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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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王本來不以為意,突然聽到這麽一句,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哈、哈哈哈,郡主你真愛開玩笑。借屍還魂?郡主你是不是戲文看多了?小王還真沒見過活死人,要真有,郡主你可真得讓小王瞧瞧,也長長見識。”
    “是嗎?”蘇岑麵無表情地直起身,等玉符上的黑氣消散了,才陡然攥住了良王的手腕。
    良王隻感覺肌膚相觸的地方,仿佛一塊寒冰,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嗓子眼突然像是被堵住了,說不出半個字。
    蘇岑又重新靠近了,連呼出的氣息也是冰冷的,“良王啊,你見過活人的身體又這麽冷的嗎?嗯?”
    蘇岑靠得太近,良王的眼睛被蒙住了,感覺愈發清晰。
    他隻感覺身體周圍冷颼颼的,明明感覺到對方靠得很近,可就是沒有任何的呼吸拂在肌膚上,良王默默吞了吞口水。
    “郡、郡郡主,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誰與你開玩笑了?”低冷的嗓音乍然在耳邊響起,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良王腦海裏驟然想起來那時在血族看到的一幕,馭蛇,變得透明的身體……
    以及如今怪異的取心頭血。
    良王的身體猛地僵硬下來,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郡、郡主……”
    四周卻是更冷了,良王頭皮發麻,再也忍不了,抬手一把就把眼睛上的黑布給摘了下來,卻發現蘇岑正坐在不遠處,慢條斯理地喝茶。
    良王死死盯著蘇岑,“你……”
    “怎麽?”蘇岑聳聳肩,“王爺你的臉色很不好啊。”
    良王仔細瞧了瞧蘇岑,確信並無異樣,才莫名鬆了口氣,低下頭,看著自己還流血的胸膛,“郡主,勞煩先給包個紮啊,血快流沒了啊!”
    “咦,原來王爺你還知道疼啊,本郡主還以為你還有心思八卦,肯定能挺住的。那就自己包紮好了。”
    “……”開玩笑呢吧?
    他的手能背到身後,他就不是兩臂人,而是怪物了。
    良王陪著笑:“郡主你大恩大德,小王錯了還不成?”良王感覺血哇哇向下流,他自己用紗布摁住了,失血的頭暈。
    蘇岑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拿過幹淨的紗布替他包紮。
    等金瘡藥抹上了,良王才鬆口氣,可蘇岑方才的話卻又回到了腦海裏。
    他歪過頭去看蘇岑,“那個……”
    良王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生怕蘇岑下一句真的告訴他,她真的是個死人,不信摸摸,身體還是涼的。
    “怎麽?”蘇岑一邊整理著藥箱,抬眼掃過去。
    良王連忙站起身,直搖頭:“沒、沒事,小王想起來似乎還有事,先走一步!”
    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蘇岑也不回頭去看,嘴角譏諷地揚了揚。
    挑撥離間?
    那也要他能挑撥的動才好。
    否則,隻會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岑把藥箱放回到角落,才重新坐回到床榻上,房間裏的血腥味還未散盡,她仿佛隱隱能嗅到那鐵鏽味,連帶的情緒也低沉了下來。
    墨修淵從始至終都未出現,蘇岑眸色深沉如墨,躺在床榻上,卻是許久未眠。
    門外不多時傳來響動,卻隻聞腳步聲未見其叩門。
    墨修淵站在門口,也不敲門,也不說話,就那樣站了足足半個時辰。
    蘇岑蒙著頭睡覺,他愛站著,那就讓他站到天荒地老。
    可越是堵住了所有的感官,她腦海裏卻是極清晰得倒映出墨修淵的身形。
    蘇岑煩悶地坐起身,陡然歪過頭,清眸不鬱地盯著房門外:他到底要做什麽?
    從早上起就奇奇怪怪的,不想來就別來。
    此刻站在那裏找罵是不是?
    蘇岑了無睡意,想著墨修淵站累了就走了,可未曾想,他愣是站足了一個時辰,蘇岑揉了揉發痛的眉心,煩躁地下了床榻,猛地拉開了房門。
    墨修淵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她還醒著,“你……”
    “墨修淵,你大晚上的到底發什麽神經?”蘇岑低吼出聲,抓著門框的十指以為用力泛白。
    “我……我路過。”墨修淵腦袋一懵,說出這麽一句。
    蘇岑冷笑一聲,“是啊,一路過了一個時辰,你這幾步路走得還真久。”
    墨修淵俊臉一紅,沒見著人的時候,念得緊,可真見到了,卻又怕這不過是曇花一現,下一刻麵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墨修淵心神一動,張開手臂,突然就把人給抱住了。
    蘇岑身體一僵,掙紮著要把人給推開,“你做什麽?”
    隻是卻被墨修淵推拒著進了房間,用腳一踢,關上了房門。
    蘇岑剛想開口,卻身體一轉,被墨修淵壓在了門板上,蘇岑抬眼,卻在對上墨修淵痛苦的眸仁時,愣了下,皺眉,情緒漸漸趨於平穩:“你怎麽了?”
    墨修淵閉上眼,俯身,腦袋搭在蘇岑的肩窩處。
    蘇岑推拒的手僵了下來,十指慢慢收緊,心緒不寧。
    她想問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事,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
    此刻無聲無息的陪伴也許才是最好的安慰。
    可蘇岑卻又抵觸與墨修淵靠近,這會讓她越來越心軟,到最後會如何,她根本難以預料,也不敢設想。
    人在懷裏,墨修淵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回來。
    他既想躲著她,卻又不舍得放棄這最後的一天時間。
    錯過了這一天,他會後悔終生。
    “我沒事,就是想抱抱你。”墨修淵很快直起身,貪戀著她的溫度,即使是冰涼的,依然能熨帖他此刻痛得麻木的心髒。
    蘇岑繃緊了身體,很快躲開了,隻是心髒卻莫名跳快了幾下,被她遏製住:“發什麽神經。”
    墨修淵嘴角揚著苦澀的笑,轉過身,怔怔睨著她的背影發呆:“血取了嗎?”
    “嗯,取了。”蘇岑重新坐回到床榻上,“你晚上去哪兒了?”
    問出聲蘇岑才懊惱地咬了下唇。
    不過卻也沒收回,等著墨修淵回答的這段時間裏,頗為難熬,蘇岑的臉色越發難看,忍不住抬眼,“若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不是,隻是不知怎麽回答……”墨修淵走過去,挨著蘇岑坐著。
    蘇岑心裏不舒服,朝一旁挪了下。
    墨修淵繼續跟過去,蘇岑又挪了一次,周而複始,到挨著床頭,蘇岑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墨修淵卻是輕笑出聲,“別氣了,我就出去走走。”
    抬手突然想到那個撥浪鼓,從懷裏掏了出來,輕搖了下,頓時寂靜的房間裏,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蘇岑看到撥浪鼓的一瞬間,腦袋裏嗡的一下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