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擎初淡看著俞芳，沒有任何表情。

    “你太愛惜她了，錯過了知道一切的機會。”

    “那又如何？”

    “不後悔？”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通過她來知道什麽，何來後悔。”

    “你就這麽愛她？”

    “是！”顧擎初直視著俞芳的眼睛，沒有回避。

    俞芳眼底的淚慢慢布滿整雙眼睛，“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眼睛為什麽就看不見我？我到底有哪裏不好？”

    顧擎初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俞芳，一個女人整天揣摩一個男人的心思，隻會讓那個男人退避三尺。”

    “我揣摩你的心思，是想幫你。”

    “女人有時候不需要太強，天可以交給男人去撐。”

    俞芳看著麵前仍然英俊非凡的男人，眼滑從眼角滑了下去。

    她居然輸在太強……

    眼睛的淚蒙了眼睛，男人的成熟英俊的臉龐很快模糊，而她的意識也在漸漸不清。

    “我累了，真要睡了。”

    她閉上眼睛。

    耳邊依稀聽見顧擎初沉穩的聲音，“俞芳，不許睡，你一世好強，要死，也不能死得這麽窩囊。”

    俞芳苦笑，她這輩子夠窩囊了。

    但她真希望能在他麵前再窩囊一些。

    “俞芳，把眼睛睜開。”

    俞芳眼皮動了動。

    心裏浮上濃濃的不舍，她也想睜開眼睛看著他，哪怕是再看一眼，也好……

    可是眼皮實在太重，重得怎麽也睜不開。

    顧擎初！

    我做的那些事，即便是違背了道德底線，但我不後悔。

    即便是曆史輪回，重新來過。

    我仍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隻要能讓你平安。

    我願意不惜一切！

    俞芳在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瞬，隱隱聽見顧擎初聲音響起，似乎在耳邊，卻又似乎離她很遠很遠。

    “俞芳，我不會讓你死。”

    她想笑笑回應他，卻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

    苗君蘭回到小樓。

    秦媽開門，“夫人回來了。”

    苗君蘭看著秦媽，心裏泛開一抹複雜的滋味。

    在她知道秦媽是顧擎初的線人的時候，心像被丟進了冰潭，原來這世上沒有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知道，顧擎初那很精明，一定猜到秦媽身份泄露了。

    而且一定會把秦媽身份泄露的事，告訴秦媽。

    她不揭穿，是想知道顧擎初接下來會怎麽做，同時也想等秦媽自己離開，為彼此留下一點顏麵。

    畢竟她是秦媽帶大的。

    可是後來的時候，她不揭穿，秦媽竟也不提，仍然和以前一樣照顧著她。

    她曾好奇秦媽還有什麽臉麵留下來，裝作沒事一樣。

    可是，這時看著秦媽，之前種種想法蕩然無存，隻覺得酸楚。

    “秦媽，我累了。”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泡一泡？”

    “不了，我想睡覺。”

    “好，我去給你點香。”顧擎初說過，讓苗君蘭少用香，但秦媽看著苗君蘭些時慘白的臉，她覺得此時的苗君蘭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嗯。”

    苗君蘭扶著樓梯往上走。

    秦媽看著苗君蘭單薄的身子，不知道她今天出去遇上了什麽事，暗暗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