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番外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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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詭異的一個畫麵,那聲咳嗽聲剛一響起,整個大軍的包圍圈整齊劃一的向後退卻餓了一步。不自覺的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不約而同的互望了一眼,都在同伴的眼看到了無法言語的驚慌。

    一隻略顯蒼白的手,緩緩的打開馬車的簾子,麵色蒼白俊秀的男子一身青色長裘,手湊在嘴邊,輕輕的咳嗽著著,在仲太傅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下馬車,一步一步的走前去,站在十八鐵衛和黑甲軍之間,然後微微的挑了挑眉,冷厲的眼梢淡淡的看了眼黑壓壓的軍隊,沉聲說道:馮玉昆,厲群,你們好的很啊。

    原本死寂無聲的一千大軍霎時間一陣驚慌,顏平西皺緊眉頭,突然揚聲說道:苻堅,我們奉王命帶你回去,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他做這等事情,知道若是不能完成定然死無全屍,此刻竟然連一聲將軍都不再叫,直呼姓名了。

    苻堅眉梢一挑,一股淡淡的怒氣緩緩在他深邃的眼睛凝聚而起,他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隨即淡淡問道:以前在我軍馬房服役的顏素是你何人

    顏平西麵色登時大變,怒氣不可抑製的升騰而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正是家父

    苻堅點了點頭,聲音淡淡道:你父親貪財好色,被羌人收買,在我軍馬房的飼料裏加了毒草,妄圖至我北征軍軍於死地,被我發現後活活杖斃。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當兵叛軍,你為臣竊國,很好,很好。

    我父親是冤枉的,陛下已經為我父正名,是你誣陷害死他的。顏平西大怒,大聲怒吼道。

    哼苻堅冷笑一聲,也不反駁,隻是冷然看了顏平西一眼,充滿蔑視的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是嗎

    苻堅眉頭微皺著,竟然突然回過身去,要往馬車走,似乎看也不願再看這些人一眼: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如果你們腳程快,還可以見到你們親人的最後一麵。

    你說什麽你不要在妖言惑眾

    馮玉昆和顏平西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苻堅身形微住,也不回身,淡淡說道:風崖城鄰徐權駐地,你如今這樣冒失的跟著我跑到南疆,風崖必毀,馮厲兩大氏族,從今以後,當絕於大秦。

    將軍厲群聞言大驚,不顧顏平西的怒視,連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厲參軍從軍多年,這麽簡單的事情也要我來開解嗎苻堅微微揚起頭來,沉聲說道:大楚南北戰事吃緊,又喪失了不少領土,聽說他們的皇帝已龍顏大怒,北防軍已換成由好戰悍勇的徐權統領。風崖作為北疆大城,你們認為他會不會攻打風崖呢

    可是厲群沉聲說道:大楚軍隊已經被您在雁門關大敗,怎麽可能這麽快恢複元氣,來攻打風崖

    厲群,你十四歲從軍,曾在我帳下兩年為將,我的為人,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嗎苻堅突然轉過身來,眉眼淩厲的看了過來,那眼神精芒四射,哪裏還像是一個病人。厲群沒想到他突然說起往日之事,登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愣愣的看著那男子青袍墨發,隻覺得一股不祥的預感緩緩自心底升起。

    有你們這群豺狼虎豹在背後虎視眈眈,我怎麽舍得這麽快使出全力呢

    霎時間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厲群臉色霎時間慘白一片。大秦也是後世所稱的前秦,氏族大家掌握一方強權,各自為政,一個個幾乎和小藩國差不多。所以向厲群這樣的將領,雖然要聽從國家調配,但是潛意識裏,一切卻要以家族利益為重。像今天他們帶兵奔襲千裏來暗殺苻堅,也是出於家族勢力考慮。

    曆馮二家都是北疆的世家大族,家族勢力經營百年,方有今日的成。若是風崖被破,兩族霎時灰飛煙滅,那是,算他們成了朝重臣,也是得不償失,想到這,厲群當機立斷,一身寒鐵鎧甲鏗鏘跪在地,沉聲說道:微臣被奸人蒙蔽,罪當萬死。但是北疆無辜百姓萬,一旦北疆被破,讓敵軍長驅而入,大秦霎時分崩離析,狼煙四起,請將軍憐惜北疆百姓,救北疆一命

