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aby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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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我不是壞女孩!
    她一邊跑一邊左顧右盼,似要看清楚是誰,在追捕她。因為一個女子,一直在叫她的名字,一直叫。似在耳邊,可是她就是看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隻知道那聲音無比淒涼、尖銳。如亂葬崗被丟棄的孤魂野鬼不甘的滔天怨恨,在空氣中回蕩。
    那種陷入無邊黑暗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也恐怖極了。她的潛在意識,一直在告訴她,這是夢,她要醒了,她要醒了!可不管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就好比不小心陷入沼澤裏,掙紮隻會越陷越深。
    突然有一束亮光,打在了她的臉色。她下意識用手捂住眼睛,躲避強烈刺眼的光芒。
    她突兀扭頭驚恐地盯著,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兩名黑衣大漢。
    隻見兩名大漢抬著豬籠,從她身邊飄然而過。那豬籠裏的女子,給她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她很想要弄清楚那裏麵是誰。就急迫地跟上那兩名大漢,躡手躡腳地就怕被他們發現。
    那兩名大漢一直在嘀咕著什麽,她卻一句都聽不見,那種你知他知,就是我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感覺,讓她急得抓耳撓腮。她很努力想要聽懂,他們到底在嘀咕什麽,很枉然。她正想問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麽。為什麽她一句都聽不懂。
    就見他們突兀地停了下來,把手裏抬著的豬籠,合力往河裏一丟,就消失不見了。
    她僵住了,她滑坐在地上了,忍不住恐懼和惡心大吐特吐了起來,豬籠裏的女子,被河裏的水蛇一擁而上,從嘴巴鼻孔耳朵,鑽進女子的身體裏。
    她的身子好疼、好疼。她再也忍不住,嘶吼了起來。
    思思猛地驚恐地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齊展那張放大的臉。他嘴巴裏喊著叫著她的名字。她顫抖著嘴唇,一把緊緊地抱住齊展的腰。哇哇大哭,“展,我疼,好疼,身子好疼!”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那隻是一場噩夢,一會兒就不疼了。”齊展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聲在她耳邊說著。
    似想到了什麽忙說“快躺下快躺下。”她很聽話地放開了齊展的腰,眼眸卻一直盯著他的臉。
    齊展有些懊惱,把思思正紮著針頭的手背放平。那透明針管裏的血,又回到了思思的血管裏。
    “你再忍一忍,這是最後一瓶了。”齊展又調慢了,輸液管的速度。看著玻璃藥瓶裏的藥水,隻剩下一點,大概五分鍾的樣子,就輸完了。
    思思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背上,插著針頭呢。齊展坐在床沿上正對著她。她這才看清,齊展眼底那抹青色和疲憊,應該被她又吼又叫折磨得不輕。
    齊展那敞開口的白色浴袍,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微附著身露出大片肌膚。
    她不小心看到,齊展鎖骨處,那深淺不一泛紅的三道抓痕。臉頰微微有些發燙,不自然地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他。哪曾想,他仗著臉皮厚,整張臉都湊了過來,還強迫她直視著他。
    “怎麽害羞了?”齊展見她羞澀的模樣,眉眼梢都透露著愉快。讓他忍不住想逗逗她,“昨夜……可不是這——”
    她忙用手捂住,那張不把門的嘴,語氣帶著嬌氣,“別說了!”見他點頭,她這才敢鬆開他的嘴。
    “思思,我突然好想吻你,怎麽辦?”話還沒有說完,齊展就把臉湊了上去,見她瞪圓溜的杏眼,低聲說了一句,“閉眼!”就直接吻了上去。
    齊展的吻異常的溫柔和纏綿,那熟悉的氣息,在鼻尖縈繞,不期然,她又想到那蝕骨的感覺,“別這樣!”她伸手握住了,他那又開始不安分的手,想把他的手挪開,全身卻用不上力氣來。
    她又被反製了,他的手勁太大了。她連動一下都異常困難,隻好低聲哀求,希望他放她一馬。她已經無力承受,幾個小時之前的瘋狂,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再這樣下去,天亮了,她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乖!再忍忍……”齊展略沙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同時還有他那灼人的氣息。
    多久了,他多久沒有碰她了。都一個星期了,不!更久,還有之前那兩年多,他想她想得骨頭都疼了。
    “齊展,那這個混蛋!疼,輕一點!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呢!”麻的,她可不想飄著去上學,那就太丟臉。再說,笑笑的火眼晶晶,加上她豐富的腦補。她要是能瞞過笑笑,她著實——
    “疼!混蛋,幹嘛咬我!”思思氣憤地瞪著齊展,忍受著身上蝕骨的感覺。
    “關鍵時刻,你還有心思想別的。”齊展凝視著思思那春水汪汪的杏眼。
    “答應我,以後別瞎跑了,好嗎?”
