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也許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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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的臉由不甚清楚到漸漸清晰,蘇岑臉上並沒有什麽起伏,隻是抬抬手讓雲落把房間的門關上,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墨白搖搖頭:“屬下站著就好。”

    “嗯,你找我什麽事?”蘇岑也不強求,墨修淵養出來的人,說的好聽些,很忠心,說的不好聽,愚忠,一板一眼,絲毫不懂變通。可偏偏,對於墨白的忠心,蘇岑倒是生不起半分不悅,總歸一句話,他到底是為墨修淵著想。

    “屬下……想知道郡主與二皇子,是什麽關係?”墨白臉色很複雜,腦海裏一遍遍閃過昨夜看到的情景,心情跌宕起伏,生怕王爺知道了,會不好受。

    “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蘇岑把問題推還給了墨白。

    “屬下……不知道。”墨白按在腰間佩劍的手無意識地動了動,心情起伏不定。

    “既然不知道,你又為什麽來質問我?”蘇岑臉上看不出情緒,露出的眼底也深,根本瞧不出她到底想些什麽,墨白更緊張了,摳了一下劍鞘上的玉飾,閉著眼,一狠心,就把自己真實的猜測說了出來。

    “昨夜,屬下都看到了,郡主你與二皇子,似過往太過親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二皇子對著郡主寬衣,可他反正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不像是正常的關係。之所以沒說的這麽難聽,還是怕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親密如何,不親密又如何?”蘇岑眼底的情緒淡漠而疏離,瞧得墨白心裏咯噔一下。

    “可……可郡主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王爺的側妃,你這麽做,對得起王爺嗎?”墨白難以置信得瞧著蘇岑,心裏更加憤怒。

    “我記得,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提過了,要一紙休書,我與他如何,似乎你家王爺也沒權過問,更何況是你?”蘇岑眯了眯眼,眼底有冷冽的光一掠而過,帶了幾分涼薄。

    “可王爺對郡主你……一往情深,你怎麽能這麽對王爺?”墨白急忙喊出聲,等說出來,又覺得自己冒犯了,垂下眼,可還是為墨修淵抱打不平,他覺得王爺對郡主已經極好了,可郡主一直都對王爺要麽疏離,要麽冷嘲熱諷,他不清楚原因,隻憑直覺判斷。

    蘇岑的臉冷了下來,鳳眸半斂,眼底有冷冽的光輕緩而動,半晌,才喃喃一句:“那又如何?”

    “……”墨白一張臉漲得通紅,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隻能那樣幹站著,似乎非要蘇岑給他一個說法。可他等了許久,蘇岑依然一句話也沒有,臉上也沒什麽情緒,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神色淡漠,手裏隨意翻著麵前的手劄,墨白實在忍不住了,抬起頭,就看到這一幕,張了張嘴。

    蘇岑抬眼,“站夠了就回去,我也隻給你解釋這一回,以後不要再因為這種事來找我,你若是覺得不滿,盡管可以去與你家王爺告狀。”

    “屬下……”墨白按在佩劍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後頹敗地低下頭,“是,屬下知道了。”

    這一次,的確是他越矩了。

    墨白說完,轉過身,打開房間的門,頓了頓,還是邁步走了出去,經過雲落身邊時,抬起頭看了雲落一眼,後者陰沉著黑臉,血眸落在他的身上,帶著警告與不滿,墨白重新轉過頭,頹敗地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天色將黑,不多時,墨白重新端著晚膳過來,雲落知道蘇岑並不用膳,可還是問了句。

    “不吃了,雲落,你也下去用膳吧,我這裏不用守著了。”

    “……是。”雲落也不擔心這裏會出現什麽事,整個客棧的後院都被他們給包下來了,他想著主子應該是要去找鬱風霽,也沒多說什麽,他並不認為主子與二皇子有什麽,主子似乎在做一件事,他隱約覺得應該是與當初他看到的那個金瞳男子有關。

    可主子不說,他就不問。

    雲落離開不久,蘇岑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打開了房間的門,敲響了鬱風霽房間的門,鬱風霽聽到動靜,打開門,看到蘇岑,笑了笑。

    “郡主很準時。”

    “嗯。”蘇岑臉上沒什麽情緒,隻是晃了晃手裏的藥瓶與紗布,“隻要你不怕傷口被撕裂就好。”

    鬱風霽讓開身,讓蘇岑進去,隨即鬱風霽看了一眼四周,才關上了門。

    到底是孤男寡女,還是擔心有人說什麽。

    隻是鬱風霽前腳剛關上門,墨白剛好就端著水果從一側走來,就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墨白快速走到蘇岑的房門前,側耳聽了聽,果然裏麵已經沒人了。墨白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前腳剛說完,郡主竟然又去找二皇子了,還能不能好了?

