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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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我不是壞女孩!
    見齊展向她招手。她歡脫地蹬蹬蹬跑到齊展麵前,還一把抱住站起身來他的腰,一個勁兒的跟他說好聽的話,“展你真好!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這輩子老天爺才讓你賜給了我?”
    “就知道,說好聽的忽悠我。”齊展低頭,凝視著她討好眉眼,嫌棄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要是平時她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是眼下討好他要緊。她大度,她宰相肚子能撐船。
    後來,她為了討他歡心,起得比較雞早,睡得比狗晚。陪他跑步,為他學著做愛心便當。可惜的是——她做出來的便當,對不起她辛苦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更對不起她那雙人見人誇,心靈手巧的小手。
    思思摟著他的腰,再也沒有以前的甜蜜。
    小時候,她最喜歡窩在奶奶的懷裏,看著她批改作業。遇見齊展之後,她又改窩在他的懷裏,陪著他看足球。想象著,媽媽的懷裏是不是比這,還要溫暖舒適。
    而現在呢,她內心的愧疚和負罪感,一寸一寸齧噬著她的精神和靈魂。
    如果,她還有一點禮義廉恥,還要點臉的話,那麽現在就應該放手,走出這個房子,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和他見麵,最好老死不相往來。這才不會讓死了,還無法保存顏麵的爺爺奶奶,更丟臉。
    她默默的收回了,摟著齊展腰的手。
    她要走了,盡管穿成這樣出去會,被人指指點點,也好過說些,令她都覺得罵得對的話。
    她掀開被子的一角,赤腳下了床。剛要走出臥室,冷不丁地齊展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她的心跟著突地一緊。
    放過她吧!看在以前那些還算美好回憶的份上。
    思思在心裏不停哀求著。
    身後他起床腳步聲,還有漸漸向她逼近的腳步聲,讓她的心不停地收緊著,窒息著。她的眼淚就像生病的青提,一顆一顆地砸在地板上,發出啪啪啪地響聲。
    當看到他手上,她的衣服的那一刻,她的心才有一絲絲放鬆的機會。
    天色蒙蒙地亮了。
    “我好像從來沒有給你穿過衣服。”
    她不敢反抗,任憑他為她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套上。
    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壓抑,他稍微一個小動作,都讓她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他手掌上的傷,用紗布簡單的纏了幾圈,隨著給她穿衣服的牽扯中,又滲出紅色刺眼的液體來。
    他對她來說,好像變得好陌生,陌生到像個不懷好意的壞人,一個眼神、動作都讓她,臆想著他要對她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直到坐在電梯裏,她才敢真正鬆一口氣。
    她對著可以當鏡子的電梯,整理著自己淺棕色棉服的立領,看著險險遮住自己脖子,泛紫的罪惡的痕跡,她拚命地又把脖子縮進去。
    好在她昨天穿的棉服是立領的,要不然,她要如何走在熙熙攘攘地大街上。
    嗬!她是不是有些苦中作樂了。
    她踩著朝霞一步步地朝西方走,每當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她就努力地把自己的肩往上夾,又滑稽又像冷成沙雕地二愣子一樣。見別人並沒有發現什麽,她就如釋重負地鬆一口。
    重重複複、來回循環,一路沙雕回到家。
    她沒有打車,就這樣一直走到家,車內密封的空間,會更增加她對人探究眼神的恐懼。她知道她精神過敏了,她卻總是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就好像不要回頭那句話一樣,在特殊環境下,給人帶來的恐慌和臆想。
    越進小區她心裏更不安,頭縮得就像老嫗,腰彎的像個立身行走的背著殼的烏龜一樣。
    突兀一聲,穿透力十足的聲音闖進她耳膜。
    思思努力地讓自己更加自然,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郭大媽穿著棗紅色的短款棉服,下身黑色針織闊腿褲,踩著黑色高跟鞋,笑吟吟地正向她走了。像是自帶鼓風機一樣,幹淨利索地短發,一走一晃,像春日花園裏,煽動翅膀的蝴蝶。
    她把自己的立領拉了又拉,“郭大娘!”
    “思思,你怎麽還在這啊?你家來客人了,雖然我沒有看清他的正臉,光看那身段就不是普通老——”
    “郭大娘,我先走一步了。”他來了???她倒底走了多久啊???思思顧不得禮貌了,就怕再晚一步劇情更不受她控製了。
    她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掏出鑰匙來,遲疑了很大一會兒。
    劉思思,你不能退縮!不能知道嗎?
    她開門的手不停地哆嗦,好幾次才成功地插進去。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開個門都可以如此費勁,還如此耗費心神。
    這門開得全是物是人非,她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江慕,還有……笑笑啊!!!
    但她……必須開!!!
