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外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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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喜過望,想上前來拉她的手,被她一個轉身躲開。盯著他的眼,她輾轉又唱:

    “哎~什麽有嘴不講話咧,哎嘿嘿呦。什麽無嘴鬧喳喳咧,哎嘿嘿呦。什麽有腳不走路咧,什麽無腳走千家哎。嘿咦嘿呦~嘿~,什麽有腳不走路咧,什麽無腳走千家哎。”

    她一邊唱他一邊搔頭,麵露迷茫。又衝她攤開兩手,一副請姐姐你別出這麽多難題的可愛模樣。這些動作在排練時並沒有,他是即興發揮,卻不做作,推動了情節發展。這家夥,還真是有表演天賦。看著他煞有其事的神情,她差點笑得唱不下去。

    她唱完了,他卻沒有立刻接下去,而是踱著一本正經的方步,冥思苦想,讓觀眾以為他被難倒了,替他暗暗著急。終於,他恍然大悟麵露喜色,敲一下手心,回身對著她唱:

    “哎~菩薩有嘴不講話咧,哎嘿嘿呦。銅鑼無嘴鬧喳喳咧,哎嘿嘿呦。財主有腳不走路咧,銅錢無腳走千家哎。嘿咦嘿呦~嘿~,財主有腳不走路咧,銅錢無腳走千家哎。”

    下麵觀眾立馬為他鼓掌叫好,現場氣氛完全被他調動起來了。就在大家情緒高漲中,她終於羞羞答答地不再拍開他牽著她的手。在他深情凝視下,他們一起合唱:

    “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魚就下河,

    你拿竹篙她拿網,隨你撐到哪條河。”

    他從牽她的手變成摟住她的腰,歌聲裏有膩得化不開的濃情蜜意,然後他們在最**時結束,擺一個泰坦尼克裏解渴和螺絲的經典PoSe,引起全場轟動。在鮮花和掌聲中,她偷偷捅他,卻還是被他摟得牢牢。

    這是《劉三姐》裏的對歌,本來原歌詞裏還有什麽木瓜香蕉菠蘿柚子,都是亞熱帶水果,估計龜茲人沒見過,就被她刪掉了。

    得第一是必然的,評委給出的評語是:曲風獨特,歌詞有趣,表演到位,歌喉一流。那是當然的啦,沒見過穿越文裏的歌舞比賽都是穿越女們施展本事的舞台麽?她最得意的是:她終於做了穿越文女主99.9會做的事啦:她唱歌跳舞啦,哈哈,沒人再說她不像一般的穿越女了吧?

    那對獎品果然是好東東,是毫無瑕疵的上好和田羊脂白玉,雕刻工藝非常精美,一對獅子栩栩如生,是龜茲的象征。放到現代,沒個萬八千的準買不到。康惜賜將母獅子掛到自己脖子上,又不由分說地將公獅子掛上她脖子,美滋滋地像是從沒見過這麽好的寶貝。

    最後一天

    一輛平板車在緩緩行進,上麵坐著幾個吹嗩呐的。一個大木桶,裏麵盛著水,兩個小夥子在舀水,衝著行人將水潑灑過去,嘴裏一邊嚷嚷著”豐年來到,禳災滅禍”。家家戶戶門大開著,門前都有一桶水,也有人在向平板車上的人潑水。每個淋到水的人,雖然戴著麵具看不到表情,但肯定都是笑嗬嗬的,滿大街笑聲不斷。景如是一下子興奮起來,居然看到了一千七百多前的潑水節。

    她在泰國也經曆過泰曆新年——宋幹節,也就是大家熟悉的潑水節。那天曼穀街上到處有人拿著水槍,馬路上一輛輛皮卡車,音樂聲放到最響,年輕男女不停從大塑料桶裏往行人潑水。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來打場水仗。有時跟公交車並列了,就往公交車裏潑。被潑的人摔摔臉上的水,樂嗬樂嗬的。不過她那次隻是作為旁觀者一直在旁邊看,雖然也被潑了,還有一群不認識的泰國人,跑到她麵前在她臉上塗一種白色的粉,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把自己切身融入進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潑水的人,他們朝街上的人潑,別人也朝他們潑。遇到馬車交會,兩匹馬車就會停下來先打一場水仗,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吉利話。剛開始她還挺斯文的,舀一點水灑在人身上意思一下就行了。後來自己被潑多了,全身盡濕,她也豁出去了,大勺大勺地招呼別人,然後左搖右擺地躲避明槍暗炮。現在是夏天,龜茲氣候又幹燥,水潑在身上,沒什麽不舒服。反而衝掉了汗。她大聲尖叫著,從來沒這麽開心地玩過。街上還有人拿著用木筒做的水槍,一推活塞,就能把水柱打得很遠。有人衝她開了一槍,康惜賜替她躺,結果在晃悠的馬車上沒站穩,差點朝一旁跌下去。

