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嫵媚勾魂的！”慕容湜眼睛盯著金姍姍一眨也不眨。

    “你那說的是勾人魂魄的妖精。”金姍姍不恥他的喜好，凡人不應該是害怕嗎？怎的他還偏偏上趕著呢？

    “喜歡攝魂奪魄的妖精又怎麽了，哪裏是什麽不正經呢？”慕容湜緩緩好笑道，若他說她就是那小妖精她是什麽表情啊？他有些期待。

    金姍姍看著對麵那人的笑臉，懵懵懂懂道，“你這眼神是不是可以稱之為含情脈脈？”

    慕容湜呆住，隨之釋然一笑，捂住額頭，“罷了罷了，你倒真是慣會破壞氣氛。”不過這丫頭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好了好了，我們快些回去看看小紅吧，不知道她醒了沒。”金姍姍挽著慕容湜的胳膊，腳步輕快。

    “定是醒了的。”他沒看見有陰差前來，說明她陽壽未盡。

    二人走進屋中，小紅還未醒來，金姍姍嬉笑的看了一眼慕容湜，“我就說嘛，少禹作為大夫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會知道呢，你怎麽還學會說大話了呀。”

    說著走到小紅床邊開始查看起小紅的傷勢來，不得不說，這少禹果然厲害，這臉上竟然已經消腫了這麽多，小紅的“真麵目”都露出來了呢。

    “你們回來了？”少禹揉揉眼睛，坐直身子道，“許久不曾這麽費神了，竟然感覺有些累了。”

    慕容湜擰眉看著少禹，本想問問他的情況，奈何金姍姍在場，不好說什麽，將話暫時壓了下去。

    “她醒了，少禹少禹，小紅醒了！”金姍姍突然興奮的叫道。

    “低聲些，好不容易醒過來，若是她再被你震暈過去，我可不救了。”少禹走上前將金姍姍推到一邊，自己坐到床邊，將手放在小紅的手腕上，閉眼聽了聽，站起身來，“無礙了，這條命是保住了，不過需臥床十日修養，十日之後再下床活動。”

    金姍姍正高興著，並沒有理會少禹的挑釁。

    小紅知道後麵的話是對她講的，費力的點點頭，語帶感激道，“謝謝您救了我，若不是您，怕是我早已入那幽冥地獄了。”

    少禹一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表現，“我是大夫，自然是要救死扶傷的。”身上又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金姍姍這才明白為什麽清風寨的人會被他給騙了，這樣子，她要是單純的小姑娘也會被騙的，還好她比較聰明，“哼，你少冠冕堂皇了，分明是我把她從壞女人手中救出來的。”

    “是是是，是你將她救出來的。”少禹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大度的不得了，若是你再糾纏不休，那還真是斤斤計較的小人了。

    “你！”金姍姍這才明白什麽叫做啞巴虧，這少禹還真是睚眥必報啊，剛和阿湜逗弄了他，他就報複回來了。

    少禹和金姍姍眨眨眼睛，吐吐舌頭，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小紅躺在床上，看著這兄妹二人的互動，忍不住笑了笑，卻是牽動了傷口，疼的“嘶”一聲。

    強忍著疼痛，小紅語氣認真道，“我知道三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二位姑娘頂著被牡丹姑娘報複的風險將我搶出來，公子費力救我，三位的恩情小紅沒齒難忘，可惜小紅人微言輕，隻有這一條命，日後就讓小紅當牛做馬留在三位身邊伺候吧。”

    小紅一方麵確實是想報答救命之恩，若不是他們，她今日還真是必死無疑了。另一方麵，現如今她已經算是和牡丹姑娘徹底對立了，吳媽媽看重這三人，隻有這三人才能和花魁抗衡，所以隻有跟緊他們，她才能真正的活命。

    “可是，昨日我本就想告訴你，吳媽媽不打算給我安排丫鬟了。”金姍姍有些不好意思，她都已經答應了，可是卻是沒法兌現自己的諾言。

    小紅聽此，心中絕望，哭出聲來，眼淚鼻涕留了一臉。

    少禹嫌棄的往旁邊躲了躲，“你莫要悲傷，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就是了。”他可不想給她擦鼻涕呀。

