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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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弼見狀,馬上接過來,認真看看,見上不僅有獎登記表的複印件,連獎喜報都有,顯然是真的,馬上點頭,“是真的!”

    先生此時已經確定,蕭遙沒有撒謊,撒謊的是蕭瑜,當下看了臉色慘白的蕭瑜眼,又問蕭遙,“那你用蕭瑜父母的夫妻生活視頻要挾蕭林……”

    蕭遙就算知道蕭瑜無下限,聽了這話也是目瞪口呆,“沒有。這是誰說的?也太下作了吧。蕭林不想讓我和外人說他逼我給別人未婚生子,所以才給了我50萬。”

    蕭瑜的腦袋嗡嗡作響,剛才先生那眼她看到了,此時再聽到蕭遙意有所指說自己“下作”,恨不得馬上反駁,再聽到蕭遙最後句話有破綻,馬上說道,

    “蕭遙,你既然答應我爸爸不說,那現在為什麽又說了?我爸爸就算在給你擇偶上麵有不對,看走了眼,也曾用心栽培你吧?他給你請老師,教你畫畫,難道這些都不好嗎?”

    她希望大家注意這點,而不是她“下作”這件事。

    朱阿姨冷笑聲,“要不是你在這裏滿口胡言亂語抹黑蕭遙,蕭遙會說出來嗎?至於教畫畫,還不是為了賣個好價錢!”

    她氣壞了,作為個年輕時創業有成、年老時想接受藝術熏陶的能幹女性,她最討厭蕭瑜這種靠著嘴嗶嗶抹黑別人的人!

    蕭遙看向蕭瑜,“蕭瑜,我知道你討厭我,從高被你帶著全校女生淩霸的時候,我就很清楚,可是我選擇不了我的出身,隻能直忍讓你。還是前陣子有機會,我徹底離開蕭家,不再礙你的眼。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企圖抹黑我?你說你不知道,憑良心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說到這裏,見蕭瑜嘴巴動了動,似乎想反駁,不等她開口就繼續道,“就當你真的不知道吧。那個人不清楚件事的時候,不是該閉嘴不談嗎?是什麽讓你在外人麵前,把最過分最不堪的版本說出來詆毀我的?”

    蕭瑜急得滿頭大汗,“我隻是……”

    “蕭遙,你隻是想抹黑我。”蕭遙冷冷地看向她,“你直說不知道,騙騙傻子還差不多。”

    蕭瑜急了,“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

    蕭遙見她還想反駁,上前步,站在她麵前,目光如冰般,“我隻是想不到,你為了擺脫抹黑我的名頭,竟然拿你父母出來說事。蕭瑜,在我看來,你真的豬狗不如!”

    賀弼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也容易輕信他人,但他不是蠢人,聽完蕭遙的話,想起蕭瑜在先生說叫蕭遙對質之後的係列不對勁,終於明白過來,用憤怒的目光看向蕭瑜,

    “蕭瑜,你真的太過分了!你當我們是什麽?張口就騙你當你父母是什麽?張口就推到他身上!你當蕭遙是什麽?毫無下限地詆毀!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我的圈子!藝術圈裏,不需要你這樣的敗類!”

    蕭瑜下子哭了起來,“賀老師,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嗚嗚嗚……”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隻是想抹黑蕭遙幾句,就會發展成這個局麵。

    這樣的大型翻車現場,她根本無力掌控也無力力挽狂瀾。

    先生看向哭得淒慘的蕭瑜,沉聲道,“蕭瑜,沒有人是傻子。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人,請你立刻從我家裏出去!”

    朱阿姨馬上點頭附和,她是真的很討厭蕭瑜這樣的人。

    蕭瑜哭得更傷心了,死命否認自己知道,可是先生和朱阿姨都不是心軟的人,馬上把她請了出去。

    見蕭瑜被請出去了,賀弼滿臉羞愧,看向蕭遙,“對不起,差點誤會了你!”

    蕭遙搖搖頭,“你不認識我,和蕭瑜熟悉,蕭瑜又很有欺騙性,你會相信她誤會我很正常。不過我希望,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能請我來對質。我如果做錯了什麽,我會認,但是我不想被人冤枉。”

    賀弼倒沒覺得蕭遙這樣的話冒犯自己,因為將心比心,如果是他,他可能會憤怒千倍。

    沒有人能接受自己被冤枉。

    所以他點點頭,“這是自然。”又忍不住感慨,“真是知人口麵不知心啊。”

    蕭瑜這個人嘴甜會說話,好聽話多得不要不要的,交遊廣闊,又真的懂點國畫,有才華,屬於美貌與智慧並存的人——當然,遠不及蕭遙好看,可有才華的女孩子,長得端正清秀,就可以被追捧了。

