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心頭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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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淵搖頭:“非本王不可。”若是能別人代勞,他也不會這般糾結。
玄空動手,沒有理由。
除掉這個孩子,需要一個可信的理由。
沒有哪個理由比嫉妒更易相信了,他對她一往情深,因為妒忌之心,不動聲色的毀掉那個孩子,想與她重新開始,這個理由,足以讓蘇岑恨他,信他,亦或者,想要殺了他。
可至少,她不會知道,這個孩子是因她而亡,這就足夠了。
玄空七竅玲瓏心,瞳仁一轉,腦海裏有個大膽的猜測:“因為王妃的身體?”
墨修淵身體驟然一僵,轉過頭眯眼:“這件事,不許再提,懂嗎?”
玄空詫異不已:“竟然真的是……可你這麽做,她會殺了你的。”被所愛之人拿劍相對,那種痛楚,難以言喻。
墨修淵垂著眼,苦笑一聲:“事成之後,本王會想辦法消失。”
“王爺你……放棄了?”可怎麽會?
“她已經找到比本王更能讓她安心的人了。”那麽,他願意當這最後一步墊腳石,把她送往她想去的高度。
“王爺是說那個少年?”玄空怔愣不已,覺得世間情愛,還真難理解。
太過複雜了。他揉著眉心探口氣,知道墨修淵心意已決,他也隻能三緘其口,“既然王爺你想通了,那屬下會嚴守這個秘密的。”
墨修淵心緒不寧,擺擺手:“你就當沒看到。本王還想再走走,你先回去吧。”
墨修淵不等玄空說話,抬步就朝前快步走去。
直到身後再也聽不到跟隨的腳步聲,墨修淵才鬆了口氣,一步步往前走,明明腳步很輕,可他懷裏的墮胎藥卻仿佛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目光所及,竟是都是與孩童有關的小玩意兒。
墨修淵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個攤販前,小販正在收拾行囊,看到墨修淵,臉上帶著討好的欣喜:“這位爺,可是要給小公子買些小玩意兒,爺盡管挑,沒有看中的小的包袱裏還有,種類不少,應有盡有。”
墨修淵怔怔拿起一個撥浪鼓,輕輕撥動了下,‘咚咚咚’的聲響,在他耳邊響徹,卻仿佛悶雷一般,重重敲擊在他的心窩裏。
若那個孩子,是他的……還有多好啊。
他做夢都期盼著他們能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隻可惜……不,他應該慶幸孩子不是他的,否則,讓他親手殺了他的孩子,那……該是有多殘忍啊。
墨修淵站在攤販前許久都未動,須臾,像是被撥浪鼓燙了手一般,揣進了懷裏,同時,扔下了一塊銀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商販在他身後喊了好幾聲,他也沒聽到。
蘇岑回到房間之後,頭痛的症狀減輕了不少,雖然還是不怎麽舒服,可相較於先前,卻已經好了很多。
蘇岑坐在窗欞前,掌心握著玉符。
她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等到離淵出來。
蘇岑很奇怪,離淵到底在蛇殿裏做什麽?每當她以為他不會出現時,他突然出現了,當她想著他出現時,卻怎麽也找不到人。
這種感覺,讓蘇岑很無力。
離淵不在,她也問不出自己的身體是否出了問題。
從早上上了馬車之後就開始頭暈,這怎麽看都不正常。
不過也許是她多想了,這隻是很普通的反應也說不定。蘇岑強壓下心頭的煩躁,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等著不多時良王的到來。
今晚上取第九滴心頭血,明晚上取完十滴心頭血,一切也就完成了。
不過今晚上還是不同的,蘇岑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一時間,她又說不上。
等良王敲響了房門時,蘇岑起身去開門,才想起來,她覺得怪異的地方--墨修淵一直沒出現。
蘇岑甩了甩腦袋,把墨修淵拋諸腦後。
“咦,沒看到九王爺還真是稀奇啊。”良王笑笑,環顧了一圈,沒看到墨修淵,詫異不已。畢竟,每次他來的時候,九王爺是必須待在這裏的。
生怕自己還能把人欺負了去不成?
“他來不來與取你的血有關?”蘇岑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走到角落裏,提出藥箱,放在了良王的麵前。
良王這次倒是沒坐在床榻上,而是直接坐在桌旁。
自動褪去了外袍與裏衣,露出了包紮著白紗布的胸膛。
蘇岑動作很快地除去了白紗布,動作很快,隻是眉頭卻是皺得緊緊的。
她挨著良王很近,良王似笑非笑得瞧著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嘴角一揚,帶了幾分意味不明:“如此一看,昭華郡主的姿容,還真不愧是南詔第一美人。”
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蘇岑臉色一凝。
眯了眯眼:“是嗎?”
手上的力道一狠,良王立刻痛得呲牙咧嘴。
“你這女人!”良王吃了個悶虧,低下頭,看到自己的傷口果然裂開了。
血絲滲出來,看起來頗為駭人。
本來傷口早就該愈合了,可偏偏被撕裂了多次,看起來極為醜陋,估計以後要留疤痕了。
“想來,還真是不劃算,本來小王這身材足以吸引不少的美人,如此,倒是遺憾了。”
蘇岑麵無表情地把黑布拿過來:“本郡主還以為,你一向是靠王爺這個身份吸引美人的,別的,你還真多想了。”
良王一愣,反應過來蘇岑這是才嫌棄他醜。
頓時抑鬱不已。
“也是,小王這容貌的確是比不上九王爺,可小王好歹心頭沒有一顆朱砂痣啊。”良王接過黑布,遮住了眼睛,似笑非笑開口。
蘇岑拿過匕首的動作一頓,眯起眼,“哦?”
良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莫不是郡主你不知曉?誰人不知,九王爺心裏有顆朱砂痣,三年前他的正妃身隕之後,九王爺後院裏的鶯鶯燕燕,長得都是一個模樣。當然了,要說像,最像的還得是昭華郡主你啊。”
蘇岑捏著匕首的力度加了幾分,喃喃道:“是嗎?”
“自然了。小王早就想見一見那傳聞中的顏王妃了,不過可惜,後來偶然間得一副畫像,先前第一眼見到郡主,就覺得簡直挑不出半分差別。”良王誠心給蘇岑添堵,順便挑撥離間。
畢竟也沒哪個能忍受自己被當成替代品。
蘇岑毫不留情地把匕首刺入了良王的心窩,俯身,湊近良王的耳邊,“那麽,良王你可知為何本郡主與那三年前死去的顏王妃一模一樣嗎?”
“為、為什麽?”良王疼得呲牙咧嘴,卻還沒忘記蘇岑的問話。
還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周身的空氣莫名冷了下來。
蘇岑把心頭血滴在玉符上,眸底流光一轉,冰冷生寒:“因為啊……這個身體就是她的啊,本郡主不過是……借屍還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