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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皺起眉，顯然不是特別理解這種事情，眼睛是人身體上比較敏感的一個器官，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忍受有東西在眼睛周圍活動的這種怪異狀況。

    黑瞎子露出一個表示理解的表情，說道：“剛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本人也不太能接受，但現在隻要它不來惹我，我完全可以當做它不存在。”

    “有什麽辦法能把它弄出來嗎？”解雨臣問道，“如果這個問題很嚴重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你可能無法繼續參與下去。”

    黑瞎子從腰間摸出自己的匕首，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需要用一點血。”

    解雨臣示意黑瞎子閉上眼睛坐好，他拿起匕首在自己的大拇指上抹了一下，把血抹在黑瞎子的眼皮周圍。

    立刻，眼睛周圍的皮膚下麵就有了非常古怪的變化。就像是埋在肉裏麵的那些經絡和血管全都活了一樣，開始在皮膚下麵拚命地遊竄起來。

    黑瞎子的表情很痛苦，顯然這種情況對他造成的影響很大。

    解雨臣急忙把那些血跡擦掉，一時難以接受剛才所看到的畫麵。

    黑瞎子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在三個月前就發現了這種情況，有蟲子在我的眼睛周圍活動，除了把它們挑出來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

    “我以為你會自己把它們弄出來。”解雨臣擦了一把冷汗，笑道。

    黑瞎子也跟著笑起來：“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我無法睜開眼睛。”

    解雨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沉默片刻才開口道：“我的刀法沒有你的好，不過如果你願意試試看的話，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黑瞎子沉默著思考了片刻，跟解雨臣要煙抽：“我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了。”

    解雨臣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從背包裏翻出一瓶白酒，給刀尖消了一下毒，又點燃一支煙，塞進黑瞎子嘴裏，說道：“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黑瞎子叼著煙，吐了一口煙圈，點點頭。

    解雨臣把大拇指上傷口的血擠出來一些，重新抹在黑瞎子的眼睛周圍，皮膚下麵的蟲子立刻又活動起來。

    黑瞎子咬著煙蒂一聲不吭，盡量讓自己的臉部肌肉放鬆下來。

    解雨臣看準一條蟲子，快速地伸出手指把它按住，用刀尖在皮膚上一刺一挑，一條鮮紅的，棉線那麽粗的蟲子就被挑了出來。

    解雨臣把它扔進煙灰缸裏，用火把它點燃了，立刻一種難聞的味道冒了出來。

    好在一旦皮膚上有了一個破口，其他的蟲子全都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竟然有十多條。解雨臣如法炮製，在黑瞎子的另一隻眼睛周圍也來了一下，把那些蟲子全都弄出來，扔在煙灰缸裏燒成灰。

    弄完後，黑瞎子已經全身上下全都是冷汗，顯然非常疼。確認裏麵沒有蟲子後，解雨臣才給對方的傷口止血，塗上一種特效止血蛋白膠。

    “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這麽疼過。”弄完後黑瞎子像是虛脫一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很虛弱，“好在這次處理完，有一段時間不用受罪了。”

    解雨臣給他又點了一支煙，自己吸了兩口後，才塞進黑瞎子的嘴巴裏。

    “現在裏麵幹淨了，但我無法保證今後還會不會出問題。”他一邊說一邊用刀尖扒拉煙灰缸裏麵的東西，但無法看出那究竟是什麽蟲子。

    “那東西是什麽樣子？”黑瞎子問道。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直接把煙灰缸扔進垃圾桶裏：“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那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東西，你不會感覺到舒服的。”

    黑瞎子聳了一下肩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顯然他對那種怪異的東西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興趣。

    第二天早上一行人很早就動身了。

    這次他們的裝備中除去必要的用品之外，騰出來的地方全都裝上了水。古石礦位於一片沙漠的邊緣，原本那裏是一片草原，可是現在荒漠化太過於嚴重，那個地方現在是什麽樣子還是未知數。

    黑瞎子和解雨臣同乘一輛車，昨晚夥計們玩到很晚，東風早就睡死過去了，牧仁開著車不停地犯困，最後隻能讓他去後麵休息，換解雨臣來開。

    今天黑瞎子的精神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眼球的顏色也恢複正常，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還在翻看昨天的那些資料。

    “阿拉善沙漠，麵積八萬平方公裏。”黑瞎子指指地圖說道，“說實在的，我很不願意再來這種地方，每次和沙漠沾上關係，我的運氣總是不太好。”

