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安康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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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通秦巴山脈的這些蜀道途中,有個桃花源般的存在,它就是漢中盆地,東西長100餘公裏,南北寬20多公裏,漢水從這裏發源,匯納沿途河穀溪流,滋養地方萬物生靈,使得這裏長年綠意蔥蘢,物產豐富,人煙稠密,漢中豐茂的生態環境為往來行人提供了良好的歇腳點。從漢中出發,往北到達長安、往南到達成都的距離大致相等,恰好將古時漫長而艱辛的蜀道分為南北兩段。
戰國時期秦國與其它六國實力對比的天平從商鞅變法開始傾斜,但是這個時候隻能說國家在革除弊病,厘清朝政。真正的實力對比懸殊就要從秦國滅了巴蜀以及得到楚國的漢中開始(楚漢中位於安康市十堰市等地不在今漢中市,秦國先取巴蜀後得楚漢中六百裏)。秦國這時候就擁有了關中巴蜀漢中這些地方,關中巴蜀又是天下最好的農業發展地方,又很少遭到戰亂破壞。隻要扼守關隘就可以對六國形成壓倒之勢,有了穩固的後方基地才有爭霸天下的本錢。
漢水上遊流經的區域主要是秦嶺與大巴山,兩山之間自西向東形成了漢中、安康與上庸三大盆地,不過除最西端的漢中外,其餘兩處盆地均與漢水擦肩而過。這樣的格局不僅使安康與上庸的水源條件遠不如漢中,同時也導致三者當中的任何一支地緣勢力都無法沿漢水直接攻擊其餘兩處。
現在人民軍第一旅的劉勇部就駐紮在魏興郡的治所安康縣,安康在漢水北岸,月河和漢水的交匯處。劉勇的山地旅進駐安康之後,就開始加高城牆,安裝炮台,隨同劉勇一起來的有建設兵團的三千預備役,總兵力達到一萬人,對付成漢國的道兵可以說綽綽有餘了,現在的問題是如何乘此機會奪取漢中,把這次戰役的成果最大化。
想要奪取漢中,從安康逆水而上困難重重,如果漢中守軍能夠順江而下那就再好不過了。法明沒想到成漢自己作死,竟然派出天師道祭酒範炫,率領一萬八千道兵沿著金牛道,浩浩蕩蕩地往漢中而來。除了範賁的三千部曲盔甲整齊之外,其他的人衣冠不整,戴著青色頭巾,拿著各種武器,懶懶散散,隊伍中間混雜著馱馬隊,運送軍糧和輜重,延綿上百公裏。如果中途設下一支伏軍,肯定能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不過法明對於這股敵軍不感興趣,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奪取漢中。
法明的獵人特戰隊擴充到500人,這次全部帶到安康,尋機作戰。劉曜和石勒在河南郡死磕,暫時沒有精力出兵襄陽,所以李雄聯合關中出兵的想法恐怕要落空。
五月上旬,天師道渠帥範炫率領大軍出陽平關,進入漢中治所南鄭。鎮守漢中的李雲帶領部下出城迎接,將範炫和天師道渠帥引入軍營大帳,範炫坐了主位,渠帥和李雲守軍分列兩旁。
“現在安康的守軍有多少人?”範炫問道。
“大概一萬人左右。”李雲回道,“領兵的是劉家子弟劉勇,18歲,是個戰場上的初哥,沒什麽經驗。”
範炫一聽,心裏不高興了。戰場初哥?你是說我嗎?不過範炫不好發作,這次李雲還要他打頭陣呢。範炫道:“這就好辦,李將軍馳騁沙場十幾年,劉勇肯定不是將軍一合之敵,
這次進攻安康將軍就作先鋒吧。”
李雲愕然,道:“我的職責是守衛漢中,不能擅自離開啊。”
範炫示意副將拿出一份詔書交給李雲,道:“現在你的部隊歸於我的麾下,聽從我的指揮。漢中我會派人駐守,你就不用操心了。現在戰船都準備好了嗎?”
“三十艘戰艦和五十艘運兵船早已準備好了。”李雲苦澀答道,“隻是現在漢中糧草不多,隻夠大軍十天的消耗。”
“這個你也不用擔心,這次我帶來了兩個月的糧草,以後還會陸續運來。我撥兩千道兵給你,你準備一下,完成南鄭的交接,五天後你率五千人出發。”
“遵命!”
李雲和部下回到軍中,部下都圍過來,嚷道:“將軍,這範炫讓我們作先鋒,明擺著是想讓我們送死。劉家軍的火器別人不清楚,難道我們還不知道嗎?咱們穿著鎧甲也擋不住啊!”