    認識蕭瑜的時候,他是很驚喜的,相處段時間之後,更是引以為忘年交。

    沒想到,這個忘年交竟然是這樣的真麵目。

    先生道,“沒有涉及切身利益的時候,很多人都可以很美好。可是觸及切身利益,人就會變。真正有品格的人,是在任何情景下都不會動搖的。”

    蕭遙喃喃地道,“順境多菩薩,逆境成羅刹。”

    先生怔,“說得好,哈哈哈……”

    朱阿姨也在旁點頭,“的確是這麽回事,過得好的時候,表現得跟個菩薩似的,遇到逆境挫折和讓自己遭遇挫折的人事,馬上就成了羅刹。”

    蕭遙過來是對質的,對質完了,趕著回去試調色,因此很快提出告辭。

    她離開先生的別墅時,看到等在門口的蕭瑜。

    蕭瑜狠狠地瞪著她,“蕭遙,你等著,你今天帶給我的羞辱,我不會忘記的。”

    見旁邊有家長帶孩子出來散步,臉上馬上擠出笑容,顯得非常得體。

    蕭遙不得不服她這種變臉的速度,說道,“蕭瑜,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這裏。如果不是你企圖抹黑我,你今天根本不會受到這樣的羞辱。所以,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不再理會蕭瑜,快步出了別墅區,沿著林蔭大道走向公交站。

    蕭瑜惡狠狠地瞪著蕭遙,沒有動。

    她要留在這裏,哀求賀弼,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她還想在國畫圈裏混,不想就此身敗名裂。

    蕭遙回到家,除了偶爾欣賞別人的植物繪畫,其餘時間都拿來苦練調色和色彩明暗對比,練了足足半個月,才又重新畫七星蓮,為了更準確畫出花的解構和特征,她還專門在旁邊畫上花多的細節圖,並上色。

    次日早,蕭遙慢跑回來,再次去請教先生。

    先生拿到畫,直低頭細看,沒有說話。

    蕭遙見了,有點忐忑,等他終於抬起頭來的時候,便問,“先生,是不是還有比較多的問題?”

    先生搖搖頭,笑著說道,“不,已經很好了。你的色彩已經很逼真了,但色彩明暗之間的對比還需要完善。”

    蕭遙點頭,“我會繼續努力的。”

    先生又指著七星蓮旁邊單獨畫的花朵,

    “如果你在繪畫的時候,可以選個好角度把這花朵的形態以及未開的花萼形態都畫進去,其實是不需要再加這樣朵花的。就像雷杜德的玫瑰和薔薇,選好角度,不僅能畫出植物的特征、形態和各個部分的細節,還具有藝術美!”

    蕭遙認真想了想,“就是說,我畫的植物,不定要和我看到的植株模樣,隻要把該植物的所有形態、特征以及各部分細節都真實還原出來就可以了,是嗎?”

    先生點頭,“沒錯。你可以這麽想,你畫的是植物的身份證,依靠你的圖,可以把它們認出來。知道這點,你大概就明白,該怎麽畫了。”他說到這裏,抿了口茶,才繼續道,

    “不過,由於些科屬的植物很類似,所以並不是所有植物都可以這麽操作的,相反,很多時候,你需要把植物花果的解剖圖都畫出來,就像你這畫樣,畫在旁邊。總而言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這就需要你對植物很了解。”

    所以,這是個付出與收入不成比例的職業。

    蕭遙再次認真地點點頭,又請教了些自己覺得不解的問題,就興衝衝地告辭回去。

    朱阿姨送她出來,“你不該走那麽急的,留下來和我們吃個午飯多好。”

    蕭遙搖搖頭,“我聽了迫不及待想回去繼續嚐試了。”

    “好吧,那我不留你了。”朱阿姨說著,看看四周見沒什麽人,就壓低聲音道,

    “那天你走之後,蕭瑜在外麵直等,後來下雨了也等,賀先生看不過眼,就叫她進來。她倒厲害,說不得先生允許不敢進來,又求先生和賀先生不要把她今天的事說出去,說她來不知,二來被蒙騙,三來也有嫉妒心理,才做了這麽件事。當時她淋得落湯雞似的可憐,先生和賀先生心軟,就說以後她不再到處抹黑你,這事既往不咎。”

    蕭遙點點頭,笑道,“你沒說我都不知道,剛才沒有感謝先生。麻煩朱阿姨你等會幫我說聲。”

