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奇怪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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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七個人,租來的車根本坐不下,我和鄭東方上了關先生的車。

    “關先生,你的車是奧迪a8吧?想不到你的生意挺興隆的。剛才你說工作實在太忙,我聽說所有行業中,不能祝兩個行業生意興隆,那就是醫院和殯葬業,你們一發財,人們都跟著受苦受難呀。”

    關先生似乎聽不出我話裏的諷刺,微微一笑道:“話是這麽說,但是人的生老病死,那是誰也改不了的自然規律,我們也隻是做做自己份內的事而已。”

    我不管他是不是和我打哈哈,反正隻要他能帶我們找到賣命的人,我們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鄭東方全程板著一副棺材臉,自然更是不會多說一個字。

    車子駛過火葬場以後,便拐了一個彎,前麵不遠處是一個山頭,關先生對我們道:“這裏就是龍山陵園,我們要找的人住在陵園裏麵。”

    媽的,住在陵園裏麵?陵園不是埋死人的地方嗎?

    似乎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關先生又補充了一句:“他是陵墓的看護。”

    小辣椒開的車子一直緊緊跟在我們身後,似乎怕我們會遇到什麽危險。

    開進陵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今天正好是月末,天空中沒有月亮,再加上種滿了高大的鬆樹,整個陵園顯得陰森森的,讓人心驚膽顫。

    “鬼氣很重!”

    鄭東方冷聲道,關先生嗬嗬笑道:“陵園本來就是死人住的地方,鬼氣不重倒是奇怪了。”

    鄭東方冷哼一聲,懶得和他多說,關先生倒是絲毫不以為忤。

    雖然明著是火葬場的工作人員,但是關先生其實就是一個掮客,賣陵墓,給人續命,死人活人的錢都掙,我不知道在這樣的人心裏,有沒有畏懼二字。

    陵墓門口有一排房子,想必是辦公區域,可是關先生並沒有停下來,而是一直向前開去。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在小辣椒的車開進陵園以後,高五六米,寬十米左右的大鐵門無聲地滑上了,就好像有人在暗中控製一般,可是那排房子裏根本沒有一個房間亮著燈,難道有人呆在裏麵?

    雖然隔著車窗,我還是聽到一陣山風吹動鬆樹,發出“刷刷”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其中穿行,或者有東西在樹枝間飛行一樣,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關先生看看天空,歎了一聲道:“看樣子又要下雨了。”

    車子一路下坡,我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座建築,竟然是一個兩層小樓。

    紅磚黑瓦,白粉刷牆,這個二層小樓看起來還很新,似乎建完不久。

    更讓我們感到吃驚的是,這竟然是一個飯店!

    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按說在這樣的山間陵園,飯店是不可能有生意的,可是這個二層小樓的前麵,竟然停了十幾輛車,從門口看進去,飯店裏座無虛席,大家正吃喝的熱火朝天。

    “關先生,我們要找的人在這個飯店裏?”

    三搞下了車,疑惑地問關先生,關先生點點頭:“你們應該也沒有吃飯吧?我們大家一起邊吃邊談,正好吃飯辦事兩不誤。”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大廳裏的客人都有些古怪,雖然滿桌子酒菜,可是幾乎所有人都在低頭猛吃,很少有人在交談,更不用說像平常那樣勸酒劃拳了。

    關先生帶著我們上了二樓,走向最裏麵的一個包間,似乎他早就在這裏訂好了房間。

    所有的房間裏都亮著廳,從磨砂玻璃上可以看到裏麵人影晃動,可是也和一樓大廳一樣,幾乎聽不到交談聲,隻有碗筷相碰的聲音。

    我和三搞對了一下目光,我們不動聲色地跟著關先生走進了包房。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而且關先生說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裏,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靜觀其變好了。

