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許教授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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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尤其實在進院前就有了帶研究生的資格,隻是一直都沒帶,當然是曆史性的沉積因素。

    但是想現在卻帶了個學生,所以他就又有了想會會林尤這個第一個學生的想法。看看陸成有什麽本事,竟然會讓林尤主動起意地去收他。而且還會跑去研究生部要名額。

    剛剛他就直接來到了門診的診室外麵,聽到裏麵在說話,就刻意地停了一會兒。

    沒想到能夠聽到一個隻堪比剛上研一的小同學,竟然也有這樣細致的理解,讓他更加產生了興趣,索性把自己的診室也搬了過來。而且把來跟門診的學生也給遣回了。

    否則以他的資曆,單獨診室那是沒得跑的。

    “這樣吧。我今天的號子不多,你的新病人看一個,然後上午的檢查結果看一個,再緊接著看一個我的病人,這樣輪換著來。”

    “你去外麵喊吧。”許教授拿著茶杯,並沒有坐下去,而是站著。

    “好的,許教授。”陸成趕緊出門喊病人。

    等到病人進來,陸成坐下後,把病曆本接了過來,許教授都沒有坐下,還是站著,單手拿著茶杯。

    這場麵搞得那病人略有幾分蒙,看了看自己的號子,主治號。

    但許教授這氣場看起來就不是個小醫生。

    想了想才對陸成說“林醫生,我這是該找誰看?”

    “今天我師父不在,所以林醫生的號子都轉給了許教授看。你哪裏不舒服?”看到病人進來,許教授一句話都沒說,估計也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麽看門診的,陸成就首先開了口。

    “哦哦!”那人臉上立刻大喜過望。

    同樣是周六的號,他當然看過許教授的掛號費。

    ,一天就隻有十個號,他掛的主治號呢?

    才五塊錢。

    便可以享受到許教授看病的待遇,這可是賺了狠狠一筆。

    “我就是這膝關節外側,總是有點疼,就這裏。”病人是個中年男子,皮膚有些黑,老實巴交,很像是農民工。他一邊指著自己的右膝外側,一邊說。

    許教授依舊不慌不忙的喝水,似乎就真是不想說話了。

    陸成繼續問“是一直痛,還是什麽時候痛得更加厲害些?”

    “都痛,沒有什麽時候更加厲害。”男子回道,但說話的方向卻是對著許教授。

    “那有受過傷嗎?痛得有多久了大概?”

    “沒受過傷啊,從前兩年就開始痛了。當時在我們那裏照過片子,也沒發現什麽問題,可痛的問題一直就不見好。”

    陸成的眉頭微微一皺。

    沒有外傷史,照片無異常。

    難道是慢性損傷所致的半月板損傷?

    看起來,並不像啊?

    陸成在想的時候,許教授就開始說話了“你平時做什麽工作?”

    “泥水匠,在工地裏幹活的。這和我做事有關係嗎?”病人趕緊回許教授。

    “有!”

    “你這是鵝足炎。”

    “你回去,用溫毛巾多熱敷一下。”

    “然後盡量減少這隻腳的用力。也沒什麽特別好的藥要吃。”

    說到這裏,許教授又說“或者你自己去外麵的藥房找一種叫澳托芬的軟膏,外擦的,效果還行。”

    陸成愣住了,這許教授看病,都是這麽看的?

    不過許教授和病人說的話,他都一一記錄在了病曆本上,絲毫不敢漏。

    病人一聽到這,眉頭微微一皺“這種藥,醫院沒有麽?那哪家藥房有?”