“是啊。這段時間安康縣城的城牆加固加高了不少,就是沒有火器,咱們也不一定能拿下啊。”
“將軍,是不是再上奏朝廷,咱們是真不能出兵啊,弄不好把漢中也丟了。”
……
將士們吵吵嚷嚷,李雲心裏也有苦難言。李雄暗中給了一道密旨,要他聽從範炫指揮,即使把這三千兵馬折了也在所不惜,目的就是把天師道的兵馬全部消耗在安康這個地方,後續李雄會派三千兵馬守住漢中。也就是說,三千兌一萬八千,李雲這支守軍成了棄子。
五天後漢中的守備交接完備,李雲領著五千兵馬登上戰船,順江而下直赴安康。範炫親自給李雲送行,目送李雲乘船而去,臉上抑製不住的得意。這李家皇帝想借刀殺人,他沒想到我範家也不會束手待斃,現在漢中落到我範家手中了,安康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沒關係,有了漢中我範家還愁發展不起來?這裏本來就是我們天師道的大本營,占住這裏也算名正言順。
李雲的船隊不緊不慢順水而漂,朝行暮宿,經過五天時間的到達月河和漢水的交接處,在此拐彎向西北而上進入月河,不久到達安康盆地。此時安康堅壁清野,居民們全部進入安康縣城或者分散到其他村鎮,四周一個人也沒有。李雲率領部隊在河邊安營紮寨,為後續部隊的到來作準備。後麵幾天範炫的部隊陸續趕到,這時李雲才發現範家的3000部曲留守漢中,一個也沒有來。
襄陽*水軍不知道哪裏去了,不在月河上遊就是在漢水下遊停靠。不過不要緊,在月河上釘一排暗樁,同時派一支艦隊監視漢水下遊,量他們也翻不了天去!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打造攻城器具,這個需要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還好李雲也為拿下安康和上庸做了一些準備,很多東西都是從漢中帶過來的。
在古代一般情況是不會攻城的。孫子兵法曰:“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轀,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為了攻城需要準備大盾和攻城專用
戰車等攻城器械,三個月才能完成。然後堆積攻城的小土山,又需三個月才能完成。然後,將帥們滿懷憤怒,驅使士卒像螞蟻一樣去蜂擁攻城,以至於死傷三分之一還是不能把城攻破,這便是強攻城池的災禍啊!
隻是範賁被李驤將了一軍,不得不出兵進攻安康縣城,這時候的安康縣城城牆加高到七米,還在土牆外麵砌了一層紅磚,抹上水泥,修了幾個炮塔。現在是夏天,安康也是多雨的季節,沒有炮塔的話火藥容易回潮,到時候打不響就糟糕了。
範炫讓李雲五千人作先鋒,本來以為劉勇會乘著李雲剛到殺一陣,李雲損兵折將之後他可以找一個借口把李雲撤職,然後自己和劉家軍交鋒幾次,消耗一些兵力之後範炫就可以撤軍,理由很充足:敵人太強大。他沒想到李勇龜縮在城中一動不動,讓李雲大搖大擺地安營紮寨,直到自己主力達到。
既然這樣那就打造器具準備攻城吧,部隊都到山上伐木搬石頭,同時派出使者到安康說服劉勇投降,否則約定到野外交戰。沒想道使者連城門也沒進去,隻好把信件射入城中自己回去了。範炫派出人到城門前罵仗,最後被狙擊手幹掉幾個,再也不敢派人來了,看樣子這劉勇是要堅守城牆不動了。
也許這劉家軍的火器沒有傳說中那麽厲害,範炫這樣想著。範炫大軍沿著大道紮下十八個營盤,準備攻城。
範炫軍在準備的時候,劉勇也在看敵軍的動向。剛開始來的五千先鋒部隊還是很有章法的,營地也是安排的井然有序。後來的範炫大軍就有點亂糟糟了,士兵們衣冠不整,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樣,營地東一堆、西一堆放滿了雜物。隻有中央大帳中豎起的一杆大旗很是不錯,麵料是用成都蜀錦製成的,上麵繡著一個“範”字,顏色豔麗,看樣子是剛繡好不久的。就這樣一群雜牌,一個衝鋒就可以把他們衝垮。
一個月後範炫軍隊準備就緒,開始攻城。首先是填土,兩千道兵悍不畏死,推著填壕車把護城河給填上。這時城牆上的守軍排成三列開槍射擊,這是第一旅的士兵們第一次參戰,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城牆上的火炮沒有全開,隻開了一半,一顆顆葡萄彈噴射出去,填壕車上繃的牛皮和木板也擋不住,道兵的傷亡開始出現。遠處是一排排弓弩手躲在盾牌後麵對守城部隊火力壓製,不過這些盾牌成了米尼槍最好的靶子,根本擋不住米尼子彈。在損失幾十人後,範炫命令推出戰車作為士兵們掩護,情況稍微改善了一些。
在城牆的瞭望塔上劉勇觀察著敵人的攻城部隊,這些道兵勇猛有餘,技能不足,看起來嚇人其實沒有章法,正好給第一旅這些菜鳥們練練兵。劉勇身邊站著一個穿參軍服裝的軍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就是周撫,劉丹委派他來輔助劉勇指揮,畢竟劉勇真的是一個初哥,除了襄陽那一場戰役,他從來沒有獨立指揮過戰鬥。這次安康守軍的整個戰鬥的節奏都是周撫控製的,讓範炫感覺到守軍的實力不怎麽樣,似乎隻要再加一把力氣就能把安康拿下。隻是每次就差這麽一點點,讓人欲罷不能。這些指揮的藝術讓劉勇這些菜鳥大開眼界,戰還可以這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