    她下次再來的時候,也得好好感謝番。

    朱阿姨點頭,“放心,我會幫你說的。”又有些不快,

    “就是便宜蕭瑜了,做了這麽過分的事哭哭就行了。你呀,以後也要機靈點,受了委屈就哭。這社會有問題,覺得會哭的女孩子才柔弱,不會哭的都是女強人,不用小心對待。這事要是先生沒讓你來對質,你的名聲可就壞透了。到時賀先生在圈子裏說,好吧,就算你不是在國畫圈子的,名聲鐵定也好不了。”

    蕭遙道,“我以前哭過,發現沒用,後來就不哭了。”

    朱阿姨馬上想起那天聽到的片言隻語,知道她從小被冷暴力對待,不住地腦補小小的她哭了也沒人理,後來就不哭了,頓時心疼了,“好孩子,你相信朱阿姨,以前受過苦,以後定會好好的!”

    蕭遙點頭謝過她,“朱阿姨,謝謝你。”

    朱阿姨又拍了怕蕭遙的肩膀,把手裏的大袋子水果遞給蕭遙,“你把這個拿回去,先生家裏有很多,都吃不完了,你幫忙吃點。”

    蕭遙先是推辭,推辭不過便謝過她,提著水果走了。

    朱阿姨看著蕭遙走遠的背影,琢磨了下,覺得自己小兒子還沒有女朋友,倒是可以把蕭遙介紹給他。

    不過小兒子跑國外浪了,不知什麽時候才回來,等回來了再說吧。

    之後的日子,蕭遙直在畫七星蓮,七星蓮的花謝了,開始結果了,她又開始畫結果形態的七星蓮。

    蕭遙認真畫同種植物足足畫了三個月,間請教先生很多次,才在最後這次,得到了先生的讚譽,“這個很好了,你再畫別的植物,如果都有這個水平,就可以隨便畫了。”

    朱阿姨很不解,“這麽快就可以了?”

    先生笑道,“蕭遙本來就有繪畫基礎,她欠缺的隻是植物科學繪畫這方麵,認真學,掌握了關鍵點,就不難了。”說完看向蕭遙,

    “不過相關的植物學,還是要了解,這樣既方便你畫植物特征,又方便你發現新植株。”

    發現新植株的話,幅畫能較高的價格,不會低於500塊。

    不過和其他行業相比,這個價格實在太寒磣了,因為畫張畫有可能要幾天十幾天,這點錢看著就叫人心酸。

    蕭遙點點頭,謝過先生,就準備回去。

    朱阿姨送她出來,邊走邊說蕭瑜最近又如何如何了。

    這些日子,蕭遙每次過來,朱阿姨都會提下蕭瑜——朱阿姨覺得蕭瑜幹了那麽惡心的事,竟然還能在國畫圈裏混,受到的懲罰不夠,所以每次都會提。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並不是做錯都會受到懲罰的。幸好有個湯暖牢牢壓著她,不然她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蕭瑜被揭穿真麵目,在賀弼那裏混不下去了,自然也無法進入賀弼的圈子。但她愣是靠著營銷和會說話,融入了另個小圈子,又有友追捧,還混得挺不錯。

    不過有個湯暖,牢牢地壓在蕭瑜頭上,讓朱阿姨很滿意。

    蕭遙聽完朱阿姨念叨,回去之後,選了常見的浮水草本植物鳳眼藍,認真畫起來。

    每天除了晨練、看書吃飯之外,她的所有時間都用在畫畫上。

    她來到這個城市是六月末,到年底時,終於把鳳眼藍畫得栩栩如生,拿去給先生請教。

    先生點頭,“很好,你對這方麵該懂的都懂了,其他的看書認識植物、找準最富有藝術又不失真的角度,隻能靠你自己多看多了解,我幫不了你什麽了。”

    蕭遙聽了,認真地給先生鞠了個躬,“不,先生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要不是有您的指點,我不會這麽快掌握要點的。”

    先生看著蕭遙,把自己準備的幾本畫冊和幾支筆遞給蕭遙,

    “這是我的些筆記,你拿去看看吧。這幾支筆,是我以前畫的工具,已經停產了,你留個紀念,別用了,不然用習慣了買不到的。至於冷光燈和顯微鏡這些,到處都能買,我就不送你了。”

    蕭遙雙手接過筆記和畫筆,誠懇地謝過先生。

    冷光燈和顯微鏡,她開始就買了。

    見蕭遙接過這些東西,先生有些感傷,“我們這個行當,快沒有傳承了,我也不知道還能走多遠。你能堅持天就堅持天吧,不能堅持,我也不怪你。這是這個社會決定的,不是任何人的錯。”

    相機出現了,有些照片也被納入可供參考的植物標準像,又沒有大任務,導致這個行業收入低下,職業衰落無可避免。

    蕭遙點頭,她或許會堅持下去,可是她也不敢肯定這個職業是否還能傳承下去。

    和朱阿姨出來時,蕭遙見朱阿姨臉上帶著笑容,不由得問,“朱阿姨遇上什麽喜事了嗎?”

