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小紅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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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姑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饒命啊……啊,疼!”遠處傳來尖銳的求饒聲。
“還能喊疼,你們是沒吃飯還是怎麽著,接著打,用力啊!打到她什麽都喊不出來為止。”聲音極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狠毒無比。
金姍姍將眉頭緊緊的皺起,聽那哭喊的聲音很是耳熟,那居高臨下發號施令的聲音倒是熟悉的緊,不就是那花魁牡丹嗎,這劉員外今日這麽早就離開百花樓了?怎麽一大早就出門作妖來了。
金姍姍也不管正要做的事,疾步走上前去打算挫挫這花魁的威風去。
慕容湜自然也是聽見了,不過他剛一聽見哭喊,便知道是昨日那名叫小紅的婢女的聲音,看來這牡丹是來報複來了,慕容湜跟上金姍姍,牡丹身邊有個暗衛,怕他們使陰招,金姍姍吃了虧。
小青一看,嚇了一跳,這花魁牡丹仗著自己的身份懲治下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她們遇見了就趕緊繞開,慶幸自己不是得罪她的人,若當真是運氣不好犯了她的忌諱,那就隻能自認倒黴,那時候不死也得扒層皮。
這姑娘剛來不懂規矩情有可原,可是自己不是新人了,規矩她的時刻謹記。
今日輪到她侍奉,若沒有攔住讓兩位姑娘動了氣,打了起來,那她可真是活不了了。
小青趕緊飛撲上去,將將抱住了健步如飛的金姍姍的小腿,語帶哭腔道,“姑娘,別去。”
金姍姍沒有防備被她飛身一撲,險些摔個狗吃屎,幸好慕容湜跟的緊,將她一把攬在懷裏。
許是覺得這場麵太過難看,金姍姍掙開慕容湜,彎腰努力扯開那像是黏在她腿上的小青,無奈道,“你做什麽,先放開我,這樣很丟人的。”
奈何小青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死死的將她的小腿抱在懷裏,“姑娘,我不能放開啊,求姑娘給一條活路走啊,千萬別管花魁的事情,不要插手,我們還要去找教習練舞呢,萬不能耽誤時間的啊。”
前麵呼喊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金姍姍急了一身的汗,沒有辦法,隻能喊道,“把她給我拉開!”
慕容湜原不打算出手,一個小姑娘而已,姍姍應該是能搞定的,哪知這小青死活不撒手,姍姍既已經下了命令,他也不管什麽君子不君子的了,一把將小青拉開。
金姍姍沒了拖累,腳步輕快的跑向前去,隻留下一句,“練舞待會兒再去,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既然遇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就跑的無影無蹤。
慕容湜將小青拉開,小青看著那絕塵而去的背影,知道再追不上,隻好轉身去稟報吳媽媽,希望能夠將功贖罪才好。
慕容湜緊跟著金姍姍走到一處院子,隻見那樹蔭底下擺了一張輕巧的貴妃榻,一美人側臥之上,旁邊一個小幾上擺著各種點心和水果,這悠閑的樣子,不像是在懲罰人,倒像是在看折子戲。
院子中央一個女子披散著長發看不清容貌,被兩個男子壓住,趴在長椅上,還有兩人拿著木棍在她背上臀上敲打,背上已經血肉模糊,鮮血一滴一滴的人留下,又慢慢的滲入地下,那人已經氣息微弱,嘴裏仍舊念叨著,“饒了……我吧,我……錯了,求求您……了。”
金姍姍身為沒有靠山的妖精,和黑溜溜在泰山上修煉,並不是沒有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麵,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居然有人能如此悠哉的看著……
金姍姍怒道,上前將那二人攔住,又推開壓著那人的兩人,看著那貴妃榻上的美人,“你在做什麽!”
