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皇帝不急太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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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淵的目光深了幾分,對上蘇岑極清亮的眉眼,到底是不忍拂了她的意。視線重新轉到帷幕上,隔著一層對外麵的暗衛吩咐道:“讓無雙公子問一下對方的身份。”

    暗衛頜首:“是,屬下這就去辦。”

    夜無雙得到暗衛附耳貼聲,雖詫異,卻未表現出來,揮揮手,讓暗衛退下,對著馬車,似笑非笑。

    “怎麽,你家主子還不能見人?”

    “公子,你說見,我家主人就非要見你嗎?”車夫目光淩厲下來,顯然也是個練家子,可偏偏他碰到的,同樣是個不好對付的。

    “這樣啊?那例行檢查,本公子懷疑你車裏坐著的是敵國細作,來人,拿著本公子的令牌去刑部,把人先抓起來關一關,看看本公子能不能見了。”夜無雙說完,直接甩給了近衛一個明黃色的令牌,上麵一個“王”字,讓車夫變了臉色。

    車夫連忙把人喚住了,“公、公子,這是誤會。”低聲附耳,快速告知了馬車裏的人。

    馬車裏靜默片許,一隻修長的手緩緩把麵前的帷幕給拉開了,下一刻,一張如玉的俊臉出現在夜無雙麵前,對方長挑的鳳眸,勾出一抹溫和的笑,三分笑意,卻明明清俊溫雅,笑意卻未達眼底。

    可饒是如此,依然不會讓人覺得淡漠。

    夜無雙對上那張略熟悉的臉,思慮瞬息,瞳仁微縮,隨即笑開,“無雙倒是不知,二皇子你何時到的東璃。”

    馬車裏的男子動作輕慢的下了馬車,長身而立,姿容絕色,惹得經過的婦人少女頻頻看過來,心花怒放,被男子看到了,也隻是回給了對方一個近乎尖叫出聲的輕笑。

    夜無雙不滿了,喵的,平日裏他出行大家看的都是他好吧,這鬱風霽確定不是來給他找不自在的?而且,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男子也正是北臨國的二皇子鬱風霽,重新收回視線,笑道:“霽還當無雙公子是專門知道霽來東璃才專門在這裏等著,看來,是霽多想了。”

    夜無雙:臉這麽大真的好嗎?

    幹巴巴笑了笑,“二皇子還真是多想了,無雙這麽忙,哪裏有這時間。”如果不是顏雲惜那女子突然就開了口,他哪裏會注意到這麽一輛小破車,不過……他怎麽不知道鬱風霽認識那女人?

    “那無雙公子你這是?”

    “我……”夜無雙剛想開口,霎時回過神,把手裏的劍收了回來,“不對吧,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二皇子,你不在你的北臨國好好呆著,跑到這裏做什麽?你別是聽說什麽,想趁火打劫吧?”

    嗬嗬,有他夜無雙在,他要是真的存了那個心思,他定讓他有去無回。

    鬱風霽自然是聽出了他話裏的寒意,笑了笑,解釋道:“無雙公子多想了,霽來此不過是想來找一件東西罷了。”

    “什麽東西?”夜無雙狐疑道。

    鬱風霽笑了,“說起來,霽帶著通關文書,在三國裏,應該是可以自由出行的,這是霽的私事,不便多言。”

    “是嗎?”夜無雙虛眯著眼,覺得這家夥定然有貓膩,不過這才第一次見麵就起衝突倒是不好,他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話,完全可以等人走了之後,派人去查就好了。

    都城裏這些人難道還真的是擺設不成?

    夜無雙相同了,擺擺手,“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耽擱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修淵的意思,隻要得到他的身份就行,這就夠了。

    鬱風霽顯然不確定他到底是為什麽要把自己攔下來,不過能這麽輕易地離開,倒是鬆了一口氣,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霽就先行一步,霽會住在行館裏,無雙公子或者攝政王不放心霽,盡管前來查。”

    鬱風霽說完,朝著夜無雙頜首,轉身,身形一躍,重新上了馬車,帷幕放下,車夫才戰戰兢兢多看了夜無雙一眼。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夜無雙也不好繼續攔著,這才讓開身,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才走到蘇岑的帷幕前,把帷幕撩了起來,就對上了蘇岑極黑的眸仁,“你攔他做什麽?”難道她還有透視眼,一眼就看到這車裏坐著的,是別國的人?

    蘇岑直接忽視了夜無雙的這句話,她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發現了對方正是她要找的第三個人,隻默了默,“他是什麽人?”

    “什麽人啊,”夜無雙看了一眼靜默不語的墨修淵,才緩聲道:“北臨國的二皇子鬱風霽,怎麽,你認識?”

    “不認識,就是看著眼熟,問問。”蘇岑琢磨了一下。

    北臨國的皇子為什麽會突然來了東璃,是另有所謀,還是別的企圖?亦或是,聽到了墨修淵出事,想要一來打探虛實?蘇岑仔細分析了一下,不過如果對方是為了墨修淵而來,倒是好辦的多,即使不是,她既知曉了對方的身份,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容易得多。

    “眼熟?問問?”夜無雙卻被刺激到了,她當自己是二傻子麽?這理由誰會信?