    金姍姍看著可憐兮兮的小紅，實在是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安慰她，隻好看向慕容湜，“阿湜……咱們怎麽幫幫她呀，她哭得太可憐了，我素來看不得女孩子哭的呀……”

    慕容湜看著金姍姍，心中好笑，壓低聲音道，“你若是男子，定是一個女子稱頌的好男子。”

    “你還調侃於我，快救救小紅吧。”金姍姍嗔了慕容湜一眼。

    “好好好，”慕容湜總是拿金姍姍沒有辦法，隻好她說什麽就做什麽了，“你想怎麽幫她？”

    “看那樣子，牡丹還是不願意放過她，我們在青樓的時候便將她放在我們身邊吧。”金姍姍與慕容湜耳語。

    “若是我們離開呢。”慕容湜挑眉問道。

    “自然是帶她走咯？”金姍姍毫不猶豫道。

    “那她可願意？”慕容湜示意金姍姍看那床上的小紅。

    金姍姍被問住了，對哦，還沒有問小紅的意願，“小紅？你是怎麽進的這青樓啊。”

    小紅似是羞於開口，猶猶豫豫了好久也未曾開口。

    “好了好了，你若是不想說，那就不要說好了，我不會逼你的。”金姍姍連忙開口。

    “其實，也沒什麽不好開口的，和這青樓裏大多數女子命運一樣，有個好賭的爹，賭輸了家中的所有東西，隻好賣兒賣女來還賭債。而這青樓的出價自是最高，所以理所當然就被賣進了青樓，而這青樓中的女子最終隻有一個命運……”小紅嘴還微微腫著，卻是字字清晰。

    “很不幸吧？生在這樣的人家，我沒法選擇。”小紅看了看那三人的表情，接著道，“如今我年紀還小，若是再稍稍大一些……”

    “那你可願意離開青樓？”金姍姍問的小心翼翼。

    “自然是願意的，”小紅語氣中充滿期冀，可惜隻是一下，轉瞬又頹然下去，語氣滿是對命運的屈服，“哪有這種可能啊，隻要入了這青樓，除非有人能將你贖出去，否則，再無出去的可能，尤其是百花樓。”

    金姍姍聽到最後一句話，問道，“為何如此說？百花樓與別的青樓不一樣？”

    “姑娘你剛來還不知道，百花樓要比別的青樓更加可怕，我剛來的時候，與我一般大小的一個小姑娘，性子剛烈，總想著逃跑，每次被抓回來都要被老四總管帶人鞭打一次，最後一次竟然被活活打死了。”小紅語氣驚恐道。

    “打死了？”金姍姍皺眉，“這也太狠了吧，若是不願，放她離開就好，為什麽要將人打死呢？”

    少禹嗤笑一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裏是青樓，又不是什麽做善事的地方，將你買來再放你離開？”

    小紅讚同道，“是啊，公子說的對，哪有那麽多人是自願留在這裏的呢，若是都想離開就離開，那青樓哪還有生意可做？”

    “隻打死一個下人而已，別的青樓中未必不是這樣，為何就說是與別的不同了呢？”少禹問道。

    金姍姍點頭，表示她也有這樣的疑問。

    “那女子死得蹊蹺，不像是被打死的，倒像是……”小紅及時停住。

    “倒像是什麽？”金姍姍總是耐不住性子。

    “無妨，這裏隻有我們這幾個人，我們兄妹三人是不會說出去的。”慕容湜看出小紅為難，開口道。

    “倒像是書中說的被妖精吸了精氣的樣子。”小紅低聲道。

    “妖？”慕容湜問道，“這百花樓中有妖的傳說？”

    “未曾，隻是我們幾個丫鬟閑來無事私下裏閑話的，那次被總管聽見，還被罰了鞭子呢。”小紅道。

    “那倒是奇了，你們為何會有這樣的猜測？”少禹問道。

    “有看見她屍體的雜役，形容說她就像是一副披著人皮的骷髏架子一樣。”小紅努力回憶當時那人的形容。

    “還真是像被妖精吸食了的樣子。”金姍姍陷入沉思。

    “好了好了，你嘴上的傷還未好，先好好歇著吧。”少禹結束這個話題。

    金姍姍也開口道，“我會想辦法讓你留在我們身邊的，莫要優思過甚，現在你最要緊的就是將身體養好。”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小紅激動的道。

