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執念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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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聽,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就見不遠處綠油油的草叢裏麵,恍恍惚惚有片泛黃的東西,因為太遠看不大清楚,從感覺上來說,好像是張黃紙片。

    我們腳下的這條小路,筆直地通向黃紙片那裏,我扭頭朝四下看了看,要說這山上有人類的痕跡並不稀罕,因為不遠處就有住戶,說不定早就有人上來過,不過,山上有黃紙片就奇怪了。我一尋思,會不會是瞎子跟疤臉兩個,提前來過這裏了呢?前麵那黃紙片,會不會是給我們下的啥邪術呢?

    我連忙吩咐傻牛強順兩個,“你們倆先在這裏等著,我一個人過去看看,說不定是瞎子給咱下的啥咒,我要是……出了啥事兒,你們倆千萬別過去,趕緊藏起來,等瞎子跟疤臉兩個人現身以後,你們就弄住他們。”

    兩個人一聽,露出一臉擔心,強順想說點兒啥,我衝他一擺手,不等他說出來,轉身順著小路朝前邊走了起來。

    眼看快要走到跟前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確實是幾張黃紙,在一個石頭堆上壓著,之前有野草遮擋著,這時候看的清清楚楚了,還有我腳下這條小路,延伸到石頭堆跟前就沒了。

    我扭頭又朝四下看了看,整個靜悄悄的,不但沒有人,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再朝那幾張黃紙看看,好像就是幾張普通的黃紙,似乎沒啥危險,我有點兒拿捏不定,這到底是不是瞎子給我們下的咒呢?

    給自己鼓了鼓勇氣,拄著木棍小心翼翼走了過去,等走到跟前再一看,我就是一愣,就見這石頭堆上,一根野草都沒有,而且一塊一塊的石頭,像是人工壘成的,幾張黃紙在石頭堆上麵壓著,除了這幾張,上麵還有好些已經泛白褪色的老黃紙。

    這個……我旋即明白了,這石堆是個座墳塚,上麵這些是壓的墳頭紙,打眼又朝墳塚周圍一看,原來又是一塊風水好地。

    就見墳堆前的山峰下麵,正對著一個水潭,之前我們趟過的那條小溪,最後就流進了這個水潭裏,潭水環山,把整個兒山峰圍了一圈,山環水繞。

    看到這個,我心裏頓時一陣激動,就是在這裏了,又一塊山水之間、陰陽之地,連忙回頭衝強順傻牛喊道:“我找到破銅牌的地方啦,你們倆就呆在那裏別動了,我破完銅牌就回去。”

    強順應了一聲,“你小心點兒。”隨即,他跟傻牛兩個人一碰頭,一起坐進了路邊的草窩裏。

    我這時候,精神跟身體瞬間好了很多,也用不著木棍了,把手裏的木棍一扔,從身上把銅牌跟破銅牌的物件兒拿了出來,很快把兩樣兒物件兒在墳堆上放好,我抬頭朝天上看了看,心說,這回地方沒錯了吧,應該不會再有天雷了吧?

    隨即深吸一口氣,把手放到嘴邊,衝手心裏念起了咒語,不過也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身後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我一愣,難道強順跟傻牛過來了麽?隨即一想,不會,已經吩咐過他們,他們絕對不會過來,那這會是誰呢?

    腳步聲沒停,絕對是朝我這裏過來的,而且,走的還挺急,我感覺有點兒不妙,不過這時候,我剛好把口訣念到緊要關頭,不能分神,隻好等念完口訣,把銅牌先破了再說。

    迅速念完口訣,我舉起手就往銅牌上麵拍,不過,還沒等把手掌拍下來,身後當即傳來一聲大吼:“黃河,你幹什麽呢!”

    這一聲,猶如一聲驚雷,吼得我渾身一哆嗦,不過很快聽出聲音是誰的了——陳輝!

    不過,這時候是破銅牌的緊要關頭,就算是瞎子跟疤臉來了,我也得想把銅牌破掉再說。

    愣了一下以後,接著往銅牌上拍,身後,陳輝的聲音再次傳來,“住手,不想要命了嗎!”

    我又是一激靈,又沒拍下去,這時候,身後的腳步聲越發急促起來,我忍不住回頭朝身後一瞧,還真是陳輝,就見陳輝一臉著急地朝我小跑了過來。

    我把手停在空中,眨巴了兩下眼睛,心說,陳輝怎麽會在這兒呢,難道……我現在是在做夢?這時候,心裏邊兒說不出是該激動、還是該迷惑。

    一會兒的功夫,陳輝跑到了我跟前,上下打量我幾眼,喝斥道:“還不快把手放下!”

    我見陳輝一臉凜然正色,不由自主的把手放了下來,陳輝當即鬆了口氣,和顏悅色問我:“黃河,你在做什麽呢?”

    我又眨巴了兩下眼睛,對陳輝的這句問話充耳不聞,愣愣地上下打量了陳輝幾眼,依舊一身破舊道袍,瘦小身形,黝黑臉龐,身後還是一個破舊包袱,我心說,這是真的嗎?陳輝現在真的站在我麵前嗎?不是在做夢吧?

