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番外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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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盛宴是空前的,不僅王侯將相們都齊聚宮,平民百姓們也都在宮外開懷暢飲,與他們的王一同分享這份喜悅。
並沒有太多歌舞升平,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但當一個個人端起酒杯,對她說著各種各樣吉祥的話語時,她卻一絲反感都沒有,因為她知道,這裏的每一個都是出自真心在祝福他們,今晚讓她感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因為怕她累著,康惜賜與她僅在宮門口遙遙敬了附國子民一杯,然後,滿天的煙花便綻放開來,點亮了這片天空。
“好美。”她抬頭,看著五彩繽紛渲染的夜空,由衷地笑了。
“如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共賞煙花嗎?”他握著她的手,眸光明月還要柔和。
“記得。”景如是看向他,煙花下的她是那麽美麗、迷人,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還要富有光彩。
“那時我想要與你一同看盡世間絕豔,共賞每一次煙火燃放。”他的身軀是那麽挺拔修長,俊顏令天地都為之失色,“你願意嗎?”
“願意。”她幸福地依偎進他的懷裏,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在夜幕之下掀起如海的聲浪,夜空之也是同樣一片絢爛之景。
今夜,無眠亦無殤。
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安穩,睡夢她翻了個身,卻沒感覺到那抹溫暖。
立即驚醒,身側已空了一塊。
她急切地坐起,卻牽扯到了酸痛的肌肉,發出一聲痛呼。
“如是,怎麽了?”此時,間的簾子被掀開,他走了進來。
“我醒來沒看到你。”她呆呆地望著他,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般,大大的眼睛裏有一絲惶恐。
他心一抽痛,前將她抱起,安慰道:“我隻是出去讓宮人準備飯菜。”
感受到他的體溫,她定下心來,乖巧地點點頭,說道:“以後無論去哪都告訴我一聲,好嗎?”
“我看你還在熟睡,不忍心吵醒你。”他親吻著她的秀發,說道,“肚子餓了吧。”
“嗯。”她點點頭,昨夜體力流失那麽大,又睡了很久,是很餓了。
像對待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到外室的圓桌旁,那裏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他抱她坐在腿,先端起一碗香氣撲鼻的蓮子百合羹,一勺一勺吹涼之後喂她。
“我自己來吧。”她想接過湯勺,卻聽他低聲說道,“別動,你還沒穿衣服,小心著涼。”
她俏臉頓時一紅,她才剛醒來,被他抱著吃飯,此時渾身下隻裹著一條薄毯子,裏麵卻是一絲不掛。
“我去穿衣服。”她羞澀地說道,雖然昨晚與他燕好了數回,可是還不習慣在他麵前赤身裸體著。
“先吃飯。”他製止道,“昨晚把你累著了,今天讓我來服侍我的寶貝。”
“堂堂王也會服侍女人嗎?”她紅著臉打趣道。
“你很快知道了。”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放下羹碗,喂她吃菜。
“你也吃點。”見他一個勁地喂她,自己卻不吃,景如是立即提醒著。
“我會吃的。”說著,他俯身吻住她柔美的雙唇,與她分食著口的菜肴。
“不要,好惡心。”她嫌棄地說道。
他卻不依不饒地追吻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別鬧了,我都沒法好好吃飯了。”她抗議道。
“好,我不鬧了。”從次分別到重逢,她瘦了好多。以前他覺得她沒肉,現在更是一隻手都能提起來。為了盡快將她養肥,他也不再使壞了。
喂飽了她,他才開始用膳,行軍打仗生涯令他的速度很快,幾下吃完了。
“你怎麽吃那麽快?”她傻眼了,盯著他略微消瘦卻顯得更加輪廓分明的俊顏,問道。
“這一年我幾乎都是在軍度過的,吃飯的速度自然也快了。”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她卻覺得鼻翼有些發酸,想當初他那般身嬌肉貴,每頓飯都不下十個菜,而且用膳也總是細嚼慢咽了,這些日子他不知受了多少苦和累,才把以前的習慣都忘了。
“你瘦了好多。”她撫摸他的臉頰,心疼地說道。
“所以需要你來喂胖我。”他笑,一切都顯得那麽雲淡風輕。
她伸手為他添一碗飯,喂他吃菜:“我會學著做料理,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我可不要變成大胖子。”他吞下一大口飯菜,然後親吻著她的唇說道。
“變胖了,才免得其他女人打你主意。”她回吻了一下他,笑道。
“那我豈不是也要把你喂成小胖子,讓別的男人都不會看你一眼?”他學她的話,說道。
“我才不。”一碗飯在兩人的打趣吃完了。
他卻要討要餐點”甜點”。
午後的陽光透過門扉灑了進來,她白皙的身軀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他卻繼續烙下新的痕跡。
天氣很好,可屋內的兩人暫時不會想出門了。
秋之前,天氣轉涼,白日漸漸變短,夜晚也在慢慢加長,尤其在一場雨後,還未用晚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雨珠從金色琉璃瓦造的屋簷不斷往下落,掉落在地如同音樂般,簡單好聽。
景如是躺在靠窗的臥榻,剛剛才沐浴完畢,穿著一件素色裳裙,懶懶地披散著帶濕的發絲,伸出手去接那掉落的雨珠,果然,秋雨自是不同,掉在掌帶著幾分涼意。
康惜賜一進入房門,看到的是這幕美人倚窗,不由地走近她的身旁,坐在臥榻旁,去握那已經滿手濕意的玉手,“夜晚天涼,小心身體。”
她收回手去,甜蜜一笑。
他也笑得溫柔,望了望那帶濕的發絲,“青衣越來越沒分寸了,怎麽會讓你披著濕發?”現今不盛夏,頭發濕著容易著涼。
除鞋榻,摟她入懷,將那滿頭的青絲撩至兩側,長長地垂落在臥榻邊。
她靜靜地沒有說話,隨他擺弄,愜意自然。
取來放在案幾的檀木梳,一下一下將她順滑的發絲梳得又直又亮,她的頭發,一根一根又細又柔,柔順好梳理,為她梳發,已成了他的喜好之一。這些女人家的瑣碎事情,他不但一一為她而做,並且做得心甘情願,當成一種樂趣,當初真是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時候。
曾經對閨房的畫眉之樂感到不以為然,總覺得男人做那種事情是低賤沒有尊嚴,不覺得羞恥也便罷了,竟然還引以為樂,實在有損男性自尊;可如今他方能體會前人的那種甘願與快樂。原來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描眉梳發,會這般快樂,可惜他的如是不喜歡梳妝打扮,天生一對柳眉,不需描畫,不然為她畫眉肯定又是另一番樂趣。
“宿夕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轉郎膝,何處不可憐?”低下頭去,在她耳邊輕吟著,灼熱的氣息噴在她潔白如貝的耳內,“你說是不是真的何處不可憐?”
