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aby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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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我不是壞女孩!
“劉思思你瞧見沒有,多少人為你停留,你也不怕被別人笑話,多大的人了!”
最近公司的事情,都夠他煩得。嗬!他父親倒是真疼他外頭那一對兒女啊。
齊展氣憤地捏住思思的下巴,“劉思思,你為什麽就不能聽話一點,嗯?”
見齊展這樣說,她更委屈了,杏眼都哭腫了。
不小心瞄見,路人紛紛駐足,投來好奇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卻又被齊展弄直溜了。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齊展見思思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像極了風雪裏傲然怒放的臘梅,不由有些失神。隻是……頭上的護額寶怎麽看怎麽礙眼!
思思對上齊展那如墨的眼眸如果……我以後乖乖聽話,那麽你會不會原諒我?我們還能不能回到以前?
這句話,在她把百腸裏回蕩了好幾遍,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齊展伸手拂去思思身上的積雪,握住她冰冷的手的那一刻,眼神閃過懊悔,該死!“走吧!”
思思呆呆地盯著被齊展包裹著的手,似忘記了掙紮,任由齊展拉著她走。
齊展把她塞在副駕駛,就沒有再理她,任由她盯著車窗外發呆。
思思恍惚地盯著窗外,逐漸拋棄在身後迷離的燈光,還有嘈雜喧鬧和綠化樹上的皚皚積雪的夜景
她知道她又春心泛濫了,在齊展親昵地牽起她手的那一刻。
記得那時,他們剛開始交往,有一次在一起回家的路上。
齊展就對她發起了進攻,突兀地握住了,她在空中畫著弧度的左手。那是一種被突然觸電般的感覺。
那一刻她的臉啊!像熟透的西紅柿,都可以滴出血來。用力的掙紮,冒著細汗的手。還一邊左顧右盼,就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見路上的行人都來去匆匆,根本就沒有人看他們,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齊展並不像她這樣,看起來很老道的樣子。這讓她心裏忍不住酸酸的,極度不舒服。控製不住地猜測著,他到底牽過多少女孩子的小手。
這樣一想,她心裏哪還有什麽甜蜜呀,就真心地想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
剛到嘴裏的肉,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她越是掙紮,齊展握著她的手勁就越大。見無果,她隻好暗自生著悶氣。
“你怎麽了?”沒走兩步他就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就駐足停了下來。
她怎麽可能把心裏話問出口。那樣的話隻會讓自己沒臉。
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他的對立麵,就是不說話。
“怎麽又使小性子了?”
“哪有。”以前她仗著他的寵溺總是肆無忌憚。
要是擱在現在,嗬嗬!那就要認真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
“還說沒有,嘴巴撅得都可以掛醬油瓶了。”說話間,他就把她的頭扭回來,直視著她的眼眸。
他的力氣太大了,她被迫無奈,隻好放棄抵抗。
突然間,她笑了起來。
實在不厚道地指著他,泛紅的耳朵哈哈大笑。
“展,你耳朵熟了!”
“我這是打籃球熱得。”對於她的嘲諷,他當然抵死不承認了,這可是關於他尊嚴的問題。
“是嗎?我知道……你就是緊張!”
“都說了熱得了!”
“錯,緊張!”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呢,臉都可以當辣椒麵來用了!”齊展還很忿忿地捏著她的臉頰,氣得她嗷嗷大叫,嘴上那是更拆塔了。
那天,他們就一路拆塔回到家。
他惱她不識趣,她惱他不讓她。
想著想著她就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耳畔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她猛然回頭,卻呆住了。
他的臉離她太近了,她的唇瓣印在他挺拔的鼻尖,這一秒她傻掉了。他發間海飛x香氣縈繞在她鼻尖,胸脯小鹿亂撞的聲音,同樣縈繞耳邊。
估計這種結果他也沒有想到,他用那如墨的眼眸幽幽地盯著她。這才讓她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推開,低聲說著“對不起!”眼睛更是無處安放。
太突然了,都撥亂了她內心的鏡麵。
她一緊張就常把最基本的東西,都忘掉。
車門都沒有打開,她就拿腦袋撞,搞得自己如能穿牆而入的鬼魅一樣。
身邊的齊展著實看不下去了,估計怕她把他的車門撞壞,又沒有錢賠他,就把她一把給拉住了。
“奇怪,你這老毛病怎麽就改不了呢?”齊展幽幽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她也挺委屈的,難道她就不想改嗎?可是她一緊張就犯二的毛病,從小到大就如影隨形,不管她嚐試了多少辦法,一點用沒有,都成了疑難雜症了,她也就放棄治療了。
“算了,豬要是能上樹,那就不是豬了。”齊展一把把她,從他這邊的門兒拖了出去。
為了答謝他沒讓她頭破血流,她決定大度一點,不跟他計較。
“還傻站著幹嘛,走啊,進去!”
