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aby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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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我不是壞女孩!
    她不知道對於現在他們來說是一種什麽關係,兩年多前,他們就已經分手了,他也已經有了未婚妻。那麽對他來說,此時此刻她又算什麽?
    是因為一次意外的結合,他們再次糾纏在一起,她也從他的前女友變成了,被他養在金屋裏的金絲雀。最可悲的是,她在他身邊,總下意識地重複著以前的舊習慣。
    看著他生氣,她會害怕,她會下意識討好。
    看到他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會不請自來,想要窩在他懷裏,一遍又一遍地把心裏的委屈,嘮嘮叨叨地說給他聽,更渴望換了一個安慰的話語,或一個愛憐的親吻。
    她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她一麵清楚地認識到,這樣做是不對的、是可恥的、是道德敗壞;一麵還漸漸對他癡迷、淪陷。更可悲可恥的是,她想要一直一直,就這樣呆在他身邊。
    她定會不得好死,會被千刀萬剮得。
    齊展,你告訴我,我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你?還如此無恥地喜歡著。
    我該怎麽做,才能學會慢慢忘記你。或許,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戒掉對你的癡迷,更不應該日日夜夜,抱著和你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入睡。
    你告訴我?為什麽我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喜歡你,喜歡你的靠近,喜歡你的肢體親密。
    齊展,我已經病入膏肓,你更不應該再一次一次接近我,親近我。
    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萬劫不複,讓我死的更快一點。
    齊展把她丟在床上,就轉身關門走了,沒有理她。從始至終隻給她說過一句話。還是在江慕家門口。
    臥室裏沒有開燈,今夜的月亮,像是被烏雲遮住了,沒有辦法滲透那薄薄的窗紗,撫摸她的臉頰。深沉的房間,寂靜的可怕,思思似乎聽到,她那毛發滋滋生長的聲音,這更讓她毛骨悚然。
    思思呆呆的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著膝蓋,不停地收緊。
    希望那實體的觸感,能給她帶來一點點安全感。
    黑暗裏那看不見的黑氣一絲一縷的,從她的毛孔侵入,她的身體裏流走。擊垮著她那薄弱又可悲的堅持。
    可笑的是——她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或和誰較勁。
    牆的另一麵的人,在幹嘛?在想什麽?或者在看什麽?什麽眼神?心跳的頻率?或……
    她受不了了,她還是敗了,她堅持不下去了。那無聲的折磨,任憑大腦臆想的畫麵,往往比實際事情來得更恐怖。她忍受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地,在腦海裏上演各種版本的劇情。
    她赤腳下地打開了門,走到客廳。隻有那無邊的黑暗,如潮水般朝她襲來,這讓她更恐怖。四肢都忍不住哆嗦,身後涼颼颼的風,更是刺激著她的大腦。猛然她腦袋蹦出了“莫回頭”三個字。嚇得她僵持著身子,這讓她的神經更加崩潰了。
    黑暗裏那門縫一排亮光,讓她像是溺水的人,在深陷絕望時抓住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毫不猶豫地朝那束光跑去,推門——
    他坐在那老板椅上,僵持著身子,宛如一尊雕像。手指夾著煙蒂,眼看都要燒到手指,都未發覺。如墨的眼眸幽深地凝視著,亮著屏幕的電腦。
    思思僵在書房門口,試圖通過那如晨曦般,朦朦朧朧的煙霧,看清他臉上的神情。
    不過,她怎麽努力都枉然,那些她閉上眼睛,都能準確地勾勒出他的線條,卻又始終無法勾勒出,他的麵部神色。
    就像此時一般,她下意識捂住自己不停下雨的心。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它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裏,隨著日出的縷縷陽光,而消散。
    她曾經試圖悄然地跟上,抓住他,卻沒有一次成功的,就像流沙,明明它就在手中,任憑你怎麽拚命,也枉然。
    當她敲然走進,看清映在他眼眸裏的東西時,她恍惚不知今夕何夕的心,猛然驚醒。
    她脖子上的大動脈一涼,似有一隻手指,悄然無聲地按在那裏。她血管裏的血液,就像是嗅到美味食物的小魚,歡快地湧動而來,蓄力一躍突破水麵,一口命中吞入腹中。
    她可以蒙蔽世人的雙眼,但是她和齊展都知道,那隻不過是一些小把戲而已。刺還在那兒狠狠滴地紮在心窩,隨著一呼一吸都疼著。
    齊展已經發現身邊的她啦,他把煙蒂死死地按在煙灰缸裏。她雙目清晰地盯著,在他手中扭曲變形的煙頭。
    她整個人就像被人一腳踹進,寒冷蝕骨的冰窟窿裏,絕望地等待著,鼻孔耳朵腹中裝滿水,在悄然飄上來。等待有人,發現認領火化。孤零零地躺在,陰暗潮濕的骨灰盒,安眠於腳下。
    他扭頭又用那,漆黑如墨的幽深的眼眸,凝視著她。似端詳,或想要透過她那外表,看穿她的靈魂。
    就在她落荒而逃時,卻被他一把拉住,跌坐在他懷裏。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肢,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齊展把下巴壓她在她的肩上,強迫她看電腦上,她那糜爛的表情,迷離的眼神,還有那叫囂著歡愉伸直的脖頸。
    她被他逼瘋了,更崩潰的是,她無法接受自己如此放dang的一麵,供千千萬萬個人,一邊嘖嘖佩服她的演技,一邊罵咧咧地不屑得罵著千人qi。
    她哆嗦點兒手,用鼠標插掉那被萬人評論的畫麵,點了好幾次都無法準確地叉掉。她的手心直冒虛汗。最後她隻好大膽地把電腦合上。
    未了,扭頭就抱著齊展的脖子,不停地說道“別再看了,好嗎?別看了!”