“怎麽又是你,我在教訓下人啊。”牡丹並未看向金姍姍,而是扯了一顆葡萄下來,將那葡萄仔細的剝去了外皮,一點一點的吞食幹淨,最後還伸出舌頭舔了舔那細長手指上的汁液,動作魅惑,抬眼看去竟是挑釁。
“她又如何得罪過你。”金姍姍的眉頭一直未曾解開。
“呦,這隻過一天你就不記得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小紅你看呀,你剛剛還說她會將你要去,你還當你要去享榮華富貴了呢,怎的我看這樣子人家已經不認識你了呢。”牡丹語氣滿是嘲諷。
金姍姍轉頭一看,那人的臉被淚水沾濕的頭發完全遮住,金姍姍蹲下身子,將那人臉上的頭發撥到兩旁,心中震驚,這臉……
“她這臉怎麽了。”金姍姍柳眉倒豎,大聲嗬道。
這哪裏還稱得上是一張臉啊,眼睛腫的和核桃似得,已經分不清哪裏是嘴哪裏是臉頰,臉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口涎混著血水蜿蜒而下。
“這婢子嘴賤,亂說話,自然是給她掌掌嘴,讓她長些記性,知道知道妄議主子的下場!”牡丹仍舊一副軟軟糯糯的嗓音,“略施小懲而已,做什麽如此大費周章,還要勞你跑一趟。”
金姍姍並未理她,看著氣若遊絲的小紅,心中滿是愧疚,後悔昨日並未見她,一把將小紅抱起來,“別怕,我帶你回去,少……我哥哥定能將你治好。”
小紅嘴腫脹,已經開不了口,隻能從嗓子裏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金姍姍走到一半,牡丹向那四人使了使眼色,“做什麽?還不快攔住她們?”
那四人猶豫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他們雖知道吳媽媽想將金姍姍培養成下一屆花魁,可是能否成功還未可知。反觀當下,牡丹被劉員外長期包著,在百花樓的地位還是無人能撼動的。
四人圍成一圈,將金姍姍和慕容湜困住,意思很明顯了,今日就是要攔著他們了。
“讓開。”金姍姍低著頭道,小紅已經昏過去了,若是再不去找少禹,她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將小紅救活。
那四人紋絲未動,其中一人道,“將你懷中之人放下,我們自然不會為難姑娘。”
倒是打算以多欺少了,看著他們兩個都是女子,覺得好欺負是吧?
“我說給我讓開。”金姍姍臉上帶笑,眼睛微微有些發紅,這些人怎麽如此冷血,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
慕容湜向前半步,將金姍姍護到了身後,喊了一聲,“姍姍。”
金姍姍竟是被氣急了,意識有些混沌,被慕容湜一喊,心中一凜,回過神來。
心道好險好險,若不是阿湜喊了她一句,她怕是就要做錯事了,金姍姍有些灰心,這麽多年,盡管她時時克製,但體內這嗜血的妖性還真是讓人害怕,難怪這世間之人都怕妖精……
慕容湜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也不再廢話,朝前麵那人揮出一拳,那人竟應聲倒地,暈了過去。很好,分寸把握的不錯,看來這修為是恢複一層了。
慕容湜環看一圈,“姍姍你先走,這些人交給我吧。”
“可你……”你不是不會武功嗎?金姍姍眼含擔憂。
“你忘了,我身體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慕容湜打斷她的話,“快些回去,莫要擔心我,我沒事。”
金姍姍一點頭,“好,那你小心些,我送了她就回來。”
慕容湜沒說話,示意金姍姍不要再耽誤時間。
金姍姍抱著小紅走出了院子。
牡丹一看,這姐妹二人一人輕鬆將一個女子抱了起來,一人將一壯漢一拳打暈在地,這倆姐妹到底是什麽怪物,臉上終於不再是玩弄獵物的表情,變得緊張起來,“王武,還不快出來。”喊了幾聲,卻並未有人影出來。
“該死的王武,關鍵時刻不見人影,我定要讓你好看。”說罷,提起裙角躲到了貴妃榻的後麵,看著那一步一步走近的慕容湜,竟是嚇得開始哆嗦起來,生怕下一拳會落在她的身上。
小蘭同她一起躲了起來。
那剩下的三人看見剛剛那一幕,都不敢再輕易行動,但也並未離開,仍舊圍著慕容湜,慕容湜走一步他們便走一步。
慕容湜走到貴妃榻上,緩緩躺下,一手支著頭,懶懶的道,“近日有些累了。”打架嘛,最好就是一招致命,你看,這不是省了很多事嗎?
