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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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無法,還是不能?”景如是緩緩推開他的手,站起來,問道,“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如果我說讓你現在就去回絕巢家,你能不能做到?”“如是。”康惜賜好看的眉頭微皺,既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強烈,也沒料到她會這麽“不通情理”,“我答應過你,絕對不會辜負你,今生隻會娶你一個,難道你不相信我?”

    你答應了巢家就是辜負了我。”景如是寸步不讓,詰問道,“巢家在想什麽,不必我多說,你應該清楚得很。今日你說是權宜之際,暫時緩住他們。若兩年後,你並未登基為帝,或者你還需要巢家的支持,你是否就會依照盟約,娶她進門?”“我絕不會娶她。”康惜賜口氣很堅定,承諾道,“不用兩年,我會讓巢家自動遺忘。”

    陷害她失貞?或是讓她徹底消失?”景如是嗤笑一聲,問道。

    康惜賜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是,你能不能不要這副模樣。”

    我這副模樣?”景如是火氣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提高了音量,質問道,“若不是你違背誓言在先,我怎會這副模樣?”

    康惜賜說道:“我是答應你會去將軍府興師問罪,可巢老將軍已率先做出請罪,我難不成要將文彥給趕出去?如是,你究竟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景如是深吸了口氣,再問道:“也就是說,無論我有多麽不開心,多麽憤怒,也無法改變你的決定是嗎?”

    你要相信我,更要體諒我。”康惜賜沒有正麵回答。

    景如是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清亮的眸子合上再睜開,她卻不想再說話了,而是轉身就走。

    如是。”康惜賜一把拉住她,不讓她離開,“目前的我還需要巢家支持,但請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贏了太子,我定會實踐自己的諾言,隻與你一人白頭到老。”

    若是你輸了呢?”景如是沒有轉身,卻問道。

    康惜賜沉默了幾秒,爾後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輸。”

    他有皇上的親睞,有貴妃的鍾愛,還有半數官員的支持,他是不可能輸的。

    景如是合上眼眸,覺得心漸漸冷了。她輕輕地,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高估了自己,也錯看了你。我以為你會把我放在第一位,但其實你最愛的不過是權勢而已。你讓我等,給我承諾,但又不肯為了我放棄別的東西。你問我是不是不相信你或者自己?你的所作所為,教我該如何相信?為了擴大羽翼,你能壓下對巢晴兒算計自己的憤怒,與將軍府表麵修好。為了打擊政敵,你可以在除夕之夜,設計抄昔日好友的滿門。為了勝利,你已經沒有原則了。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很陌生。我懷疑,若是今後發展並不如你預期的那樣,你是不是還會做出更多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來?”

    她的聲聲質問讓康惜賜愣在當場。

    他真的沒想到她會這麽排斥,她身為景家人,接觸到的陰謀算計難道會比他少嗎?

    為何現在就不肯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

    駱行書早就與我不是同一路人,他勾結我五皇叔販賣兵器、走私軍火。導致對匈奴之戰時,前線戰士無可用之兵器。在除夕之夜抓捕他,是因為隻有那時駱家人才會齊聚,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康惜賜聲音清冷若水,卻仍是緊緊拉著她,“我是一心求勝。若是我輸了,祁王派將被徹底剪除,受牽連的官員不計其數,無數人將會為此喪身。以前我或許並不那樣看中勝敗得失,但現在有了你,為了護你一世無虞,我必須贏!”