    “不能問?”蘇岑抬眼看過去。

    夜無雙自討沒趣,蘇岑身邊那位都沒說什麽,他又能怎麽樣?

    得,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馬車的帷幕被放下,馬車裏再次昏暗了下來,蘇岑的視線落在前方一處,眸底無波無痕,神色寡淡。即使不轉過頭,她也能感覺到墨修淵的視線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墨修淵有疑問,可她並不想解釋。

    更何況,她覺得也沒必要。他們兩個人此時的關係,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而山洞那晚,隻當是還了他的恩情,除此之外,他們也就兩清了。

    墨修淵想問蘇岑,鬱風霽與她是什麽關係,她怎麽會突然想要知道鬱風霽的情況了,可他也知道,自己問出聲,隻會惹她不快,隻要把所有的情緒壓了下去。

    馬車一路前行,很快到了九王府外,車直接行進了王府內,停在了攬月閣外,蘇岑從馬車裏走了下來,墨修淵撩開帷幕,靜默地看著她,蘇岑抬眼,並未言語。

    墨修淵想了想,道:“如果有事,就來找無雙。”或者,我也可以。

    不過他也很清楚,她寧願去找無雙,恐怕也不會來找他。

    墨修淵垂眼,斂住眸底的黯然。

    蘇岑神色複雜得瞧了他一眼,“嗯”了聲,轉頭走了進去,看得夜無雙倚著馬車的門框無語凝噎,“修淵,就你這放她隨便自行決定,她是肯定不會再選你的。”如果是他,先把人禁錮了再說,有人敢搶,大殺四方,來一個虐一個,來一雙趕一雙。

    眼前這位倒是好,溫水煮青蛙,可問題是,他煮的那隻,也要肯讓他煮啊,前有狼後有虎,再不抓緊動手,他總覺得到最後有他後悔的時候。

    墨修淵何嚐不知,可他們的關係到如今,剛剛稍微融洽些,他怕自己一旦打破平衡,等待他的,是她毫不留情的離開。

    蘇岑踏進攬月閣,一眼就看到跪在苑子裏的雲落,身上裹滿了紗布,頭深深垂著,聽到動靜,猛地抬眼,視線落在蘇岑的身上,猛地一震,眼底有喜色浮掠,隻是下一刻,又黯淡下來,與此同時,頭深深埋下。

    蘇岑麵無表情的從他麵前走過,關門的瞬間,低冷的嗓音的漠然地傳來,“你若是覺得我救你白救了,那你就跪著吧,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折騰死。”

    雲落的身體倏地一震,眼底流淌過一抹痛色,頭垂得更低了。

    蘇岑在房間的床沿邊坐了下來,指腹摸了摸脖頸間的玉符,不知道離淵有沒有感覺到那第三個人的氣息,不過,目前要解決的,是外麵那個陷入自責的人了。

    蘇岑並未等多久,雲落輕輕叩響了房門。

    蘇岑沒出聲,雲落等了片許,才小心把門給推開了,高大的身體幾乎把整個房門都堵住了,“主、主子……我錯了。”

    “錯在什麽地方了?”蘇岑抬眼看他。

    “不該一意孤行,不該自作主張,不該……自毀身體,讓主子擔心。”雲落的聲音嘶啞低沉,因為跪得太久,雙腿微屈著,撫著門框才能勉強站好。

    蘇岑歎息聲,“下次不要如此魯莽了,你不是鬥篷人的對手,他太過謹慎小心,又心狠手辣。”從他們第一次前去尋找離淵時門上封印的符紙就能看出了,那鬥篷人能夠走到這一步,除了自身的法術之外,就是心細如塵。他能夠忍得住,在白天幾乎不出現在外人麵前這點,就能夠看得出。

    這樣的人,一次能夠吃虧,怎麽還允許自己第二次吃虧?

    所以,他早就設下了陷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可偏偏雲落這笨蛋真的去了。

    她倒是沒有真的怪雲落,隻是如果她當時沒有趕過去,他就會活生生燒死在木屋裏,到那時……

    蘇岑揉了揉眉心,“回去吧,別多想了,好好將養。”

    “主子……對不起……”雲落心裏內疚,覺得自己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除了拖後腿,似乎什麽用處也沒。

    蘇岑從他周身散發出的晦暗氣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想法,可如果直接出聲安慰,隻會讓他更加難過,都不如,直接給他下命令,“你盡快把身體養好了,我需要你幫我去調查一個人。”

    “嗯?”雲落一愣,精神好了些,“屬下現在就能去!”

    蘇岑橫了他一眼。

    雲落改口,“給我三天,我三天就能恢複了。”

    蘇岑睨著他迫切的眸光,片許,“嗯”了聲,“好好去休息吧。”

    雲落終鬆了口氣,重重頜首,身形很快消失了,蘇岑睨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身體向後一倚,抬手擋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