她直直地盯著齊展,“你……帶我來這幹嘛?”
“難不成打算,你一輩子都戴著頭上的那個東西嗎?”
“這你管不著!”
“現在容不得你無理取鬧。”
“別拽我,我不去,死都不進去!齊展齊展……你快放開我混蛋!”
齊展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大步流星地走進某家醫美,任憑她撕扯大叫。
隨著齊展一步步逼近的腳步聲,她就更加絕望,這個對她來說就是堪比十八層地獄。
經過這裏的每一個人的眼神,比殺了她讓人她難受。
“別鬧性子了,好嗎?”齊展垂眸見思思麵如灰色,眼神呆滯,眼淚比外麵的雪下得還要凶猛,不能不放下她。
“說吧,你想幹嘛?”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我都不在乎,你們一個個的想幹嘛啊?”思思捂著陣陣眩暈的腦袋,不甘示弱地對齊展怒吼。
“不在乎是吧?那你還貼著它嗎?別告訴我說你額頭上的傷害沒好!你這傷早就拆線了,瞧你這紗布貼的歪歪扭扭,要是護士給你的,那她就不配畢業。”說著氣憤地戳了戳她的腦門。
她下意識捂著額頭上的紗布。對,他說得沒錯。她額頭前天就已經拆線了,並不需要在貼“護額寶”。
可是……可是傷疤太……駭人了!像伸直身軀的蝸牛,讓她不得不出此招。
愛美之心人人皆有,就算沒有了“悅已者”,但她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曾經以美貌自豪的女子啊!!!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得了,又如何做到毫不在乎啊!!!
她現在洗臉都下意識避開那個蝸牛居,鏡子都不敢照啊!別人多看她一眼,她都受不起了。
那種審視和“嘖嘖”可惜的眼神,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但是她麵上還要裝作毫不在乎的神色,她怕笑笑自責。那可是她的天使啊!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她不能再失去天使,失去她唯一的一束光。
醫美沒有用的,它可以鏟平蝸牛,但是不能徹底消滅,她那如妊娠紋的痕跡啊!
她想過從此以後剪個劉海,可是她又奈何不了那無處不在的風啊!
她也隻能仗著冬季,才能那麽“囂張”,要是夏日,被她一層又一層,捂著的額頭處,非得長出痱子來。無聊時,倒是可能“啪啪”捏泡泡玩了。
“會好的,思思相信我好嗎?相信我,嗯?”
“不會好的,永遠都好不了了。你隻是沒有看到,才有自信這樣說,那可是二次傷害啊!!”還被她自以為聰明的招數,搞得毛線毛毛都殘留在傷口裏麵了啊!好在不是夏天要不然,非得發炎不可,傷疤隻好更駭人,更恐怖!
齊展抱住正經曆暴風雨摧殘的思思,緊緊的。
她順勢把頭深深地埋在齊展懷中。
“齊展,以後……別再來找我,也別再出現我的麵前了,好嗎?”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忘不了你,讓我錯誤地以為你還是喜歡我的,心裏還是有我的,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她看著齊展對別的女孩好,她會很難受,心很痛。那她的未婚妻呢?會更痛吧,畢竟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容忍這樣背叛的,會瘋掉的,一定會。
她掙紮開齊展的懷抱,頭也不回的要走。
這次換我先走好了!
“我送你吧,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的。”齊展見思思轉身就走,下意識拉住她的手。
“那是以前,”她衝齊展指了指額頭上的護額寶,輕笑,“現在的我有護身符,誰還會對我不懷好意啊,不怕被嚇得屁滾尿流啊!”
思思站在路邊迎著風雪,等著出租車的到來,一片片調皮的雪花從她眼前緩緩飄落。
她盯著道路上,被車輪不停碾壓的積雪。
心想要是沒有車子,整個城市應該都是雪白的,天和地也被連在了一起。
她望著天空飄著漫天飛舞晶瑩剔透的雪花。
又想起十八歲那天,漫天飛舞鮮紅嬌媚的玫瑰花雨。
那一場,玫瑰花雨埋藏了她最美的年華。
展,如果那天你也這麽說,或回頭找我,那麽……我此時會不會就可以安然地躺在你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