    “不用，我們便先不打擾你了。”金姍姍率先走出屋子。

    慕容湜和少禹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三人走到院中，少禹道，“看來這百花樓是和妖扯上了關係，還是嗜血的妖。”

    慕容湜負手而立，看著天空，“那就難怪那藥能將姍姍迷住了。”

    少禹點點頭，“如今可以肯定的是，製這藥的絕不是凡人。”

    “可這百花樓中，除了王武，我並未感覺到別的人身上有妖氣。”金姍姍看著少禹道。

    “我也奇怪。”少禹搖搖頭表示自己暫且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二位姑娘，公子可在？”院外小青喊道。

    “我們在。”金姍姍示意他們別再說了，她自己走到門口，將門開了一條縫，伸出腦袋來，看著和吳媽媽長得一樣臉的小青道，“小青，可是吳媽媽有什麽旁的吩咐？”

    “月桂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小青嘴甜，先是恭維，接著才說正事，“吳媽媽說了，今日牡丹姑娘和月桂、芍藥二位姑娘有些誤會，咱們本就同是百花樓的人，不能有隔夜的仇，所以今日吳媽媽就做一回主，宴請三位姑娘，有什麽話說開就是了，以後還是能說說笑笑的好姐妹。”

    小青一口氣將吳媽媽的吩咐說完。

    金姍姍卻是不想同那牡丹一起吃飯，“可是都這個時候了，咱們樓裏不正是熱鬧的時候嗎？吳媽媽哪有時間管咱們這些小事呢？你便去回了吳媽媽吧，說我們已經握手言和了，吳媽媽不用擔心我們。”

    “那可萬萬不行的，樓中事物有老四總管在，月桂姑娘不必操心這些。”小青道。

    “可是晚上不是牡丹接客的時候嗎？她哪有時間和我們一同吃飯呢。”金姍姍仍舊是不想去。

    “劉員外差人來傳話，說今日有事耽擱，不來百花樓了。”小青又將金姍姍退路堵住了。

    金姍姍還想說什麽，小青緊接著道，“辛夷公子今日施針辛苦了，媽媽說她心疼公子，準備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還特意將“一大桌子”四個字一字一頓道。

    金姍姍聽到好吃的，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她折騰了一個下午，肚子早就開始唱起了空城計，“我們走吧。”將門開大，扭頭看向身後的二人。

    “還真是到什麽時候都不忘了吃！”少禹雖嘴上嫌棄金姍姍，但是心中覺得這個邀請來的太是時候了。

    慕容湜心中也是滿意，這青樓還真是一個養傷的好地方呀。

    小青看著走出門來的金姍姍，心中吳媽媽的形象又是高大了幾分，吳媽媽太厲害了，果然將這月桂姑娘的性子摸得透透的，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極妙。

    看小青還呆呆的站在後麵，金姍姍後退兩步，戳了戳小青的臉頰，“你還在想什麽？吳媽媽待會兒等著急了！”

    “好好好，三位跟我來。”小青傻笑著跑到前麵，突然一拍腦門，“哎呀，瞧我笨死了，我們要去前麵，二位姑娘可帶了麵紗？”

    慕容湜從袖中掏出兩個疊的整整齊齊的麵紗，一個給金姍姍戴上，一個自己戴上。

    二人配合默契，一句話也不用說，動作極其自然，就好像他們已經這樣很多年了似得。

    “這下好了吧，我們快走吧。”金姍姍道。

    小青看的呆愣，果然是親姐妹呀，月桂姑娘怎的知道芍藥姑娘拿著麵紗？隻用將臉湊過去就可以了？還真是讓人羨慕能有這麽一個妹妹呀。

    不同於後院的安靜，前麵樓裏熱鬧極了，鶯歌燕舞，觥籌交錯。

    金姍姍極是喜愛這熱鬧的地方，心中感歎這才是人間煙火啊，凡人果然是會享受的，這歌、舞、酒、肉，一樣不缺，別說，這青樓還真是個消遣的好地方啊。

    “怎麽？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了？”少禹湊近金姍姍道。

    “這凡間還真是個妙極的地方，讓人流連忘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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