    所以你現在是拿我當借口了?”景如是卻不為所動。她側頭看向一副高掛的字畫,看著畫裱裏的印章,忽然問道,“那是你父王畫的吧。”

    康惜賜不明她是何意,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你曾告訴我關於你爹娘的故事嗎?”景如是唇角微微上揚,卻不見一絲笑意,“你父王為了所謂的儲君職責,背棄諾言,傷害你娘。他或許也認為自己是理直氣壯,沒有做錯的吧。可是傷害就是傷害,既已鑄成,就不要尋找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一事歸一事,你務需提及我父王。”康惜賜心生不滿,雖然他也知道父王有錯,但卻也不允許她肆意評價他最敬重之人。

    你不覺得,你同他越來越像了嗎?”景如是不理他的警告,自顧自地說著,“我不是你必須得變強的理由,我不奢望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我隻希望我愛的人能以我為先,他能顧及我的感受,能明白愛情之中是容不下算計、汙漬的。現在你要我妥協,要我接受你的觀點,我做不到。”

    康惜賜也漸漸失了耐性,在看完巢靖國的信件之後,他也是思索了很長一段事件。他以為她會諒解的,可此刻她的反應讓他感到失望。

    他放開她的手,聲音低沉:“昨晚你一夜未睡,一定很疲憊,現在回去休息吧。”

    景如是冷冷一笑,心中卻有些刺痛。他果真把利益看得比她重啊,讓她回去休息,難不成以為她一覺醒後,就能“通情達理”了?

    也罷,她也不想同他多言。冷靜一下,想清楚一點,這樣的感情究竟值不值得堅守!

    咚”她用力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康惜賜眉頭緊鎖,唇角緊抿,卻終究還是沒有追出去。

    大哥哥。”剛出了旭冉府,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朝她衝了過來。

    景如是定睛一看,才看清是招娣。

    招娣。”她頓時想起她竟然將招娣一個人留在了街上!

    你想遺棄這個笨蛋了嗎?”一道趾高氣揚的聲音驟然響起,穿著錦衣華服的康之楽坐在馬車上,冷冷看著她。

    招娣,對不起,我忘記了。”景如是立即蹲下身來,充滿歉意地說道。

    哼,要不是我剛好出現,她就被人販子給拐走了。”康之楽踩在奴仆的背上,走下了馬車。

    怎麽回事?”景如是一驚,急忙詢問招娣。

    沒有。”招娣微紅著臉,搖頭否認道,“沒有人販子。”

    還說沒有,那剛才使勁拉你的乞丐是怎麽回事?”康之楽銳利地瞪了招娣一眼,對於她的不說實話相當不滿。

    什麽乞丐?”景如是追問道。

    是一個大叔。”招娣終於說了實話,“他見我一個人站在那裏,說是要帶我去找父母。我說不去,他硬要拉我去。”

    那人在哪裏?”景如是怒了,想要教訓那人。

    早被我的侍衛扔到大牢裏去了。”康之楽哼了一聲,對她的“不負責任”相當不屑。

    景如是對他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拉高招娣的袖子,果然看見一道紅痕。她撫摸著那道勒痕,充滿了後悔:“對不起,招娣,讓你受苦了。”

    沒關係。”招娣搖頭如撥浪鼓,懂事地安慰道,“我不小了,遇到這種事情知道會大聲呼救的。”“街上這麽吵鬧,誰會聽見?”康之楽卻在旁潑起了冷水,“再說,他隻要在袖子上灑一點迷藥,你就直接被他給扛走了。”

    說著說著,他將矛盾對準了景如是,質問道:“你不是總是擺出一副了不得的樣子麽,今天卻對她不管不顧,你也太差勁了。”

    景如是接受這個批評,招娣卻不依了,誰說她都沒關係,但不能說她的大哥哥。

    大哥哥沒有對我不管不顧,她讓我在原地等她了,是我自己瞎跑才會遇到壞人。”招娣大聲辯解道。

    還替她說話,總有一天被她賣了,你還要替她數錢。”康之楽也白了招娣一眼,惡意地說道。

    那也比楽殿下好,隻怕是壞人,也不會想拐帶你的。”招娣反唇相譏道,“因為你連課業都做不好,根本就不值錢!”

