係殿下,即使事情被掩蓋下去了,她也寧可削發為尼也絕不會再嫁他人。但晴兒所做之事讓將軍府都無法自圓其說,所以如果殿下寬厚,能收下晴兒,將軍府必定鞠躬盡瘁,誓死追隨殿下。”

    用整個將軍府來做‘陪嫁’,你爹的手筆還真是大。”景如是聲若堅冰,諷刺道,“這些年來,將軍府與祁王關係密切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實,若有朝一日,將軍府改投太子,太子會不會相信都成問題。所以你爹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有用這麽個說辭,來緩解與康惜賜的關係。雖然唯一的嫡女做了妾,但隻要康惜賜一日未娶正妃,巢晴兒都是有扶正的可能性的。”“我不否認你說言的。”巢文彥算是默認,他爹的心思他又何嚐不懂呢。

    而康惜賜,”景如是放在桌下的手攥緊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他要同太子爭,就需要強大的同盟支持。將軍府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他一方麵對巢晴兒的所作所為心生厭惡,但另一方麵,為了一個巢晴兒就與將軍府割席決裂,他又覺得不值。所以他沉默,在心中計算得失。將軍府提出巢晴兒為妾,他可以暫時口頭應承下來,待到兩年後,她及笄時,再出變數也來得及。”

    殿下真的隻是敷衍應承嗎?”巢文彥一愣,想得倒沒有她那樣複雜。

    他若是娶了巢晴兒,便是與我為敵。景府與將軍府,他會選擇得罪誰呢?”景如是看著巢文彥,目光冷凍如霜,“最好當然是兩個都不得罪,先應承下你們,然後再來安撫我。”

    巢文彥怔了怔,問道:“那你如何做?”“我會去找他,當麵問他。”景如是說著站起身來,走向門外。

    砰”的一聲,房門被巢文彥用力合上了。他居高臨下地瞪著景如是,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即使是做妾,你也不允許嗎?你別忘了,你和殿下是走不到一起的,即使現在也是瞞著所有人罷了。有朝一日,殿下真的登上大寶,難道還能娶你為後嗎?你的心眼能不能稍微大些,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殿下那樣尊顧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一直不娶妻納妃的。”

    我和他的事情,輪不到你評論。”景如是推開巢文彥,拉開房門。

    砰”巢文彥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再次關上了房門。

    你如果真的喜歡殿下,真心想為他好,就不要妨礙他。”巢文彥警告道。

    你還真是好笑。”景如是抬頭看著他,嘲笑道,“你的親妹妹要委身做妾了,你竟然還叫我不要妨礙。對於你們男人來說,是不是權勢、利益就能大過一切了?”

    什麽叫我們男人。”巢文彥剛想反駁,卻隱隱察覺到有些事情不一樣,他盯著那隻完全被他大掌覆蓋住的小手,怔了怔,“你的手怎麽這樣小?”

    景如是的身量不高,長相也偏女性化,這些巢文彥早就習以為常了,並不覺得奇怪。可是他也見過與她差不多高的男子,手掌絕對沒有這樣小的。

    她的手像女子的手。

    景如是隻靜靜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你也從來沒長過胡茬。”巢文彥仔細打量著景如是的嘴唇周圍,男子的下巴處即使每日打理,皮膚也較粗糙,絕不可能像她這樣細膩光滑。

    也沒見過你有喉結。”巢文彥心跳忽然有些加速,他回憶起,自從景如是歸來後,衣襟都是高高的,即使是夏天也不例外,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麽。

    與冒頓交手後,殿下抱著你回軍營。你的影衛說要替你療傷,但殿下卻不允,而是堅持親自替你包紮傷口。”巢文彥繼續說著,不像說給她聽,倒像在自言自語。“你即使流連青樓,也從不與女子過夜。而且府中沒有一房姬妾。”

    景如是仍然靜默不語,她知道巢文彥雖然有時粗心大意,但並不是真正的莽夫。在戰場上,他心思縝密,料敵於先。在生活中,也不會真的愚蠢多少。

    景如是,你是男是女?”終於,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的眸光很亮,像極夜之上最亮的星辰,他的眉峰如刀,斜飛入鬢,英氣逼人。他的唇角緊抿,死死盯著她,麵上表情極為複雜。有震驚、詫異、懷疑,甚至還有隱隱一絲期盼。

    景如是視線移開,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卻緊緊抓著,不依不饒:“難怪你聽到殿下納妾的消息如此抗拒,你是女子,對不對!”

    景如是猛地一把抽回手,後退兩步,站定,抬頭直視著他,不答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巢文彥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竟然瞞了所有人瞞了整整十八年!”

    你打算揭穿我嗎?”景如是問道。其實她也可以不承認自己是女子的,但她並不想再騙巢文彥了。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講,她或許是相信他的。

    我。”巢文彥斷然否認道,“我不會。利用你的身份做文章,這太過卑鄙。”“我知道你不會。”景如是看著他,眸子裏充滿了信任。

    你。”巢文彥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現在的他腦子裏太過混亂,竟厘不清自己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她竟然是女子,那以前常做的那些夢就有理由解釋了嗎?他就不用再擔心自己有“斷袖之癖”了。

    可是,她早已與殿下互通心意。如果她是男子,他還能抱著一絲幻想,殿下終究會迎娶別的妻子。可她是女子,說不定有朝一日,她真的會為殿下穿上嫁衣。

    他的心好亂!

    然而趁著他心煩意亂之時,景如是已經離開了。

    旭冉府

    這一次,景如是並未翻牆潛入,而是光明正大地從正門拜訪。

    如是,你怎麽來了?”當侍衛領著她進來時,康惜賜遣退下人,隻餘他們二人。

    你是否答應要納巢晴兒為妾?”景如是開門見山,直言來意。

    康惜賜一愣,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得知了消息。他拉著她的手,讓她先坐下:“我是答應了文彥,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那你就是真的答應咯?”景如是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漂亮的眼睛直直盯著他,表情平靜無瀾。

    康惜賜知道此刻的她真的很生氣,於是立即解釋道:“我不會真的娶她,但巢老將軍連夜親筆寫請罪信,我無法說得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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