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怒發衝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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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位於青州之北,冀州之東。名家與青州儒家關係不睦,與冀州鬼家卻是十分交好。尤其是,百家論道之後,佛家隱退,道家避世,九州格局大變,各派相互結盟,尋求外援,名家更是與鬼家關係親近。
但是,無論如何,鬼家也不能無緣無故屠滅名家的一個小鎮。
肖逸和靜姝探討一番,始終想不明白。
與此同時,肖逸的神識已覆蓋數百裏,查看周圍城鎮情況。
兗州人口不多,城池也相聚甚遠。百裏之內,除了幾個小村莊之外,隻有兩個城鎮。
肖逸神識掠過,發現村莊中人影晃動,一切如常,但是城鎮內卻是一片沉寂。再仔細一看,發現二城與那濱海小城一般,城中人皆以殞命,死狀也如出一轍。
肖逸臉色更加陰沉,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握緊了。
靜姝見其神情,已知大概,心中又痛又恨。
隨著神識的不斷延伸,肖逸的臉色也愈發陰沉。片刻之後,肖逸才神色稍好,手托著靜姝後腰,加速向前趕路。
肖逸修為大進之後,禦空飛行的速度也是大增。靜姝隻覺二耳生風,眼前竟有模糊之感。
一路飛掠,地麵上不時能看到一些海妖,或者落單的人影,但肖逸並無停下來相詢之意。
約莫一刻鍾後,肖逸停在一片城池上空。
該城乃是沿海大陣,方圓足有十裏,城牆高聳,雖比不上徐州墨家的城防,但也十分雄偉。
此時,正有七八人立在城池上空,向著城池指指點點。看其服飾,赫然是名家和鬼家的弟子。
因肖逸速度奇快,眾人尚未發現,隻聽那為首的名家弟子仍在說:“王兄,這城裏可有上萬人,難道不能挑一個小一點的城鎮?”
那被稱為“王兄”的鬼家弟子道:“這次進攻天脈山對靈魂之力消耗太大,師父有令,我也不能違拗。辦完這一次,我們就能複命了……”說著,就拿出一件器物。
那名家弟子心下不忍,還想相勸,突覺眼前虛影晃動,待看清來人是肖逸和靜姝後,不禁驚駭道:“你還沒死……”
肖逸冷笑道:“惠通兄害了這麽多性命仍舊活的好好的,我怎能比你先死呢?”此人正是與其在大河樓見過的名家弟子惠通。
肖逸口中譏諷惠通,眼睛卻看也未看惠通一眼,隻是盯著那鬼家弟子手中的器物。
那器物呈方形盒狀,其材質如同水晶一般,晶瑩剔透,可以直接看到盒中情形,吸引肖逸的也正是那詭異之景。
隻見盒中封著一團青墨色的霧氣,與普通霧氣不同,那霧氣上下翻騰,頗具靈性。肖逸的直覺告訴自己,那霧氣正是那些慘死百姓的靈魂所聚。
看到此處,肖逸怒氣大盛,一股強大的威壓隨即散發開來。
那惠通還想說話,忽覺一股巨壓穿來,蹬蹬蹬退了三步,若非極力以真氣相抵,隻怕已當空跌落。但此時他仍不敢說話,生恐一張口泄了真氣,但內心已經驚恐萬分,實想不明白,不過三兩年的光景,對方竟強橫到如此地步。
再看其他人,除了那鬼家弟子以外,其他人都以退出三丈以外,一個個東倒西歪,勉強維持身形,不至於墮空,而這也是肖逸根本懶得理會他們,沒有專門施壓之故。
此時,那鬼家弟子雖然還站在肖逸麵前,但是身體極度扭曲,顯然正在承受著巨大壓力。
鬼家弟子修習靈魂之術,身體更是羸弱。惠通自然能夠想到,那鬼家弟子之所以不退,乃是被威壓禁錮,完全動彈不得。
不過,即便到了這時,惠通仍舊心存僥幸,想道:“鬼家的靈魂攻擊無形無質,無從防範,王秦靈魂修為甚高,隻要肖逸不注意,定能一擊成功。”
那鬼家弟子喚作王秦,乃是鬼穀子的親傳弟子,修為不俗。然而,惠通又怎知道,那王秦在肖逸施壓的瞬間,已經攻出了一記靈魂攻擊。那道靈魂攻擊雖不是其全力,但也凝聚了八成的靈魂之力,豈料,靈魂攻擊攻出之後,就如同泥牛入海,未見肖逸有任何反應。
王秦心知遇到了高人,驚駭之餘,還想凝聚髓海內的全部靈魂,以圖反擊。可是,銅牆鐵壁般的強橫威壓瞬間就擠壓了過來。
威壓不僅能夠禁錮肢體,最恐怖的,還是對靈魂的威懾。
王秦感到身體被禁,立時以靈魂之力抵禦威壓。但他隨即便發現,對方的威壓中,既有強橫的氣場,也有無盡的靈魂之力,自身的靈魂與之相比,好比蚍蜉與大樹,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王秦的靈魂防禦隻堅持了一瞬,便如摧枯拉朽般,被擊的粉碎。
王秦如同見了鬼一般,心神震動,腦中隻是想:“除了師父,世上怎會有如此強橫之人,此人是誰……”
三息之後,王秦靈魂全部淪陷,腦海一片空白,隻是瑟瑟發抖,任由肖逸從其手中拿走魂盒。
在獨秀峰上,肖逸親眼見過融靈寶盒。他一拿到水晶魂盒,立時就看出魂盒乃是仿製融靈寶盒所作,因煉製水平有限,外麵特意附了一道靈魂封印。
魂盒中,青霧翻騰,如潮湧動。隔著封印,肖逸仍能感受到那些靈魂的怨怒和不甘。
肖逸心地慈善,從不曾害人性命。手中抓著如此多的冤魂,當真怒發衝冠,氣衝霄漢。
怒氣所致,威壓再增。那王秦首當其衝,立時一口鮮血噴出,隨即萎靡下去,若非被威壓四麵擠著,隻怕已跌落下去。惠通等人又後退數步,雖未吐血,但氣血翻騰,一個個麵皮紅衝,好不難受。
肖逸悲痛之極,想要幫一幫這些冤魂。可是,靈魂一旦離體,便是龍神在世也無法救得。而且,這麽多靈魂被擠壓到一起,早已神識錯亂,沒了思維,所剩著隻不過是一腔怨恨罷了。
靜姝感同身受,也是痛心不已,道:“鬼、名二家也是禮儀大家,道法尊崇,怎能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而後抓著肖逸衣袖,道:“死者已矣,可我們必須阻止他們繼續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