    墨白端著水果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整個人都靜不下來了,想著自己這次到底要不要與王爺說,可這樣發展下去,就算是沒什麽,到最後也有什麽了。

    蘇岑走進房間了之後,鬱風霽也不說廢話,坐在了床榻上,退褪下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昨夜包紮的傷口。蘇岑麵無表情地走上前,把紗布給揭了下來,傷口已經凝固,蘇岑把沾了血的紗布放在一旁。

    看著上麵幹涸的傷口,麵無表情地從懷裏把匕首掏了出來。

    鬱風霽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如果不是知道郡主不會傷害霽,還真有些膽怵。”

    蘇岑挑挑眉,“閉上眼。”

    鬱風霽聳聳肩,斂下了眉眼,蘇岑看著鬱風霽心口上的傷口,抬起手腕,慢慢用刀尖劃了下去……

    墨修淵因為每日都要訓練雙腿,卻又怕在隔壁的房間被蘇岑聽到什麽,所以專門去了客棧的前院,走了一個時辰之後,再回來,就看到墨白蹲在自己門邊,臉上的表情跟便秘似的。

    “你在這裏做什麽?”墨修淵手裏推著輪椅,聲音壓得很低,看蘇岑房間裏的燈已經滅了,以為她已經睡了。

    “屬下……”墨白快速站起身,走到墨修淵身後幫他推著輪椅,隻是視線卻是不經意落在了鬱風霽的房間,郡主都進去小半個時辰了,這今晚上到底是還出來不出來了?

    墨白越想越覺得不敢直視墨修淵了。

    墨白把墨修淵推進去之後,墨修淵想到了先前囑咐的是,“她今晚上用膳了嗎?我讓你去尋的車厘子端過去了嗎?”隻是目光一掃,落在房間裏擺放著的車厘子,眉峰攏了起來。

    “屬下……去送了,郡主晚膳沒用,至於車厘子,屬下……”墨白吞吞吐吐的,讓墨修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

    “屬下……”墨白咬咬牙,閉上眼,“郡主沒有在房間。”

    “嗯?”墨修淵動作極慢的一愣,隨即猛地抬頭,“她去哪兒了?”

    墨白哭喪著臉,知道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就算不想說,恐怕也不能不說了,“郡主她,她去了二皇子的房間。”想了想,默默又添了一句,“已經去小半個時辰了。”

    墨白說完就去看墨修淵的臉色,果然看到墨修淵的臉白了下來,墨瞳瀲灩著黑沉,映襯著清冷的麵容,愈發顯眼。

    墨白看到墨修淵的模樣,就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說出口,萬一,萬一他誤會了郡主與二皇子的關係,王爺這樣突然闖過去,豈不是更加讓兩人的關於惡化。

    墨白猶豫了下,結結巴巴道,“也許,也許是屬下看錯了,看錯了……”

    墨修淵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想到昨夜他回來之後的魂不守舍,“昨夜,你是不是跟蹤他們去了?”

    墨白被蘇岑的話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啊了聲,心情更加起伏不定了,可麵對墨修淵的審度的目光,墨白不敢撒謊,垂下頭,小聲道:“是,是,屬下是怕……就偷偷跟了去。”

    “你看到了什麽?”墨修淵不想讓自己生氣的,他想著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就像是聶文曜一般,她不過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才會接觸他們的。可偏偏一想到她此刻正在與另外一個男子共處一室,墨修淵就止不住心頭的火苗在嗖嗖嗖地往頭頂上躥,到了最後,他幾乎止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緒,按在扶手上的手也一點點攥緊。

    墨白並不知道墨修淵此刻真實的想法,他看墨修淵的反應似很淡定,反正已經把話說出來,那就全部都說出來好了。墨白猶豫了下,小聲道:“屬下當時也沒有看的太清楚,屬下過去的時候,兩人正在說話,二皇子他……他……”墨白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他當時在做什麽?”墨修淵斂下眉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緒。

    “二皇子當時沒有穿衣服……”墨白的聲音小的恍若蚊蚋,墨修淵還是聽清楚了。

    腦袋裏一直繃著的一根弦,嘎嘣一下斷裂了。

    墨修淵什麽話也沒有說,驀地推著輪椅轉身,就要往外走。墨白這時候才急了,怕墨修淵真的把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王、王王王爺,也許是屬下看錯了,當時天……挺黑……額,的……”

    在墨修淵森冷的目光下,墨白是徹底一個字也說出來了。哆嗦了一下,默默跟在墨修淵身後,幫他推著輪椅,越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了鬱風霽的房門前,隻是他剛想敲門,門前就落下一個人,雲落麵無表情地把手裏的長劍一攔,擋在了墨修淵與墨白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