    有了上次石穀村的經曆,這個飯店還算是燈火通明,我的心裏倒是沒有多麽害怕。

    關先生直接坐到了裏麵,唐元明和三搞靠著他坐下,胡程前悶聲不響地坐在三搞的身邊,我和鄭東方,小辣椒坐在了門口。

    自從來到遷西以後,胡程前就很少說話,我心裏雖然覺得奇怪,可是這兩天怪事連連,也沒有時間問他。

    坐下以後,胡程前便不停地打量房間裏的擺設,鄭東方卻還是抱著自己的阿鼻刀,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關先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什麽時候會和我們見麵?”我喝了一口茶水,隨口問道。

    關先生拿出自己的手機發了一個短信,然後對我們微微一笑道:“很快就會過來了。”

    三搞端起茶杯來,卻又放下,不滿地嘀咕道:“草,南方的天氣又濕又熱,快憋死我了,唐元明你去把窗戶打開吧,透透氣。”

    唐元明推了推窗子卻沒有推動,才發現這個房間的窗戶竟然是焊死的。

    忽然一陣“啪啪”的聲音響起,原來窗外開始下雨了,狂風大作,夾著雨點狠狠砸在窗琉璃上,敲得人心煩意亂。

    房間裏的燈忽然閃了一下,然後“撲”地一下徹底熄滅了,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聽到“錚”地一聲響,知道鄭東方已經拔出了他的阿鼻刀,身-後的房門無聲地打開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撲了進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唉,怎麽這麽巧,正好遇上下雨天,這裏的線路不好,一到這樣的天氣就會停電,看來我們隻有摸黑吃飯了。”

    關先生輕歎一聲,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了。

    忽然一聲“啪”地輕響從我的身邊響起,鄭東方暴喝一聲:“誰?”

    一道淩厲的刀風擦著我的耳邊劃過,然後我的眼前一亮,看到一個老頭坐在我和鄭東方的中間,鄭東方的阿鼻刀架在他的肩頭上,人卻已經站了起來。

    看到老頭的臉,小辣椒嚇得“啊”地一聲驚叫,忙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老頭靜靜把手裏的蠟燭放在桌子中間,伸出兩個手指推開鄭東方的阿鼻刀,搖頭歎道:“獵門的人,向來都是這麽冷血衝動!”

    我對鄭東方搖了搖頭,他冷哼一聲,收起了手裏的阿鼻刀,氣哼哼地坐到了一邊。

    老者頭頂沒有一根頭發,頭蓋骨的地方比下麵要低上幾毫米,可以看到一個清晰的圓圈,隱約露出頭骨。

    不知道這個老者是被人掀過頭蓋骨,還是做過顱腦手術?

    兩個眼沒有眼瞼,眼球就那麽骨碌碌地轉動著,顯得很是突兀。

    在本來應該是鼻子的地方,就是那麽一塊平地,連鼻孔也沒有,所以他就一直張著嘴喘,說話也有些悶聲悶氣,就像別人捂著嘴說話一樣。

    “劫餘人!”三搞看到老人的樣子,大聲叫道。

    什麽叫劫餘人,我不知道,但是看著老者那副臉孔,我知道他一經曆過非人的磨難。

    老者對三搞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我的名字。我聽說你們要買命?是為誰續命,你嗎?”

    老者一眼就看出三搞失去了半條命,剛才對鄭東方也沒有絲毫的畏懼,絕對不是平常人。

    關先生聽到劫餘人的話,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對他解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被盜門偷了半條命的人,如果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帶他們來這裏的。”

    劫餘人歎了口氣道:“這事不怪你,也不怪他們,隻能說是命該如此。”

    他們的話讓我們完全摸不著頭腦,劫餘人把臉轉向了我,又是深深歎了一口氣道:“那個小道士倒還好,隻是你,真的是不該來這裏。難道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周圍已被人環環而伺,怎麽還到處亂跑?今天正是月末,月星不興,風雨交加,眾鬼尋食,群魔亂舞,難呀。”

    我們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從他的話裏來看,似乎他對我們並沒有什麽惡意,好像還很為我們擔心。

    難道我們又不知不覺進陷入了什麽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