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為親故情可拋(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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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中原本被困於其中,無法掙脫有沒有記憶的一眾引夢使,也是隨著引夢衙門的消失,一同失去了蹤影。

    另一邊原就是引夢衙門陽間舊址的極陰之地,這處極陰之地自引夢衙門消失,便被兩個僥幸逃脫了陰司鬼差,不願入輪回的野鬼兄弟給占了。因是顧念著曾經的引夢衙門,這處舊地平日裏並沒有別的小鬼或者鬼差靠近,倒是便宜了這兄弟二鬼。平日裏吸收極陰之地的陰氣滋補,時不時的作弄作弄周圍的山民,小日子過得倒也滋潤。

    可這樣的小日子卻在這一日,徹底終結了。

    引夢衙門諾大的舊址從天而降,恰好一個籠罩,將這兄弟二鬼涵蓋在了院子裏。二兄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麽鬼差發現了他們來捉人的,誰知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威嚴闊綽的大院子。

    難不成是老天爺看他們兄弟可憐,特意給他們賜的宅子?這二鬼可是高興壞了,立馬攜手並肩,晃晃悠悠的在這宅子裏找符合自己心意的屋子。

    可這宅子卻是越逛越不對勁,兄弟二人愣怔的站在寫著引夢堂三個大字的大堂下,心底閃過一絲不祥預感。

    引夢衙門無論在陰司,還是在人間都是十分為人所稱道的。且人間傳聞,引夢衙門那可是神秘之極,威能滔天的陰間大人們,才能做的差事。這兄弟二人活著的時候,恰好趕上西邊兒不知道哪來的老洋鬼子,跟咱清大老爺們打仗,那時的人處於戰火中,被迫妻離子散的不計其數。引夢人這種行走陰陽的人,更是所有活著的人都盼望祈求的存在,是以幾乎是一瞧見引夢兩個字,二鬼就反應過來,自己所在的是什麽地方了。

    二鬼第一反應便是,跑!有多快跑多快,趕緊跑!然而還不待他們轉身,肩上卻已被一條重重的鎖鏈,鎖了起來。

    “渾渾噩噩了百年,想不到著引夢衙門,竟成了隨便一個遊魂野鬼,都能來的地方。世態炎涼啊,炎涼……”一男子感慨的聲音,在二鬼身後響起。

    鎖鏈突然一收,二鬼已不受控製的向後倒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跪在了一對雙生姐妹的麵前。

    姐妹二人麵容一模一樣,都是嬌嬌如月的美麗,左邊穿粉色衣衫的,卻是比右邊的要活潑一些。衝著那感慨的男子抽了抽鼻子:“卻是你平日裏總愛有事沒事都要感歎幾句,我瞧著這兩個小鬼,也不過是無意間誤闖的,交給鬼差帶回去便是了。”

    男子雙目一瞪,齜牙咧嘴的搞怪道:“嘿我說你這個白清月,你就不能像你的名字一樣,有點兒月亮的恬靜清冷嗎!怎麽說我也是你師兄來的,整日這麽沒大沒小的,好不可愛!”

    白清月吐吐舌頭,哼一聲站到了鵝黃衣衫的女子另一邊,不去與男子爭執。

    粉衣女子是白清月,那鵝黃衫的,自然就是姐姐白靈星了。隻見白靈星淺淺一笑,衝著男子施施然的曲了曲身,道:“寒霜大人見諒,是奴管教妹妹不嚴,讓大人見笑了,奴替妹妹,跟大人賠不是!”

    被稱作寒霜的男子渾身一激靈,驚悚的盯著她:“你可千萬別奴,你這一奴,我渾身都不對勁。”

    許是覺得這般沒有威嚴,寒霜正了正臉色:“好了,不過是個玩笑罷了,既是無事,我們先回陰司吧!將他二人交予鬼差,也順便回去瞧瞧,一夢數百年,也不知道陰司如今,是何等情形。”

    姐妹二人點頭,將那兩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小鬼牽上,便與寒霜一同,走上了回陰司的黃泉之路。

    引夢衙門的人陸續回歸,對陰司造成的轟動自是不必說。另一邊,解決了引夢衙門問題的趙霓虹,卻是遣了眾人回去之後,便打算隻身一人,去找則講個清楚。

    可所有人都十分配合的聽話乖乖回去了,卻隻一個元紹,無論趙霓虹怎麽說,就是不為所動,始終不發一言的默默跟在她身旁。

    “你究竟想如何?”趙霓虹無奈,強行送走元紹也是可以的,但她卻不願這樣做。縱使有了過去的所有記憶,但從骨子裏,她是將自己當作趙霓虹,而不是光的。

    光因為一些經曆而變的冷心冷情,對一切都淡漠如冰,可她不同,她是在一眾師兄師姐的招撫下長大的,師兄師姐出事之後,更是元紹始終跟在她身邊,這樣真心真意待她,又是她心之所愛的人,要她毫不顧忌他的想法,強行將其送走,她做不到。

    元紹眸色微沉的看著她,自打她從那門裏出來,他就覺得不對。有意無意的避著他,視線也總不敢與他對上,往日做什麽都不介意他跟著的,今日卻執意要將他支開。以這三百年來對她的了解,元紹直覺趙霓虹這回瞞著他的事情,十分重要。

    “你要做什麽?”元紹直截了當地問:“往常我們曾說過,彼此之間再沒有秘密,坦誠以對。那你且告訴我,這回,究竟發生了什麽?”

    趙霓虹皺眉,無奈的看著他。她知道自己的一切反應自是瞞不過元紹,可這次是光與則之間的事,本就是超脫於六道之外的兩個人,便是告訴了元紹,他又能如何呢!

    “不過是些前世的陳年舊怨罷了,你放心,沒什麽危險的。”既然不能說,趙霓虹也隻好盡量安撫他了:“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恢複了光的記憶與能力,這世間全然無人能威脅到我。不過是前世沒有了結的一些恩怨,且等我了結之後,再回來與你細說,可好?”

    元紹麵色更沉:“是關於則?”

    趙霓虹沉默,這世間如今能扯上她前世的,似乎也隻有則了吧!無奈的點點頭,趙霓虹終究是沒有否認。

    元紹不說話了,看著她的眸底閃過一絲受傷:“所以你不願與我說,因為覺得我……幫不上什麽忙!”

    “我在你的心裏,當真如此無用嗎!”元紹看著她。在地洞中時也是如此,不死玩心出現呢,趙霓虹想都不想的一馬當先衝在前麵,那是雖說不知她心中所想,但站在自己的女人身後被人保護,這種感覺……

    “我是否……真的那般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