    聽到開門的聲音,客廳裏其樂融融的四人,都齊刷刷地向她望來。
    “思思,快進來啊?”劉母見思思沒有理她,傻站著,感覺臉上掛不住,衝坐在淺灰色沙發上,一臉矜貴的江慕笑了又笑,說“這孩子,驚喜得都不知道幹嘛了。”
    她看著乖巧地坐在淺灰色沙發上劉聰聰,梨渦深深地叫著她姐姐。母親那對她從來都沒有的溫柔,還有父親望來的眼神,讓她有種走錯門的錯覺。
    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慕已經走到她麵前,看到即將碰到自己身上的手,突兀地後退一步,避開了江慕的觸碰。
    我不能禍害你啊!
    江慕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臉上那一抹暖意,瞬間比哈爾濱還冷。
    “思思……”一夜之間啊!
    “江慕,我們單獨說說話話吧?”她下意識用手攥著自己的淺棕色的棉服立領,低著頭說完。沒看江慕和眾人的反應就出去了。
    他們兩人站在三樓的走廊裏。
    思思低著頭盯著,江慕擦拭得鋥亮的皮鞋,在腦海裏作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江慕那淺褐色清冷的眼眸,很認真的說道“江慕,對——”
    “可以嗎?”江慕突兀打斷了她的話,從口袋掏出香煙來,詢問她。
    她一愣,認識了他那麽久,他還從來沒在他麵前抽煙。更沒有人那麽紳士的詢問過他。他是第一個。齊展抽煙的時候,想抽就抽了,就像吻她一樣,都來得毫無預兆。
    “算了,你說吧。”江慕猶豫了幾秒又把香煙放回了口袋,他很少有那麽不禮貌的行為,就算聽手下的人,寫得糟糕透頂的策劃書,他也會耐著性子聽完的。
    “對不起!!!”她知道她混蛋,她定會遭雷劈的,可是她不能再繼續傷害他。
    “對不起!對不起!!!”她說得一聲比一聲大,鞠躬的腰越來越低。
    走廊,突然變得安靜的可怕。
    她繼續鞠著躬,盯著白色的地板磚。她看不到江慕聽了她的話是什麽表情,什麽眼神。
    隻覺得頭頂上的目光,讓她自己更加痛恨自己。秒針流動的頻率都變得異常緩慢了。如果不是她那顆巨跳的心髒,提醒著她時間的流逝,她還以為時間靜止了呢。
    良久,頭頂傳來一陣輕笑,聽著是那麽愉快悅耳!她疑惑地抬頭瞄著江慕。
    “怎麽還哭了還!”江慕用大拇指指腹,把她臉頰的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拂去。
    她身子站的直直地,他越擦拭越多。
    “女兒是水做得果然不假!”江慕淺褐色眼眸,無波地凝視著思思水汪汪的眼淚,“不用擔心,我今天我來就是告訴你,我父母沒在家。別哭了,沒事我就先走了。”江慕摩挲著指腹的滾燙,轉身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漸漸消失在思思視線裏。
    她望著那對麵的小窗口外,那隨風搖擺的枯枝,總覺得江慕比那樣的景色更蕭瑟。
    思思一個人進門,劉母並沒有感到奇怪,甚至沒有詢問她為什麽,難得嗔怪地對她說道“這孩子你怎麽沒有留,江慕在家吃午餐呢。”
    劉父已經不再客廳了,劉聰聰也不在。
    她對自己名義上的生母,沒有什麽話說,隻是禮貌性的點頭,目光鎖在她腿上,銀白色化妝品套盒。久久不語,這牌子的化妝品她見過,笑笑那滿櫃的瓶瓶罐罐,都是出自這個牌子啊。價錢嗎,以她現在的能力,不吃不喝五個月,才能買上一套。
    “瞧!人家江慕多有禮貌啊。養你那麽大,像樣的東西,都沒有給我買過。”思思那明晃晃的眼神,劉母想裝看不見都難,隻好把腿上化妝品蓋上,話裏話外控訴指責著她的不孝。
    思思暗地裏學著笑笑翻白眼,她都不知道,她老娘這句話是怎麽說出來的。
    她脖子上的銀項鏈、高冰翡翠項墜、耳釘……誰買的,還不是她啊!
    還有深秋時,那瓶一千多塊錢的香水誰買的?簡直就是敗家娘們,還以為這是四年五年前啊!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這兩年過得那麽寒酸、那麽憋屈,她真的感謝下這老娘和甜嘴弟弟,讓她感受這世間“人生百態”。
    “媽,你也應該知道,這套化妝品太貴重了,我們也不好意思隨意收下,還是——”
    “什麽不好,隨意收下啊?人家江慕都說了,是給長輩我的見麵禮。
    再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平白無故地收下人家的禮物。那你可以買些貴重禮品,去他家看望人家的父母姐妹啊!”
    劉母白了一眼思思,起身提著銀白色化妝品,就走向了臥室,“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她可要好好研究一下。瞧!這包裝都夠被人羨慕很久了。
    她氣憤地用力吹著,不知何時飄到她眼角處的碎發。
    切!搞得誰沒有臥室一樣。
    思思也想把臥室的門“咣當”一聲,關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