    此言一出,康之楽周圍的隨從表情都出現可疑的笑痕。康之楽平日為人霸道,對身邊人非打即罵,所以大家都不喜歡他。招娣說的話又是實話,康之楽的課業不好,為了這事被太子訓斥了好多回。不過誰都不敢當麵說出這個事實來,現在聽到有人挖苦康之楽,心裏當然開心了。

    你這死丫頭!”康之楽被激怒,抬頭就想打招娣。

    景如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裏充滿了警告。

    大概是想到景如是的“凶殘”,康之楽生生刹住了手,扔下一句:“好男不跟女鬥。”

    就大步走進了旭冉府。

    大哥哥,我們回去吧。”招娣對著康之楽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景如是的手,甜甜地說道。

    嗯。”景如是摸摸她的腦袋,不再回頭看一眼,領著招娣走了。

    回到府中,景如是覺得真的很疲憊,她沒有用膳,就躲進了房裏,任何人都不理。

    然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她卻睡不著。

    想起康惜賜,想起巢晴兒,想起那麽亂七八糟紛繁雜亂的爭鬥,她第一次覺得好累。

    雖然她也不敢自詡清白,但對於感情,她卻是容得得一粒沙子的。

    不經意間摸到腰間的玉佩和手腕上的碧璽手鏈,她煩躁的心情竟慢慢平靜下來。

    今天她的反應是不是過激了呢?無論身心他都沒有背叛她,可她卻固執地要求他一定要按照她的意思辦,會不會過於霸道了呢?

    他叫她相信她,可她好似真的一點都不信任他。她或許真的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想不想與他一直走下去,若是想,也許該學會一點妥協和退讓吧。

    可是,她又好怕他真的視權力高於一切,甚至高於他們的感情。

    好亂好亂,越想越亂。

    算了,暫時不想了,強迫自己睡一覺,說不定睡醒了就想清楚了。

    於是景如是不斷地自我催眠,漸漸陷入了夢鄉。

    門外有一人遠遠地注視著她的房間,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卻已敏銳地擦覺到了她的不安情緒。

    少爺,你就是被所謂的感情蒙蔽了雙眼,看不到那人的野心罷了。

    之楽,你去哪了?”太子府,一臉威嚴的太子見到小兒子剛從外麵溜進來,叫住了他,詢問道。

    父王。”康之楽見到父親,一向飛揚跋扈的小孩頓時變得乖巧起來,回答道,“我去宮中拜見皇爺爺了。”

    太子滿意地點頭,但見侍衛長使了個眼色,於是追問道:“從皇宮出來後,你又去了哪?”

    去了惜皇兄那。”康之楽老老實實地說道。他年紀小,太子又不讓府中人在他麵前議論朝事,所以他對太子與康惜賜之間的恩怨知之甚少,但機靈的他還是隱隱察覺得到父王不喜歡惜皇兄。

    去皇兄那裏做了什麽?”太子拉過兒子的手,和藹地問道。

    他知道小兒子喜歡親近康惜賜,卻從不阻攔。一來是想在皇上那裏裝裝樣子,二來便是可以讓兒子探聽探聽旭冉府中的事。

    就和往常一樣,惜皇兄封了個紅包給我,還給了一個很好玩的小玩意。”康之楽孩子心性,一提到那神奇的木頭人,神情就眉飛色舞起來。

    太子當然不是想聽他念叨玩具,想了想,追問道:“你在那裏有沒有見到什麽人?”康之楽回憶了一下,搖頭道:“就惜皇兄一人。不過我進去時,正好看見景如是從府中出來。”

    景如是?太子陷入了沉思,他本以為今天旭冉府會很熱鬧,因為祁王派那些人會爭相前去拜年。但沒想到去的竟然是景如是。

    想來這段時日,她都未來太子府,一會被康惜賜打傷,一會又身體不適、避不見客。實在有些奇怪。

    而近日是大年初一,她就跑去旭冉府,這景如是是什麽意思?難道打算投靠康惜賜了?

    父王?”康之楽見太子麵色凝重,似在思索,但他有些倦了,想回房,於是喚道。

    何事?”太子回過神來,問道。

    我可以回房了嗎?”康之楽小心翼翼地問道。

    去吧。”太子讓嬤嬤將康之楽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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