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我不是壞女孩！
    可想而知，她當時的陰影麵積有多大。那條蛇兄沒有傷害她，溜溜的逃走了。
    從那起，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站在樹下。就怕冷不丁地一抬頭，一隻蛇正和她四目相對還吐著信子。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知道這牆啊，要一點一點的征服，而且腳還不能打滑，這打滑就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這次，她被這隻小黑貓嚇到了。她正費力艱難地地爬呀爬呀爬。一扭頭這隻小黑貓，正輕鬆自在，悠然自得地走在牆頭上，還衝她喵喵叫。
    她心裏這一刺激，又禿嚕下去了。氣得她想把這隻小黑貓，燉了的心思都有。
    嗬！這小黑貓比她還委屈，跳到她身邊，水汪汪的貓眼盯著她，好像是她在對它做了什麽，豬狗不如的事了。
    她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她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跟一隻貓較勁吧。隻好找鞋兄的麻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氣得她把鞋子脫了，這次她估摸著應該不會滑下來了。
    這次，她都看到勝利的曙光了，她再一翻身就完事兒了。冷不丁地讓她，摸到一隻溫熱的手。毫無懸念，她再次從高處墜了下來。聽這聲音她都知道，這一摔下來到底有多疼。一聲短促的尖叫，被他死死地捂住了。
    她狠狠地瞪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白麵書生，還敢捂她的嘴。
    “噓！別叫，你這一叫會把老師招來的。到時候我們兩個都玩兒完兒。”見她點頭白麵書生，這才鬆開了她的嘴。
    白麵書生站起身子就要走，被她一把拉住了，她指了指牆。
    他倒是極聰明，“你想爬牆出去玩啊。”她點頭。
    “你想讓我怎麽做？”
    她讓白麵書生蹲下來，她踩在在他的肩膀上。不得不感歎白麵書生倒也是個心靈通透之人。不等她發號施令，就慢慢地站起身來，將她托起了起來。
    成功地蹲在牆上的那一刻，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不知怎麽抽哪門子的風，倒有些怨恨起白麵書生的。他要是早點出現，她還哪能這麽慘。
    原來怨恨起一個人理由那麽稀奇古怪，而且還那麽牽強。怪不得別人都說好人難做。
    她正蹲在牆上瑟瑟發抖。想著以什麽姿勢能降低慘案發生。卻被白麵書生一句來人了，行雲流水般跳了下來，身姿嬌健，輕靈，宛如飛燕。結果就有點慘，大拇腳趾頭被破碎的酒瓶，給欺負了。疼得她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還得狠著心目無斜視地，把該死地碎酒瓶和她的腳趾頭分離。一會功夫白色的棉襪就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塊。她沒有勇氣把襪子脫了。
    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忘了把鞋穿上了。
    那場大雪下了兩天兩夜，天空上掛著明媚的太陽，正把雪兒漸漸融化。
    學校的圍牆背麵，倒很少有人踩，積雪還鬆軟雪白。
    什麽叫一步一個腳印，正被她詮釋著。
    積雪被她踩得咯咯作響，望著不遠去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她突有感悟，原來牆的另一麵，是更多的迷茫和無助。
    她就像得了失心瘋，毫無目的地遊蕩，腳底下直冒的寒氣，將她整個下半身，都凍僵了，麻木了。
    她機械地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將她身後的腳印，漸漸拋棄在身後，左腳的大拇腳趾頭一點紅，將積雪渲染，像極了片片飄落的梅花。
    天地之大，何處為家？？？
    她赤腳站在路邊，看著成群結伴而行的行人，聽著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熟悉的公交車報站的聲音，盯著一擁而上，一擁而下的公交車門。發現自己變得更可悲了，車在眼前不能坐，有家不能回，她還能去哪啊？哪裏有她的容身之所？
    思思傻傻地赤腳站在路邊，白色的棉襪，已經快要看不清，本來的麵貌了。呆滯地接受著經過她身邊之人的好奇、警惕的眼神，還下意識地離她遠一些。
    她知道她被別人當成神經病患者了。如果在她麵前放一麵鏡子的話，她估計也會這樣認為，而且還毫不懷疑。
    有那個正常人像她這樣麵容不潔，衣冠邋遢，而且還精神恍惚。米白色的短款棉服，都成了黑白條紋的了，好在下麵穿得是黑色牛仔褲，才讓別人打消她是從哪個泥窩窩爬出來的念頭。
    她可以去哪？哪裏才不會嫌棄她？