“說什麽吶。”景如是笑,卻不推開他,任由他坐下來,自身側摟著她。
“我隻是覺得自己很幸運。”康惜賜貪婪地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溫柔道。
“我也是。”景如是安穩地靠在他懷裏,眉眸眼滿是微笑。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轉過身來,看著他,說道,“惜賜,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麽事這麽嚴肅?”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調笑道。
“確實挺嚴肅的。”景如是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本來一見麵的時候我該告訴你的,可是我們分別了太久,剛剛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這件事一時被我拋在了腦後。”
“說吧。”他揉著她的小手,表情似乎認真了些。
“其實我在西域的時候,同鳩摩大師成婚了。”景如是感覺又補充道,“當時是被呂光逼得沒辦法,為了保命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雖然我是用的別人的名字,與大師假扮夫妻。可是西域還是有不少人見過我的模樣。附國離西域又近,要是被臣民們知道了,我擔心會有不好的流言。”
康惜賜聽完,一時沒有說話。
“惜賜,你生氣了?”景如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怎會生氣。”他寬慰道,“我是聽說法師成婚,民間傳言的是同他的表妹。沒想到是你。我能理解,你一個女子在西域,西域當時又是那樣的情形。呂光為了楊威逼迫法師破戒。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怎麽會生你的氣?”
景如是鬆了口氣,但麵還是有為難之色:“那你說我的擔心會成真嗎?”
“不會的。”康惜賜安慰道,“你到附國的第一晚,附國子民已都見過了你,如果真有流言蜚語,隻怕現在早已傳開了。”
“或許隻是他們不敢說。”景如是歎了口氣,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往而讓康惜賜的名望也受到影響。
“你什麽時候這麽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康惜賜取笑她。
“我還不是因為你。”景如是撅嘴道,“畢竟你在附國才站穩腳跟,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把威望都給喪失了。”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信自己?”他追問道。
景如是撇嘴,未作答。
“傻瓜。”康惜賜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附國子民同別的國家不一樣,他們多是罪人之後,對所謂的世俗禮教沒有多大的認同。他們隻關心君王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居樂業。附國之所以能成立得這麽快,難道你想不到,我是他們最希望的那個君主嗎?”
“真的嗎?”景如是一聽,兩眼頓時發亮。
“真的。”他寵溺地笑,摟著她,寬慰道,“不要東想西想,你想想怎麽做一個好妻子和好王後。”
“嗯。”景如是點點頭,臉滿是幸福和滿足。
景如是是個說到要做到的人,她下定了決心要做一個好妻子、好王後,替他分憂。所以第二天開始了熟悉宮事物,雖然她曾當做丞相,但政務與宮細瑣的雜事不同。她用了許多時間來熟悉各種規矩,今天忙完了,接下來又是忙碌的一天。
從清晨青衣侍候景如是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用早膳,宮裏各房各院的主管絡繹不絕地出現在朝露宮,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要回稟,甚至不能等她去協音殿再處理。
景如是放下茶杯,杯裏麵的茶也隨之濺出來,碧竹連忙拿過幹淨的白錦帕試幹,看來王後的心情還是不太好!
“你說羅海國進貢的貢品短少了?”景如是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一旁內務總管。
“回娘娘,是的。”總管嚇得額頭冒出一層冷汗。他一大早起來,本來打算將昨天羅海國進貢的東西送到庫房裏麵,再將王一早吩咐的要送到娘娘這裏來的一箱珠寶首飾一並送過來。他本以為昨晚已經點過了,今天不必再點了,結果沒料到竟然會在王後這出了岔子。
景如是心裏煩躁,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開始時她還會和顏悅色,可大概這些人見她”沒有脾氣”,根本不反省。今天她還真的必須把王後的架子給搬出來了。
“王海,你是不是根本沒把本宮放在眼裏?”景如是冷眸盯著跪在地的太監,口氣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奴才不敢!”王總管急忙磕頭求饒。
“這不是你們第一次犯錯誤了。本宮記得前日還說過點算不清這個問題。”景如是教訓道,“如果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那本宮自然會安排能做好這些事的人取代你的位置。不過念在你盡心盡力服侍王,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還不知點醒,那你自動告老還鄉吧。”
“奴才遵命!奴才馬去查清今日之事。”王總管一邊磕頭一邊退了下去。
紫蕊見這會兒來稟事的人都沒了,連忙到門口將端著菜肴的宮女們傳進來。
她們輕步走進來,動作熟練地將碗碟在桌擺好,轉眼間,好的綠玉檀木桌擺滿了各式各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紫蕊將潔白的杭絲帕攤開,一雙烏木筷靜靜地躺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