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派係之爭,我居然被排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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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肅副相終究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大肚能容。

    忍了!

    小昏侯愛坐謝主相的座位就坐吧。

    最該惱火的,還是謝胡雍主相。而不是他這個副相。

    他找小昏侯嘮嗑嘮嗑,倒也不是閑得慌。

    這元宵節剛過,禦史台的眾官員們,便逮著今年“歲舉”不放,主動挑起一場戰火。

    這是挑起朝爭啊!

    這五六日下來,隻要一上早朝。

    禦史們便跳出來,一個個上場輪番開火,猛烈抨擊眾舉子。

    當然也罵舉子背後的金陵十大門閥,因為很多舉子都是各大門閥舉薦上去的。

    痛罵門閥隻顧一家之私利,舉薦一群平庸之才給朝廷,卻讓真正的才能之輩遺落民間。

    現在朝廷,隻要一開朝,就在爭吵這件事情。

    這樁大事,當然繞不開小昏侯。

    歲舉的優甲頭名,恰恰就是小昏侯。

    殿試策問是皇上一人親自主考的,歲舉的有很多情況,包括舉子們的對策內容,外人並不知曉。

    隻公布了最終的殿試排名。

    小昏侯楚天秀,舉薦自己,殿試優等甲名。

    禦史大夫孔寒友舉薦的弟子,董賢良、晁方正,優等乙、丁。

    大農令楊褚舉薦的主父焰,優等丙名。

    這意味著,殿試的前四名,全都不是來自金陵十大門閥。

    十大門閥舉薦的幾乎都是自家子嗣....要麽上等,要麽中等,甚至還有最慘的下等,可謂是慘不忍睹。

    禦史台此番忽然猛烈開火,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衝著十大門閥去的。

    王肅副相,也想找小昏侯嘮嗑,了解一些歲舉的情況。

    “小昏侯,你這幾日去了丹陽縣,可能還不了解朝廷最新的情況。

    禦史台的禦史們,這次罵的可真夠狠。

    先挨個點名,把你,還有所有舉子罵了一遍,罵你們這些舉子們都是一群廢物!接著把十大門閥,又都罵了一個遍。”

    王肅副相淡淡的喝著茶水。

    “別的舉子平庸也就罷了。我是殿試頭名,大楚皇朝的頭號才俊,這麽出色。他們看不出來嗎,罵我幹什麽?”

    楚天秀奇怪。

    “禦史們當然要狠狠的罵你,你可是小昏侯。元宵過後的次日,他們花了整整一個早朝來罵你。”

    王肅副相翻了一個白眼。

    “哦!還有這種事情?”

    楚天秀好奇。

    自打他來到大楚,隻有他罵別人的份,還真沒聽人當麵罵過他。

    禦史大夫孔寒友都不敢當麵罵他。

    這些禦史台的禦史們,膽氣也夠大的。居然趁著他去了丹陽縣,拚命朝他開炮。

    有種,他在金陵城的時候開炮啊!

    “這罵的,可就不是一般的刁鑽刻薄了!

    金陵大紈絝小昏侯,乃是大楚有史以來的第一紈絝敗類,十餘年來在金陵城犯下的事,那叫一個罄竹難書。

    從你十多歲的時候在青樓上撒尿,把路過的金陵府尹淋了一頭,還丟東西,把府尹給打破了頭,金陵尹自那以後見了你就躲。

    一直到你現在二十多歲,足足十多年呢,三天兩頭在金陵城鬧的雞飛狗跳。你自己算算,有多少事來罵?

    實在是太多,禦史們在朝堂上罵了足足一整天,口幹舌燥,喉嚨冒煙,最後都懶得罵你了。

    其他朝臣都沒法插嘴,幹瞪眼看著。

    罵完你,第二天,接下來禦史開始痛罵其他舉子。

    這罵的可就更毒了!

    禦史們這樣說的:

    ‘小昏侯乃是金陵城頭號昏庸大紈絝。

    但他這樣昏庸透頂,居然奪得了殿試優等甲名。可見其餘的舉子,比小昏侯還不如,簡直是一灘爛狗屎。’

    ‘所以,今年歲舉,乃是大楚立朝以來,最庸碌最廢物的一屆。前所未有,驚世駭俗的一屆舉子。’

    你說,禦史台這班官吏這指桑罵槐,不是在磕磣人嗎!”

    王肅副相搖頭。

    這禦史們罵人的功底,也雄厚啊!

    先是把“小昏侯”這殿試優甲頭名,給牢牢地釘死在昏庸透頂的恥辱柱上了,沒人能替小昏侯翻的了盤。

    然後一轉手,禦史們借小昏侯這個殿試優甲頭名,把舉子們踩在腳底下蹂躪。

    既然這屆舉子都是廢物,那麽舉薦之人也逃不了幹係啊!尤其是金陵十大門閥,當然被痛罵。

    但這樣一罵,一環扣一環,還真是有道理。

    這幾日下來,金陵十大門閥,被禦史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硬是沒辦法反駁。

    “這...好像也挺在理的!”

    楚天秀也不由無語。

    禦史們拿他來罵眾舉子、罵門閥,這倒也很會找刁鑽的角度啊!

