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談不上，不過老夫倒確實有幾句話想要請殿下記得。小雅自幼喪母又遇見歲氏那樣的繼母，以前老夫也是個糊塗的，所以她吃了不少苦，還希望殿下以後能真心實意的待她。至少來說能給她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靳飛倒也沒想到秦子睿會如此直接，索性自己也不在藏著捏著，這話作為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未來夫婿提出的希望來說也不算過分，尤其是最後安身立命之地甚至都可以說是在乞求秦子睿要善待小雅了。

    “嶽父大人說笑了，小雅與我成親後，就是我的皇妃，我自然會對她好。畢竟是她不嫌棄我這個病秧子。”

    顯然靳飛的話讓秦子睿十分滿意，這不轉眼就拿自己的身體來做法子，希望以此能消散一些剛剛話題帶來的沉重。

    “殿下能如此說，老夫也就放心了。”自然秦子睿如此這般的說辭，讓靳飛也算是將心完全的放回了肚子裏。

    “嶽父大人，小婿倒是可以保證以後讓小雅高枕無憂，隻是不知道在她嫁與我之前，這安全是否也能有所保障呢？”秦子睿眼看靳飛滿意了，這才又一邊慢悠悠的端起了自己手邊的酒杯，一邊示意靳飛，一邊還慢條斯理的道。

    “實不相瞞，小雅身邊有先皇當年留給她娘的暗衛，所以殿下不必憂心。”兩杯酒下肚，此時的靳飛已然有了些醉意，與秦子睿之間的對話相對而言倒也隨意了不少。

    秦子睿眼見靳飛的臉上已然爬滿了紅暈，就知道他這隻怕是已然有些上頭了。

    世人都道當朝丞相酒量不行，秦子睿是真沒想到他這不行居然這般差勁。眼下既然他已經醉了，而自己想要的態度也得到了，那麽在繼續說下去似乎也沒什麽意思。

    “既然如此，那小婿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靳飛乘著秦子睿思考的空隙，自己又伸手拿過酒壺給自己滿上，“這酒真是個好東西，殿下你不知道，這竹葉青可是遠近聞名的好酒，我就喜歡這味。好酒，好酒。”

    眼下的靳飛似乎已然醉的不清，見狀，秦子睿伸手敲了敲桌子，很快就又一黑衣人出現在他身後。

    “去給丞相取些解酒靈來。”

    秦子睿對於身後的人看都沒看一眼，反倒是又認認真真的看了看靳飛這才慢條斯理的對著黑衣人道。

    聞言，黑衣人點了點頭，一瞬間就消失了蹤跡。

    ……

    小雅是快要用晚膳的時候才收到消息說靳飛中午出去用膳然後吃醉了酒是被五四扶著回來的。

    起初她並沒有多想，自以為是因為靳小倩的原因，他心裏苦所以才找了同僚喝酒，結果把自己給灌醉了。

    直到夜間不請自來的秦子睿問她靳飛可醒了，她這才明白今日靳飛這酒是與他一起喝的。

    “不知四皇子殿下今日又不請自來為的又是何事？”

    小雅剛洗漱了出來就發現自家屋子有異，略一沉思就知道屋裏的人是誰。

    可即使知道是他，她心裏也難免不高興，這人總這般來去自如，總是能嚇自己一跳。

    “小雅這是生氣了？怨我來之前沒有提前告訴你？”

    自從上次他沒說對的話讓小雅生氣給了他一頓排骨吃後，他回去就悄悄的去向二公主請教了要如何與女子相處。

    如今看來當時雖然被二公主嘲笑了，不過取得的成績倒是顯著的。

    因為小雅聽聞他的話後原本板著的臉明顯的放鬆了下來。

    “小雅，我這不是想著秦浩出門了，這邊的人我也不熟悉，七九今日如丞相一般貪嘴吃多了酒，所以一時間我確實找不到人先開傳話，你別生氣，下次我一定先讓人傳話。”

    上次見小雅的時候，秦子睿都還不願過多的流露自己的歡喜之意，可這一次小雅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言語間對自己的歡喜之意。

    許是因為小雅探究的神情，秦子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接著道“小雅，你還在生氣嗎？”

    不得不說，今日的秦子睿讓小雅覺得更為真實，也更容易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就放鬆了心情。

    “殿下的意思是今日父親是與殿下一起吃的酒？”

    眼見小雅似乎沒有了剛剛生氣的表情，但突然說起這事秦子睿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才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那不知父親今日吃的是什麽酒，為何到現在都還未曾醒來。”他不自然的表情小雅就知道這事估計沒那麽簡單，她那不勝酒力的父親想必是被眼前這位外表看起來柔弱的公子哥給算計了，隻是她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算計她父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聽說你這院子裏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我也是想從丞相大人那邊問問什麽情況，結果哪知道隻是兩杯竹葉青就讓他醉了。事後我還專門讓人給他送了解酒藥，隻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的不勝酒力。”

    秦子睿的話讓小雅明白，他這是想要知道靳飛對於她院子裏發生的事究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沒想到到最後居然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如此說來，想必殿下對我這發生的事情是了若指掌了？”

    聽聞他的話後，小雅想著靳飛眼下的情形已然有所好轉，再說了這酒也是他自己喝的，也怨不得秦子睿，所以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也不算吧，隻是聽聞這事似乎還與我有些關係，所以才想知道究竟怎麽回事。”小雅的問話讓秦子睿明白，若自己真的一五一十的說知道，那麽想必等著自己必然是她生氣的背影，所以他倒是聰明的變了個說話。

    “既然殿下如此的想知道，那麽小雅倒也確實有些問題想問問殿下。”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小雅自然也明白秦子睿是想打探自己對於這事如今查到了什麽程度。