    “劉思思我還當真小看你。”齊展環住思思纖細腰肢的手臂,不停地收緊。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展!”此時的她,不知道該說怎麽做,該怎麽說,才能消滅他,那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麽的,真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根本就不是照片上,所看到的那樣。相信我展,好嗎?”感受到那冰涼的手指,又摩挲著她脖子上的大動脈,她的身體就止不住發抖。
    “還有呢?”齊展修長的手指緩緩地在思思白皙的脖頸上遊走,目光停在了白色浴袍上。
    還有?還有什麽?她臉都皺成包子了,都沒有想到,她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她的身體不由一軟,下意識抓住他那不安分的大手,語氣帶著哀求,“別……”
    “還沒有想到嗎?”齊展反握住她那柔軟的小手上,讓她正對著自己。
    思思被齊展那蓄著,束束火苗的幽暗的眼眸,嚇了一跳。臉頰不由染上了彩霞,宛如三月枝頭上的桃花般動人。
    她太熟悉這種眼神了,果不其然,她感覺身上一涼,身子更軟。宛如一潭沒有容器的水一樣,如果不是他拖住她,她早就散在地上了。那蝕骨的感覺,像灑了催長劑的藤蔓,瞬間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主導著她的大腦。
    她僅剩的唯一一絲理智,讓她抓住齊展散開的襯衫,“別在這……”這裏太羞恥了,太罪惡了。
    “思思!”齊展在她耳畔低聲呢喃。太糟糕了,找不到她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他真的不想再體會一次了。
    放心,我齊展這輩子想娶的女人,隻有你一人。你一定要等我,再等我半年。半年就好。
    不可否認,當他看到思思,站在江慕身邊的時候,心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強烈不安。他真的怕了!他怕他的思思會喜歡上別人。
    當她沒有拒絕,他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他才微微安心了點。
    當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氣得他想把辦公室裏的東西,通通砸碎。那些閑得發慌的女子的閑言碎語,讓他有一種不顧一切,想要撕碎人的衝動。
    他不顧他父親在後麵喊他開會,大步流星地開著車子,去學校找她,腦海裏反複出現,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他隻能氣憤地用力打著方向盤,而毫無辦法。恨不能把車子開出火箭的速度。
    一定要等他,半年就好,再給他半年的時間,就好了。
    齊展一遍又一遍的溫柔疼愛,讓她不由恍惚,更給了她一種美好的錯覺。他們好像從來就沒有分開過,她還是那個肚子一餓,就朝他大聲控訴的臨溪的思思。而他,依舊還是那個被她磨得毫無辦法,憤憤地捏著她的臉蛋兒,不得不為她買早餐的齊展。
    她可不可以再貪心一點,一點點就好。
    她是主動獻吻,讓齊展變得更加熱情。
    展,如果……我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那該多好!
    她沒有想到那晚,半夜三更她會發起高燒來。她隻記得那晚她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夢。
    她像是被困在墳墓裏,那裏是無邊的黑暗。她不知道那裏,有多長多大。她在拚命地跑著,一直一直跑,像是要避開很恐怖的事情。她的喘氣聲,心跳聲,腳步聲在無邊的黑暗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