    “我小兒子終於要回國啦,在國外待了大半年,這不,年底了,終於舍得回來了。”朱阿姨笑得見牙不見眼。

    蕭遙笑道,“家團聚很好啊。”

    朱阿姨不住地點頭,又看向蕭遙,“我聽先生說,他沒什麽可以教你了,你大概什麽時候離開這個城市?”

    她越看蕭遙越滿意,很希望她能和自己兒子成就好事。眼看著小兒子快回國了,蕭遙卻要離開,她不由得有些擔心小兒子回來晚了。

    蕭遙笑道,“沒那麽快,起碼要個多月吧。或許在這裏過年也說不定,到時再看。”

    她畫了這麽久,覺得需要好好沉澱。

    朱阿姨頓時滿意了,送蕭遙出去。

    過了兩天,朱阿姨知道小兒子回來了,忙回家起吃飯,吃完飯見小兒子就要走,忙拉住人,“楊閱啊,我認識了個很好的女孩子,她還沒有男朋友,你也正好單身——”

    楊閱連忙舉起隻手,“等等,媽,我是單身,但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朱阿姨大為失望,“這樣嗎?”不過很快重新打打起精神,“不過去見見也沒關係啊,沒準你見了蕭遙,就喜歡上蕭遙了呢?”

    “不,媽,不用了!”楊閱連忙擺擺手。

    楊大哥在旁聽到,笑了起來,“難得媽這麽喜歡個女孩子,你就去見見唄。”

    楊閱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能讓媽媽喜歡的女孩子肯定是臉福相,我敬謝不敏。”

    朱阿姨巴掌拍在兒子肩上,“去你的,什麽敬謝不敏,要不是我和你爸以前給掙下點家產,你還配不上蕭遙呢。還敬謝不敏,哪裏輪到你敬謝不敏了?”

    楊大嫂有點吃驚,“媽,聽你這麽說,那這叫蕭遙的女孩子定很好啊。”

    “自然很好。長相人品都是流的,人很踏實,不像別的女孩子那樣張嘴說得花都要開了。”朱阿姨說道。

    楊大嫂聽到這裏,和楊大哥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又給了楊閱個同情的眼神。

    在朱阿姨這樣年紀的人心,長相好代表圓臉有福,人品好,估計就是踏實肯幹——可是這些對年輕這代來說,就是土和性格內向沉悶啊,誰能喜歡?

    楊閱連忙道,“媽,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會這麽快移情別戀的。”

    朱阿姨自然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真勉強了,兒子不開心,蕭遙也會不開心,當下就道,“你喜歡的是誰?有門了嗎?什麽時候帶回家看看?”

    楊閱笑著說道,“就是湯暖,她很出名,長得好看又很有才華,你們應該聽說過她吧?”

    楊大哥楊大嫂都點頭,其楊大哥道,“的確不錯。不過她名氣大,追的人那麽多,估計輪不上你。”

    “別戳我心肝好麽,可能我努力追求就成功了呢。”楊閱道。

    楊大哥連忙舉手做投降狀。

    楊大嫂則看向朱阿姨,擔心朱阿姨不接受湯暖。

    楊閱也擔心,便也看向朱阿姨。

    朱阿姨笑著說道,“湯暖啊?人不錯啊,可以的!楊閱啊,你努力追求,爭取早日把人娶回來。”

    湯暖這些日子直牢牢壓在蕭瑜頭上,她很高興,所以對湯暖有濾鏡!

    楊閱聽了,鬆了口氣。

    難得他喜歡在上很紅的女孩子,自己母親沒有反對。

    楊大哥也有些吃驚,看了看朱阿姨,道,“媽,你如果真喜歡蕭遙,可以把蔣石頭介紹給她啊。”

    “不行不行,蔣石頭開夜總會的,不是什麽好人!”朱阿姨馬上拒絕了。

    楊大嫂見朱阿姨對蕭遙這麽維護,忍不住問,“媽,蕭遙是做什麽職業的啊?家裏情況怎麽樣?”

    朱阿姨道,“植物科學繪畫師,跟先生樣,她去請教先生,我倆就認識了。至於家境,算是孤兒吧。”

    楊大哥和楊閱目瞪口呆,“這個……的確和蔣石頭不合適。”

    孤兒,職業收入低,性格內向,長相圓潤,怎麽配得起蔣石頭?

