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看戲(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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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掌燈時分,米市口一處戲園子裏已經開始進人,靠近戲台子的幾張桌子已經坐上了人,靠近東南角的一張桌子正坐著兩位年輕人,一人穿著西裝,正在看手裏的報紙,另一穿著街頭常見的布衫,正邊喝茶水,邊抱著懷裏的狗摸脊背。

    “這都幾點了,老八怎麽還不來。”說話的人正是狗五,他擱下茶杯子,眼睛往戲園子門口看。

    一旁的解九正看著頭版上的新聞,這幾天他是越發得忙了,很久沒有買報,這才發現竟然錯過了很多最近才發生的事情。

    他看著報紙,頭也不抬道:“興許是起得晚了,從他那邊過來這裏,得花上一陣功夫,二爺還沒登台,他都不急,你著急做什麽。”

    狗五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二爺用的東西講究,就連這戲園子裏招待戲客的茶葉都是上好的,忍不住多喝了兩杯,他捏著茶杯道:“也不知道今日二爺耍的什麽玄機,這又不是新戲園子開張,平白無故請我們看戲做什麽。”

    “二爺請你就是好事,你隻管看便是,管這些做什麽,莫非還要二爺往後見都不見你,這才叫好事?”

    解九終於看完手裏的報紙,隨手放在旁邊,摸出懷表看了一眼,再有一刻鍾的功夫就要開鑼了,看來老八今日確實被事情絆住了腿,一時抽不開身,注定是要錯過好戲開鑼時候的彩頭了。

    他看看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二樓的包廂是一早就預訂出去的,現在被布簾子隔著,也不知道裏頭坐的都是誰,一樓後麵的座位已經坐滿了,還有些人沒有位置,正在過道上站著,二月紅登台場場都是滿堂紅,座無虛席是常見的。

    隻是二月紅第一次請他們幾個小輩過來聽戲,還真是頭一遭,以往他們想聽戲,都得是趁著九門裏頭有人做壽,二月紅肯出麵才能唱上一段,平日裏想來戲園子,票都買不到。

    雖說老九門在外人看來都是擰成一股繩來做事,但實則不然,老九門裏各家盤口勢力非常分明,如若不是有什麽特大的行動,幾位當家平日裏很少能一齊聚在一處,倒是狗五、齊八爺和解九這幫年輕人平日裏往來密切,再加上二爺風花雪月,他們有些事情能談到一處,往來也算是多,可是邀請他們來聽戲,這還真是之前沒有過的事情。

    解九推推眼鏡,他們坐的是一張四人八仙桌,上麵擺著名貴的香茶和瓜果點心,都是拿來招待貴賓用的。

    現在四人座位,已經來了兩個,除去還在路上的齊八,還有個位置不知道留給誰,解九沒有說出來,二爺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多過問。

    正想著,一旁的狗五突然站起身來,衝著門口招手,隻見齊八正忙不迭地擠進來,一路對著衝撞的人抬手作揖,好不容易擠過來,先給自己倒杯茶來喝,說道:“急死我了,今日下午我那攤子上來個算命的,扯著我問了好些事情,看樣子是個達官貴人,我又不便衝撞,耐著性子胡扯兩句,誰知已經是這時辰了。”

    解九指指一旁的一張椅子,道:“無妨,還有幾分鍾才開鑼,你總算是沒錯過開鑼的時辰。”

    狗五抱著狗,戲謔道:“也就是你齊八性子溫和,待人都恭恭敬敬的,要是遇上三爺,陳皮四爺那等江湖貨色,隻怕是聽不得幾句,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齊八連忙衝著他做了個手勢,嘴上道:“承讓承讓,要怎麽說是各司其職,我這性子也注定就吃著這碗靠嘴皮子的飯,那些大富大貴,一夕間飛黃騰達的富貴,我是消受不起的。”

    狗五衝著他擺擺手,顯然是懶得聽他在這裏說這些命裏玄說。

    齊八一連喝了好幾杯茶水,才發現這四人座位上還有個人沒來,奇道:“咦?這怎有人比我到得還晚,二爺還請了誰?是那兩尊閻羅,還是霍家的霍三小姐?”

