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番外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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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綠的紗窗透出晨曦,涼爽的輕風從推開的視窗吹進來,將懸掛的幔帳吹得飄揚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桂子的清香,初秋的清晨,一切都美得像夢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景如是緩緩轉醒。
“寶貝,醒了?”結實的手按上她酸痛的身子。
不對,清澈的水眸馬上睜了開來,望進一雙帶笑的男性眼眸之中,想起她又”做”昏過去的事實,臉皮向來不厚的她幹脆把臉埋入枕頭裏,做鴕鳥狀。
“躲著做什麽?”他好笑地撈過她的臉,親了又親,像永遠都不膩般。
她乖巧地靠在他的胸膛前,兩人十指交纏。”還有些不習慣。”
“還沒習慣嗎?我們都同床共枕半個月了。”他挑挑眉,自打重逢後,兩人就像連理枝般,每晚都睡在一起。
“我是說,以夫妻的身份。”她的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動聽,褪去了一貫的強勢,多了幾分小女人的溫婉。她知道,身份的轉變也意味著自己要擔起妻子的責任,不能再像以前般任性了。
“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習慣。”他寵溺地撫摸著她的臉龐,眼眸中那樣濃烈的深情似乎一輩子都不會褪去。
她趴在他的胸前,像孩子般仰起頭顱,看著他英俊得令人窒息的容顏,說道:“我感覺今天像夢一般,一切都過得好快。不知不覺,我竟已經成為了你的妻子。”
他在她的額頭上淺淺印上一吻:“可我卻覺得好漫長,似乎等候了一世才將你娶回家。”
她甜蜜地笑,舒舒服服地仰躺在他的懷裏,和他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情:“說實話,以前我從沒想過會嫁給你。畢竟小時候我們是那麽水火不容。”
“這就叫緣分天定,你注定是我的,所以我們才一直有那麽多的牽扯。”他揉揉她的頭發,想起小時候兩人的打鬧和爭鋒相對,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說道牽扯,她的心上又浮起一絲陰影,慢慢說道:“康惜賜,其實在你進房前,我之所以先揭開了蓋頭,是因為我想到了我爹。”
聞言,他的身體明顯一僵,“你不會是後悔嫁給我了吧?”
“傻子,我要後悔早把你一腳踢出去了。”溫柔順從果然不是她的性格啊,說不到幾句,她的本性又流露出來了。頓了頓,她問出了心裏的問題,“其實我是怕你後悔。”
他起身,也拉她坐起,望著懷中的小女人,問道:“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我想起一年前我們的爭吵。”她撫上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眸子閃爍著一絲不確定的情愫,“那時我欺騙了你,你很憤怒。雖然你在離開京城時說已不再怪我,可是我的心裏一直都忐忑不安,我不知該怎麽麵對你,所以這一年我才逃避著你,拚命壓製去找你的念頭。”
“傻瓜,你竟然是為了這樣的理由。”他佯怒,懲罰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說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竟然故意躲著我。”
她吃痛地眯起了眼睛,委屈道:“我會那麽想也是人之常情嘛。”
“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景如是也會認常理?”他又掐了掐她,似乎愛上了這樣的觸感。
“別掐我了,臉都被你掐大了。”她生氣地推開他的手,忽然捧住他的臉,讓他的視線與她對視,“康惜賜,我問你,你一定要人認認真真地回答我,就算我們是夫妻也一樣。”
“你是想問我,父輩的仇恨放下了沒?”聰明如他,怎會猜不到她的心思,不等她發問,就已經率先拋出了這個問題。
她點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雖然我知道現在討論這個問題不太合宜,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不同於我父親的事故,你父王是真真被景家設計謀害的。你會不會很恨景家?”
“說不恨怎麽可能。”
聽到他的回答,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可還沒等她難過,修長的手指就挑起她的下巴,對上一雙如海洋般深邃的眸子,隻聽他說道:“可是那都是景家長老會的決議,我知道與你還有嶽父大人都沒有關係。”
“那你會向景家其他人複仇嗎?”她抓著他的手臂,眸光裏染上了一絲哀傷。雖然她已經不是景家的家主了,可那畢竟是生養她的家族,她怎能忍心看著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同景家廝殺?
