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一晚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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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聳了一下肩膀,正要說話,東風進來了。他也喝了一點酒,臉頰非常紅,顯然不是一個非常能喝酒的人。他走到解雨臣麵前,開口就是一個酒嗝:“東家,找我什麽事?”

    解雨臣指指黑瞎子,把昨晚他的眼睛的情況和東風說了一下。他知道黑瞎子有眼疾,但這種詭異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畢竟馬上就要進礦洞了,有一些方麵還是要搞清楚才行。

    東風聽得直皺眉頭,眯起眼看著黑瞎子的臉,仿佛想從那上麵發現什麽端倪。

    解雨臣說完後,東風艱難地做了幾個手勢,最後放棄了,說道:“你能把墨鏡摘下來,讓我看一下嗎?”

    黑瞎子很大方地摘掉墨鏡,走過來半蹲下來讓東風看他的眼睛。

    黑瞎子非常高,據目測應該在一米八五以上,東風是個很瘦小的男人,他艱難地仰起脖子觀察黑瞎子的眼睛,表情非常不自然。

    “看出了什麽問題。”解雨臣問道。

    東風搖搖頭,猶豫道:“東家,我得先問他幾個問題。”

    解雨臣點點頭退到旁邊,點起一支煙。

    “你去醫院做過檢查沒有?醫生怎麽說。”東風問道。

    黑瞎子很痛快地說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夫建議我做手術,但是我拒絕了,我認為那沒有效果。”

    東風點了點頭,表情依舊很嚴肅:“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你的眼睛卻是無法進行手術,它正在發生一些奇怪的變化。”

    說著東風轉身看解雨臣,對方衝著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停繼續說下去。

    “你的眼睛,一定經曆過一些非常古怪的事情,或者說接觸過一些東西,使得它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情況。”

    “怎麽說。”黑瞎子也點起一支煙,問道。

    “你的眼球是一個巢。”東風解釋道,“它在孕育一些東西,那些蟲子,應該就是這麽被生出來的。”

    說完後東風不再說話,黑瞎子沉默地抽著煙,解雨臣也皺起眉頭,顯然不是很能接受這種情況。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黑瞎子才說道:“能治好嗎?”

    東風點點頭:“隻要找到那種蟲盤石膽,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說完後,解雨臣走過來拍拍東風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他走到黑瞎子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也伸出胳膊摟了一下黑瞎子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至於做絕,你的命運也不至於太糟糕。”

    黑瞎子笑了一下,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說道:“你也知道,我活了很久,有一些事情我已經忘記它是怎麽發生的。”

    “你是指這種怪異的情況?”解雨臣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

    “這隻能算是其中的一件事情。”黑瞎子敘述的語氣相當平靜,“我的眼睛本身就有一些家族遺留下來的毛病,滿清貴族近親結婚的狀況非常普遍,我算是不錯的。後期我的眼睛也因為外部原因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解雨臣做了一個打斷地手勢,結束了這個話題:“我們來聊一點輕鬆的事情。”

    黑瞎子點點頭,還沒開口,突然從外麵傳來一些聲音,非常嘈雜。

    “怎麽回事?”解雨臣走到帳篷門邊,探頭去問,“東風,有什麽情況?”

    東風就坐在門口,此時也站起身向遠處去看,回過頭道:“還不清楚,東家。”

    他這邊話音剛落,牧仁就向這邊跑過來,腳步非常亂,一邊用蒙古話大聲喊著什麽。

    “他在說什麽?”解雨臣問東風。東風懂一點蒙古話,但不是非常精通,他也皺著眉站在那裏,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跑!”話音剛落,黑瞎子就從帳篷裏跑出來,帶頭向遠處的高地上跑去。

    解雨臣回過神來,急忙衝著夥計們打了個手勢,所有人都跟著黑瞎子向那邊跑。晚上沙漠裏很黑,沙地十分鬆軟,跑起來相當吃力,一個不穩當就會摔倒。

    等解雨臣追上黑瞎子的時候,對方已經跑到一處比較高的沙丘上,站在一大截枯木上麵,喊道:“沙子下麵有東西,快找高的地方爬上去!”

