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姍姍嫌棄少禹做事不成功，瞪了他一眼，這一動作恰好被吳媽媽看見，吳媽媽心裏暗自笑笑，看這樣子還真是個小孩子，居然氣自家哥哥有所有女孩子都想要的東西卻不給她，這是醋了呢。

    這丫頭如此不抗事，是個好把控的。

    慕容湜看見吳媽媽臉上表情不對，害怕少禹過於激進，以致點醒吳媽媽，讓姍姍的計劃落了空，盡量讓這事變得合理些吧，“哥哥，你可真是會藏私啊，我們怎的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如此喜人的丹藥。”

    “好妹妹們，你們正直青春年少，如何需要百花丸做輔助啊，而且製作百花丸耗時耗力還耗錢。父親在時，我們有錢揮霍，可是如今我們被那奸人趕出家門，如何有錢啊……不過別氣了，哥哥會努力的，爭取給你們一人一顆。”少禹語氣溫柔，但是內心對於自己和小龍湜的行為都極為擯棄，嘔了幾次才終於將這番話說了下來。

    這自己是做了什麽孽，為了小龍湜的身體來這種地方折磨自己，真是苦了自己，待他好了，定要坑他讓他去一趟瀛洲，少禹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是吳媽媽看來卻是他對自己無法照顧妹妹們辛酸外漏，她剛剛還有些懷疑，這哥哥如此有本事，隨隨便便做幾個丹藥拿去售賣，是足夠養活妹妹了，可如今倒是說的通了，他煉製的這些丹藥哪一個不是耗費巨資呢，他若是沒有錢，哪裏能做出來呢。

    “哥哥你可還有這種神奇的丹藥？”金姍姍好奇。

    “你忘了，我出門隻帶了這一個葫蘆，如今裏麵空空如也。”少禹搖了搖葫蘆，果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金姍姍一臉的遺憾。

    吳媽媽心中甚是踏實，沒有東西最好，也不會有野心，那就老老實實呆在百花樓為她所用，若是將來他忠心，那就讓他和煉丹師接觸，以後，百花樓也能自己煉製百花繚亂了。

    吳媽媽心中正美，“走吧，客人們陸陸續續的要來了，我先帶你們四處看看。”觀摩學習，也好上手啊。

    看了看少禹，“你便先回去吧，咱們樓裏以後姑娘們若是有一個頭疼腦熱的，也好請你幫忙。”

    “是。”少禹率先出門去到了後院，倒是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假裝迷了路，開始在後院亂晃悠，這百花樓的後院可還真是不小啊，單獨的小院子就有好幾處，看來人員眾多嘛。

    少禹先行離開，吳媽媽將兩幅麵紗從櫃中取出來，交到金姍姍二人手中，“將這個暫且帶上。”

    二人雖疑惑，卻也乖乖照做，不想再如此小事上與她搓磨時間。

    二人戴好，吳媽媽領著他們出了門，從二樓開始給他們介紹，金姍姍這才知道這吳媽媽前麵和後院都有房間，每日晚間宿在後院，白日裏在前麵招呼客人，閑時在剛剛的屋子裏歇歇腳。

    “這是花魁牡丹的住處，牡丹房間最大，屋裏東西貴重，”吳媽媽看著金姍姍，“每日裏客人賞下來的東西數不勝數，若是你能抓住客人的心，那你也會和她一樣，吃最好的，用最貴的，樓裏眾人事事以你為先。”

    吳媽媽想激起金姍姍的鬥誌，哪知金姍姍內心根本毫無波瀾，也不說話，她現在突然想起來了，晌午吳媽媽說劉員外今日趕早就來找牡丹了，不知此時他是不是在牡丹的房裏……

    吳媽媽看在眼裏，還以為她那一番話起了作用。

    慕容湜卻是心中敲響了警鍾，姍姍不會要……

    哪知金姍姍看了看當做沒什麽事一樣，“媽媽，我們接著看吧。”

