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黎簇的去向(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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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這篇日記,說起來就很有一點意思了,我本人是當事人之一,但主角並不是我,我嚐試著用另外一種更加客觀的角度,來記錄這個事實。而這篇日記當中所記錄下來的一個細節,或者說一個秘密,是我在我的另外一本書中並沒有體現出來的。
當時我的情況不允許我把它記錄下來,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當黎簇跳進水裏的時候,刺骨的湖水才讓他的頭腦變得冷靜下來,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做出了一個非常大膽而且有一點傻逼的決定。
這裏的水質非常好,但溫度很低,他身上的傷口立刻出現了一些不舒服的反應。他的腿上還打著石膏,這讓他無法靈活地遊動。
他憋住一口氣,在水裏尋找那個洞口,他的求生本能非常強,一個人在遭到長時間的監禁後,終於有了逃跑的機會,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嚐試的。
但黎簇也明白,如果他在兩分鍾之內找不到那個洞口的話,他絕對會掛掉。
他在水裏費力地做了一個動作,盡量小心不搞出任何聲音,這裏的水麵非常淺,大概隻有三米多一點,如果岸上的那些人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他們會用很短的時間跑過來,把他抓上去。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掛掉那麽簡單了,那個過程一定非常慘。
黎簇憋著氣,盡量讓自己向下沉,眼睛尋找那個‘逃生通道’。突然他看到水底左下方的一個地方有光閃了一下,時間非常短,但足以讓他看清那裏的情況。
他毫不猶豫地向那邊遊過去,那是他活下來的唯一希望了。
這些事情的發生僅僅是一個短暫的瞬間,前後不超過三秒。
當時黎簇還坐在輪椅上,農夫跳進淤泥裏幫他把那個夜釣燈撈了上來。
這種夜釣燈的質量非常好,撈上來的時候竟然還是亮的。那個首領一定是一個私生活極度講究和奢侈的人,黎簇盯著那盞燈想到。
很快,他這種無聊的想法就被自己身體上的一些變化打斷了,他把視線放在自己的腳腕上,非常專注地辨認著腳腕上那一行歪歪扭扭的筆跡。
那行筆跡像是某種藝術文身一樣在自己的左腳腕上寫了一圈,看得出來寫字的人當時行動得很匆忙,但筆跡是自己所見過的,雖然不工整,但能看出來是瘦金體,這種筆跡沒有十幾年的時間是練不出來的。
黎簇咽了一口唾沫,身上冒出了冷汗,他身上的其餘部分幾乎全都是圖案和那種小字,現在腳腕上突然出現的一行熟悉的手寫體字跡,這讓他感覺到很興奮。
直覺告訴他,這行字是他身體上非常關鍵的一個部分。
對麵已經響起了水聲,農夫馬上就要回來了。黎簇把另一隻腳在腳腕前擋了一下,做出了一個非常難看的兩腿交疊的姿勢,他借著越來越近的燈光,用最短的時間把那行字辨認了出來。
“見字,入水向下遊。”
什麽意思。這是第一個出現在黎簇腦子裏的想法,隨後他的大腦裏出現的許多其他內容,形成了一些十分混亂的信息。
在那幾秒鍾裏,黎簇的身體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僵硬地坐在輪椅上,直到農夫走到岸邊他才反應過來。
農夫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幾眼,向他這邊走過來。
黎簇立刻做出非常放鬆的樣子,農夫把夜釣燈遞給他,他接過來裝好,非常自然地把吊鉤拋入水中,做出一副我要釣魚你不要打擾我的樣子。
農夫沒有發現任何不對頭的情況,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後就走回到原來的地方。
黎簇始終保持著這個釣魚的姿勢,甚至沒有回頭看農夫一眼。他聽著腳步聲,感覺到農夫已經離開很遠後,才稍微動了一下,手心裏緊張得全都是汗。
黎簇發現在這種生活環境下,身上的很多變化已經是他也無法控製的了,很多動作是身體做出的本能反應,等大腦意識到後,他已經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在極端緊張和放鬆後,黎簇感覺到一種疲憊感,他用一個放鬆的姿勢靠在輪椅上,盡量讓監視他的人看起來他是在認真釣魚。
他在腦子裏飛快地分析著剛才的那句話,字和水,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指他現在的這種處境。
向下遊,意思是他先跳進水裏,然後向水麵下遊的意思嗎?