小青已經去找吳媽媽了,想來吳媽媽不久就會過來,能歇一時就一時吧。
慕容湜閉上眼睛,享受著微風拂麵。
他並未有別的動作,周圍的人也沒有人敢再動作。
“你撐住啊。”金姍姍抱著小紅走的飛快,若不是怕嚇到周圍的人,她得飛起來。
“少禹,救人!”金姍姍一腳踹開少禹的門。
屋內的少禹被踹門聲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氣道,“你做什麽?”
待看清她懷中之人,氣一下子消失不見,迎上前去接過小紅放到床上,“這是誰?怎麽了?”
“小紅,被牡丹欺負了,你先給她看看。阿湜還在那,我怕有人對他不利,我得回去了。”金姍姍語氣極快的解釋道,轉身風一般的又跑出去了。
少禹將手搭在小紅手腕上,看著金姍姍匆匆而去的背影,“還真是著急啊。”
金姍姍來不及喘氣,一氣跑回了那個院子,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樹下的慕容湜,跑到他身邊,讓他自己轉了一圈,沒看見血跡,但仍舊不放心,隻有聽見他自己說沒事才能安心,問道,“你沒事吧?”
慕容湜笑笑,“你走後不久吳媽媽就來了,他們沒能把我怎麽樣。”
“那便好。”金姍姍這才放下心來環顧四周,吳媽媽已經坐在貴妃榻上,牡丹站在一旁,被丫鬟小蘭攙著,臉色蒼白,像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原本就是丫鬟們住的屋子,之前牡丹作威作福的時候,她們都躲在屋中不敢出來,生怕惹禍上身。此時吳媽媽過來,大家都出來給吳媽媽見禮,吳媽媽沒有發話讓她們回去,她們都站在吳媽媽身後。
“月桂,過來,小紅怎麽樣了?”吳媽媽見金姍姍進來,抬手招呼她到身邊。
“媽媽……”演戲嘛,金姍姍還是可以拿的出手的,這眼淚可是說來就來了,“媽媽,小紅……小紅她滿身是血,我將她帶去了哥哥那裏,救不救的活……”悲泣起來,連話也說不出口了。
金姍姍一件好好的鬥篷,上麵被小紅的血染出了一朵一朵梅花,配著剛剛自己偷偷抹在臉上的血汙,這場景讓在場看見的人無不動容。
丫鬟們心裏都悄悄給她下了個定論,這位姑娘,可不同於那心狠手辣的花魁牡丹,心善的很,居然為了一個丫鬟難過成這樣,這在百花樓中還從未遇見過呢,大部分接客的姑娘們在客人那受些氣轉過頭來就會撒在她們身上。
這姑娘定是不同,丫鬟們心裏都在期盼起金姍姍能坐穩那花魁的位置了,那樣的話,她們的日子肯定會好過許多。
金姍姍陰差陽錯之下,倒是把自己的聲望提高許多。
牡丹身著華服,身邊還有丫鬟伺候,而金姍姍獨自一人,隻一件樸素的鬥篷,還被弄得髒兮兮的,對比之下,確實可憐,看著都像受害者。
吳媽媽心硬,也不免生出一絲憐憫之心,況且牡丹畢竟老了,掙不了幾年錢了,此時有更好的代替者,自然是選擇後者了,吳媽媽起身將金姍姍的手握住,“好女兒好女兒,不要傷心,小紅定會沒事的。”
金姍姍哭著道,“我……我知道了,媽媽說她會好,她就一定會……好的。”竟還打了個哭嗝。
吳媽媽“噗嗤”一笑,“你呀,還很是讓人哭笑不得。”
金姍姍抹了抹眼淚,搖著吳媽媽的手,不依了,“媽媽太壞了,還嘲笑人家。”
“好了好了,媽媽剛才已經訓斥過牡丹了,牡丹做事太過極端,媽媽這麽多年寵她倒是給寵壞了。”吳媽媽瞪了牡丹一眼,心道,沒用的東西,慣會惹事,若不是看在她能牢牢的綁住那個劉員外,她才不慣著她呢。
“牡丹,還不過來和月桂道歉,媽媽教導過你們,百花樓中隻有姐妹,沒有仇敵,你剛剛那是做了什麽?”吳媽媽語氣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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