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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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王渾身打了個哆嗦,“不、不必了,小王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晚了。”下一次還不知道這女人還有什麽方法整他,他等痛勁兒緩過去,根本不願多待,下了床榻,胡亂把外袍披上,抬眼,就對上了墨修淵涼薄的目光,勉強笑了下,“時辰不早了,九王爺可要與小王一同離開?”
“不必了,本王還有事要與郡主談。”墨修淵收回視線,神色極淡的拈著一枚棋子,放在了棋枰上,玉子敲在棋枰上,發出的脆響在沉寂的房間裏,極為清晰。
良王心口一震,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王也不便叨擾了,告辭。”不等兩人開口,良王匆匆走出了房間。
到了房外,涼風一吹,才覺得鬆了口氣,一抹額頭上,一手的冷汗。
蘇岑慢條斯理地收拾藥箱,妥當了,提著藥箱往角落走。還未走上兩步,手裏的藥箱就被人劫走了,蘇岑抬頭看了墨修淵一眼,收回手,知道自己也爭不過他,左右也就這麽短一段距離,他想提,那就讓他提著好了。
蘇岑轉過身,重新走到了床榻上,把先前良王坐的位置,全部換了一遍,坐下,麵無表情得瞧著隔著十多步,坐在軟榻上的人:“你還不走?”
“你沒什麽要問我的?”墨修淵眉眼彎了彎,清冷的眉眼因為眼底溫軟的笑意,姿容清絕,奪人心魄。
蘇岑心下一動,先一步轉開了視線,“問你什麽?”
“良王今夜為何會遲來。”墨修淵目光定定瞧著她側臉的不自然,心下軟乎乎的,站起身,朝蘇岑走了幾步,注意到蘇岑的身體驟然一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直走到蘇岑麵前,俯身,靜靜瞧著她,“你猜到他為何遲來了嗎?”
“……無非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他若是不來,我們的態度罷了。”亦或者,就是在打主意,畢竟,散王已經救出來了,他應當是不願受製於人了,可偏偏因為先前被她下了藥,所以,既不甘心卻又怕萬一真的毒發而亡。
哼,蘇岑暗自撇了下嘴,小人行徑,可對付這種小人,也隻能用下三路的方法。
墨修淵很喜歡‘我們’這兩個字,“除此之外,還有別的。”
“嗯?”蘇岑抬眼,奇怪地皺皺眉,“還有什麽?”
“你在取心頭血的時候,房間外有人在窺探。”墨修淵站直身體,把他察覺到的,告知了蘇岑。
蘇岑的臉色不好看了,“他什麽意思?”
難道還想查她不成?
“他心懷不軌,前十數年都未來尋散王,可這次卻突然出現了,還表現的父慈子孝,異者必妖,所以,我猜測,散王應當是對他有用的。北臨國老皇帝病重,那麽,十之八九,與之有關。”良王在乎的東西,無非也就這麽一條了,權勢。
而能讓他親自走一趟的,怕是這權勢頂了天了。
那麽,隻能是皇位。
北臨國的皇位,足以讓良王不惜冒險。
與此同時,當初蘇岑為了製伏住顏正峰,曾經顯露出了自己能夠馭蛇的本領,良王隱藏在暗處,瞧得清楚,必然心有所動,有所謀,而他所謀的,恐怕就是她這一手馭蛇。
“他還真是貪得無厭。”蘇岑自然聽出了墨修淵話裏的深意,權勢與能力良王這是都想要了?
隻是別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好。
不過良王終於舍得把自己的手下給放進來了,既然他想知道,那她就讓他嚐嚐違背誓言的後果。
“你有何打算?”墨修淵早一步就把墨白安排在了外麵,那些人一出現就被墨白等人驅逐了,不過良王這次帶來的人,身手都不錯,倒是並沒有抓到人,可隻要還在血族,那就不必擔心擒不住人。
“我自有辦法讓他自己打消這個念頭。”蘇岑聳聳肩,眯眼,眼底有涼薄的光一掠而過,交融著房外寂寥的夜色,莫名森冷,讓人後脊背一涼。
翌日一早,蘇岑剛起床,洗漱更衣,用過早膳之後,就坐在窗欞下看書。
窗欞外竹葉嘩啦啦作響,風起,卷著落葉打個圈。
良王就在這時蜷縮著脊背,晃悠悠,慘白著臉一步步朝蘇岑房間的方向挪了過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命不久矣的味道,遠遠瞅著,還怪嚇人的。
蘇岑沒抬頭,指尖在碰到紙張時,嘴角彎了彎,可怎麽看都帶了幾分嘲弄。
良王終於挪到了門口,滑坐在地上,背對著門,費力地抬著手敲著。
“砰砰砰郡、郡主……救命啊。”
沙啞的聲音,帶著疼痛的顫音,還挺可憐的。
蘇岑充耳不聞,又掀了一頁書卷,單手托著下巴,仿佛已經沉浸在雜談裏的情節裏,對身外之事一概不知。
良王敲了很久,才掙紮著慢吞吞起身,弓著腰蹭到了窗欞下,趴在那裏,慢慢探出來一個腦袋,原本俊逸的麵容上,此刻布滿了小紅點,看起來很恐怖。透過打開的窗欞,良王可憐地瞅著蘇岑,喊了聲:“郡主……”
蘇岑這才轉過頭,“咦,這不是良王嗎?你捅了馬蜂窩了?”
“郡主別嘲笑小王了……”良王是徹底被懲的不敢冒花花腸子了,“郡主饒了小王吧,小王下次絕不遲到了,肯定比哪天都準時……郡主你昨夜不是、不是已經懲罰過了麽,為何又……”
“是嗎?良王真的覺得是遲到的事?”蘇岑不去看良王,又掀了一頁書卷。
良王心裏咯噔一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蘇岑終於舍得把視線從書卷上移開,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瞧著良王,不說話,卻盯得良王毛骨悚然。
良王心虛,知道是自己昨夜派人偷瞧被發現了,“郡主別氣,這次……是、是小王不地道,不會有下次了。小王也、也隻是好奇,好奇郡主你……為何非要小王的心頭血,所以,才腦袋發暈,犯了郡主的忌諱。”可他從昨夜安眠開始,就一直在做噩夢,夢裏的疼痛全部跟身臨其境似的,疼得他尖叫發瘋,可偏偏根本醒都醒不過來。
終於醒過來了,卻發現自己竟然是真的在受折磨,渾身上下布滿了小紅點,恐怖極了,也徹底嚇到了他。
他能走動了,根本顧不得會不會暴露,就連忙來了,他是想要權力,是想要馭蛇的方法,可前提是……他有命來享受權力,有命來操縱群蛇。
沒有性命,一切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