    馮玉昆也是聰明人,眉頭一皺,也隨之跪在地,他們身後所帶的六百精騎,都是北疆軍人,北疆一破,家園盡毀,隻見黑壓壓一片玄色鎧甲全部跪伏在地。顏平西所帶的四百人站在人群之,驚恐地看著這些變故,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差點要隨著一同跪下去。

    此去邊城三十裏,點燃邊關烽火,穆成見了自會救援北疆。

    苻堅聲音淡淡的,可是聽在馮厲二人耳,卻好似驚雷一般。看來苻堅此行早已經料到自己會有所異動,是以在二個月前已經暗留下了牽製自己的毒牙。

    想到這裏,渾身衣服幾乎濕透。厲群沉聲說道:多謝將軍不殺之恩,風崖之危若是是解得,他日必當報答將軍大恩大德。說罷和馮玉昆對視一眼,竟然呼嘯一聲,帶著手下騎兵,轟然而去。

    顏平西目赤欲裂,沉聲說道:殺父之仇,今日必當要你血債血償說罷的竟然看也不看馮厲二人的人馬,對著自己手下的四百人沉聲說道:給我將逆臣苻堅拿下,若有反抗,地格殺,生死勿論

    苻堅站在原地,冷笑一聲,動也未動。顏平西手下愣愣的看著這位秦國號稱戰神的北海王,竟然絲毫沒聽從顏平西的號令。

    都愣著幹什麽這次若是無功而返,你們也一個也活不了顏平西大怒,厲喝一聲。

    一個布衣竟敢公然謀刺皇親,你好大的膽子一聲清脆的聲音突然在顏平西等人身後響起,顏平西大怒,以為是哪個士兵接口,怒然回過頭去,厲聲說道:什麽人

    然而他話音剛落,隻見一道銀色寒芒突然彈丸般猛衝而至,夾帶著淩厲的鋒芒呼嘯而來

    慘烈的驚呼聲同時大作,匯成一聲震天爆響,無數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柄銀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凶猛襲來,銀亮的寒芒繞著顏平西的脖頸猛然回繞,下一秒沿著來路又飛了回去。

    而顏平西卻突然瞪大了雙眼,一絲恐慌之色登時閃過瞳孔之。一片死寂裏,眾人似乎能聽到骨肉碎裂的聲音,隻見顏平西身體登時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委頓一旁,脖頸一圈鮮血瞬間留下,下一秒鍾,他那顆風華瀟灑的頭顱已經毫無生氣的掉落在地,揚起大片塵土。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驚恐地望去之時,隻見高高的土坡麵,一名眉眼清亮的俊美少年昂然居於馬,手一柄鋒利的匕首,匕首連著一條銀白色的綢緞,此時正緊緊的纏繞在他的手臂之。鮮紅的血從匕首緩緩流下,沒入地裏,濺出一個個暗紅色的細小漩渦。

    主帥都死了,你們還不快跑景如是淡淡笑道,縱馬緩緩走下高坡,好像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如狼似虎的四百軍人,而是一群陳朋故友一般。

    是你一聲驚詫之聲突然響起,景如是側目望去,隻見卻是自己當日綁在樹的黑衣男子。

    那男子狠狠地看著景如是,狠聲說道:暗算厲大人水木大人的人也是你

    景如是揚了揚眉,也不言語。

    黑衣男子突然寒聲說道:各位兄弟們,如今顏大人已死,厲大人水木大人變節,若是我們這樣返回京都,不但我們死無全屍,一家老小也難以保全,事到如今,隻有背水一戰,方有逃生的可能

    說罷驀然拉開長弓,對著苻堅凶悍射去。

    那箭來勢凶猛,可惜還沒到苻堅身邊被十八鐵衛打斷。黑衣男子一把抽出腰間長刀,沉聲說道:要命的,隨我來

    震懾人心的利器在夜風裏嘯鳴起來,吼聲衝天而起,生死的壓迫之前,他們暫時忘記了大秦戰神的威懾,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後向著苻堅等人的方向飛奔而去

