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威脅,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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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麵無表情地坐在墨修淵的對麵,馬車徐徐而動,一路而行,四周靜的出奇,馬車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蘇岑靜靜地看著閉目養神的墨修淵:“你要帶我去哪裏?”

    墨修淵緩緩掀開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打算瞞著她:“百鬼竹林。”

    “你帶我去那裏做什麽?怎麽,還嫌那一刀刺得不夠深?”蘇岑惡意地看著墨修淵因為這句話而變了的神情,看到他發怒發火,就覺得心口壓抑的憤怒少了一些,可這不夠,遠遠不夠。“你到底對緋色做了什麽?她為什麽會中毒的?還是中了這麽深的毒?”

    墨修淵沉默地看著她恢複了一些氣色的臉,才幽幽道:“自然是本王給她下的,否則,還能有誰?”

    蘇岑即使早就猜到了,可依然氣得咬牙切齒:“墨修淵,你可真夠無恥的!”

    墨修淵卻也笑了:“本王對一個侍婢下毒,是本王的事,你這麽急做什麽?而且……”墨修淵眼底的濃墨更黑了:“你怎麽知道她叫‘緋色’?”

    蘇岑心裏咯噔一下,唇瓣抿了抿,讓自己冷靜下來,才緩緩開口:“聽府裏的人說的,怎麽,本郡主有什麽不能知道的嗎?”

    墨修淵並沒有說話,重新閉上了眼,蘇岑卻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了,她是刺客,以墨修淵睚眥必報的性子,怎麽可能會這麽好聲好氣的對她?難道是因為現在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可墨修淵怎麽可能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顧忌自己?他這個人太過自負冷血,完全按照自己的性子喜好來辦事,半分情麵都不講。不知道是不是墨修淵看出了她的想法,緩緩掀開眼皮,墨瞳裏沉靜地仿佛一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齊逸風知道了你的事,好好把人給安撫好了,”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不想東璃國和南詔國交戰的話。”

    蘇岑聽了這話,擰了擰眉,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墨修淵隻是因為顧及著齊逸風。

    不過這樣一來,卻是讓她暫時鬆了一口氣。

    “你把我帶到百鬼竹林做什麽?”蘇岑撩開帷幕,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開始隱隱浮現一層不安,子時就要到了,到時候自己就會氣息全無,她不想讓墨修淵知道自己的異樣,所以,在此之前,她要先清楚墨修淵到底有什麽打算。

    墨修淵這次並沒有睜開眼,聲音也聽不出什麽起伏:“本王還沒想到怎麽處置你,等本王傷好了,再做打算。”

    他會這麽心好?蘇岑嚴重懷疑,不過有齊逸風在,至少現在是一個牽製,而在這個牽製期內,她要想辦法把緋色給救走,同時,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讓離淵的辛苦白費,聶文曜的心頭血她也想要。她今晚上已經對不起離淵了,不能連第二個人也放掉了!

    蘇岑不確定墨修淵的真實想法,可暫時她是安全的,這讓蘇岑心情好了很多。

    隻是當蘇岑看到墨修淵把她給帶回了地下宮殿,臉色沉了下來:“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墨修淵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怎麽,怕了?你刺殺本王的時候,怎麽沒想起來害怕?快進去,別再惹本王生氣,否則,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的。”墨修淵冷漠地說著威脅的話,隻是錯開蘇岑的視線裏,眸仁裏的神情卻是複雜的難以言喻。

    蘇岑咬著唇,涼涼掃了他的背影一眼,小不忍則亂大謀,她狠狠攥了攥十指,跟著墨修淵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地下宮殿的寢殿裏隻有一張床榻,蘇岑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就站在寢殿入口不動了,她默默盯著墨修淵的身影,在考慮著自己如果殺了墨修淵的幾率有多大,她當時那一刀刺得很深,可過了這麽些時日,以墨修淵的身體狀況,她的確不清楚到底恢複了幾層。不知道墨修淵背後是長了眼睛,還是蘇岑眼底的殺意太濃,墨修淵頭也不回地警告道:“本王勸你不要再動什麽心思,否則,本王就讓齊逸風,包括整個南詔國給本王陪葬!”

    蘇岑知道墨修淵既然數得出就做得到,他就是這樣自私的人,如果自己想毀掉什麽,即使自損八千,他也會那麽做!因為太過了解,所以蘇岑收起了心思,卻是沒有往床榻上走去,而是窩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唯一軟榻上,背過身睡了過去。

    子時即將要到來,蘇岑不可能和墨修淵同榻而眠,否則,讓他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蘇岑揉了揉眉心,寢殿的夜明珠打下昏暗的暈光,她睜著眼瞧著軟榻鏤空的紋路,細細感覺著身後不遠處墨修淵的氣息,直到感覺到墨修淵的氣息綿長,蘇岑才鬆了一口氣,這才把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放軟下來,等子時一到,蘇岑就順利進入到了迷離幻境。