    “黃河,你在愣什麽呢!”陳輝提高嗓門衝我喊了一聲。

    我連忙回了神兒,磕巴道:“陳、陳道長,真、真的是你嗎?”

    陳輝把臉色一正,“不是我又會是誰?”

    我說道:“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陳輝歎了口氣,把手輕輕一擺,“不是在做夢,我其實根本沒走遠,一路都在後麵跟著你們呢。”

    怪不得我們一直覺得有人跟著我們呢,我問道:“那、那您咋不早點兒跟我們見麵呢?”

    陳輝沒回答我,側頭朝我身後的墳堆看了過去,我當即意識到,銅牌跟破銅牌的物件兒都在墳堆上放著,銅牌沒事兒,破銅牌的物件兒絕對誰也不能看見,連忙用身子一擋。

    陳輝的眼神被我擋住,收了回去,看向我問道:“我剛才過來,聽強順說,你在破銅牌?”

    我連忙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破銅牌的時候,不能給別人看見,道長,您、您要不先回避一下吧,等我把銅牌破掉以後,我們就能回家了!”

    陳輝頓時一皺眉,上下又打量了我幾眼,痛心疾首道:“你真的中那瞎子的邪術?”

    我一聽陳輝這話,有點兒鬧不明白了,問道:“道長,您、您也見過那瞎子了?”

    陳輝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跟著他們才找到你們的。”

    我更不明白了,問道:“您跟著他們?您怎麽會跟著他們呢?”

    陳輝一擺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那瞎子好像有些本事,他們現在……恐怕已經知道你還沒死……”

    “啥?”

    陳輝沒給我解釋,催促道:“你跟我走,咱先離開這裏再說。”

    我回頭朝墳堆上看了一眼,說道:“道長,您等我把銅牌破掉再走吧。”

    陳輝頓時把眉頭皺的更緊了,愕然地看了我一眼,問道:“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我一怔,看著陳輝沒說話,心說,我忘啥了?我好像啥也沒忘吧。

    陳輝又催促道:“破銅牌事先放一放,你現在趕緊跟我走。”

    說著,陳輝要過來拉我的胳膊,我連忙朝身後一躲,說道:“跟您走可以,您先回避一下,我把墳堆上的東西收了。”

    陳輝點點頭,一轉身,把後背對向了我,我也一轉身,迅速把銅牌跟破銅牌的物件兒收進了衣兜裏,旋即暗鬆了口氣,還好我用身子擋住了,破銅牌的物件沒讓陳輝看到。

    從地上把之前的那根木棍撿起來,我知會了陳輝一聲,“道長,我好了,咱可以走了。”

    陳輝聞言,並沒有轉身,直接朝不遠處的強順跟傻牛走了過去。強順跟傻牛這時候,已經從草窩裏站了起來,正在朝我們這裏張望著。

    四個人很快匯合到一塊兒,陳輝二話不說,帶著我們就下山,這時候還沒等我問,強順先問上了,“道長,您帶著俺們去哪兒呀?”

    陳輝回頭看了強順一眼,“下了山再說。”

    我一聽,也不敢在問啥了。四個人很快來到山下,陳輝朝四下裏看了起來,我們這時候身處在群山包圍之中,在我們前麵,就是那條小溪,陳輝看完,居然領著我們直接原路返回,也就是我們剛才來時的路。

    我這時候,也忍不住了,拄著木棍吃力地追上陳輝問道:“道長,您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呀?”

    陳輝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答,反而反問我:“你剛才在做什麽?”

    我回道:“破銅牌呀?”

    陳輝又問:“破銅牌需要什麽條件?”

    我連想都沒想,回道:“山水之間,陰陽之地呀。”

    “還有呢?”

    “還有嗎?”我眨巴了兩下眼睛,看看陳輝堅定的眼神,我不確定地回道:“好像……沒、沒了吧?”

    “有!”強順後麵追了上來,說道:“你過去說過,還要正午時分,還要啥……應啥日子……”

    陳輝看了強順一眼,似乎把矛頭對向了強順,陳輝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提醒黃河一聲?”

    強順頓時一噎,委屈道:“黃河說……說要我聽他的,等破了銅牌就能回家,我、我就聽他的唄,他說啥就是啥……”

    “糊塗!”陳輝喝斥了強順一聲,強順頓時把頭一低,放慢腳步,不敢再跟我們並行,和後麵的傻牛走在了一起。

    陳輝隨即又看向了我,問道:“你聽見了嗎?破銅牌不但需要山水之間、陰陽之地,還需要正午時分,這些話,還是你親口說的,你忘了嗎?一年隻有四天能破銅牌,你是這麽做的嗎?”

    我頓時一愣,腦子裏緊跟著“嗡”地一聲,眼前一黑,差點兒沒一頭栽地上,連忙停下腳步,扶著手裏的木棍,癱坐在了地上。

    就聽陳輝繼續說著:“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中了羅四眼的邪術,不過,從你第二次破銅牌的時候,你已經被他的邪術迷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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