    “你說。”眼見小雅似乎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秦子睿笑眯眯的道。

    “我及笄禮上，你送我的白玉首飾出自於何處？這東西都有多少人經手過。”

    小雅的話如此的直白，讓秦子睿倒有些無法適應，畢竟他作為四皇子還沒有人對他如此問過話。

    他的呆愣，小雅也看在眼裏，隨即就明白了他這表情意味著什麽。

    “殿下，我也沒其他意思，想必你也知道了這套首飾有些問題，我隻是想問問，然後看看能否從中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東西是父皇賞給我的。這也是因為素願大師曾說過白玉對我的身體頗有好處，所以父皇在得到這塊上好的白玉原石後就私下派人送給了我。據我所知，當時他送我的時候除了彭公公外在無其他人知曉，但彭公公一直都是父皇的人，所以他應該不會告訴其他人才對。”

    小雅又解釋了一番後，秦子睿自然也不能再藏著捏著不告訴她這白玉的來曆。

    “如此說來，那麽在你得到這塊原石的時候顯然是沒有問題的。那之後你又是派誰去將這原石做成了首飾的呢？”

    “這是七九親自去辦的，想必也不會出錯，而且這套首飾直到你及笄的前一日我才拿到手，主要是因為我安排的有些倉促，從送原石到出成品，不足一月。”

    說起這個，秦子睿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事他也是臨時起興，眼下當著小雅這般說他心裏十分忐忑，生怕小雅猜到了他當時的心思。

    不過好在，小雅根本就沒將注意力放在他這話之上，反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不足一月。

    “你的意思是從你派七九去做首飾到你拿到首飾，前後不足一月的時間？”

    “是的。”

    “不對，那就不對。環兒告訴我你送我的首飾上的藥至少下了兩三月有餘。”

    “兩三月？”秦子睿對於這個時間顯然也很吃驚，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也就說明東西還在他手上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他疑問的語氣，讓小雅也猜到了這個結果，可這樣的結果顯然似乎不可能，且不說皇宮內的侍衛有多森嚴，就是秦子睿身邊想來也沒人能輕易的近的了身。

    再說了這東西在秦子睿手上是否有問題他還不知道？他這身子，隻要他沾染了，即使他自己不知道，身邊的醫者肯定知道，除非這醫者有問題。

    “子睿，你這身子這麽多年來都是誰在給你調養？”想到這點後，小雅一著急，直接將秦子睿的名諱都叫了出來。

    而秦子睿聽到這聲子睿已然有些飄飄然，在聽聞她是關心自己的身體，什麽也就想不到了，隻是笑著道“小雅，你終於不與我生氣了，而我今日前來其實真的也就隻是想知道你這邊究竟是什麽情況而已。”

    他這前不著邊後不著調的一句話，讓小雅一愣，因為她確實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可在看看他眼裏閃閃發亮的眼神，以及藏也藏不住的開心，小雅這才想起上次他似乎說過讓自己叫他名字的事。

    “子睿，我在與你說正事。既然你已知道你送的東西有問題，那麽想必也知道我府上所有人送的東西都有問題，眼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看看能不能找出這下藥之人究竟是誰。”

    “是是是，小雅說的對。你剛剛問我給我調養身子的醫者是想知道他是否有背叛我的可能對嗎？”小雅的一席話總算是讓秦子睿冷靜了下來，這才想起她剛剛的話應該是有什麽深意才對。

    聞言，小雅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這個人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出賣我，至於人是誰，你以後會知道的。”

    “那也就是說這東西在你送出去之前絕對沒問題，再根據環兒的話，那麽這東西眼下就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掉了包。”

    秦子睿沒有直接告訴小雅他的醫者究竟是誰，小雅也沒有深究。隻是眼下秦子睿顯然可以肯定這東西在他手上拿出去的時候沒有問題，那麽結果也確實就隻有小雅說的這種，可若是這樣的話，那麽就還有一個問題，這東西是什麽時候被掉的包呢？

    顯然兩人從對視的眼神中都看出了這個問題。

    “當日晚上的時候環兒就發現了這東西有問題，但是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所以我才吩咐她將所有的禮物都檢查一遍，這不就查出了這樣的結果。”小雅知道眼下秦子睿想必也沒有半點頭緒，索性自己將自己這邊的情形先行告訴他，說不定經過她的提醒，他還能想起點什麽。

    但是顯然她的想法是想多了，“這東西自從七九拿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我的屋子裏，當日出門後也一直都是七九拿著的，顯然也不會有人有機會掉包才對。”

    “那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是在我這被人掉的包？”秦子睿的話讓小雅顯而易見的得到了眼前這個結論。

    “很有可能，不是我自誇，這東西想必現在連父皇都不知道我送你的究竟是什麽，更別說其他人了。”

    “換句話說，在皇宮裏若是連父皇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事，那麽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說沒有其他另外一個人能知道這事是我做的。”眼見小雅對於他的話漏出了迷茫的神色，秦子睿摸了摸鼻子然後又補充的解釋道。

    聞言，小雅倒是能明白他為何想要抹鼻子，不外乎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可眼下她完全沒有時間與精力與他見識他這份小尷尬。

    畢竟按他的話來說，這人居然還是出自丞相府。

    可她卻沒有任何頭緒，不知道究竟是誰能有這麽大的本領。

    “你讓人將那套白玉的首飾拿來我看看，說不定我能看出些什麽，畢竟這麽些年我與玉石倒是打過不少交道，甚至也略有研究。”秦子睿見小雅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對於她來說顯然是難事一件。

    其實就別說是她了，就是他自己或者說是靳飛知道了現在的狀況也不一定能想到丞相府究竟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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