    雖然說蔣石頭的職業看起來不咋地,可是從收入來說,絕對是無數女孩子趨之若鶩的好麽!

    老媽的濾鏡太厚了,比腦殘粉對偶像的還要厚!

    楊大嫂默默點頭,決定不提這事了,免得打擊到婆婆。

    楊閱下子想起直跟自己女神湯暖不對付的蕭瑜,忍不住問,“媽,你說的蕭遙,該不會也想像蕭瑜那樣,模仿湯暖出道吧?”

    說著,目光還帶上了厭惡。

    蕭瑜長得沒湯暖好看,才華沒湯暖多,卻直死皮賴臉模仿湯暖,比水蛭還像水蛭,他可討厭死她了。

    朱阿姨聽楊閱拿蕭瑜和蕭遙相提並論,馬上呸了聲,“蕭瑜有什麽資格和蕭遙相提並論,人品才華長相,全都不及蕭遙!”

    楊閱見母親也討厭蕭瑜,心情大好,但還是想知道剛才問題的答案,忙又問了遍。

    朱阿姨想起蕭遙那張臉蛋兒,搖了搖頭,“她應該不想在人麵前露臉的。”

    楊閱三人聽了,點頭,都暗暗想,不露麵就好,不然沒準會比蕭瑜慘,友群嘲起來是不會客氣的。

    朱阿姨想到蕭遙那張臉竟然不進娛樂圈,出門經常戴口罩,不免有些唏噓,“她小時候過得不好,不大喜歡和人交流。是個叫人心疼的孩子……”

    所以不僅僅是內向,而是孤僻!

    楊閱三人忍不住再次感慨,老媽這濾鏡可真厚啊,腦殘粉的濾鏡和這比完全不算什麽。

    不過楊大嫂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缺點多多的女孩子,竟然能讓朱阿姨這麽喜歡,真是太了不得了,當下就說道,“媽,既然這樣,你以後多疼她點兒就行了,可以叫她來家裏吃個飯什麽的。”

    朱阿姨點點頭,“嗯。過兩天我就請她過來吃飯。”

    蕭遙很久不外出了,覺得需要出去走走,就加了個戶外群,準備徒步百山祖。

    在臨出發前,她買好各種裝備,還帶了電棍辣椒水。雖然到時可以戴著口罩和頭套遮住臉,但也不是全無危險的,她全按原主原先那樣準備起來。

    臨出發那天,蕭遙剛和大部隊集合上車,就接到朱阿姨叫她去她家裏吃飯的電話,隻得抱歉地婉拒了。

    眾人剛開始走的時候常規路線,先從管理處進入,然後登上主峰觀景,下來之後從岔道離開,行走領隊驢友開辟出來的路線。

    蕭遙每天堅持長跑,翻山越嶺半點不覺得累,不過她卻是走在後麵的那個,因為她邊走邊觀察四周的植物,在心裏模擬怎麽將之畫出來。

    驢友開辟出來的路並不算好走,行進的路程很慢,眼見天快黑了,終於到達個相對平緩的地方紮營,大家分別搭建帳篷準備休息。

    至於吃的,蕭遙和其他驢友差不多,帶了油爐煮方便麵,煮得香噴噴的,叫人垂涎欲滴。

    晚上在睡袋休息了晚,第二天大家繼續啟程。

    本來今天就打算回家去的,可是蕭遙在約莫1700米左右的山林裏發現了株鹿蹄草,便停下腳步蹲下來認真觀察。

    認真看了又看,努力回憶鹿蹄草在全國各地的分布,總覺得這株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可是她記憶各種植物的特征和生長地不是很久,記不牢,怎麽也想不起來,忙跑到前麵去叫住領隊,表示自己打算在這裏停留半天,先和大部分分開。

    這是很危險的,負責的領隊不同意。

    蕭遙把自己的各種證件包括爬過珠峰8000米以上的證件拿出來,又拿出幾分翻得很舊的地圖,再拿出裝了gs定位係統的手機,表示自己有豐富的戶外經驗,對百山祖很熟,不會出事,又在其它驢友的見證下寫下保證書,才終於讓領隊同意和大部分分開。

    等人離開之後,蕭遙並沒有馬上回去看那株鹿蹄草,而是找了個地方藏起來,等了約莫個小時,都沒看到有人折返,這才起身,去看那株鹿蹄草。

    她先拿出原主重金購買的相機給鹿蹄草全方位拍了照片,又背靠樹趴下,認真觀察這株鹿蹄草。

    這株鹿蹄草高約莫12厘米,根莖細長,橫生,斜升,有分枝,葉聚生在莖下部,薄革質,卵形或卵狀橢圓形,上麵綠色,沿葉脈為淡綠白色,下麵淡綠色,邊緣近全緣或有疏細齒。(來源百度百科花葉鹿蹄草)

    蕭遙認真觀察,忽然靈光現,這是寶島特有的花葉鹿蹄草!