    這片沙丘上麵有一些已經枯死的胡楊樹,這種樹紮根非常深,而且樹幹已經呈碳化了,非常結實,很利於攀爬。

    說話間解雨臣已經翻到一顆枯樹上,他向營地那邊看過去,隻見一整片沙漠仿佛活過來一樣,所有的沙子一層一層地翻上來,有幾個帳篷已經被掀翻下去。還有兩個跑得慢的夥計,瞬間就被沙子吞了進去。

    “沙子下麵有東西!”解雨臣喘了一口氣,喊道。

    “是蟻獅。”黑瞎子看著一層一層的沙子,說道,“一般這種東西很少群體出動,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不會很樂觀。”

    “這東西會咬人嗎?”

    黑瞎子擺擺手沒有說話,他爬到一個高度,彎下身用匕首在沙子裏麵插了一下,刀尖上紮著一隻非常像草蜱子一樣的蟲子,還在掙紮,味道非常難聞。

    他看了看,又把蟲子甩下去,重新爬回到高處才說道:“這種東西不知道什麽原因,已經長得太大了,很難說。”

    牧仁和東風爬到他們旁邊的一棵枯樹上,牧仁似乎很怕高,騎在枝椏上緊緊地抱著樹幹,朝他們焦急地說著什麽。

    “他想說什麽?”牧仁說的還是蒙古話,解雨臣聽不懂,隻好問黑瞎子道。

    黑瞎子聽了一下,說道:“他的大概意思是,這種東西平時很少出來,像這麽大規模的出動,是騰格裏的懲罰。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禁地,去那裏的人會倒黴。”

    “說點有用的!這種東西怎麽對付!”解雨臣不耐煩地衝著牧仁喊道。

    牧仁思考一下,用生硬的普通話連比帶劃地說道:“這種東西,是不能對付的嘛,否則騰格裏會更加憤怒的嘛。”

    說話間,翻滾的沙子已經來到他們腳下,所有人都能看到裹在沙子裏麵的蟲子,牧仁看到這種東西,嚇得不敢再開口,抱緊樹幹開始祈禱。

    “用火燒,想辦法做幾支火把來!”黑瞎子一邊說一邊從他的口袋裏摸出一支打火機,“對付蟲子的最好辦法就是火了。”

    夥計們聽了,紛紛折斷身邊的枯樹枝,脫掉身上的衣服撕碎裹在上麵,做成了幾支簡易的火把。

    牧仁身上隨身攜帶著酒囊,裏麵還有一些純度很高的燒酒,也全都貢獻出來。

    這種酒很容易就可以燃燒起來,十多支火把亮著,周圍有了一些光,有人趁機看了一眼下麵的沙子,頓時目瞪口呆。

    他們腳下的沙漠就像是活過來一樣,不停地翻滾著,蟲子裹在裏麵密密麻麻數不清有多少隻,摩擦在一起發出非常令人緊張的沙沙聲。

    解雨臣舉著火把,將爬上來的幾隻蟲子燒掉,空氣裏頓時充滿焦臭味道,他喊道:“這些東西很快就會爬過去,千萬不要掉下去。”

    這邊剛說完,旁邊幾棵樹上麵的人已經開始躁動起來,紛紛用火把去燒這些東西,有幾個夥計似乎被咬了,疼地大叫起來。

    “這種蟲子對人沒有什麽傷害,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長這麽大。”黑瞎子一邊用火燒蟲子,一邊語氣輕鬆地說道。

    “有毒嗎?”解雨臣問道。

    “不太清楚。這種地方發生什麽都不算奇怪。”說話間,大量的蟲子已經爬到他們腳邊,解雨臣用力地踩了幾下,把幾隻蟲子踩扁踢了下去。

    “東家,用這個!”眼看爬上的蟲子越來越多,東風叫了他一聲,丟過來一支噴霧劑。解雨臣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種野外專用噴霧劑,一般用來防蚊蟲。

    “有用嗎?”

    東風那邊顧不上說話,正從他的腰包裏摸出剩下的幾支分給其他人。

    腳下的蟲子越來越多,所有的沙子都在動,連帶著這幾棵樹也搖搖欲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