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為親故情可拋(一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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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大門突然開始顫抖,周圍靜止不動的河水,也開始翻湧著一點一點躁動起來。眾人緊張的盯著那大門,尤其是元紹,更是恨不得立馬衝進去看看情況。
好在沒讓眾人等多久,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周圍的震動便停了下來,隨之金色的大門也打開了。趙霓虹的身影,自裏麵緩緩走了出來。
元紹幾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可還好?裏麵究竟發生了何事?”
趙霓虹被拉住的手微微抖了抖,看向元紹的目光頗為複雜,但終究是什麽動作也沒有,任由其拉著,搖了搖頭道:“沒事,不過是找回了一部分記憶罷了。”
“記憶?”元紹不明所以,過了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是……屬於光的記憶?”
趙霓虹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扭頭看了一眼為在門外的眾人,以及那些本不該再出現在世間的奇怪生物。腦海中斑駁的記憶,叫她一時之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看著一群眼含期盼望著她的生物,涼涼的開口。
“你們被困在這經脈裏也有百年了,如今我既是有這能力,自不會再丟下你們不管。但這世間早已沒了你們的容身之處,我便將你們送去各自的道之所在,你們可能接受?”
這些生物應是以三頭獅王蛟為首的,聽聞這話,一個個紛紛扭頭,巴巴地看著它。獅王蛟先是嗷嗚一聲,對於趙霓虹這樣的安排有些不滿,隨後卻又低下頭,不知想到了什麽,嗚咽著點了點頭,示意眾獸就依趙霓虹所說的來。
眾獸見它點頭,自是忙不迭的點頭迎合,其實對於他們來說,被困在這血水中不能離開半尺,本就算是一種折磨,隻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去往哪裏都好,所以對於去不去什麽道之所在,它們是沒什麽挑剔的。
決定了去向,趙霓虹也不耽擱,隨手將眾人與群獸往一塊兒一收,片刻間便消失在了心房門口。而隨著眾人的消失,金色的大門裏,一陣陣死氣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外溢出。
那些死氣在遇到外麵金色的血河之後,漸漸的一點一點融合,漸漸變成一個又一個沒有麵容,隻能感知到靈魂波動的魂魄。這些都是曾經因為要拚湊光的軀體,被則以特殊的手段淬煉出來的樓蘭人的魂魄,趙霓虹恢複了光的本領與記憶。自然是不會繼續放任其受困於此,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脫,自是要將他們送回陰司重新投胎的。
隻是這些人的魂力都被打散的太久了,勉強將其拚湊起來已是極限,想叫他們麵容完整,神魂通明,卻是不可能了。隻能通過一世又一世的輪回,任由其魂魄自行修補了。
離開了那隸屬於光的血脈,趙霓虹直接帶著眾人回到了引夢衙門所在的山洞。山洞裏原本將引夢衙門隔絕在外的陰風已經不見了,那本就是則為了藏匿光的屍身,而設置的迷幻陣術,如今趙霓虹散了樓蘭人的魂魄,便等於是將光的軀體再次打散於世間,那用來迷惑人的陰風陣,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將眾人放在原地,趙霓虹先是將那些隸屬六道的獸類,分別送入了通往其道所在的小世界。人間道的和畜生道的,便叫他們隨著那不知哪裏抓來的小鬼差,一同回了陰司重新投胎。
處置好了這些瑣事,趙霓虹這才騰出手來,帶著一群人往引夢衙門所在的山洞中心而去。
從徹底恢複了記憶,從那心門中走出來開始,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毫不停頓,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的問題,絕對不往後拖一點點。她知道,恢複了記憶,便等同於承擔了修改世界的崩塌的任務。而若想要不讓這一世的親人朋友忘記她,她必須要盡快解決世界的問題,再來好好研究關於人的記憶的問題,留給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引夢衙門依舊是老樣子,除了被塵封百年,毫無生氣的頹靡之外,絲毫找不到一丁點的變化。
幾乎是眾人一出現在門口,一個沒有腦袋,胸口還缺了個大洞的無頭人,便從裏麵奔了出來,老遠便嚷嚷著。
“我說岑家兄弟,你們這是有往哪去了,一走數日,可是叫我無聊壞了。”
始終默默飄著,跟在全頌身邊的陌柒的心髒,砰砰的跳了兩下,忽的一下便朝那無頭人飛了過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無頭人胸前的大窟窿,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除了那個依舊不見的頭顱,身軀終於徹底完整了。
“呼,終於都找回來了。”無頭的陌柒感歎著,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就在眾人疑惑他為何會說都找回來的時候,突然自胸口的位置,挖出一個毛茸茸帶著血絲的東西來。
“嘔~”全頌突然扭頭,扶著一邊的山壁幹嘔了一聲,再抬頭時,看向陌柒麵色不善的嚷嚷道:“姓陌的你惡不惡心,居然把頭裝在胸口肉上,瞅瞅你那一頭雜毛,再裝回去你也不嫌硌應。”
陌柒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將還帶著血的頭顱裝回脖子上,這才翻了個白眼道:“你個渾小子懂什麽,柒爺我這是戰略。頭和心髒這麽重要的東西,能隨便亂丟嗎!就算是分魂術,這倆也一定是要放在一起的,不然萬一哪個找不著了,你把你的配給我啊!”
那萬一兩個都找不著了呢……眾人心底默問,卻也沒有人真的去跟他硬扯。便是連全頌,在經過開頭懟了兩句之後,也不再繼續與他廢話。
“好了。”趙霓虹看了一眼眾人:“你們且先退出去,待我將引夢衙門挪回去,有的是時間於你們敘舊。”
“哧,誰要與他敘舊。”全頌與陌柒異口同聲地道,便是連說話的語氣和速度都是一樣的。說完兩人也是愣了一愣,接著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各自將頭扭了開來。
趙霓虹遣退了眾人,這才動手將引夢衙門整個自地下拔了出來,用一個碩大的泡泡將其整個籠罩起來,打了個手勢,泡泡便收成了拳頭般大小,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