    而這裏,屬於大陸的百山祖,竟然也有!

    還是說隻是同科屬的鹿蹄草,實際上和花葉鹿蹄草並不是同種?

    蕭遙觀察得更認真了。

    她認真看葉,看莖,看得很仔細,隻恨沒帶顯微鏡來。

    觀察了大半天,蕭遙也不敢確定,但是也不敢把這株鹿蹄草拔下來,便到四周仔細找,看有沒有第二株。

    她走出不遠,終於發現了第二株鹿蹄草,忙又趴下認真觀察,並拿出相機最低對比,希望是同種。

    正看著,忽然沙沙沙下起雨來。

    蕭遙見了,連忙披起雨衣,離開樹木下麵,找了個四周沒有樹木的地方呆著。雖然不會有冬雷,但是她不敢冒險。

    這場雨直在下,蕭遙四周看了看,決定靠個斜坡紮營。

    到晚上,她又拿出油爐煮泡麵,把水也喝幹,終於覺得舒服了些。

    躺在睡袋裏,蕭遙拿出手機查了下天氣預報,她出發之前看過的,這幾天沒有雨,這突然下雨,實在不應該。

    這看她下子坐了起來,不僅下雨,明天還有可能下雪!

    蕭遙仔細翻了翻,然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打算第二天早點起來多找找花葉鹿蹄草,確保有好幾株之後,拔株拿回去仔細研究。

    第二天,蕭遙很早起床洗漱吃東西,收拾了床鋪,便去找花葉鹿蹄草。

    她找來找去,發現共隻有四株!

    隻有四株,如果真的是本地過去沒有的新品種,那麽是不能挖掘的,畢竟死掉株,誰也不知道剩下的三株會不會滅絕,如果滅絕,那就導致新出現的野生品種滅絕了。

    蕭遙思來想去,又看看天空,見已經開始飄小雪了,便決定明年再進來,現在先收拾東西回去。

    正收拾東西,見雪下得有點兒大了,還夾著小雨,根本不好走。

    蕭遙翻了下當地的氣候,知道之類即使下雪也不會下大,幹脆就仍舊搭起帳篷,重新住下來,拿出紙筆開始作畫。

    小雪斷斷續續地下,都沒下大,隻有薄薄的層,蕭遙幹脆留了天。

    天之後,她又拍了花葉鹿蹄草的照片畫了畫,就收拾東西下山了。

    蕭遙沿著領隊原先給的路線走,見不是向下的,而是繞著山行,有時還得爬坡,想了想還是按著路線走。

    走了兩個多小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女聲,“我走不動了,報警吧。”

    另人遲疑,“不用吧,我們摸索著可能很快走到出路呢,這山也不是很高,沒必要報警。”

    “可是我又冷又餓,很難受……這裏是荒野,我們根本走不出去……”那道女聲帶著疲憊和委屈。

    蕭遙聽了,沒有出聲,而是繼續往前走,這次走得近了,感覺人就在自己下方約莫200米處,當下揚聲道,“下麵是誰?找不到路了嗎?我是進山的驢友,你們要跟我起出去嗎?”

    下麵正在說話的聲音下子沒了,但是兩秒鍾之後,馬上有人叫,“我們是迷路的驢友,想出去,可是不知道怎麽出去。”

    蕭遙低頭看了看地圖,又打量了下四周。

    下麵的人以為她不理他們了,忙又叫了起來。

    蕭遙看清楚了,叫道,“你們麵向山外,走右邊方向,大概百多米就能和我匯合。”邊說邊加快腳步往前走。

    到達小路時,蕭遙聽道右邊有腳步聲和說話聲,便站在原地等著。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行六個人才走了出來,其兩個女子,四個男子,都凍得渾身哆嗦。

    幾人出來,看到戴著頭套隻露出眼睛嘴巴的蕭遙,愣了愣,還是迎了上來,“你知道出去的路嗎?還需要走多久?”

    蕭遙計算了下,“按我的速度,兩個多小時,按你們的速度,四五個小時吧。”

    “我不行了……”之前嬌滴滴的那個女聲邊說邊蹲下來。

    她旁邊另個美麗女生也是臉狼狽,但強忍著沒蹲,隻是看向蕭遙,“你好,我叫湯暖,請問那裏有吃的嗎?我們想買點……”

    湯暖?

