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活動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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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抬頭去看他,他指指遠處,說道:“東家,那裏原本有一處山頭的,可是現在不見了……”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那裏原本是沙丘,剛才被風吹走了。”
而東風卻很堅定地搖搖頭道:“不會的,我的眼力非常好,絕對不會看錯。”
解雨臣還沒開口,黑瞎子突然開口道:“我們旁邊的那輛車怎麽不見了?”
在這種天氣裏走散的話隻有死路一條,解雨臣立刻用對講機來聯絡,陸陸續續有幾台車給了回話,正在他繼續聯絡的時候,對講機裏麵傳來幾個人的大叫聲,他們喊道:“我操!東家!這沙子又活了,我們的車在動!”
話音剛落,解雨臣他們的這台車突然顛簸一下,所有人都被掀起來,牧仁正在睡覺,腦袋直接磕在座位前麵,鼻血流了出來。
“是那些蟲盤石膽,又再動了!”
他們急忙坐好,係好安全帶,車下麵沙子的翻動越來越劇烈,透過玻璃看外麵,其餘幾輛車也是一樣。因為風吹的關係車一直在搖晃,所以他們沒有發現,現在沙子下麵的蟲盤石膽不知道為什麽速度開始加快,他們都能感覺到運動。
“東家,我們跳車吧!”東風喊道。
黑瞎子攔住他,說道:“千萬別衝動,人一跳下去,不是被風吹跑就是被沙子吞了,現在隻能待在車上。”
解雨臣同意這個觀點,他去駕駛座上盡量把車穩下來,一邊用對講機聯絡其他車裏麵的人,讓他們盡量靠攏過來,在風沙過去之前誰都不能下車。
外麵的風勢絲毫不見小,車底下麵的波動也越來越大,人坐在車裏都不穩當,隻能用安全帶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抓緊身邊所有可以穩定的東西。
車底下麵不停的傳來沙沙的聲音,還有石頭碰撞鋼板的聲音,在車廂這種密閉環境裏聽起來非常刺耳。
“東家,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東風被搖晃得都要吐了,說起話來直咬舌頭。
黑瞎子趴在車窗玻璃上向外麵看,回過頭擺擺手說道:“外麵的能見度太低了,根本看不清我們走到了什麽地方。”
解雨臣摸出指北針,罵了一句,黑瞎子湊過來看,發現指北針的指針在表盤上亂晃,似乎在這片區域已經完全失靈了。
“現代工具也是靠不住的嘛。”牧仁拽著車窗上麵的把手,說道,“這種時候,就要靠騰格裏了嘛。”
“我靠!”東風轉過頭,非常難得地怒道,“你他娘的能考慮一點有用的事情嗎?現在這種狗日的狀況,我們來這裏是為了玩兒沙地碰碰車嗎?”
牧仁嘟噥兩句,少數民族非常信仰他們的神和圖騰,尤其牧仁是在巴特老人那種傳統教育模式中成長起來的,一直對騰格裏非常信奉。
他立刻有些不高興,說道:“當時進來這裏的時候,我就和你們說過的嘛。騰格裏是不會保佑你們的,現在你詆毀他,騰格裏是絕對不會幫助你的。”
黑瞎子拍拍牧仁的肩膀,摸出自己的鋁製扁酒壺遞過去,道:“他是大學生,不信這個。你和我談談,我也算是一個蒙古族人,你有什麽辦法,可以告訴我。”
牧仁拿過酒壺喝了兩口,抹抹嘴巴臉色稍微好看一點,說道:“這片沙漠,我們都是不願意過來的嘛。遇到這種情況,我之前也是沒有聽說過的,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可以幫你們向騰格裏求情嘛。”
黑瞎子轉身對解雨臣做了一個手勢,笑起來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解雨臣思考一下,說道:“我尊重你們信仰的東西,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不夠謹慎的話,我們有可能都會死在這裏。”
牧仁卻笑起來,他又喝了一口酒,說道:“如果能死在這裏,也是受到了騰格裏的感召的嘛。不過我可以試試看嘛。”
解雨臣看了黑瞎子一眼,對方點點頭,道:“讓他試試,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說完後他用蒙古話和牧仁說了幾句,牧仁的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整個人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也用非常規矩的蒙古話和黑瞎子講了一些話後,立刻坐正,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已經開始祈禱了。