    撥開雲霧,蘇岑看著麵前的宮殿,猶豫了一下,蘇岑才走過去,推開宮殿的門,就看到離淵側臥在軟榻上,戴著麵具的臉上,似乎很疲憊。

    蘇岑心裏更加不安了,快速走過去,蹲在了離淵的麵前:“你沒事……唔!”蘇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唇舌都被掠奪了,她瞪大了眼對上麵前離得極近的金色的蛇眸,掙紮著想要推開離淵,可在下一刻感覺到離淵周身靈氣的不穩,還是硬生生給忍了下來。

    等離淵終於滿意放開了蘇岑,她一雙紅唇被蹂躪的紅腫發麻,蘇岑等了離淵一眼,等他一放開自己,就躥到了離他比較遠的地方。

    “離淵,你做什麽?”

    “自然是補償一下受傷的心靈。”離淵低啞的嗓音說出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蘇岑氣得咬牙,卻拿他沒辦法。

    他損失的是靈力,卻偏偏要……她是知道離淵的心思,從他從一開始的偷親就察覺到了,可她也沒太過在意,畢竟離淵被關在這玉符裏這麽多年,沒見過別人,所以對她比較特別也是情有可原的。蘇岑想開了之後,倒也不氣了,隻是望著不遠處離淵難掩的倦怠,忍不住朝前挪了幾步:“你沒事吧?”

    離淵倒是正經了下來:“無妨,不過是丁點兒的靈力還不至於傷到本尊。”

    蘇岑看離淵是真的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迷離幻境外,蘇岑陷入了幻境之後,不遠處的床榻上,原本已經沉睡的墨修淵驀地睜開了眼,一雙黑漆漆的眸仁在這樣的黑夜裏,深不可測,他不動聲色地轉過身,視線靜靜地落在背對著他的蘇岑身上。隔了不遠不近的距離,墨修淵卻並沒有感覺到蘇岑的氣息,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墨修淵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又感覺了一下,的確沒感覺到任何氣息。他終於忍不住了,無聲無息地坐起身,下了床榻,踩著極輕的步子走到了蘇岑的背後,高大的影子幾乎把蘇岑整個人都籠罩在了黑暗裏。離得近了,墨修淵是一點都未覺察到蘇岑的氣息,臉色蹙然一變,就俯下身,手指探到了蘇岑的鼻息間,身體蹙然一僵,仿佛不相信一般,再探到蘇岑的脈搏上,也是氣息全無。

    墨修淵的臉色徹底變了,俯下身把蘇岑抱了起來,借著夜明珠的光,蘇岑的臉色雖然還有些白,可並無異樣,可怎……怎麽就突然沒了氣息?

    墨修淵腦海裏亂成一團,止不住的恐懼蔓延開,墨修淵眼珠子變得血紅一片,死死抱著蘇岑,力氣大的幾乎要把她的身體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裏,不知過了多久,墨修淵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朝外麵喊道:“墨白!”

    墨白本來就怕萬一郡主再發瘋把墨修淵給傷了,就一直等在外麵,聽到這一聲,連忙跑了進來,就看到墨修淵抱著蘇岑,一臉的絕望與處於崩潰的邊緣,墨白嚇了一跳:“王、王爺,怎、怎麽了?”

    “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啊”墨修淵嘶吼出聲,墨白也終於覺察到不對勁,轉身就飛奔了出去。

    不多時,就拽著一個大夫到了墨修淵和蘇岑的麵前,在等待的時候,墨修淵已經恢複了一些冷靜,他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尤其是想到蘇岑如今可能活下來的原因,原本幾近崩潰的情緒被他很好的收斂了起來,他麵容發沉地看著大夫顫抖著走近:“老朽見、見過王爺!”

    “廢話少說,來看看她到底怎麽了?”

    老大夫緊張地上前,先是檢查了一下氣息和脈搏,心裏咯噔一下,隨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王爺,這位姑娘已經……已經死了。”

    “死亡的原因是什麽?”

    那老大夫顫抖著身子搖頭:“老、老朽也不清楚,這姑娘身體很好,無病無災的,就像是突然就死了一樣……”這樣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畢竟人會離去,至少是有一個原因的,即使是壽終正寢,那也是老年人的狀態,這姑娘的年紀一看就不大,怎麽就突然這樣沒了?

    墨修淵喑啞著聲音開口:“確定身體沒有別的問題?”

    老大夫點頭:“沒、沒有。”

    墨修淵的墨瞳黑得透不進去半點的光亮,最後,終於抬起頭,朝著墨白揮揮手,墨白也是奇怪地把老大夫給帶走了。隻是心裏更多的是著急,郡主死了?可怎麽可能?剛剛他親眼看到郡主走進來的,也沒看王爺要把郡主怎麽樣,可郡主怎麽就死了?可王爺沒說什麽,墨白也沒多說什麽,等他先把老大夫交給暗衛看管起來之後,這才重新回到了寢殿裏。

    墨修淵還抱著蘇岑,隻是心情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垂著眼,瞧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