    巨大的喊殺聲和馬蹄聲隨之響起,火光人影在閃動,黑甲騎兵在荒原舉刀穿梭,十八鐵衛護在苻堅身前,一排一排的火箭迅猛射擊,可是怎敵對方數百人之眾。

    遠戰瞬間化為近身的肉搏。十八鐵衛圍成的圈子漸漸縮小,哀號聲不絕於耳,鮮血噴射而出,人影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去,可是新的人卻馬從後麵補,加入新的戰圈。

    景如是一刀砍倒一名黑甲軍士,暗狠自己的婦人之仁,顏平西已死,敵人軍心大亂,若是那夜殺了那名黑衣男子,一場浩劫登時化解,那會轉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這時,一聲隆隆聲登時響起,景如是一呆,猛然回頭看去,隻見遠遠的荒原之,無數的暗影在夜色急追而至,黑色的戰甲和眼前的這些廝殺的人群一模一樣

    敵人竟然還有援兵

    徒然響起昨日顏平西囑咐黑衣男子回去報告的話來,看來他們也並不完全相信水木厲兩人,還留有後備。想到這裏,景如是知道突圍已經全沒有半點希望。

    景如是屈指入口,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一匹駿馬瞬間風雲而至。從馬背的包袱裏掏出當日在加淩河對付喬裝水賊子的鉤鎖,景如是翻身利落馬,拿著鉤鎖向人群裏衝去。

    天昏地暗,血泥糅雜,進退拉鋸之下,道路漸漸為屍身堵塞。景如是身手矯健,眨眼間衝進人群之,取馬不取人,一隻隻鉤鎖手腳利落的深深插進戰馬的脖頸之,這時候殺聲轟鳴,哪裏還有人注意到戰馬是否被人暗算。景如是好似一條泥鰍一般矯捷的從人群穿過,突然翻身跳下馬背,將幾十條繩索拴在自己馬匹的馬腿。

    對不起了景如是小聲的說了一句,突然拿起匕首狠狠的紮進馬股,戰馬徒然長嘶一聲,忿然揚蹄響著前方猛衝而去。

    在它剛剛奔跑起來的同時,二十多條繩索同時繃緊,一片鮮紅的血肉從二十多匹戰馬的身猛然撕裂

    刺耳震天的慘烈嘶叫聲登時衝天而起,蓋過了所有的喊殺聲,受傷的戰馬齊聲哀鳴,聲音衝雲霄,刺得人耳朵轟鳴,尖銳有若鬼哭。

    喊聲乍停,除了戰馬的長嘶,荒原一片寂靜。

    而在這時,眾人的腳底,驟然傳來一陣震天巨響,隆隆之聲轟然響起,恰似天邊悶雷,滾滾而近,刹那間隻覺大地都在震動,巨大的怒吼聲自地底鑽人的脊梁,在從頭皮咆哮而出,所有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四下驚恐的望去,卻在同伴的臉看到同樣的驚恐和不可思議。

    你們竟敢在龍脊山下謀刺真命皇子,天神震怒,你們還不快跑

    景如是翻身爬一匹無主的戰馬,厲聲高呼。

    隨著她的手勢,眾人驚恐地抬起頭來,隻見巍峨的龍脊山,一道黑色的浪頭飛馳而來,由一線成一麵,排雲滔天,勢如萬馬千軍

    山山崩啊見多識廣的老兵厲喝一聲,一把扔下手的戰刀,想著蒼茫的荒原,瘋狂奔去。

    骨牌一般的連鎖反應,所有人都被這大自然的凶煞之氣嚇的麵皮發白,刹那間,紛紛潰逃。已奔到近處的黑甲援兵足足有三千多人,此刻見到這樣的場麵,也是驚恐萬分,紛紛掉頭策馬狂奔,再也顧不苻堅等人。

    傻站著幹什麽快走

    一把拉住苻堅的手腕,景如是湊在他的耳旁,大聲吼道。

    荒野之,幾匹駿馬跑得飛快,好不容易逃離了龍脊山邊緣,這才停下。

    景如是回頭一看,苻堅的人幾乎都還在,也鬆了口氣。

    謝。道謝的話還沒說完,景如是卻打斷他的話,問道,苻將軍,可否借步一談。

    苻堅點點頭,同她走到別人能聽到的範圍之外。

    景如是看著這個俊美的男子,暗想到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苻堅大帝,前幾日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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