他盯著她半晌,一時間氣氛竟有些僵持。他沒想到她會挑洞房花燭夜來與他談論這個問題,說實話,對於這個問題他多多少少都有些逃避,因為他也是矛盾的。
可轉念一想,要是能隨意控製她的思維,她也就不是他深愛的女人了。
“你希望我怎麽做?”他的臉上沒有明顯的喜怒,抱著她的舉動還是那麽溫柔。
她咬了咬唇,知道自己有些不講理,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其實我已經調查過當年的事了,謀害你父王的凶手已經被長老會除掉。實際上,除了長老會和我,現在的景家上下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更不要說參與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的情分上,不要遷怒那些不知情的人。”
“即使景家那樣對你,你還是處處為他們著想嗎?”他揉著她美麗的頭發,語氣裏似乎帶著一絲心疼。
“我終究是景家人,我沒辦法狠心不管他們的死活。”她坦承道。
他輕輕歎了口氣,在她殷殷期盼的眼神中,終於許諾道:“我答應你,不會為難景家其他人,至於八大長老,我會等景家選出新的長老會接替後,再同他們算賬。”
“真的嗎?”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感動於他的讓步。
“不過。”他的話鋒一轉,頓時有讓她緊張起來。”你得在別的方麵補償我。”
說著,他又翻身將她壓下,意圖不言而喻。
她又羞又惱,話題的跨度也轉換得太大了,怎麽說著說著又繞到那檔子事情上去了。
“我好累哦,你都不體諒我。”半真半假地拒絕著,眼見他的頭顱又滑到她的胸口位置去了,她輕輕摧了摧他,提醒道。
想起自己剛才不甚溫柔的占有,他也心疼會把她給累壞,於是忽然站起身子,將她一把抱起來。
“啊!”她驚呼著,“你要幹嘛?”
“不是累嗎?為夫抱你去泡澡。”不理會她的掙紮,直接往位於房後的那個天然溫泉池走去。
“我想睡覺。”比起泡澡,她更想呆在柔軟的床榻中補個好眠。不同於他的精力旺盛,從早到晚的折騰讓她繼續休息。
他卻打定了壞心思,輕輕鬆鬆,就帶著她來到池邊,抱她下手。
這裏的溫泉水是直接從北山上引下來的,水溫舒適,水質幹淨,泡上一回,可以對疲勞的筋骨起到舒緩作用。
渾身酸軟的肌肉一遇上氤氳著熱氣的泉水,頓時就讓她發出一聲低呼,手腳一軟,差點向後倒去。
他長臂一伸,將她重新攬入懷中,取笑道:“娘子就這樣累嗎?”
“都怪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她軟綿綿地趴在他的前胸,任他輕輕揉捏著她酸軟的四肢。
“你似乎是疏於練武了,體力這樣差。”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
被他一提醒,她也才想起:“我好像的確很少鍛煉了。”她同他不一樣,並非自小習武,半路出家的差距還是明顯的。再加上與景家決裂後,一路奔波輾轉,她哪還有心思留在練武上。時間一長,體能自然下降了不少。
不過正是因為她的疏於練習,她的肌膚變得更加柔軟和有彈性,手感更好了。
他愛極了她一身細膩的觸感,於是說道:“以後也不用練習了,我會保護你。”
“說來我好像就是為了對付你才習武的。”她哼哼道。
他發出低低的笑聲,“下次讓你贏。”
“什麽讓我贏啊。”她不服道,“說得我和你的差距很大似的,我要是認真起來,肯定能打敗你。”
“是嗎?”揉著揉著,他又不安分了,低頭含住她細軟的耳珠,輕輕舔弄著。
她立即有了危機意識,小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一推,光潔滑溜的身子頓時如魚兒般竄入水中,與他拉開距離。
猝不及防,沒想到狡猾的小女人就這樣脫離了他的懷抱。
“看來為夫說錯了,娘子的體力一點都不差,這麽快就恢複了。”露出邪魅的笑,他長臂一劃,在水中分開兩路,就追趕她而去。
她本就不是那種弱柳扶風的女子,泡了溫泉,享受了按摩,在水中酸痛感減少了不少,剛才不過是怕他又”狂性大發”而不得已用的緩兵之計罷了。可眼見他又要化身為”狼”,考慮到明天的走路姿勢,她覺得還是”保命”要緊。
泉水中,她像一條靈敏的美人魚般,上下竄泳,讓他伸出的手掌每每都錯過一點。
“來捉我啊。”她回過身來,調皮地扮了個鬼臉,似乎覺得這樣的追逐遊戲特別好玩。
