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另七章:嫡長子被害皇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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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皇上就下旨,痛斥鼇拜數年來結黨營私、陷害忠良、意圖謀反的累累惡行,清算之下,一直羅列了鼇拜十幾種大罪。皇上當場頒發旨意,擇日處斬鼇拜,沒收其家產,滅其三族,女眷為奴為婢,男眷滿十八歲皆斬殺。

    至此,鼇拜這個曾經在政治舞台上橫行霸道叱吒風雲的人物,最終因為他的驕橫和暴戾,因為他的狼子野心,因為他的奸佞狡詐,而被曆史的鐵蹄碾碎毀滅在他所有的罪惡下。

    蘇茉兒在事後,聲情並茂的把當時的緊張和激烈、殘酷而血腥的場麵,給孝莊說了一遍後,孝莊一個勁的“阿彌陀佛”的呢喃著,隻聽得麵色都蒼白一片。

    “鼇拜除去了後,那個衛秋怡,該怎麽處置?”

    孝莊在平複了情緒後,問起了那個一直被安置在南福宮的衛秋怡。

    “我看,這個衛秋怡的事情,還是交給皇上處理吧!”

    蘇茉兒做出淡漠的神態說道。

    “怎麽?皇上還真的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蘇茉兒對於孝莊的問話,蹙蹙眉頭,並沒有接話回答。

    “還真是的?那就更不能留著她了。”

    孝莊看著蘇茉兒的沉默,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隨即,她的目光裏流露出上位者的狠辣。

    “主子,衛秋怡畢竟是皇上喜歡的女人,還是交給皇上自己處理吧!我相信皇上的判斷力。或者,這個衛秋怡,並不是一個狐媚的主。”

    蘇茉兒阻止著孝莊的決定,不想為了衛秋怡而使玄燁感到難過。

    “還不狐媚?明知道她是鼇拜的親生女兒,還留著她,不是被她迷住了舍不得殺她,別的還能是什麽?”

    孝莊不理解的質問道。

    “我聽琳琳說,其實這個衛秋怡很直率的,沒有什麽心機,心腸還挺善良的。倒不像是一個會耍陰謀的人。”

    蘇茉兒的話,令孝莊直接搖頭了。

    “你不是說這是玄燁說的話嗎?怎麽琳琳也是這麽說的?”

    “是呀,這些天,琳琳時不時的說些衛秋怡那些天住在蘭苑的事情。琳琳也是一個心思靈透的女孩子,她看人看事,一向很有些見識。”

    蘇茉兒悠悠的說著這些天和琳琳之間的談話內容,隻聽得孝莊也皺起了眉頭。

    “但願她不是一個有陰謀的。否則,我絕不留她。”

    蘇茉兒抽抽嘴角,聽著孝莊的冷氣森森的狠話。不由得陪著笑臉道:“其實,就衝她那一副美麗的皮相,殺了就挺可惜的。權當養了一個賞心悅目的花兒在宮裏擺放著,反正不讓皇上給她冊封,也不讓她懷上龍子,就隻當是一個暖床宮女唄。”

    “可是,皇上要是被她迷了心智,給她冊封了呢?”

    孝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主子,你就放心吧!昨兒,我還在跟皇上說這事呢,我跟皇上說,就當是考驗她,等過個兩三年後,若是她不爭不搶不是非的話,幾年後,皇上要是還是很喜歡她,再給她冊封吧!”

    蘇茉兒笑了笑,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主子,衛秋怡若是一直沒有冊封,又特別的得到皇上的寵愛,就算咱們不出手,自有那些不安分的妃嬪們嫉妒著要出麵收拾她。她不過一個小宮女身份,還不是誰想欺負都可以欺負嗎?到時候,她是個什麽樣子,就會慢慢的被逼迫的露出原型的。咱們不急,會有好戲看著呢!”

    “嗯,這倒是。人的真實麵目,隻有在逼急的情況下,才會暴露出來的。”

    孝莊沉吟著,讚同的點點頭。

    看著主子總算是消除了殺機,蘇茉兒微微的暗自舒了一口氣。

    自從經曆了閉關之後,蘇茉兒覺得看透看淡了許多事許多人,不管是大奸大惡如鼇拜這樣的奸臣,還是如貌美如花似衛秋怡這樣的美人,其實,刷盡手腕,用盡手段,還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再想想自己,又何嚐不是為了耽享於現今的榮華富貴而與鼇拜的勢力拚死相鬥?

    常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來說去,陰謀狡詐、爭寵奪愛,都逃不開為了這一個利字。

    所以,想透徹了後,心胸不由得恢弘、寬容和開闊起來,眼界和思想也上升到了包羅萬象的高度。隻要不是窮凶極惡必死之人,能夠饒恕的,就盡量給予一份寬大吧!

    此後不久的時間裏,皇上在索尼的等臣子的堅決擁戴下,終於親政了。

    親政後的皇上玄燁,英明睿智、果敢決斷,大刀闊斧的開創了一個又一個前所未有的史記篇章。

    白駒過隙,轉瞬就是兩年過去。匆匆而逝去的歲月裏,對於蘇茉兒來說,一日日既平淡安詳,也充滿了年華漸老的無奈、

    這一日,蘇茉兒正在慈寧宮陪著孝莊用晚膳,隻見皇後身邊的侍女雅兒,慌慌張張的隨著盈盈走進來。

    “主子,皇後的侍女雅兒來稟報,說是嫡長子忽然昏迷不醒暈厥過去了。太醫會診了快一個時辰都不見醒轉過來。皇後疼兒心切,也暈過去了。請太皇太後去看看吧!”

