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熙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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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驚鴻身軀僵了下,君燁熙輕聲地問,“將你吵醒了?”

    她未回答。

    “睡吧。本尊不會動你。”他森冷的嗓音裏蓄了溫存,抱著她的力道緊了緊。

    等了一會兒,見他果然沒有進一步動作,她才又次安睡。

    她的體溫很溫暖,令他貪戀不已,他的身體卻很涼,給不了她一絲火熱。

    血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睜著,瞳光裏有一絲複雜。即使,給不了她一絲溫熱,他也絕不放手!

    隔天清早,上官驚鴻睜開雙眼,見君燁熙還睡著,他的眼睫毛翹長,是妖異的血紅色,臉龐不正常的僵白,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美色當前,惑人心智,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撫摸他的臉,方觸到他的肌膚,那冰涼的溫度驚醒了她,不由想收回手,他卻捉住她的小手,在唇邊吻了吻,“本尊昨夜很聽話,沒有亂來。倒是小鴻兒你……對本尊動手動腳,不必遮掩。”

    “我隻是想伸懶腰,不小心碰到而已。”她正色說。

    “小鴻兒說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不愧是本尊的女人。”

    “少胡說。”

    “要不要問問田大壯一家,我們是什麽關係?”

    “那都是你編的。”

    “小鴻兒,本尊對你的心,再真不過。”

    “我不希罕。”

    他瞳孔一寒,“不要惹怒本尊。”

    “惹你又怎麽樣?”

    “本尊隻會想狠狠地疼你。”

    她不說話。他的身體是涼的,而她昨晚起先覺得冷,後來被身體冷冰的他抱著,卻無寒意,說明昨晚他一直用內功給她暖身。就這一點來說,確實是疼她的。

    “心情有沒有好點兒?”他翻身壓上她,她想推開,他卻先說,“別動,本尊重傷,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你隨時可以要本尊的命。”

    “既然知道,敢壓著我,就不怕我殺了你?”

    “本尊用內功幫你暖了一個晚上的身,沒有睡好,你是不是該感謝下?”

    “我沒叫你這麽做。( )”

    “就一下下。”他抱緊她,像是要將她給揉進骨子裏。

    她深深感受到了來自他的霸氣與深厚愛意。

    他真說話算數,自覺下床穿戴,目光卻停留在她身上,“要是每一天醒來,都能看到你,多好。”

    她起床,像昨天一樣著裝易容,也不過花了幾分鍾,便開了房門出去。

    他血色的瞳仁裏含著笑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抬步跟上。

    在田嬸家用完早膳,二人便要離去,農家大院裏,田嬸與田大壯來送別。

    田嬸不舍地看著上官驚鴻,“妹子,你跟你夫婿一路小心。到現在都還沒問,你們這一路是要去哪?”

    田大壯也說,“是啊,都忘了問,妹子跟小哥姓啥呢。”

    上官驚鴻說,“我們姓甚名誰,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不便透露,也是怕給你們添麻煩。我們是前去我‘夫君’的家鄉。”君這個姓氏,當今隻有南遙皇室能冠此姓,上官這個姓氏也被她攪得太轟烈,說出來,萬一北棠傲的人找來,就不好了。

    “原來如此。”田大壯也通情理,“不便說,也就不說了吧。”

    上官驚鴻從袖袋中取出一張銀票塞到田大壯手裏,“田大哥,這是小小心意,你好好照顧妻小。”

    田大壯一看數額竟是三百兩,大驚,“使不得使不得!”

    田嬸也看到如此巨額數目,“這太多了!我們家一年都賺不到五十兩。”

    “這錢不能要。”田大壯想婉拒推回上官驚鴻手裏,君燁熙冷森的插話,“她的手不是你可以碰的。”殺人的語氣。

    田大壯嚇得不敢有動作,田嬸也噤了聲。

    春綠與春芽兩姐妹從屋子裏跑了出來,一左一右抱著上官驚鴻。

    “嫂嫂,你要走了嗎?”春綠鼻子有點紅。春芽幹脆哭了出來,“芽兒舍不得你……”

    上官驚鴻蹲下身,“你們乖,好好聽爹娘的話,照顧好兩個年幼的妹妹。”

    “嫂嫂以後還會回來看我們嗎?”春芽哽咽地問。

    “盡量吧。”上官驚鴻站起身,與君燁熙一道朝院外走,田大壯拿著銀票不知所措,“妹子,這錢……”

    “好好給孩子們改善改善生活。家裏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財不要露白,以免招來不必要的覬覦。”說著,人已出了門口。三百兩對於貧窮的農家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

    田大壯夫妻趕忙跟上去,田嬸說,“多謝妹子了,你們一路當心啊,有空回來。”

    上官驚鴻止步,又交待,“有人問起我們,你們就說隻是普通經商的夫妻路過,別的不要多說。”

    “好的。”田氏夫妻趕忙應承。

    “不必相送。”上官驚鴻說罷,便與君燁熙相攜遠去,身後傳來田氏夫妻的對話。

    “孩兒他爹,你看小哥跟妹子多恩愛。那位小哥雖然看起來冷了點,卻疼妹子得緊呢……”田嬸羨慕的聲音。

    田大壯說,“他們夫妻是好人呐……”

    君燁熙側首瞧了眼上官驚鴻,“小鴻兒,聽到了麽?第一次有人說本尊是好人。”

    “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沒壞人了。”

    “也對。”君燁熙摸了摸頭上戴著的鬥笠,“若是本尊取下這鬥笠,見到本尊真容,隻怕給他們萬兩,也隻會說本尊是惡鬼。世人愚昧!”

