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卡卡西的哈癢惡作劇攻勢在鳴人的腿撐在地上、被冰凍得快沒知覺了的時候結束了。

    鳴人抱起自己的腿，整個人跪到卡卡西的肚子上，試圖捂腿。

    卡卡西好一會才緩了過來，覺得胃疼。

    笑岔氣了。

    帶土就那麽看著這倆在那鬧。

    “你還沒想好嗎？”

    鳴人把沒被凍到的手放在了卡卡西的頸間，一邊捂著一邊看向帶土：“你慢慢想吧，總之先把他……先把我們送出去，他還得去工作的，而且我好像也不能失蹤太久，不然會出問題……雖然在來這裏之前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想引起注意。”

    隻有兩歲多點的鳴人並不沉，卡卡西也沒有非要起來的意思，便任鳴人用自己當坐墊坐。

    手也不涼，還能忍。

    而且剛剛鬧了一番笑得都快缺氧了，現在在全是冰的地上躺著也挺涼快的。

    “……那你們先回去吧。”

    帶土說著，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琳，一手一個將鳴人和卡卡西拎了起來，帶到了那個帳篷那。

    ——“把沒用的東西都帶回去，我這裏不收垃圾。”

    帶土重新找出了麵具自己戴上了，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都是有用的！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在這兒休息，除了睡袋不合你的身材以外其它的都可以用的，你想看看都有什麽也請隨意啦。”

    鳴人賴在了卡卡西身上不打算下去，卡卡西也不在意地給他用手心溫度，去驅散兩隻小腿上的寒意。

    帶土什麽都沒有再回答了，直接按著腦袋把這倆人送了出去。

    卡卡西甚至都沒來得及再給他打個招呼。

    現在距離早上還有一段時間，之前睡過了一會的鳴人一點都不困，甚至還想泡個澡。

    卡卡西就沒那麽悠閑了，他已經失眠好幾天了。

    但還是得由著鳴人的意思來，涮洗了一遍充氣泳池後將其放在了客廳裏，一盆一盆地接著熱水往裏倒。

    泳池不大，但也要比浴缸大上不少，別說一個鳴人了，就是一個一米九五的鬼鮫和一個一米九一的自來也進來，都能容得下。

    “卡卡西，你有泳褲嗎？”

    已經先衝了個淋浴將身上塵汙衝洗下去的鳴人，正穿著白天卡卡西給他買的泳褲，捏著兩個小鴨子在充氣泳池邊蹲著。

    “有，不過隻穿過一兩次，還蠻新的……雖然是前些年買的了，你要看嗎？”

    卡卡西正在浴室那邊用水桶接熱水中。

    “你現在還穿得進去嗎？”

    鳴人覺得兩隻鴨子比較礙事，就向泳池裏先扔了一個，隨後捧著另一個跑去了浴室旁邊，扒拉著門框去看正彎著腰打算把桶搬起來的卡卡西。

    “嗯……應該還可以吧，泳衣的材料和普通的不太一樣，當時買的時候也是選的不那麽緊的。”

    卡卡西抱起了桶用微笑示意鳴人讓一讓，鳴人忽然就想皮一下，在讓開了道路、卡卡西已經走過了自己身旁的時候，他衝過去踹了一jio卡卡西的腿後窩。

    沉重的木桶‘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不過由於抱得不高、裝了很多水且桶底又平又穩的原因，並沒有翻，隻濺灑了一些水出去。

    而卡卡西本人因為被踹了膕窩而不受控製地兩腿一彎，在水桶落地後跪在旁邊一腦袋紮進了有些熱的水裏。

    鳴人跑到了卡卡西的對麵，期待地看著卡卡西從水裏抬起了濕漉漉的腦袋。

    頭發順著水流貼在了臉上，眼眶進了些水的卡卡西不由自主地皺眯起了眼睛，表情看上去還挺猙獰的。

    鳴人期待著他的反應。

    卡卡西伸出雙手把貼在臉上的頭發抹到了臉側，撐著桶的兩邊站了起來。

    {……唉。}

    卡卡西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家夥，所以也沒特別往心裏去，隻是對著他無奈地笑了笑，便把水桶搬回了浴室倒掉水重新接，放緩水流的同時去拿了墩布，把鳴人邊上都是水的地麵給拖了。

    “……”

    鳴人總覺得自己明明做了什麽，但結果卻好像又什麽都沒做過一樣。

    卡卡西又接了幾桶水把充氣泳池填滿了一大半，往裏放了一個洗過的耐高溫塑料小凳子以後，把鳴人抱起來在水池給他洗了洗jio，然後就把這個皮小孩放進了充氣泳池裏。

    溫度有點高，但鳴人還挺喜歡的。

    他坐在那個凳子上後，水麵差不多正好到他的脖子。

    ——凳子有半米多高。

    卡卡西也搬了個凳子坐在泳池的邊上，看著裏邊隻露了個腦袋出來的鳴人。

    “說起來為什麽你在家都不脫上衣？換衣服也要特地去洗手間裏……”

    鳴人捏著帶進來的小鴨子，看向遠處黑眼圈厚重的卡卡西。

    另外的那個鴨子漂到了泳池的另一邊，他懶得起來，所以夠不到。

    “這個……”