    蕭遙有點吃驚,看了她眼,看著眼熟,正是朱阿姨給她看過的湯暖,想到正是她壓著蕭瑜的,對她印象大好,想起自己還有兩包方便麵,便點了點頭,放下背包,翻出油爐,又看向目瞪口呆的眾人,

    “你們到樹木那裏弄點冰雪過來吧,如果手上有水的話,也可以拿出來倒進去,多煮點熱湯你們吃了會舒服些。”

    幾個男的麵麵相覷,有點不放心,當個人開口,“你好,我叫楊閱,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蕭遙道,“我叫蕭遙。”

    楊閱呆了呆,有點吃驚地看向蕭遙,“你是植物科學繪畫師嗎?”

    蕭遙點了點頭,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的?”

    “哈哈哈,熟人熟人,我媽姓朱,在先生那裏工作。”楊閱徹底放下心來,再也不覺得戴著頭套的蕭遙像恐|怖|分子了,他記得,自己母親說過蕭遙不喜歡和人交流的。不愛交流,戴這個太正常了。

    蕭遙很震驚,這個世界真的很小,當下點點頭,“原來你是朱阿姨的兒子。”

    楊閱放了心,見湯暖冷得厲害,憐惜心大起,連忙招呼人去收集碎冰準備煮東西吃。

    另外那三個男子知道楊閱媽和蕭遙熟悉,也就不擔心了,很快去收集。

    蕭遙見兩個女孩子發抖,就翻出件外套和件厚毛毯遞給兩個女孩子,“你們先湊合著吧。”

    這些人宛如城公園遊,壓根就沒帶什麽東西。

    湯暖和嬌滴滴的女孩子見了,盯著有外套和毯子看了看,邊接過來邊道謝。

    蕭遙知道她們嫌棄自己的外套和毯子,剛想收回來,見她們接過去了,這才作罷。

    湯暖和徐翠玉也感覺剛才的舉動叫人不舒服了,忙跟在蕭遙身邊說話套近乎。

    蕭遙跟她們聊了幾句,對湯暖的印象大跌。

    倒不是很差,就是覺得和上的形象不是很符合,處處顯得虛假,承諾和好話籮筐籮筐的。

    至於徐翠玉,蕭遙很確定自己不會願意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加了碎冰煮的水差不多了,蕭遙把方便麵放進去煮,煮好了拿出自己的碗,“隻有個碗,洗過了的,你們分配下怎麽吃吧。”

    把碗給了人,自己到邊找了塊石頭,墊了些報紙坐著等。

    楊閱和湯暖幾人分配吃麵,由於湯多,即使沒吃麵也喝了幾大口湯,特別舒服,對蕭遙都十分感激。

    吃完了,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收拾東西。

    楊閱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蕭遙啊,我們不會收拾你那個東西……”說到這裏見蕭遙在啃壓縮食物就更不好意思了。

    蕭遙站起來,“你們吃完了嗎?”邊說邊放好壓縮食物站起來,去收拾東西,放進背包裏,“走吧。”

    楊閱覺得這樣回去會被濾鏡特厚的母親打的,忙過去,“那個,我看你這個背包挺重的,我幫你背吧。”邊說邊想拿背包,發現還真的挺沉。

    蕭遙搖搖頭,謝過楊閱,裏頭有電棒等東西,她自己背著才放心。

    路往外走的時候,蕭遙有點後悔和這些人起上路了。

    這些人走段就不肯走,直叫累,導致走得超級慢,可又嘻嘻哈哈拿手機拍照,完全不像很累的人!

    本來兩個小時的路,足足走了三個半小時,路上蕭遙露出把地圖給他們,自己先走的打算,湯暖和徐翠玉的女孩子就忙叫她等等。

    又有楊閱也開口,蕭遙看在朱阿姨的份上忍了。

    終於走到大路上時,蕭遙看向幾人,“這裏大家應該都會走了,我先走步。外套和毯子,你們扔了吧。”說完不等眾人再說,忙大踏步走了。

    徐翠玉看著蕭遙背著大背包走得飛快,“太牛了,要不是聽聲音知道她是女孩子,我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女的。比我們這裏所有的男人都厲害。不過就是太拽,真麵目不肯露,還副不願意搭理我們的樣子。我猜她定長得很醜!”

