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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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已經是很晚了,讓再煮東西給我們吃,他把我們剩餘的罐頭全都煮成了一鍋肉,味道非常香。

    讓是一個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即使告訴他我們等一下會去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他也能愉快地吃完東西後再感到害怕。

    德國佬和廣東仔也顯得非常興奮,兩個人正在懸崖上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敲入滑輪,做這種事情必須有豐富的技巧和經驗,因為等一下我們都要靠這個東西從上麵滑下去。

    隻有老柴一個人顯得有一點沉悶,他不管嗓子和肺的負荷,不停地抽著香煙,把他的東西檢查了好幾遍,到最後點煙的手都有一點發抖。

    我很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沒有打擾他,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吃一點東西。老柴抬起頭,非常勉強地衝著我笑了一下,笑容裏竟然有一種悲壯的味道。

    我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打算離開的時候,老柴卻突然站了起來,捏住我的右手,兩根手指頭狠狠地在我的手心裏捏了一下。這一下非常疼,我的整條胳膊幾乎立刻就麻了。

    老柴卻對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示意我跟他走。

    我們走到昨晚發現第一個石像的地方,老柴蹲下來在石像腳邊挖了幾下,竟然從雪地裏麵挖出一個盒子來。

    那個盒子看起來非常普通,就是上個年代非常常見的綠鐵皮盒子,隻是很大,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都見過,當時我還和我老爹要了一個,裏麵放餅幹和泡泡糖。

    老柴選了一個角度站在那裏,這個角度非常微妙,他能夠看清後麵三個人的動作,但是對方卻看不清楚他。

    老柴把盒子遞給我,我接過來後發現非常重,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老柴的嘴皮子動了幾下,聲音有一點發緊,從他的喉嚨裏擠出了幾聲非常難聽的咕嚕聲,他這才說道:“這就是那個人留給我的東西。”

    我靠。我拿著這個盒子,心跳非常快,這他娘的難道就是那個終極。

    我立刻想打開盒子看一眼,老柴卻壓住了我的手,壓低聲音道:“不能在這裏打開,等到了一個地方,你必須按照一定的指示才能打開這個東西。”

    我忍住好奇心,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突然想到,老柴昨晚說這個盒子被那個人帶到了一個地方,那現在我手裏的是什麽東西。

    我的後背冒起了一層冷汗,看著老柴冷冷地說道:“你他娘的休想再騙我。這一路上,我已經不是很相信你了。如果你再騙我,這個東西你就別想要了。”

    說著我作勢就要把盒子扔到山穀下,老柴立刻伸出手攔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緊張道:“吳老板,這個絕對是真的。說實話,昨晚我也不是非常相信你,所以才把盒子藏在這裏。這個秘密隻有你一個人能知道,絕對不能再告訴其他人。”

    這種被試探和不信任的感覺令我感覺到很不爽,就在我想開口罵對方幾句的時候,廣東仔給我打手勢,示意可以下去了。

    我冷冷地看了老柴一眼,沒有說話,把盒子裝進了我的背包裏。這個動作很明顯,我已經不會再信任他了。

    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德國佬不服從指揮,已經下去了,滑輪上麵的繩子繃得很緊,一顫一顫的,顯然繩子上麵的人正在用力,下去的路不會好走。

    我罵了幾句,讓廣東仔立刻下去盯著他。這個德國佬實在是太賊了,而且他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如果下去後想在下麵偷襲我們,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讓在腰上綁著繩子,看著下麵臉色非常難看,嘴唇都發白了。他在胸前比劃了幾個十字,嘴巴裏念叨了幾句,就被不耐煩的我踹了下去。

    等老柴也下去後,我站在這裏看著麵前的石像和腳下的山穀,心裏麵不由自主地產生出一種類似於‘無我’的境界來。

    我不是非常理解‘千年送葬’這個詞的含義,但是根據普仁告訴我的故事,這下麵極有可能是張家的一處墓地。而山崖上麵的石像全部肅立在那裏,盯著下麵的地方,這種感覺是非常讓人心生敬畏的。

    等我們全都下去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所有人幾乎全都癱倒在地上,喘著氣一句話都不想說。從這種地方下來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我們的體力被消耗的非常厲害,好在德國佬那裏帶著大量的巧克力,我們每個人都吃了幾條才感覺到有了一點精神。

    我躺在雪地上看懸崖上麵,那些石像完全看不到了,峽穀在上麵形成了非常細的一條。石壁並不是完整的,上麵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裂縫,有一些很寬可以開進一輛解放開車,石壁上麵有很多凸起,攀爬起來比較輕鬆。

    我心想要是小花,憑他的身手下這種地方也許隻需要花一半的時間,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等休息夠了,我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腦因為緊張還有一點悶。下麵的光線非常差,我們必須打起風燈才能取暖和照明,德國佬帶著一支非常貴的戰術頭盔,上麵的燈很亮,所以走在前麵為我們帶路。

    “老板,這裏是那條峽穀嗎?”廣東仔過來問我,語氣有一點不確定。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心裏也非常沒有底氣,普仁當時找到那個地方多半是靠運氣,但是這種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是對於我這種外來客。他的地圖畫得很好,但是缺乏經緯度和坐標,這裏的巨大裂縫和峽穀非常多,因此我也無法判斷出他當時究竟去的是哪裏。

    讓走過來拍了拍廣東仔的肩膀,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好,已經建立起了堅不可摧的國際友情,讓用滑稽的普通話說道:“沒關係,上帝會照顧好人。”

    我冷笑了一聲,心說我們可不是什麽好人,而且上帝也管不到我們這裏。

    腳下的路非常難走,全都是碎石,我也沒有心情和他說話,五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著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始終沒有一點變化,戰術頭盔上麵的燈照過去,光線立刻被吸進了一片煙灰中,根本看不清前麵是什麽地方。

    “媽的。”老柴表現得非常煩躁,罵道,“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我的心情也非常煩躁,我們幾個人停下原地爭辯了幾句,到最後老柴和德國佬都吵了起來,可我們沒有人能對這裏做出一個詳細的解釋來。

    到最後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峽穀裏麵變成了一團稠黑,能見度不到兩米,根本無法前進,我們隻好拿出無煙爐在這裏休整,氣氛還是很緊張。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有一種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未知領域的感覺,周圍的任何東西都是我們不熟悉的,這種陌生感讓每個人都感覺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