    卡卡西忽然想起來，自己隻說過讓自己想遮掩起來的事情，沒說是因為那些事情自己才去遮擋的。

    “我現在能知道了嗎？現在想想，之前提起這個的時候話題被你岔開了啊。”

    鳴人越想越覺得不滿，重重地捏幾下下自己手上的小鴨子後，把它扔向了卡卡西。

    但準頭不怎麽地，沒中。

    卡卡西倒是站起來伸手接住了。

    “我忘了告訴你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因為帶土的木遁而讓我身上留下了不少疤而已，尤其是肚子上的最大，當時是琳出事了，我被木遁的樹枝穿了肚子，還好樹枝斷掉了沒有被拿開，據說我是因為那樣才沒有失血過多而死、堅持到了救援的到來的。”

    卡卡西走過去把小鴨子又遞到了鳴人手裏，順便又幫忙把遠一點的那個也拿了過來給他。

    鳴人捏著兩個小鴨子，在水裏抬頭盯著卡卡西的肚子。

    “是……開了洞嗎？”

    [難怪他不在我麵前換衣服……]

    鳴人不知道該怎麽去想象，想到的每個畫麵不論哪個都感覺非常的嚇人。

    “哈哈……”卡卡西幹笑著撓了撓頭，“在治療的時候基本都縫上了，除了留下了不好看的疤和身體裏的小腸變短了一些以外，沒什麽特別的，隻是疤痕顯得有點可怕了，所以一直沒讓你看見。”

    卡卡西捏起了自己背心的下擺。

    ——“如果你想看看是什麽樣子的話，現在應該沒問題了，畢竟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他征詢著鳴人的意見，倒是沒有直接掀起來。

    “唔……再可怕也不至於是個鬼臉吧，如果要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也隻能吐槽一下給你縫傷口的醫忍的惡趣味了。”

    鳴人捧著兩隻小鴨子攤開了手：“這樣吧，你去把你說的泳褲找出來，也去衝個澡，然後我們一起泡澡吧，聽說泡澡也能有效緩解疲勞——雖然不記得是誰先說出來的了。”

    卡卡西說得他更好奇了。

    [不過連卡卡西都覺得嚇人，那應該是挺可怕的傷痕吧。]

    鳴人在卡卡西去洗淋浴的時候，自己在池子裏開始往最壞的情況上想。

    想象著鬼臉。

    越可怕越好。

    鳴人想著想著就把自己嚇著了，在沒有降多少溫度的熱水池裏都開始感覺到冷了。

    十多分鍾後，卡卡西披著個浴巾、穿著都快及膝了的泳褲走了過來。

    浴巾把卡卡西的肚子和後背都擋住了。

    “……話說，你真的不是女的嗎？”

    鳴人望著他那個把胸也一起圍住了的浴巾圍法，忍不住吐槽。

    “不是的。”

    卡卡西糾結了一下下，把拖鞋留在了泳池外，一邊邁腿進泳池一邊解開了浴巾。

    雖然穿著泳褲，但和上半身一起的話也能確定這個卡卡西確實是個男的。

    大腿外側、肚子、腰、背，目測有十好幾道的舊疤痕。

    尤其是肚子上的那個最大，肚臍的位置上有著大概十來厘米的斜疤。

    “……噗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鳴人捂著自己的肚子笑了，彎腰的時候不小心嗆了點水，連忙坐直身體拍著自己的胸脯去順氣。

    卡卡西，沒有肚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鳴人作出了保證自己不會再嗆水了的姿勢，仰著頭繼續笑。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肚臍會這麽好笑。

    ……但真的好好笑喔。

    鳴人笑得快斷了氣，不知不覺地就仰著浮了起來，漂在了泳池裏的熱水上。

    卡卡西被笑得整個人都想原地蒸發——或者溶化在水裏。

    本來隻覺得疤痕挺凶挺嚇人的，但被這麽笑了一通後，他開始覺得丟人了。

    還不是一般的丟人。

    卡卡西憋了一大口氣，抱著腿窩在了水中，水麵上隻能看到向上漂得跟水草似的幾簇頭發。

    鳴人笑夠了以後看著天花板看了十來分鍾，而後反手把著泳池的邊讓自己重新立浮在水裏。

    ——他得踮起腳尖跳，都不能站，不然鼻子就進水了。

    卡卡西那邊已經換了幾波氣。

    “好啦，我不笑了，你起來吧——咳。”

    鳴人踩住卡卡西的腳並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讓自己不用在跳著漂，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但說著說著想到沒肚臍這個現實就又想笑了。

    卡卡西鬱悶地從水裏抬起了腦袋，不過隻露了眼睛在空氣中。

    他鼓起腮幫後，在水裏咕嘟嘟地吐了些小泡泡。

    鳴人像是抱小狗一樣把他的臉從水裏托抱了出來，像是摸小狗一樣揉著他的頭發。

    “你放心吧，我覺得一點都不可怕，倒是很好笑呢！”

    鳴人笑摸著卡卡西的狗頭。

    卡卡西現在不太想看見鳴人的臉，偏了些腦袋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倒是稍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