    思思身上吃痛,不得不點頭屈服。
    “還有記得有事,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而不是別人。”一想到江慕那可惡的臉,他就氣憤的不行。一口咬在思思那,在橙黃色燈光照耀下,散發著引人犯罪櫻紅的嘴唇。
    “他的吻技好,還是我的?”齊展知道,他心裏被他一直壓製著的嫉妒,又開始作怪了。
    “你……什麽意思?”她的胸脯要炸開了,那還有什麽狗屁意亂神迷。全身仿佛瞬間生出,無窮盡的力量,堪毀天滅地。她覺得她此時能一拳把泰山砸得粉碎。
    “你……嗬!我都玩膩了,他還新鮮著呢。”她被齊展眼神刺激到了,開始口不擇言了。她也想讓他也嚐嚐他的話,給她帶來的痛。不就是往對方身上捅刀子嗎。好啊,她陪他玩。
    齊展用力裏麵住了思思的下頜骨,似要捏碎。如墨的眼眸,蘊著毀天滅地的戾氣和瘋狂。
    “好,很好!劉思思你他麻的活膩歪了,是嗎?”
    思思感覺她下頜骨,更疼了。臉被他捏變形了。如果是整容臉的話,定變成了一個數字8。
    她怎麽可能認輸,她用盡力氣,對他成了一個挑釁的笑。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現在無所顧慮,也想不那麽長遠。她隻想把她心裏,那狂躁的憤狠發泄出來。要不然她的胸脯,會承受不住炸開的。
    看到齊展突然,朝她的臉砸來的拳頭。她認命地閉上了雙眼,死其實也是一種解脫。盡管她的眼睫毛,都驚恐地顫動著。
    思思直覺得,她的臉上擦過一陣勁風,隨即就聽見床頭,受到重擊的聲音。
    她的心跳都停止了,那聲沉悶的巨響,還在她耳朵裏回蕩。
    她的眼皮都直哆嗦。她一開始以為自己很牛氣,那還在顫動的床頭告訴她,她內心的害怕和恐懼。
    她不敢想象,如果……如果他控製不住自己,真的一拳砸在她的臉上的話,那麽就宛如一拳砸到汁多肉鮮的薄皮西瓜上,那“慘烈”的畫麵。鵝!
    她聽見,齊展摔門走出了臥室的聲音。她的心還沒有放緩,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又回來了,冰冷的手指捏在她的手背上,這樣突兀的動作。嚇得她就如那,早就脫離水的死魚一樣,僵著身子。
    她會被自己嚇死的,齊展並沒有對她做什麽。把她手背上的針頭拔了,就又出去了。
    她環抱著膝蓋,靜靜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隨即而來的心痛,讓她像個得了失心病的瘋子,控製不住的把頭往床頭上磕。
    她疼,她的心好疼。疼得她真想自我了斷,結束這種無形的折磨。
    她搞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做,這樣說。她是瘋了嗎?
    她以前從來都不這樣的,她痛苦地把腦袋,朝後麵的床頭磕著“咚咚咚”得聲音在臥室響起。
    當你不再讓我,當我不再順從你,那麽……我們的愛會變成什麽樣?
    是這樣嗎,支離破碎,相互折磨。誰的承受能力更牛氣一點,誰就能笑到最後。
    那次吵架,是他們吵得最凶的一次。不,也不準確,應該說是算得上真吵架。以前她一惹齊展生氣,就會立馬撒嬌賣好,不出半個小時,齊展就會被她哄好。
    齊展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沒有出來。她也顧不得要臉麵,穿著白色浴袍下樓、打車、回家,換衣服。
    從下車到走進家門,她一直低著頭在心裏不停禱告,千萬別讓她遇見人。可能是她都成了這副鬼樣子了吧,上天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就大發慈悲地放了她一馬,讓她一路順風地回到家裏。
    一直到,她的期末考試,全部考完,她都沒有再見到齊展。
    還別說,這一段時間,她的生活出奇的順心。她的父親,因為幫助他酒廠的大老板拿下來,一個大單子,而受到了提攜,也不讓她父親當養老的門衛了。大手一揮,讓她父親當他的助手兼司機。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用這句詩,來形她父親的心情一點都沒有錯。
    這下,她老爹終於脫離了哎聲歎氣的大部隊。整個人神采飛揚,精神抖數。把剛到手的獎金,大手一揮,給他老婆買了個,深淺褐色的條紋包包。可把她家老娘高興壞了,對她也不橫挑鼻子豎挑眼。身上那個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