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魏忠賢掌印司禮監(感謝畫心的一萬點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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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命啦,還敢進去?”
一名宮娥正端著棗茶打算端給皇帝,卻被攔在西暖閣外,聽幾名宮人煞有其事的勸阻,也很快停下腳步,站定不動。
沉悶的西暖閣內,王安抿著嘴唇,心中糾結到了極點。
其實在他的想法裏,天啟皇帝仍隻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孩子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根本不會有什麽主見,以至於完全被魏忠賢這樣的奸人帶著走。
“高禦台等死諫,並非隻為沽名,閹禍出於宮牆,皇爺,您不能親小人而疏賢臣哪!”
王安話音落地,暖閣內更是寂靜的可怕。
猝然間,朱由校輕撫佩劍的手一頓,劃破了一道口子,內侍們都十分害怕,沒有一個敢進去。
起初那名宮娥深吸口氣,銀牙緊咬,奉棗茶來到朱由校麵前,輕輕為他清洗著傷口。
朱由校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唉——”良久,一聲濃重的歎息傳出了乾清宮的西暖閣。
接下來,朱由校的聲音仿佛換了個人,充滿了疲倦。
“你、好讓朕失望。”
“王安,你辜負了朕對你的情分啊——”
王安心中在滴血,但在他心中認為的大是大非麵前,他不會心軟,更不會回頭。
寧負皇恩,也不違忠正之名,這是他人生的信條。
王安嘴唇微顫,避過朱由校誅心般的目光,說道
“先帝在時,奴婢碌碌無為,皇爺在時,奴婢又屢屢獲罪。今懇請皇爺開恩降旨,罷了奴婢吧…”
“嗬…”朱由校冷冷一笑,望著渾身顫抖,仔細為自己處理手指傷口的宮娥。
下一刻,他的手輕撫到這宮娥漂亮的臉蛋上,引得她渾身更是一顫。
隻聽朱由校沉聲道
“你既又如此說,若不準你所請,倒是朕這個皇帝刻薄寡恩了?”
聞言,王安垂頭望地,眼中閃過某種情緒,張了張嘴唇,仍倔強的選擇一聲不吭。
這時,魏忠賢心中早已笑開了花。
本以為對付這王安會是千難萬難,卻沒想到這家夥執意找死,故意和皇上作對,能有好下場嗎。
且見他笑眯眯的抬起頭,勸道“皇爺,王公公服侍先帝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爺從情處置。”
朱由校轉過頭去,望了他一會兒,直看得魏忠賢心虛不已,膽虛低下頭去。
“魏忠賢?”朱由校喚了一聲。
“啊…皇爺?”魏忠賢心中毛骨悚然。
“你這話,有理。”朱由校閉上眼睛,好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長籲出口氣。
下一刻,朱由校的聲音,冰冷的就像塊石頭。
“朕今日便也做個君子,成人之美名。王安,這些時日,勞你費心教諭,不然,朕隻怕還是個文盲皇帝。”
聽這話,王安頓覺大禍臨頭,驚恐萬伏地抬起頭。
“皇爺!?”
“下去吧。”朱由校靠躺在臥榻上,輕飄飄地說出了三個字。
王安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方才皇帝那句話,實在讓他覺得後脊背發涼。
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因為“文盲皇帝”這四個字,是東林黨人私底下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啊!
皇帝怎麽會知道?
想到這裏,王安望向低眉順眼的魏忠賢。
魏忠賢仿佛察覺到他的目光,抬起頭邪邪地複以一笑,然後做了個殺頭的收拾,忙又低下頭去。
“先生,還不走麽…”朱由校仍未抬起頭,但聲音中已透著徹骨的殺意,“還需要朕親自送你出宮?”
世人皆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王安這樣的人,怕的不是皇帝震怒,他最害怕的,就是皇帝這樣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
無論怎樣,王安還是跪拜而去。
王安走了,魏忠賢心裏如釋重負,卻又好像被拷上了千斤重的枷鎖。
他留在原地,久久未動,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多年的老對頭,就這樣被自己幹掉了?
紫禁城外,黃昏時的落日餘暉順著窗簷照射進來,沉悶了許久的朱由校才是靜靜說道
“自今日起,你掌了司禮監吧。”
魏忠賢謝恩跪去,剛剛包好傷口的宮娥正欲隨他退去,卻聽背後的皇帝毫無感情地說道
“今日你就留在西暖閣吧。”
聽見這話,約莫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宮娥頓下腳步,眼睛裏不爭氣地淌下滾燙淚水。
當晚,大太監王安去職,朱由校以“教朕識字,社稷大功”恩旨其回鄉養老。
同一天,司禮監秉筆太監魏忠賢掌司禮監印,將王安多年在宮內中的黨羽、眼線,全部一掃而空。
百官聞之驚恐萬分,皆言
魏閹權勢傾頹一時,大明危在旦夕。
自遣走王安,朱由校的臉上就沒出現過笑容。
不是真對王安有什麽感情,是因為比起魏忠賢的變通,他的這份迂腐,實在是太讓人失望。
這天,朱由校趴在案上,奏疏堆了一封又一封,卻一件也沒有看過,悶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多時,魏忠賢奉著另一堆奏疏自暖閣外而來,道“皇爺,內閣在登萊巡撫的問題上有結果了。”
“是誰?”
“這回管保讓您滿意!”魏忠賢臉上堆著笑,拿出一份交了上來,“皇爺快看看吧。”
“袁可立!?”朱由校望了一眼,卻倏地站了起來,指著他道“魏忠賢,你,你有功!”
“奴婢謝過皇上。”看著朱由校高興的樣子,魏忠賢也是打心底裏為他高興。
可如果皇爺這份對自己的依賴不是演出來的,那該多好。
飛得有多高,摔的就會有多慘,這個道理魏忠賢自然明白。
朱由校想讓袁可立擔任登萊巡撫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朝廷上議來議去,從沒個準確的章程。
魏忠賢掌印司禮監後,東林黨們失去了宮廷最得力的盟友,在對付魏忠賢上就如瞎了眼的老虎,明顯沒了勁頭。
王在晉和顧秉謙入閣後,一直都頂著閹黨的名頭,根本不敢發力。
這次他們也聯合起來,力主袁可立巡撫登萊,兩名閣臣的意見,還是值得其餘閣臣重視一下。
無論願不願意,袁可立的名字都必須出現在名單上。
實際上,袁可立巡撫登萊,最大的問題不在於讓不讓他去,在於設不設登萊巡撫一職。
真要問起來,袁可立去做這個登萊巡撫沒什麽問題。
可東林黨就是不想讓他去做,為什麽?因為他們不是一路人!
袁可立和後來的孫承宗比較相似,兩人都是清流,但並不屬於東林與齊楚浙任何一黨。
隻是相比於孫承宗的親東林而言,袁可立上為皇帝下隻為百姓的做風,得不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這次朝廷議設登萊巡撫以前,袁可立就在家宅了很多年,朝裏也沒啥朋友。
在此之前,袁可立在“親民官”的位置上幹了一陣子,親自下過基層,懂得百姓最需要的是什麽。
這樣的人上來擔任封疆大吏,東林顯然不會好受。
顯然魏忠賢並沒有讓朱由校失望,剛剛上位,就弄出這麽一份大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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