    想要反駁,那就要證明他這小昏侯並不“紈絝、昏庸”。

    這可不是一般的難。

    之前的十多年就不多說了。

    哪怕他穿越到大楚以來,幹過的事情,發明昏侯紙拭穢、給沈太後獻仙丹,也是樁樁擺脫不了昏庸的嫌疑。

    “禦史台沒有孔大人的指示,他們是絕不會開戰的。孔寒友這是劍指何處?”

    楚天秀沉吟,問道。

    “這當然是劍指兩大派係之爭。”

    王肅副相淡淡道:“當今大楚,最大的派係就是門閥勳貴,和儒派。

    門閥勳貴派係,以金陵十大門閥為首,李、謝、崔、王等等。要麽舉薦自家子弟,要麽舉薦親故。

    禦史大夫孔寒友,出自山東孔門,以儒宗正統自居,和天下儒生自成一派。

    孔大人跟我們金陵十大門閥,從來不是一夥的,他是儒派的首領。

    這朝廷官吏,絕大部分要麽是門閥勳貴一派,要麽便是儒派。必依附兩派,方能在官場上混得開。

    其餘雜流小派雖有,但不成大氣候。

    在朝廷三公九卿裏麵,隻有大農令楊褚大人是雜派的首領,他舉薦的主父焰殿試第三,也算是不錯了。

    這次殿試,禦史大夫孔寒友,他舉薦的親傳弟子董賢良和晁方正,為殿試的第二和第四名。

    但這次金陵十大門閥子弟和親故,無一人進殿試優等,可謂是丟臉了。

    更讓孔大人底氣十足,禦史們罵起來金陵十大門閥來,當然毫不客氣。”

    “哦,我呢,我算是你們哪一派?”

    楚天秀很感興趣。

    朝廷大小三個派係,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朝廷的哪一派。

    他是平王府的上門贅婿,又是小侯爺,這算是門閥勳貴這一邊?

    “你?”

    王肅副相嗬嗬一笑,意味深長,道:“你乃先楚王族後裔,大秦滅先楚,大楚皇朝又滅了大秦。

    你昏侯府這算是前前朝的遺子嘍,可不是我們大楚皇朝的門閥勳貴,什麽派都不算吧。

    連雜派,你也不是。

    但你以後生下的兒子,繼承了平王的王爵,倒是李氏門閥的家主,是門閥勳貴裏的翹楚。”

    這朝廷的派係,涇渭分明,跟自己的“出身”是直接掛鉤的。

    不是自己想加那個派係,別人就會容納你。

    哪怕金陵門閥士子,很多人都是學儒術,甚至是儒家宗師,他們依然是門閥勳貴一派,堅定的門閥立場。

    孔寒友所代表的儒派,在朝廷並不強勢,甚至有些弱勢。

    可是,儒派通過私塾傳授,早就在大楚的中下層成了氣候,人多啊,天下無數郡縣的鄉紳、富戶的子弟,多如過江之卿,大多都是儒士們,都是屬於儒派,不依附於門閥。

    門閥勳貴一派雖然強勢,但也不敢小瞧了儒派。

    小昏侯的出身,注定了昏侯府的子孫,就是孤家寡人,什麽派係都不收。

    “呃...你們排擠我?!”

    楚天秀驚了,一股無名怒火狂邵,豁然站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堂堂一介小侯爺,又是平王府的女婿。還是殿試頭名,縣令裏的翹楚,沈太後眼裏的孝臣,皇帝眼裏的忠臣,未來的朝廷大員。

    你們這些朝廷大臣拉幫結派,目中無人,居然不算上我一個,這是排擠我?

    朝廷派係之爭,黨同伐異,這可是非常常見。

    以後我在朝廷上,豈不是被孤立?

    沒事就挑我出來狂毆一頓?

    就像這次,明明是朝廷“門閥勳貴”和“儒派”之間爆發的爭鬥,居然先拿他小昏侯當開胃菜,狂噴一頓,然後兩邊才開始掐架!

    你們打就打啊,欺負我,算什麽本事。

    這我還能忍?

    楚天秀憤然,甩袖出了丞相府。

    “告辭,回頭本小昏侯讓你們領教一下厲害!”

    ...

    王肅副相看著氣憤而去的小昏侯,淡淡的品著茶,反倒是更悠閑了。

    “副相大人,這些朝爭之事...為何要跟小昏侯挑明了?”

    丞相府長史謝煦,疑惑道。

    朝廷派係之爭,疲於應付,本來已經很頭疼了。

    小昏侯再摻和進來,豈不是更是讓人頭疼欲裂。

    “孔大人挑了頭,先罵小昏侯,又把我們罵的這樣慘。

    小昏侯一怒之下,罵回去,豈不是最好?

    小昏侯的戰鬥力,那可是冠絕金陵。惡人還需惡人磨啊,孔大人的罵功一絕,但小昏侯也不弱。不知道,孔大人能否招架得住!本相是很期待啊!”

    王肅副相淡然道。

    “呃,對啊!孔大人是從小昏侯開始罵起的,讓小昏侯直接罵回去...大人妙招!”

    長史謝煦茅塞頓開,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