解雨臣小聲問對方道:“你和他說了什麽?”黑瞎子卻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整個人靠在車座裏,表情看起來非常放鬆。
東風吐得都快虛脫了,解雨臣看不下去,摸出一瓶礦泉水給他漱口。東風漱了口,又喝了幾口水臉色才好一點。他小聲和解雨臣說道:“東家,我們還要想一點其他的辦法。外麵的情況非常糟糕,而且我們和其他車已經聯係不上了。”
解雨臣拿出對講機喊了幾聲,那邊隻有電流的刺啦聲和風聲,一點回音都沒有。就在他打算試著去聯係吳邪那邊的時候,對講機裏麵突然傳來一些瑣碎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複雜,但是有人講話的聲音。
解雨臣調整一下機器,那邊的聲音竟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東家,是我們的人。”
解雨臣對那邊說了幾個名字,立刻傳來了一些回音。隻不過那些聲音聽起來很古怪,就像是被人壓著嗓子發出來的。
“你們還活著嗎?”解雨臣有一點緊張,這次如果沒有那幾個礦工,他們有可能找不到那個洞穴。
那邊又傳來一些聲音,但是卻聽不太清楚了。
“什麽情況?”黑瞎子坐起來問道。
解雨臣搖搖頭,沒有說話,他現在的心情有一點複雜,神經繃得非常緊,還沒有進入那裏就遇到這種事情,這是他沒有意料到的。
黑瞎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還能收到信號,說明他們距離這裏的位置不算太遠。等風沙小一點之後,我們一起去找。”
“在這個季節裏,起這種風不是什麽好事,應該會持續很長時間。”東風打斷道。
牧仁卻突然說道:“草原和沙漠上麵的事情,你還是不懂的嘛。你看風沙現在就已經小了很多嘛,騰格裏仁慈,願意幫助我們。”
解雨臣急忙向外麵去看,果然外麵的風沙已經變小很多,起碼打開手電可以看清三米內的東西了。黑瞎子看了一下表,說道:“再有半個小時,風沙應該就會停。我們再耐心地等待一下。”
解雨臣點點頭,他拿出車上的食物,分給大家吃了一些補充體力。他又臨時拚湊出兩套裝備來,等一下他和黑瞎子下去找人,東風開車,牧仁指導。
東風似乎非常不樂意和牧仁打交道,但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辦法拒絕。
等半個小時過去後,外麵的風沙已經非常小了,他們兩個人穿起防風衣,戴好護目鏡,用圍巾捂住嘴就準備出去。
解雨臣衝著東風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試著發動一下車,東風發動車子,向一個方向轉了一下方向盤,整個車體卻突然一個打滑,直接向那個方向滑了出去。
“我靠!你把方向盤扶穩了!”解雨臣正準備開車門,被這一晃差點從車裏甩出去,他急忙坐回來罵道。
東風的聲音卻有點發抖,他兩手握著方向盤非常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他大聲說道:“東家!不是我的問題!車正在自己向下滑!”
牧仁緊緊地抱著前麵的座椅,臉都白了:“車……車要翻了!”
解雨臣罵了兩句,看看車外麵的場景,竟然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景觀。
那是一種類似於火山岩一樣的石壁,卻非常大,上麵布滿了數不清的空隙,空隙中還夾雜著沙子,被車向下滑帶動著流下來,看上去非常惡心。
不過好在他感覺到了車向下滑動的速度正在減緩,他看到下麵似乎有一個平台一樣的區域,他指揮道:“握緊,往左邊甩盤子!”
東風憋住一口氣,大吼一聲,猛地一甩方向盤,車猛地搖晃一下,似乎是摔在什麽東西上麵,發出了砰地一聲,又顛簸一下,終於停住了。
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牧仁不停地祈禱,東風彎腰就開始吐。黑瞎子摸了把臉上的冷汗,和解雨臣打個手勢,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立刻一股混合著熟膠皮味道的沙子味撲麵而來。
黑瞎子先走出車門,他踩到地上,很久才哇哦一聲。解雨臣也走下車門,看到外麵的東西,立刻就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