黎簇苦笑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腿傷。他不是一個非常擅長遊泳的人,現在身上的傷口讓他十分擔心自己在入水後不出幾秒就會出現肌肉痙攣,隨之而來的肺部嗆水更是十分令人吃不消的問題。
他又咽了一口唾沫,向後看了一眼,首領和農夫隱藏在黑暗裏,看兩人的動作,他們應該是在討論什麽問題。
而其他位置的守衛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狀態,呆呆地看著他這邊。
情況不是很樂觀,黎簇想到。
他分析了一下自己當前的處境,如果不按照那行字跡的意思去做的話,他的處境非常明確,結束釣魚後繼續回去上課,然後被帶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如果他跳下去,那麽他將經曆一段非常痛苦的過程,也許他會因為無法抵抗這種痛苦而在半途中死掉,也許他能夠頑強的活下來。
這兩種情況都不是黎簇所喜歡的。在他之前的生活中,他不是一個非常有主觀能動性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去做的。相比較冒險和玩命,他更喜歡在舒舒服服的環境中生活。
黎簇深呼吸了幾下,測試一下自己的肺到底能容納多少空氣。他做出了決定,這種監禁的生活狀態算不上舒服,帶給他身體和心理上的傷害讓他感覺到憤怒。
後麵的首領他們現在的注意力不在他這裏,而另外幾位守衛,黎簇甚至懷疑他們可能僅僅隻是一個擺設。
他用手撐著輪椅的扶手試著挪動了一下,斷掉的手指一用力非常疼,但他也發現了一個樂觀的方麵,他的兩條腿可以短時間站立了。
他目測了一下自己與水的距離,如果順利的話,他從這裏滑進水麵隻需要兩秒鍾的時間,一旦入水事情就會變得方便很多。
他把夜釣燈弄暗,盡量把自己隱藏在一個很暗的地方。
來吧黎簇。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他忍著手指的劇痛,用力一撐整個人就滑坐在輪椅的踏板上,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人發覺。他又用力向下一蹬,無聲無息的滑進了水裏。
至此,黎簇就從輪椅上,消失在了汪家人的視線中。
那個光點很有規則,每隔三秒亮一下,光線很暗,每次持續的時間是一秒鍾。
黎簇奮力地向那邊遊去,腦袋上的傷口開始疼,似乎有水進去了。他在心裏罵了自己兩句,這回總算是知道什麽叫腦子進水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用來做罵人的話有點類似於詛咒,他在心裏做了個決定,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他今後一定不會用這種惡毒的話來罵蘇萬。
在向下遊的過程中,黎簇才發現這段路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段路是一個向下的斜坡,那個洞口的位置在非常靠近底麵的地方,遊到一半的時候,黎簇就感覺到一口氣不夠用了。
這段時間他很少能得到鍛煉,身上還有傷,這種程度的運動對於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極限了。
黎簇目測了一下到洞口的距離,還有不到二十米,如果加速的話有可能遊過去。正當他準備加速的時候,他膝蓋上的傷口突然疼了起來,那是一種非常劇烈的疼痛,他感覺膝蓋又要碎了。
黎簇條件反射地張開嘴叫了一聲,一口水就灌了進去,他想閉緊嘴巴不讓水再進去,可是又喝了好幾口水。
這次死定了。他看著洞口再次亮起來的光,絕望地想到。
那點光線亮了一秒鍾後又熄滅下去,黎簇的腦子保存著最後一點意識,在心裏嘲笑自己,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太不符合自己的神經病作風了。
等明天早上他的屍體漂上去,然後被汪家人發現,他們有可能會以為自己是一不小心掉進水裏淹死的。
正在黎簇絕望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拉了他一把,接著一個東西放在了他的鼻子上。黎簇混沌的腦子立刻清醒起來,那是一隻氧氣麵罩。
他立刻呼吸了好幾口,空氣剛進入肺部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他就被一個人推著向洞口那裏遊去。
黎簇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那個人穿著潛水服,臉上戴著氧氣麵罩,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動繼續向前遊。
他們很快就靠近了洞口,洞口很窄隻能容納一個人單獨通過,進去後黎簇發現這是一條用水泥砌成的管道,可能是當初用來做下水管道的地方。
後麵的人表現得非常著急,在黎簇停下來的時候對方就推著他繼續向前遊。
兩人足足在管道內遊了五分鍾,轉過了兩個彎道後,黎簇感覺到前麵亮了起來,接著他感覺到水壓在迅速減少,一抬頭就露出了水麵。
後麵的人對著他打手勢示意他上去,黎簇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傷口。
那個人表現得非常不耐煩,在後麵托著黎簇的屁股先把他推了上去。兩個人上來後,對方打起一隻手電,黎簇一邊脫身上濕淋淋的衣服一邊打量這裏,這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平台,牆壁上全都是苔蘚,空氣裏有一種發黴的味道。
“這是哪裏,你是誰?”黎簇看到對方正在摘氧氣麵罩,伸手去摸自己口袋裏的圓珠筆,警惕地問道。
對方把麵罩摘了下來,擼了一把頭發,看到黎簇的時候笑了起來。他做了一個手勢,說道,“不用緊張,如果我不是你這邊的,剛才我不會救你。”說著他指了指黎簇的腳腕。
腳腕上麵的信息非常隱蔽,那幫黑衣人和他一同生活了很久都沒有發覺,這個陌生人沒有理由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現這個秘密。
黎簇暫時把他歸結為可以合作的一類,但他依舊無法放鬆警惕。他試圖站起來,但身體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棄。
“我是不會背你的。”對方抬起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