    景如是看得哈哈大笑,他則是摟著她當眾親了下去,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呼喚和尖叫。

    這七天或許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玩得最瘋狂和開心的七天,她覺得就算現在走了,她也不遺憾,隻是她真的舍不得他。

    回到附國後,一切回到了正軌。康惜賜要出征了。

    “如是,明日我要出征了,國事就勞煩你處理了。”他將玉璽將於她,毫無保留地信任。

    為了讓她見到新的王朝,他不再浪費任何一次機會,以最快的速度來強大附國。

    中原混戰,大楚皇室已經被各路諸侯蠶食得僅剩京城在內的十幾城池了,如雨後春筍般建立而起的小國多如繁星。南方最強大的是琅邪王——巢文彥,他幾乎統一了大半南方江山。而北方則分為兩塊,苻堅與石勒在東北麵激戰,西北則是一些陷入混戰的小國。

    康惜賜決定從這些小國下手,將它們劃入麾下。

    景如是也認同他的想法,附國雖然有天險為據,但若要逐鹿中原,還需要更多的兵力,西北甚至西域的各小國就是他們的兵源地。

    但她不能同他一起去,因為他不放心她的安危,而她也知道,自己最大的才能在何處。

    “我會將附國治理得很好的,等你回來時,一定會大吃一驚。”她笑著承諾道。

    “景丞相的話,我怎麽會不信?”他也笑,抱著她舍不得放手。

    “喏,給你。”她掏出一個木頭做的小人,遞給他。

    “這是你?”他看著這個做工雖不是太精細,但依稀能辨出模樣的木頭人偶,問道。

    “我做了一對。”她舉起另一個”他”模樣的小人偶,得意地說道,“這門手藝還是我在西域跟著工匠師學的,看上去還不錯吧。隻是來不及上色了,等你回來,我再給她上色。”

    “我們互相拿著彼此的人偶嗎?”他明白了她的意圖,笑容很好看。

    “嗯。”她點頭,“讓她代替我陪在你身邊,替我保護你。”

    說完,她用力抱著他,把所有的擔心和鼓勵都化作了一個擁抱。

    “謝謝你,娘子。”心裏有一層層漣漪泛起,名叫溫暖。”我會盡快歸來的,不會讓你等太久。”

    “我相信。”

    “哇哇”簡單古樸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一名穿著灰色僧袍的女尼急急忙忙從外麵趕來,推門而入,抱起正在啼哭的嬰孩,溫柔細致地哄著,解開衣襟,哺乳著自己的孩子。

    這是一座建在山頂的寺廟,香火並不旺盛,日常的用度都靠寺中幾名女尼耕種以及外出化緣得來,但即使過得再清貧,她們也會將最好的東西留給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沒錯,這個孩子是寺廟中的尼姑所生,本是一樁極大的醜聞,然而在這人跡罕至的寺廟中,卻也能瞞得住。

    小小的嬰孩一含住奶嘴,便立即停止了哭泣,不緊不慢地"yun xi"著母親的**。剛才還因委屈而皺成一團的小臉也舒展開來,白嫩的小臉,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翼,殷紅的小嘴,無不顯示她日後會長成個與母親相似的美人。

    “孩子又哭了?”門外走來一名上了些年紀的尼姑,慈愛的目光落在懷裏的孩子身上,上前詢問道。

    “師傅。”娜蘭立即站起來,充滿歉意地說道,“我又沒做完早課,真的是對不起。”

    慧蘭師太搖搖頭,寬容地說道:“孩子緊要。”四個月前,娜蘭突然回到了寺廟中,當她看到愛徒挺著快要臨盆的肚子時,確實是震驚到了極點。然而在聽完娜蘭懺悔著哭泣後,她決定原諒她,因為她實在不忍心將娜蘭與孩子都趕走。就這樣,一個月後,娜蘭生下來了一名女嬰,孩子長得十分可愛,粉粉嫩嫩的,讓寺中上下都異常喜歡,有了孩子,大家似乎也比以前快樂,所以慧蘭師太更覺自己是做了正確的事情。

    娜蘭聽到師傅這麽說,心中既感動又羞愧,自己給師傅以及師姐們帶來這麽大的恥辱,她們不僅不怪她,還一再包容她,這份恩情她怎麽能償還得清?