    聽到霍家,狗五的臉色有些難看,急忙別過臉去,說道:“定不是那難纏的婆娘,要是她來,我扭頭就走。”

    解九看著他笑笑,搖搖頭也道:“二爺沒有說,我們也來了一陣子功夫,期間沒人過來。三爺和四爺他們都不好這個,二爺也是請不動,想必今晚隻有我們三個了,你就安心坐下吧。”

    誰知那齊八卻擺擺手道:“不成不成,我今日早上出門算了一卦,說我今天不能往西北走,否則一定傷筋動骨,我沒聽,果然不出百米就摔了一跤,現在腚還疼著,坐不下來。”

    台上二月紅的管家已經回去了,四周的小廝夥計正在為開鑼前最後一次給客人添水,想必馬上就要開鑼了。

    解九扯出自己凳子上的絲綢墊鋪在齊八座位上,說道:“二爺唱戲你哪裏有站著的道理,今日的戲單子我看過,就一折子戲,你就稍忍忍吧。”

    狗五也在旁邊譏諷道:“就你這臭算命的門道多,規矩雜,照你這說法,卦象上說你一年不能吃飯,否則就會被噎死,你還真一口都不吃?要我說,你今日和西北方向反衝,現在咱坐的正好是東南角,順風順水,你一坐下腚立馬就不疼了,趕緊吧,要不我就讓我這狗上座了。”

    齊八嘀咕兩句,道:“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你大字不識一個,是體會不到我奇門八算精髓的。”

    他也想到主人唱戲他不坐實在是不合規矩,於是隻好齜牙咧嘴地勉強坐下來,靠在太師椅上,癱成一團。

    果然,沒出兩分鍾就聽得一陣鑼鼓響,好戲已經開鑼了。

    台下三人喝了壺茶,齊八身上暖和過來,四下看看,也看到二樓的包廂上頭,奇怪一句,卻沒有開口說話。

    狗五正吃著果盤,一心全擱在戲台上,跟著其餘的戲客一同拍手叫好,根本就不關心其餘的事情。

    解九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心想著二月紅定然知道自己和齊八不是能專心看戲的人,這才叫了狗五過來撐場麵,他也跟著齊八向二樓的包廂上麵看,果然看到一張頗熟的臉。

    那人坐在正中的包廂裏,穿著身裘皮,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他手指頭上的黃金翡翠戒指,一身貴氣。

    他們二人都認識,這不是別人,正是最近出盡風頭的長沙富戶,人稱柴老六。

    這柴老六是市井無賴出身,年輕時候跟著袁世凱打過兩年仗,袁世凱倒台後,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子竟然結識孔祥熙手底下的一個大官,混了幾年回到長沙,手裏麵有許多財富,在長沙城裏吆五喝六,就算是老九門的人,平日裏也盡量避免和他有什麽來往。

    好在老九門中除了張大佛爺在官麵上吃得開之外,其餘人都是做些背地裏的勾當,和官家打交道少,平日裏也算相安無事,隻是不知道今日這差老六突然也來了二月紅的戲園子,不知道是要做什麽事。

    齊八衝著解九使個眼色,便壓低聲音道:“我就說今日這攢出來的局子怎麽這麽不尋常,平日裏黑背六爺向來不和我們打交道,可今日我來的時候,也見到他在不遠處一處牆根底下坐著,麵向二爺這戲園子方向,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的。”

    解九點點頭,默許齊八的說法,隻是他還不知道這張桌子上空下來的位置是留給誰,興許是個關鍵的大人物。

    轉念一想,他便開口問齊八道:“你平日裏總在街頭,你知不知道那柴老六今日有什麽動向,怎麽來這裏了?”

    齊八卻苦笑著搖搖頭,道:“我都是打聽些街坊上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他這種身份的富貴人也不去找我算命,我怎麽知曉。”

    解九想了想,便起身向後台走去,等回來後臉色有些難看,齊八見他過去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等得焦急,見他回來急忙問道:“你打聽到些什麽。”

    解九剛剛找的是二月紅的管家,隻見他麵色不善道:“太細致的東西我也沒打聽到,隻是聽說,這柴老六最近收了幫人,做的跟我們是同樣的營生,偏巧在二爺的盤口上做了幾單生意,起了些衝突。看來他今天親自來,這事情沒有我們想得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