    慕容湜悄悄擦了擦他頭上的冷汗，還以為她要踹門進去找劉員外呢，還好還好，看來劉員外在她心中已經淡忘了……

    真的如此嗎？

    “二樓還空著兩個小房間，正好是挨在一起的，等媽媽差人將兩件打通，變為一間，你們二人便在這裏住下吧，那房間可是比現在牡丹的房間還要大上許多。”吳媽媽在女人堆裏這麽久，自是明白這女人啊，凡事就好攀比，不論是進了這青樓還是入了那皇宮，全部都一樣。

    所以吳媽媽才會問慕容湜，是不是會嫉妒姐姐，才一直和金姍姍炫耀牡丹如今的待遇，哪裏能想到，他們本就不是普通人，這些完全對金姍姍更是毫無誘惑。

    “多謝吳媽媽厚愛了。”慕容湜自是知道這老鴇子到底想要什麽，“我們定不負吳媽媽這份恩情。”

    “好孩子好孩子，樓中本會為每個姑娘配個丫鬟，如今你二人既要在一起，我看這丫鬟就不必了吧，你們姐妹情深，凡事二人互相幫助，也省的多一兩個人知道這其中奧妙。”吳媽媽算盤打的極好，既然姐妹倆隻有一個人能掙錢，那就讓另外一個人當丫鬟伺候好了，哪裏需要再用一人多付一份工錢。

    還真是省錢的一把好手啊。金姍姍心中對她極是鄙夷，這好聽話都讓她說了。

    慕容湜卻是樂的開心，沒有人打擾他和姍姍的二人世界，如此安排實在是妙，他有些覺得這個吳媽媽沒那麽討厭了，“多謝吳媽媽，我們姐妹二人足夠，我願意幫助姐姐打理日常生活，在家中，這些事本就是我做的。”

    吳媽媽一臉遺憾的看著慕容湜，多乖的一個姑娘啊，實在是她太高了，若是斥巨資捧她，萬一客人們不買賬，那她不就虧死了嗎？索性讓她跟在她姐姐身邊，萬一有客人看上她，那就太好了。

    “都是媽媽應該做的，你們孤苦伶仃，既然信我，那我定是要替你們籌謀一個光明的未來，若是將來有達官貴人看上，贖了身去，那時候媽媽才是真的開心呢。”說道此處，好像是想到了自己閨女要嫁人了似得，臉上又悲又喜，還假意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慕容湜看的實在是不解，為何這同樣是愛演戲，臉上表情變幻無常，為何他看金姍姍就心生歡喜，而這吳媽媽就越看越惡心呢，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一個真誠一個虛偽，很明顯姍姍的表情更真實可愛，而她就像是戴了一個麵具一樣，還極是不貼臉。

    金姍姍也看著她，卻是不理解她這是怎麽了，又哭又笑的，是瘋了嗎，還是鬼附身？咦~金姍姍悄悄走進慕容湜將他的手抓住，她雖然是妖，但她怕鬼呀……

    金姍姍滿臉的不解，吳媽媽收起表情，尷尬一笑，他們父母都死光了，這唯一的大哥還未成親，他們自是不理解她現在在做什麽，糊塗了糊塗了，“媽媽想著你們未來會離開媽媽，心中難過，你們見笑了。”

    金姍姍一臉的原來如此，慕容湜險些就要笑出來，還真是將心中的想法全都表現在了臉上，不過姍姍最近和他剛見時不一樣了，她好像在許多時候變的通透聰慧了，看來以後還是要多給她讀些古書。

    其實金姍姍本就不傻，能在妖界活那麽久，足見其有自己的智慧，隻不過她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可是人間與妖界不同，妖界你可以憑修為說話，看不慣的可以打一架，喜歡的直接表白心意，同意就去雙修。但是凡人不同，他們沒有法力，玩的全部是腦子，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還有各種規矩法度，所以入鄉隨俗，金姍姍自是要學聰明些。

    “媽媽還真是從心底裏喜歡我們，除了我們的父母，還沒有人對我們這麽好呢。”金姍姍想，既然演戲嘛，一個人入戲那還有什麽好玩的，當然要大家一起演了，來凡間這麽久了，她可發現了，這凡間的相處之道無非就四個字--互相欺騙嘛。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騙她她騙誰，她才不信剛認識一天的人居然有這麽深厚的感情。

    “那我以後就將你當親女兒看待了。”吳媽媽摸著金姍姍的手，這小姑娘的手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若是她也能變回她年輕的時候……