    見娜蘭雙眸泛出淚花,慧蘭師太提醒道:“你已經是母親了,為了孩子要好好保重身體,傷心不僅會影響到你自己的體質,還會讓如兒缺乏營養。”

    娜蘭立即擦掉淚水,點頭道:“嗯,我明白了。”

    此時,門外又響起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男子如春風般溫潤好聽的聲音響起:“尼師,你好。”

    慧蘭師太聞言,總是帶著微笑的麵容上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然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早已處變不驚了。

    “雲施主。”慧蘭師太轉身,雙手合十對著雲淺雪微微點了點頭,不著痕跡地將娜蘭擋在了身後。

    “尼師,可否讓在下與我的孩子單獨相處一會?”那雙深不可測的鳳眸餘光輕輕一掃,將躲在角落的小女人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餘,他的語氣貌似商量,然而屋內的兩人都知道,他要想的話,誰都攔不住。

    慧蘭師太婉拒道:“此時怕是不太合適。”

    她的意思自然是指孩子還需喂奶,娜蘭衣裳不整的模樣不適合見他。

    雲淺雪立即明白了師太的意思,雖說心裏很不情願,但也不想女兒挨餓,於是點點頭,同意道:“那在下就在屋外候著,尼師覺得合適了再喚在下。”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不要怕,為師會替你擋住他的。”慧蘭安慰娜蘭道。

    娜蘭搖搖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雲淺雪,他說在外麵守著就一定會守到見到如兒為止,她已經給師傅添了這麽多麻煩了,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解決。

    四個月前,她在景如是的安排下,被送回了這裏。生下孩子後,又渡過了一個月的平靜日子,本以為此生都會平靜地渡過了,卻不想,雲淺雪竟然找了來。

    一開始,她既震驚又惶恐,抱著孩子歇斯底裏地讓他離開。雲淺雪卻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吵醒其他人。”就讓她不敢再喊叫了。

    她退到最角落的地方,試圖用平靜的語氣讓他走,說自己生的是女兒,也不愛他了,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請他再也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他卻恍若未聞,徑直走向她,在離她還有兩步之遙時停下,盯著她懷中熟睡的嬰兒,表情竟是她從未見過的,他脫口而出道:“可以讓我抱抱她嗎?”

    娜蘭堅決地搖頭,將孩子藏在懷中,怕他傷害她。

    雲淺雪悻悻地收回手,看著她的眼睛,卻說道:“我不是來打擾你,我隻是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娜蘭不為所動,偏過頭去,不理他,也不看他。

    僵持了一陣,雲淺雪退讓了:“我會在外麵守著。”

    說完,不等娜蘭抗議,便走出去了。

    娜蘭透過窗戶向外打探,果然見他坐在門外的大樹上,看著她房屋的方向,嘴角竟帶著一絲笑意。

    娜蘭憤怒地合上窗戶,幸好她因為生了孩子擔心吵到其她人,主動搬到後山的小木屋內,也因此沒有被其他師姐撞見他。

    白天的時候,他離開了,娜蘭也就鬆了口氣,但是第二天的晚上,他繼續出現,既不說自己是怎麽找到她們的,也不說前來的目的,隻是再一次要求看看孩子,娜蘭仍然是拒絕,雲淺雪也不勉強,仍然在門外的大樹上守著。

    就這麽過了一個月,師傅終究是知道了他,為了維護娜蘭,慧蘭師太主動同雲淺雪交涉,後者隻是平靜地說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保護她們母女。娜蘭自然不信,可是卻也知道,他不走,沒人能趕得走他。為了寬慰師傅,娜蘭隻好表明雲淺雪雖然對她很壞,可也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他是如兒的父親,她也是不能剝奪他看望女兒的權力的。慧蘭師太謹慎地盯著雲淺雪,但兩個月下來,他真的隻是每晚在娜蘭門外守著,沒有做出逾越之舉,所以大家也都默許了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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