他好笑又好氣地注視著她孩子般的舉動,氤氳的霧氣中,她烏黑的秀發濕漉漉地披散在腦後,將她雪白的肌膚襯托得如凝脂般吹彈可破。
她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一個俯身,又沉入了水中。
他也樂於讓她享受這個遊戲的樂趣,故意放緩了速度,在偌大的池子中跟隨她遊來遊去,像兩條快樂的魚兒般。
最終,她累得遊不動了,趴在池岸上,微微喘氣。
“捉到你了,我的小美人魚。”他來到她的身後,輕輕一攬,將她抓入了懷中。
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體力確實好她太多,也知道他剛才是故意在讓她。
她轉身趴在他的肩頭上,輕聲笑著。
他寵溺地輕拍著她的背,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場景,笑道:“真是天網恢恢啊,兩年前,你在我洗澡時闖入,打昏我還對我下藥。現在卻還是落入了我的手裏。”
他說的是她剛回京城,去他房裏找證據,卻剛好撞見他洗澡那一次。
她張嘴咬了咬他的肩膀,結實的肌肉讓她覺得有些磕牙,“那你打算怎麽‘處置’我?”
他唇角帶笑,眸底閃過一絲光芒,突然一把將她舉止頭頂,旋轉起來。
“以牙還牙,也把你弄暈。”
她尖叫,也大笑,像芭蕾舞者般被他高舉至頭頂,旋轉著。
四周的場景飛速轉動,她真的有些頭昏了。
忽然,他將她一把拋向空中,她發出一聲驚叫,再落下時,卻像貓兒般蜷縮在他的懷裏,拚命捶打著他厚實的胸膛:“你整我。”
“玩得開心嗎?”他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還對待孩子般寵溺。
“開心,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做什麽我都開心。”她親了親他的鼻梁,笑得那麽甜蜜。
他覺得心都被她的笑容給融化了,覆上她的唇,溫柔地撬開,輾轉"yun xi"。
“我愛你,娘子。”
“我也愛你,夫君。”
她睡得很熟很安穩,夢中也在微笑。
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喚:“如是。”
她翻了個身,不滿地往被子裏縮了縮,似乎還沒睡醒。
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抱起,帶著笑意的好聽男聲說道:“小懶豬,吃點東西再睡吧。”
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望著麵前那張驟然放大的俊顏,她像孩子般撅嘴道:“還想睡。”
“乖,吃完再睡。”現在已過了中午,怕她餓壞了,康惜賜特意將食膳端到床邊,哄她吃飯。
“我好累,睡醒了再吃。”她不依,眼皮又合攏了。
知道她睡覺比吃飯事大,他幹脆將盛著飯菜的小桌擱在床上,然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筷地喂她吃下。
她眼睛都沒睜,心安理得地讓他伺候著,慢吞吞地吃完了這餐。
他細心地將她嘴角的汙漬擦拭掉,將小桌端出去後,又折回,褪下外袍,也來到床上,擁著她。
她打了個嗬欠,趴在他的身上,懶洋洋地問道:“你什麽時候醒的?”
他笑,摸著她的頭發:“也就剛才,怕你餓著了,就出去讓禦膳房準備飯菜。”
“我喜歡抱著你睡覺。”她滿足地摟著他,像貓兒般慵懶。
他笑,像陽光般溫暖:“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不去處理政務嗎?”她雖然很想一直黏著他,可也不想耽誤他做正事。
“婚禮前我就已經處理好了,這三天我隻有一件事,就是陪著你。”午後的陽光像金線般絲絲縷縷地灑進來,鏤空的窗欞在地上投下一個個斑駁的剪影,那麽溫暖,那麽美好和寧靜。
“這三天,你的時間都歸我嗎?”她的下巴抵在他的喉間,輕聲問道。微微彎起的眉梢將她的心情泄露無遺。
“任憑娘子差遣。”她溫熱細軟的氣息呼在他的喉結上
“等我睡飽了再想。”她安然地窩在他的身上,飯後的倦意襲來,頭顱一歪,她就想要睡去。
“好。”在她的頭頂烙下一吻,他擁著她,共同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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