    許教授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醫院裏是沒有的,外麵的藥房基本都有吧,你去問問吧。睡覺前用熱毛巾多敷一下。”

    “好了,下一個。”許教授說完就直接對陸成喊。

    陸成這邊都還才來得及把病曆補全。

    聽了許教授的話,也隻能站起來,叫下一個病人去了。

    那病人看著許教授麵色不改地喊自己走人,心裏也不敢有其他想法,既然教授都這麽說了,那肯定做不得假。於是帶著病曆本和診療卡出去了。

    “你哪裏不舒服?”依舊由陸成問病史。

    “肩膀,抬不起來。”病人是個中年婦女,看不出具體的年紀。

    許教授這次直接把陸成的話搶了過去“今年多大年紀?受過傷嗎?肩膀抬一抬看。”

    “,沒受過傷。就是疼,抬不起來。”

    “哎唷,疼疼疼。”

    她努力地抬了抬,胳膊肘大概抬到了耳旁,就再也上不去了。

    陸成準備開檢查,許教授也沒理他,直接說“你這個是凍結肩,可能還有肩峰撞擊,要做個小手術,你做不做?”

    “要做手術?這麽嚴重?”那婦女嚇了一跳,她來就隻是想買點藥回去吃的。

    “你吃一年藥,效果肯定不見好,但藥費可能比手術費都還要貴。”

    “你是想先吃吃看,還是做手術?”

    許教授,喝了一口水,不緊不慢地問。

    這一下,仿佛又是戳中了她的痛點一樣,咬牙說“教授,我做,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做?”

    “小陸。開個肩關節正位和開口位,然後再開個住院證給她,然後到科室再直接看片子吧。”許教授對陸成吩咐。

    ……

    第五個新病人。

    是個泥水工,戴著個安全帽。

    “你哪裏痛?”

    “左肩膀痛。”

    “多大年紀?手抬得怎麽樣?”

    “歲了,手就是抬不起來。就這樣都疼。”

    “家裏是你掙錢嗎?做什麽工作的?你這要做個手術,半年時間,不然你過兩三個月,做什麽工作都做不好了。”

    “這麽嚴重?”

    “嗯,你現在不也抬不起來嘛?到時候肯定肩不能扛,手不能動。你怎麽想?”

    “你這是凍結肩。手術效果還行,隻要你術後康複得好,繼續幹活肯定沒問題。”

    陸成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

    薑,還是老的辣啊。

    第九個病人。

    看檢查結果的。

    還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穿著西裝。

    身旁他老婆陪著,手裏拿著一個片子的袋子。

    陸成把片子拿了出來給許教授看。

    許教授問了一句“手受過傷沒有?”

    “沒有受過傷啊?”

    “平時打球嗎?”

    “不打球,就偶爾下下象棋,比較喜歡遊泳。但最近遊泳也越來越不利索了。教授,我這是怎麽回事?”男子有些憂心忡忡地回。

    “嗯。你的情況還比較輕,可以去康複科看看,忍一忍痛,鍛煉得好,可以免挨一刀。你去不去?”許教授語氣格外老練地建議。

    說是建議,但其實每一個字,都是在給對方做了決定。

    這就是精準的言辭,無法拒絕的言辭。

    “教授,我去,教授可以給我推薦一個醫生嗎?”男子和中年婦女趕緊回。

    “那你就要去康複科問咯,我們都老了,同一輩的老的老,走的走了。我也是燈下黑啊。”許教授玩笑道。

    陸成把病曆遞了過去。

    病人走後。

    許教授突然問“他們都是凍結肩,知道為什麽他不需要手術嗎?”

    陸成伸出大拇指,說“嗯。如果教授您隻看他一個人,我可能還不懂。”

    “但是有了對比,就能明白了。”

    “第一個病人,看重錢,康複和吃藥都需要花更多錢。她肯定不願意。而且她這年紀和打扮都不富裕,估計在家裏還要帶孫子孫女什麽的,肯定撒不開手。”

    “第二個病人,要賺錢養家。康複效果不明顯,還不如手術幹脆利索,索性隻要半年時間耽擱。後麵可以繼續工作。”

    “現在這個,家境挺好,不願意吃手術的苦,能免一次手術,是一次手術。”

    “教授,你是真的厲害。”

    光是這幾手,這幾句話,就不得不讓陸成心服口服。

    許教授依然站著,抬著水杯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後抿了一口茶水,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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