    “我看是你心裏有陰影。”

    “是有陰影。”君燁熙不否認。

    “那是你自己的事。”

    “本尊是你的夫婿,自當也與你有關。”

    “以後,在外人麵前,不要稱我是你妻子。”

    君燁熙不答話,二人又走了一段,前方一輛外觀普通的馬車停在大路上,一名二十多歲的男性馬車夫早已等候,見他們,馬車夫走過來,“爺,夫人!”

    “你安排的?”上官驚鴻睨了君燁熙一眼。

    “嗯。”君燁熙撩開馬車簾,“此去血族路途遙遠,為夫怎麽舍得夫人徒步而行?”

    上官驚鴻上了馬車,馬車內部很豪華,也比一般馬車長,做成臥榻式,能躺著,榻上還放著枕頭被褥,質地都是最上層的質料。車壁上離榻四十厘米左右高度,還有一塊貼在牆上,又可放平的華麗長方形紅木板。

    君燁熙也上了馬車,與上官驚鴻對坐,將紅木板放平,就成了兩人中間的臨時‘矮桌’。

    “車廂的角落裏備了一箱食物,糕點、肉幹、水、酒類,想吃自己拿。”君燁熙說,“豐盛的熟食不方便保存,隻能在路上投宿的客棧裏用餐。先將就著。”

    “還算周到。”上官驚鴻頷首。

    君燁熙吩咐外頭的車夫,“啟程。”

    馬車緩緩行駛於官道上,上官驚鴻掀起車簾,看著外頭時不時過往的路人。離東祁國京城是越來越遠了。

    路過一家客棧,馬車停了下來。

    上官驚鴻問,“怎麽了?”

    “買點東西。”君燁熙說。

    “哦。”

    馬車夫進了客棧又出來,恭謹地遞給君燁熙一個紙包,得到君燁熙命令後,又開始駕車出發。

    君燁熙打開紙包,是香噴噴的烤鴨,放於紅木‘桌’上,“今早你在農戶家裏都沒吃什麽,這家客棧的烤鴨挺有名,過往的很路人都會買上一隻。”

    “雖然不想吃你的東西,也不想推辭,想吃就拿。”她拿起烤鴨,才瞄他一眼,“你呢?”

    “等著你分給本尊一點。”

    她還真分了他一半。兩人開始進食,等她吃完,君燁熙遞上紅寶石酒壺,“喝口酒暖暖胃。”

    她接過,端祥起酒壺,“你的酒壺是真正的紅寶石做的,質地清透,雕功完美,這酒壺稱得上無價之寶。”

    “若是你喜歡,就送你了。”君燁熙見她不看風景,放下了車窗簾,便取下頭上的鬥笠。

    “女子不奪人所好。”她搖首,“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酒壺不離身,就連換下了你一貫的紅裳,都帶著酒壺,可見你很喜歡這酒壺。”

    “談不上喜歡。”君燁熙僵白的麵孔沒什麽表情,“本尊常用的東西,自然是世上的珍寶。豈能用劣等品。”

    “你的東西,我恰巧是沒一樣喜歡的。”她將酒壺退給他,自行從包袱裏取了水袋喝水。

    君燁熙妖異的血瞳閃過不滿,“你就不能跟本尊好好相處?非要惹怒本尊?”

    “君燁熙,我知道趕車的馬夫武功不低,以你的傷勢,就算加個人。我要你的命也不過是易如反掌。”她易過容的平凡麵孔充滿冰冷。

    “這麽說,本尊還得仰仗你鼻息?”他收起紅木板,自發地身他靠了過來,執起衣袖於她唇邊。

    “你幹嘛?”她一時不解。

    “在山洞裏,你不是用本尊的衣服當擦嘴布麽?樂意效勞。”

    白了他一眼,“毛病。”

    “本尊是有毛病了。”他僵白的麵龐蘊起複雜,“認識你越久,本尊就越變得不像自己。似乎……越來越像個人了。”

    上官驚鴻推了他一把,“離我遠一點。”

    君燁熙身體被推倒在榻上,過重的傷勢痛得他皺了皺眉宇,幹脆就躺著,“你又想謀殺親夫了。”

    “你要是真死了,天下一定太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