    解雨臣在旁邊開車，沒有回答他。他們要去的沙漠是烏蘭布和沙漠，麵積不算太大，但環境狀況是個未知數，就位於巴丹吉林沙漠的邊緣。

    在那片沙漠裏麵的一些事情，給黑瞎子造成了一些非常不愉快的記憶，對於常人來說，經曆過那樣的事情，往往都是不願意再來這種地方的。

    在出發前，解雨臣曾經慎重詢問過黑瞎子的意願，但對方的態度非常堅持。

    解雨臣說道：“現在距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你現在選擇退出，你可以找一個地方，我安排一下，你等我們回來。”

    黑瞎子點起一支煙，說道：“這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本身願意參與進來，如果最後失敗了，我也不會產生任何負麵情緒。”

    他的語氣非常自然，如同這件事情本身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我欠你一個很大的人情，我來做，意思是一樣的。”解雨臣又說道。

    黑瞎子笑了一下，迅速地把那支煙抽完，把煙頭扔在車窗外：“沒有必要計較這麽多，我本身並不是一個較真的人。”

    黑瞎子的態度依舊很堅持，解雨臣沒有辦法勸他離開，隻好說道：“你要把失敗的後果考慮進去，畢竟蟲盤石膽已經很久沒有人見過了。”

    “如果要計較這麽多東西，那麽很多事情已經失敗了。”說著黑瞎子擺擺手，沒有再說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一路上車隊行進得非常快，這很大程度上是源自於這裏的公路衝通無阻。

    當天晚上他們就找到了一片小型綠洲，在附近支起帳篷，當晚就在這裏露營。

    所有人都坐了一天的車，現在異常活躍。夥計們找了一點幹柴點起幾堆篝火，在上麵煮東西吃。牧仁是蒙古族人，吃不習慣掛麵和罐頭，他隨身帶了不少肉幹和馬奶酒，熱情地分給大家食用。

    一群人圍坐在篝火邊，一起聊天喝酒，氣氛相當輕鬆。黑瞎子也加入進去，他在這個圈子裏知名度非常高，很多夥計都聽說過他，他坐在夥計中間，獲得了不少的關注度。

    昨天晚上的那些資料裏還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解雨臣拿了自己的那份東西，待在自己的帳篷裏一邊吃一邊看。

    這份資料裏除了一些蟲盤蛇膽的內容外，還有一份有關於那個古礦洞的文件，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的手寫資料，似乎是從檔案館裏麵弄出來的，還配有一份手繪地圖，一些路線記錄得相當詳細。

    這應該不是什麽絕密資料，否則把它弄出來要花費很多力氣，解雨臣想到。

    他正要把東西收起來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拍了一把，回頭一看是黑瞎子。

    隻見對方手裏拿著一支不鏽鋼杯子，裏麵散發著一種非常濃鬱的酒香。他笑嘻嘻地過來摟解雨臣的肩膀，說道：“嚐一口，我特意給你留的。你的那幫夥計太不好管教了，一共就帶來這麽點好酒，沒剩下幾口了。”

    解雨臣拿過杯子晃了晃，裏麵的酒非常香，一聞就知道是牧仁拿來的純度很高的馬奶酒。他喝了幾口，把杯子還給黑瞎子。

    黑瞎子還勾著他的肩膀，說道：“你不出去嗎？外麵很熱鬧。”

    解雨臣搖搖頭道：“我還有一點東西要看，你幫我把東風叫進來。”

    黑瞎子非常惋惜地拍拍他的肩膀，探出頭對著東風打了一個招呼，就在解雨臣旁邊坐下了，看著那份手繪地圖似乎很有興趣。

    “這個東西非常不好弄到。”他說道，“我托了一點關係才從檔案館裏麵調出來，希望能派上用場。”

    解雨臣用筆點了點上麵的幾處坑道，說道：“這些地方，按照標記應該是當時的蒙古人留下的，不知道現在還會不會存在。沙漠裏麵的變化非常大，我擔心進去的路會被沙子掩埋掉。”

    黑瞎子做了一個輕鬆的表情，雙手交疊在腦後靠在後麵，說道：“不用太擔心，我有在沙子裏麵作業的經驗，找到一個入口不是什麽難題。”

    解雨臣明白黑瞎子是在說當初他在巴丹吉林沙漠下麵的那個地方的事情，然而沙漠的力量非常可怕，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情況。

    “還有照明問題。”解雨臣補充道，“畢竟是礦層，有些地方對照明設備的要求非常嚴格。”

    黑瞎子笑起來，指指自己的眼睛道：“相信我，它現在的狀態還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