    楊閱忍不住開口,“她隻是不愛和人交流,有點社交恐懼而已。你才吃了她的麵受了她的照顧,這麽說話過分了。”

    “她定經常跑戶外。”個男的道。

    湯暖忽然“哎呀”聲,“忘了感謝她了!不過我拍了她背影的照片和小視頻,回頭放微博上感謝她吧。”

    蕭遙回到家,放好東西之後馬上上搜索花葉鹿蹄草的相關內容,不過看著覺得像又有些不像,倒像是新品種,決定等把植物畫出來再說。

    關電腦前,想起自己沒有賣畫的門路,先生改行了也未必有,上在微博上發畫作招徠顧客倒是條路,便搜索“蕭遙”這個名字,準備沒什麽就注冊用戶名。

    這搜,看到自己扛著長長的背包走得飛快的小視頻,畫外音是“湯暖小姐姐在百山祖遇上名叫蕭遙的女俠!背著大背包疾步如飛。才貌雙全的湯暖小姐姐表示,高大能幹的女漢子安全感十足!”

    蕭遙“……”

    她根本不想紅好麽,而且,湯暖是什麽時候拍她的照片的?

    蕭遙注冊了微博之後,起名“遙遙無期”,就給朱阿姨打電話,拜托朱阿姨讓楊閱和湯暖說聲刪她的小視頻。

    朱阿姨已經從楊閱那裏知道他們在山裏遇上蕭遙了,聽馬上點頭答應,“行,我這就叫他去說聲。”

    楊閱聽了,覺得為難,“媽,湯暖是名人,發了又刪掉不大好吧。拿視頻又沒露正臉,怕什麽。你跟蕭遙說下,叫她多擔待些唄。”

    朱阿姨大怒,“人家就是不喜歡被放到上,憑什麽要擔待?我看視頻裏,蕭遙走在前麵,這視頻實際上是偷拍的對不對?”

    “什麽偷拍,大家起,怎麽能叫偷拍?”楊閱邊說邊伸手拿手機,“你把手機給我,我跟蕭遙說吧。”

    朱阿姨巴掌拍在楊閱的背上,“我怎麽會生了你這個混蛋?蕭遙在山裏給你們吃給你們喝,還等於救了你們,你就是這麽對救命恩人的?你馬上給我打電話!”

    楊大嫂在旁道,“我看還是刪了吧。媽不是說過嘛,蕭遙性情孤僻,可能根本就不喜歡受到關注呢。”

    楊閱見自己的母親真的生氣了,大嫂這話說得也有道理,隻得給湯暖打電話。

    蕭遙晚上臨睡前接到朱阿姨的電話,知道刪除了,忙謝過朱阿姨。

    她以為隻是說聲的問題,壓根不知道朱阿姨和楊閱差點為這事吵起來。

    因為困了,蕭遙掛了電話馬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起床,認真完善花葉鹿蹄草,並馬上上色。

    午吃飯時,上下單買了台1000di的掃描儀,打算到時拿來掃描作品上傳。

    下單後,蕭遙想起刪視頻的事,就上微博搜了搜,這搜,眉頭就皺了起來。

    “還說是女俠,毛線女俠,湯暖好心上傳她的小視頻,她反而不識好歹!”

    “不是不想小視頻被放到上嗎?老娘保存了,就愛傳播咋地!”

    “湯暖的粉絲腦殘吧?人家個素人,不願意曝光怎麽了?就算是個背影,人家也有說不的權利。”

    “湯暖稱蕭遙為女俠,那麽蕭遙定幫過她,看她照片那張毯子的質量就知道,和蕭遙的衣服質量差不多,比湯暖的衣服質量差,顯然是蕭遙的。人家在深山給了她毯子禦寒,她不知道感激就算了,還縱容自己的狗咬人,美女水彩畫大師的人設崩了耶。”

    “早煩湯暖的了,人家蕭瑜是國畫的,她是水彩畫和油畫,根本就不是路人,死命嘲人家模仿她!”

    “樓上的高仿版蕭瑜粉絲又出來犯賤了,同樣走美女藝術家人設,還不叫模仿怎麽才叫模仿?”

    關上手機,蕭遙煩死湯暖了。

    如果湯暖悄悄把視頻刪了,粉絲絕對不會這個反應。現在這樣,不是湯暖就是徐翠玉和粉絲說了什麽,導致粉絲對她不爽,肆意轉發她的小視頻。視頻裏她沒露臉,就算申請刪掉也沒辦法。

    傍晚時分掃描儀就來了,蕭遙把自己的三幅作品七星草、鳳眼藍和花葉鹿蹄草都掃描進去,用軟件加上署名和防盜水印,就傳到自己的微博上。

    剛傳上去,就接到先生的電話,“蕭遙,你明天來我這裏趟,帶上你的作品。”

    蕭遙也正想去找先生問花葉鹿蹄草的事,聞言馬上答應,次日早帶著畫和照片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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