    她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望著明晃晃的天色，陽光不知從哪朵雲縫裏穿透灑在她腳下，試圖靠近她、溫暖她。
    她的展會來找她嗎？
    你別再天真，別再犯蠢了，他此刻恨不得殺了你！趁現在你應該躲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你！！
    不會的，他曾經說過，我就是他的命，他又怎麽可能連命都不要呢！
    嗬，可是有些東西比命還要重要！
    她沉默了。
    突然，一輛長形黑色的車子，突兀地停在了她的麵前。在她還不明所以時，一窩蜂地朝她湧來。回過神來，就看著一個個圓圓黑色的東西對她的臉猛拍，閃得她不得不下意識用胳膊擋住眼睛。隨即而來各種問題像她砸來。
    她突然變得失鳴了，她什麽都聽不到，眼睛本能地盯著他們那一張一合的嘴唇。
    呆滯地看著四周，隻剩下血盆大嘴的怪物，恐懼地抱著嗡嗡嗡直作響的耳膜，痛苦地低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了別過來……我不好吃的，一點都不好吃，你們看！我身上可髒了，會熏到你們的……”
    她驚恐地抱著頭，忍著怪物把她的肉一口一口地齧噬著。
    她的展，答應和她共白頭的展，為什麽還不來救她？？？為什麽還不來？？？
    她想奶奶了，如果奶奶還在的話，她一定不會讓怪物吃她的，一定會保護她，更讓不會讓她哭，還會像小時候那樣，一遍又一遍把她抱在懷中哄她，給她唱歌謠、給她講童話故事。
    她要回臨溪，她要回家，她要奶奶！！
    突然，她感覺有人抱住她，那麽溫暖，是她奶奶，隻有她的奶奶懷抱會如此溫暖！
    她下意識緊緊摟住來人的腰，緊緊的，囔囔著叫著奶奶！！！
    “江總，請問你和……”
    “江總，請問這個女孩兒……”
    “江總，請問這個女孩兒……”
    “江總……”
    “江總……”
    ……
    “好你個江小爺，又出來壞我好事！”不遠處的小超市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瑪莎拉蒂。
    ……
    黑色的賓利裏。
    她以為她很堅強，最起碼今天發生的事，她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沒有。
    就是把自己搞得有點慘加幹嚎。她會不會也和絳珠仙子一樣，眼淚幹了，離重回仙班也不遠了。
    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她感覺到她眼睛早晚會瞎得。她的眼部總是隔一兩天，就會沒日沒夜的疼。疼得她隻能用力砸她的腦袋，像什麽可怕的病複發了一樣。
    她會不會就這樣，也隨奶奶去了呢？
    當見江慕把她從怪物手中救回來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濕潤了，可還是沒有眼淚流下來。
    他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輕聲說道“別怕。”那一刻，她想就算她已經沒有了眼淚，可是她的心定在下雨。一定是這樣的。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輕而又緩地泉水流動的聲音，是那麽的悅耳！特別是他低聲在你耳邊說，別怕。
    她還真得覺得好像，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沒有了名聲，沒有了容貌，沒有啦了奶奶，沒有了爺爺。她的展……算了，以前的事，她真的不想再提了。她還有什麽好失去的呢。
    她好笑地盯著見江慕遞來的手帕。
    “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外人！”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那些都是真的，別人也沒有冤枉，又何談委屈，隻是多少臉麵掛不住。”她知道她在口是心非。
    她扭頭凝視著他那淺褐色的眼眸，“我想……問你一件事。”
    這個問題已經在她腦海裏盤旋了很久。
    “那晚，你為什麽……讓我自己解決？”她依舊凝視著他，她想看看他眼神的變化。
    “是也嫌我髒嗎？狗都不會多看一眼？”那些評論一直在她腦海循環，特別是那張想免費，給她的配圖，他們說她很需要她，這樣就不會再出去丟人現眼了，多麽的善解人意，還免費。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麽，你我不都清楚嗎？”
    “那是因為你……拒絕了我不是嗎？”她依舊倔強地凝視著他，那雙不起波瀾的眼眸。
    她真得很想知道，她倒底是不是真像，他們所評論的那樣不堪。
    “那些評論你根本就不用在意，都知不過是無聊之人，做得無聊之事而已。”
    “可是他們想給我寄東西，還免費，而且我覺得我也很需要它。”
    “這隻是生理需要而已，並不是什麽罪。”
    “可為什麽我會對它如此上癮？為什麽你告訴我？”兩年前的那晚也是，前段時間那晚也是，他們說她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