    “那您可得多擔待我。”金姍姍眨眨眼，一臉的天真。

    “那是自然，有哪家的娘親不疼愛自己的女兒呢？”吳媽媽領著金姍姍繼續往前走，“這裏就是了，媽媽這幾天就找工匠來，你們告訴媽媽想要什麽樣子的裝飾，媽媽讓他們按照你們的喜好來。”

    “謝媽媽，那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金姍姍假裝歡喜。

    “好好好。”吳媽媽帶著他們邊下樓邊道，“樓上是各位姑娘的住處，樓下是大廳，可以供客人們玩樂，你若是想要做花魁，還需得在那舞台上展示展示，咱們樓裏花魁一年一選，若是一鳴驚人，打敗了其她姑娘，那你可就出了名了。”

    金姍姍之前為了找劉員外專門打聽過，別看這小鎮子不大，可這百花樓倒是極為有名氣，據說有好幾屆的花魁都被京城的達官貴人看中了，去京裏享福了呢。

    “媽媽放心我會努力的。”金姍姍對著吳媽媽用力的點了點頭。

    真是有覺悟，吳媽媽滿意的點頭。

    一樓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舞台，極是顯眼，他們中午一進門就看見了。

    不同於樓上的安靜，樓下已經開始熱鬧了，金姍姍著實沒有想到青樓裏居然會有這麽多人，男男女女，有的喝酒劃拳，有的吟詩作對，說說笑笑的，“好熱鬧啊。”

    吳媽媽一副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此時還未到時間，酉時一到，各位姑娘們就會下來表演了，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熱鬧。”

    金姍姍真的是由衷的佩服起這個地方來了，可比那酒樓客棧人多多了，這生意做的。

    “呦，吳媽媽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啊，這年輕了有十歲吧？”一位常客調侃起吳媽媽來，其實這年輕不年輕的，吳媽媽都一樣難看。

    吳媽媽一聽這話，嘴笑的快咧到耳根了，摸著自己的臉，“是吧？媽媽我越來越年輕，今日你的銀子媽媽給你出了，來獎勵獎勵你這小嘴。”

    “多謝吳媽媽了，那我可就不客氣啦，我去找梅兒去。”那男子笑的眉不見眉，眼不見眼的，往日裏囊中羞澀，許多項目他還未嚐試過呢，既然今天老鴇子都發話了，那他定要吃飽喝足。

    金姍姍和慕容湜一直低著頭，還帶著麵紗，那人並未注意到，否則，梅兒是誰，他早就忘記了。

    “這就是咱們樓裏的情況，今日人已經多起來，媽媽還要去招呼客人，明日上午若有閑暇，你們可以多走走看，熟悉一下咱們樓裏。”樓中人太多，不好讓她二人多留，雖帶著麵紗窺不見全貌，但難免有些客人好奇，總不能駁了人家的意。

    如今不顯真容，自是為將來選花魁時候留點神秘感，猶抱琵琶半遮麵才是對這些男人們最好的吸引。

    二人答是，吳媽媽喊來下人將他們帶了出去。

    帶到後院，那人就彎腰一禮，“兩位姑娘，這裏不會有客人來，媽媽吩咐在後院你們可以去除麵紗，但若是去前麵，定要白紗覆麵，媽媽說如今還不是該露臉的時候呢。”

    “明白了，多謝小哥提點。”慕容湜拿出銅錢，“這是我們置辦父親棺槨時候剩下的，勞你跑一趟，別嫌少。”

    那小哥麵無表情的接下，轉身離開，慕容湜和金姍姍對視一眼，這百花樓禦下還挺嚴。

    那男子離開後就回到了吳媽媽身邊，將二人的所作所為一一稟報給吳媽媽，吳媽媽嘴角微微揚起，“還真是大家裏出來的，禮數倒是周全，錢雖不多，也是她們的心意，你便拿著吧。”

    “是。”那男子答完就消失不見了。

    吳媽媽斜倚在櫃台上，自言自語，“倒是不知道是因了什麽事情家族淪落，不過那又如何，就算是公主來了這百花樓啊，也得乖乖聽話，不過還是得讓人查一下她們。”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出了紕漏，那人絕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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