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法望著秦默，還未說話，了法身邊的一位中年僧人忽然道“你莫非懷疑了法師兄所說的話？我華嚴寺諸多僧人，難道人人說的都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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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人們已認出說話之人正是了法的師弟了凡，他見秦默對了法不利，因此便站了出來，怒視秦默。

    了法卻向他微微搖首道“了凡，不可如此。七星閣和我華嚴寺世代交好，萬萬不可因此傷了和氣。”

    了凡冷冷哼了一聲，退到一邊。

    了法正對秦默，沉聲道“通靈神鏡是否白師侄所盜，目前尚無定論，老衲亦不敢妄下結論，冤枉好人。隻不過將當日發生之事一一到來，請大家共同參謀而已。”

    看秦默神色緩和，了法繼續道“那晚我寺眾僧和那些銀麵人大戰一場，堪堪將其擊退。他們向山下退去，我們隻好一路追趕。不料就在此時，千佛塔又遭遇襲擊，而這一次，正是白水師侄到來。”

    “我寺僧人連番大戰，便無時間和精力守護通靈神鏡，待得想起來時，神鏡卻已不翼而飛。而此時此刻，白師侄恰逢闖寺。老衲雖對白師侄並無偏見，奈何銀麵人和他這一前一後出現，委實太過巧合。”

    “定然是這小子勾結銀麵人，來個調虎離山之計，叫銀麵人引你們離開寺廟，自己卻去偷盜通靈神鏡。”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忍不住脫口而出。

    白水在後麵聽著，越聽越是心驚，他們當夜進入華嚴寺異常順利，隻道是華嚴寺疏於防範，卻哪裏想得到竟是因為銀麵人！

    秦默沉吟良久，終於徐徐道“白水在哪裏，我想親自見一見他。”

    “對，那小子在哪裏？快把他押出來，我倒要瞧瞧，這個勾結銀麵人，背叛整個仙林同道，卑鄙無恥，無情無義的小雜種長什麽樣子。”人群中不知是誰粗著嗓子喊道。

    又有人附和道“對對對，快把他叫出來，讓我們每人向他身吐一口唾沫。”

    又有人高聲道“枉他還是名門正派，卻做出這種事情，勾結銀麵人，就是與整個仙林為敵。五一六大案想必也有他的分子。要不然，為什麽大家都栽了，他還好端端活著，還到處亂跑？”

    此人如此一說，下麵立刻炸開了鍋，更有不少人喊道“兀那小賊快快說出五一六大案的實情，否則我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不交出我的師傅師叔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來，我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人群中一道道惡毒的辱罵聲傳出，秦默和郭濤隻聽得渾身發顫，心中憤怒不已，卻不知如何發泄，兩張臉均氣的通紅。

    白水在暗中聽了，更是傷心不已，想他自幼便是個心氣極高，無比傲然的性子，幾時受過這樣的曲解和誤會，又幾曾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聽著眾人對他的紛紛謾罵，白水心中五味雜陳，神情更是沮喪無比。

    蘇雪瑩聽了大怒，正要說出五一六大案完全跟白水無關，自己和白水二人都曾被關在千佛塔中，華嚴寺肯定脫不了幹係之類的話，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了法大師德高望重，在仙林中威望極高，他說出的話自是一言九鼎，人人信服。而自己不過是一個魔道妖女，說出的話又有誰肯相信？便是白哥哥未被冤枉時，也不過是想著憑借一人之力救出被困的同道，想來也是知道憑借一麵之辭，非但不能讓人相信華嚴寺的陰謀論，反而落得一個誣告的罪名，殊為不智。

    蘇雪瑩正想著，了法忽然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朗聲道“諸位少安毋躁，白師侄人就在此，如何處置，稍後大家一起商議便是。”說到這裏，他轉首麵向秦默，眼中一片詢問之意“不知秦師兄意下如何？”

    秦默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等見了白水，我自有話說。”

    了法點了點頭，又轉向眾人道“大家還記得老衲剛開始所說的話嗎？”

    不待眾人回答，了法自己答道“我說今日鬥膽請諸位來此，乃是為了一件關乎仙林氣運的大事。通靈神鏡和此事相較，恐怕也要往後放一放了。”

    “什麽大事，居然比通靈神鏡還重要？”人群低聲議論紛紛，都對了法的話感到十分好奇。

    了法道“銀麵人在仙林出現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想必大家都深受其害。”

    無情崖眾人聽到這裏都是麵色一變，他們險為銀麵人所滅，卻連對方是誰、在哪裏也不得而知，實在是令人汗顏。

    了法繼續道“老衲之前曾說，敝寺方丈了然師兄曾專程外出調查五一六大案，也確實查出一些線索，他曾跟我說話，他已經查到五一六大案乃是銀麵人所為，而且隱隱猜出了他們的老巢所在，隻待親自去探查一番，就能得出結論。”

    說到這裏，了法的麵色忽然一陣悲戚，頭也微微下垂，忽然歎了口氣，淒聲道“可惜，師兄最後也沒有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是因為猜錯了嗎？”有人問道。

    了法大師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道“也許正是因為師兄猜對了，所以他們才沒有放過他。”

    了法大師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徐徐道“了然方丈已圓寂了。”

    “什麽？了然方丈圓寂了？怎麽可能！”

    “了然方丈神功蓋世，天下有誰殺的了他？”

    “了然大師一代神僧，我絕不相信他就這樣去了！”

    人群中登時一片嘩然，沒人相信了法所說的話。

    了法向著大殿外揮了揮手，殿外立時出現四個小和尚，抬著一具單架，緩緩走向大殿。

    人群自覺的分開一條路，小和尚抬著單架走到了法跟前放下，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這才依依不舍得離去。

    有心人悄然發現，四個小和尚眼圈紅紅的，偶爾瞥向單架的眼神也很複雜，又是敬重，又是悲戚。眾人心中已隱隱有了猜測單架躺著的那人，會不會就是了然方丈？

    了法念了聲“阿彌陀佛，”然後徐徐將單架的白布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