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39章 白瓷紅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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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翠管帶著玉兒回來,玉兒一進屋,便跪在二人麵前,語帶哽咽地道:“娘娘恕罪,貴人恕罪,奴才記錄用的冊子不見了。”
宋芳墨冷笑一聲道:“罷了,原該不見了才是。人家能將這東西送來,自然能不叫咱們查清楚是誰。本宮且問你,你便真的想不起是誰送的麽?”
玉兒道:“貴人之前得意時,各宮妃嬪還有各處管事來往的太過繁雜,奴才真的記不起來了。”
蘇子規見玉兒麵帶病容,一雙眼腫脹不堪,心生憐意,遂勸宋芳墨道:“娘娘,玉兒還在病中,容臣妾細細問吧。”
宋芳墨微微點了點頭,卻帶出了些微不耐煩的意思,道:“你問。”
蘇子規道:“玉兒,我信得過你,你也不必急,慢慢想。剛你回來前,我還和充容娘娘說要找隻一樣的瓶子擺在上麵呢。要麽,你和我先去找找瓶子來。”說著,走到近前,將玉兒攙起。又回身對宋芳墨道:“臣妾先帶玉兒回去找瓶子。回頭再來和娘娘回話。”
蘇子規與玉兒回去後,將玉兒按在椅上道:“你且坐著,瓶子現在放在哪,我去拿。”
玉兒道:“在耳房的箱子裏。”
蘇子規道“行啊,我一會兒過去拿。你記的賬平日裏放在哪裏,怎麽就丟了呢?”
玉兒道:“平素就在奴才床頭,昨晚上還看見了。”
蘇子規道:“這可奇了。今兒到你屋裏的有我、有翠管、有小鵲,我自不會動。翠管、小鵲也沒必要動,怎麽就平白無故的丟了呢?你跟我也快一年了,寫了幾本了?”
玉兒道:“第三本。”蘇子規笑道:“難道都丟了?”
玉兒點了點頭道:“是。”
蘇子規又問:“那前兩本平日也放在一處,還是收起來放著?”
玉兒道:“收在箱子裏了。”蘇子規心中暗罵一聲“這小賊是偷到我這女方朔頭上了,可笑,可恨。”口中卻笑道:“我知道了。玉兒,你且方心,出了天大的事,我保你。”
玉兒的嘴張了又張,終究沒有說出話來。蘇子規複又笑道:“好了,和我去找瓶子吧。”
二人又到耳房開箱子拿了瓶子,蘇子規從玉兒手裏拿過瓶子,笑道:“好了,你繼續歇著吧,小鵲,好生照看你玉兒姐姐。出了任何差池,我不能拿你怎麽樣,隻看充容娘娘饒不饒你性命吧。”說罷,又湊到玉兒耳邊道:“再說一遍,別怕,出了天大的事,我能保你。信我。”
拿著瓶子,蘇子規暗自冷笑,“玉兒啊玉兒,這賬可丟得太是時候了,隻是你可知欲蓋彌彰,這瓶子多半是你家妹子送來的罷。為了保她,你便要藏起這賬目了。隻是你又是什麽時候藏起來的呢。”想到此處,蘇子規閉上雙目,回想著今日兩次在玉兒屋裏,床頭是否有這個賬冊。似乎是有,又似乎沒有,總記不大真切。
想不清楚,索性便不想了。蘇子規有些不大痛快,拿著瓶子去找宋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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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宋芳墨道:“新瓶子這就找來了。”
蘇子規笑道:“這瓶子原是一對兒,不知道為什麽隻擺了一隻,倒是好找。”
宋芳墨道:“那就好。霜毫,點燈來。”
很快,霜毫拿了盞燈過來,宋芳墨就著燈從那瓶口看去,蒜頭瓶瓶口本就狹小,哪裏看得出一分一毫。宋芳墨微微搖了搖頭,將瓶遞給蘇子規,道:“我這眼是不行了,不如你看看。”
蘇子規接過了瓶道:“臣妾不做針線、不寫字的,眼睛應該還行。”說罷,虛眇著一目,往瓶口內看去,她本是飛賊出身,自然能夜中視物,隻見瓶內不過最底下,有個“楊”字,心中更是認準了與美人楊華卿有關。卻關著玉兒,此刻不願說與宋芳墨,便隻搖了搖頭,道:“臣妾也看不出。”
宋芳墨道:“罷了,這件事,不能這麽過去,這個新瓶子你放回去擺著,不過,咱們雖不聲張,卻若叫人見著這個,咱們都擔待不起,還是要先回皇後娘娘一聲。霜毫,備輦。”
一時傳來了輦轎,宋芳墨親將瓷片拿手帕子裹好,拿錦盒同那新瓶一並放入,親自捧了,坐上輦轎,回頭道:“霜毫,你和蘇貴人陪本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翠管,你去給玉兒請個太醫,記著,瞧完了叫太醫用些茶點,等本宮回來,本宮有話要問。”
到了坤均宮,隻見皇後娘娘正與貴妃說話,下麵陪著與蘇子規一同入宮的初封便是貴人,如今已經封為容華的傅長淑,一旁坐著的還有忠臣遺孤林思瑞。
宋芳墨帶著蘇子規與二人請了安,蘇子規又與傅長淑行了半禮。
皇後見蘇子規過來,心頭便有些擔憂,卻還是笑道:“今日可是巧了,宋妹妹也來了,可有什麽事麽。”
宋芳墨道:“說來,臣妾還真有件事要求娘娘,還望娘娘應允。”
皇後道:“你說吧。”
宋芳墨笑道:“鹹宜宮內的幾位妹妹想要繡一幅《仁王護國般若波羅蜜多經》,也是為國祈福的意思,臣妾想,還是用金線繡,又莊重又大方,隻是金線貴重,臣妾和幾位妹妹的份例中又少,所以來求娘娘來了。”
皇後聽到此處,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剛要開口,隻聽貴妃道:“宋妹妹許久不見,這一見麵,就到皇後娘娘這邊打秋風了。”貴妃的聲音軟綿綿的,仿若春天裏的柳絮伴著陽光一般柔軟溫和,雖是打趣的話,卻帶不出一點尖銳。隻是在蘇子規聽來,卻從呼吸語氣聽出貴妃常年未愈的根由來,竟有大半是多年來過度療養所致,便在心中暗自記下,要尋個機會將醫治方法告與貴妃。再看貴妃比之其他妃嬪更為圓潤的身材,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皇後笑道:“紅綿你還是這般愛說笑。你瞧芳墨都臉紅了。”
張貴妃道:“宋妹妹原是舊時同我這鬧慣了的,後來,我病了,她也沒人同她鬧,一來二去,倒沉靜了下來。得了,天也不早了,宋妹妹還有事要與娘娘商議,臣妾便先回了。”
皇後留道:“是不早了,用過晚膳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