    盈盈語速極快的回稟著,皇後的侍女雅兒一臉的焦灼不安。

    “昨兒不是說隻是受了風寒嗎?今晌午還遣人問詢說是大好了。這怎麽就昏厥了?走,格格,我們去看看。”

    孝莊站起了身,無心再用膳食,接過蘇茉兒遞來的巾帕擦擦嘴,攙住了蘇茉兒的手,急匆匆的走出了慈寧宮。

    當孝莊和蘇茉兒趕到皇後的景陽宮時,皇上也已經來了,正在麵色不虞聽著太醫們稟報情況。

    “啟稟皇上,大皇子的心肺自小就有疾患,這一次心肺腫大的原因不明,已經造成了呼吸困難。而且,大皇子的腦部似乎有異物······微臣們正在仔細詳查。請皇上稍等片刻,立刻就有斷定。”

    皇上聽著孫院首的報告,眉峰緊皺,眸色含怒的說道:“大皇子的腦部有異物,是什麽意思?”

    “就是有不明物體插進了大皇子的顱內,這才導致大皇子昏厥。”

    孫院首誠惶誠恐的說道。

    “不明物質插進了大皇子的顱內?是誰這麽膽大包天?竟敢謀害大皇子?”

    皇上怒氣映麵,臉色呈現著狠辣之容。

    “出來了,皇上,出來了。”

    這時候,一個太醫從一群施救大皇子的太醫中,慌急的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隻見托盤中放置著一個中指長短的銀針,銀針上血跡斑駁,應該是從大皇子的頭部取出時,帶出的血跡。

    “這是怎麽回事?”

    “就是這個銀針害了我的大皇子?”

    孝莊看到這個銀針,眼珠圓瞪怒其衝衝。

    皇上看著這個帶血的銀針立刻猜到了緣由,恨恨的說道。

    “是呀,剛才大皇長子昏厥不醒,微臣就懷疑他的腦部受損才致使昏迷,細細在他的發辮下細看,看到了一絲絲的血跡······”

    孫太醫解釋著,一臉的惶恐,不待他說完話,皇上就打斷他的話問道:“怎麽取出來的?”

    “是高侍女用內功吸出來的。”

    端著托盤的太醫說道。

    蘇茉兒隨著太醫的話望去,那個高侍女還在發力施救著,但是,她蒼白的臉色,顯示著她已是強弩之末的後續無力狀。

    “難道不止是這一枚銀針嗎?”

    蘇茉兒緊張的問道。

    “微臣······認為是如此。因為大皇子至今未醒。說明,並不是一枚銀針·······”

    孫院首的話,令孝莊和皇上直接咬牙切齒的眼冒怒火。

    “該死!”

    “可惡!”

    孝莊和皇上同時恨極而發出惱怒的聲音。

    “高侍女······哎呀,昏過去了。”

    “啊,大皇子·····”

    “大皇子····不好了。”

    “大皇子沒呼吸了·······”

    聽著亂糟糟的呼叫聲,孝莊和皇上,還有蘇茉兒趕緊的走上了前。

    看到孝莊和皇上過來,幾個太醫呼啦一下子,全部跪拜在地下。

    “太皇太後,皇上,大皇子賓天了。”

    “什麽?”

    孝莊震驚的踉蹌著後退幾步,蘇茉兒趕緊在身後攙扶住了孝莊。

    而這時候的皇後赫舍裏還在昏迷中······

    “查,給朕好好的查查,究竟是誰謀害朕的大皇子,朕要滅了他的九族!”

    皇上看著已經沒有一點呼吸的大皇子,眼睛濕潤了。這可是他的嫡長子啊!此時的皇後,也不知是悲痛之極的緣故,還是被喂服了安神藥的原因,竟然一直還在昏迷著,若是她醒來,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去世,不知道會不會再一次的昏迷過去。

    一群的太醫們還跪伏在地,景陽宮裏,到處充斥著悲哀的氣氛。

    “你們都起來,快給哀家看看皇後,為何皇後一直沒有蘇醒?”

    孝莊難過的淚雨紛飛,看著還昏迷的皇後,不由得更加悲傷不已。

    “皇後娘娘剛才是喂食了安神的草藥,所以才······奴婢要不喊醒皇後?”

    皇後身邊的侍女怯怯的說道。

    “不要喊醒她······大皇子已經去了。皇後哀傷過度才昏迷過去。要是驟然喚醒,再突聞噩耗,她會挺不住的。還是緩緩吧!”

    蘇茉兒當機立斷的製止道。

    “罷了,今晚哀家陪著我的重孫子一夜吧!哀家······代替皇後為大皇子守喪。”

    蘇茉兒聽著孝莊哀痛的話語,咬咬唇,什麽都沒有說。

    “朕·····陪著太皇太後,陪著皇後,也為我的大皇子守喪。”

    皇上淒涼的聲音,彌漫在大殿裏,聽得所有人都生出了悲戚之感。

    一些侍女和太監們,還有伺候大皇子的奶娘們都在低聲的抽泣著。

    蘇茉兒雖然也極為的哀傷悲痛。可是,她望著已經逝去的大皇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仇恨。究竟是誰,這麽的狠毒,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怎麽忍心下的了手?

    蘇茉兒把孫院首招了過去,低聲的問詢著什麽,後來,又問詢了幾個太醫後,蘇茉兒走了出去。

    據孫院首所言,這枚銀針上塗有慢性的毒藥,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昨天晚上被人悄悄紮到大皇子的頭顱內的。

    可是,皇後的宮殿中,不說是銅牆鐵壁,也算的是防衛森嚴了。

    而且,昨晚上,大皇子還是在和皇後住在一起的。而皇後身邊,可是有四個會武功的侍女守護著的。況且,還有侍衛巡邏,有暗衛在宮殿內外保護,怎麽可能會被人在夜晚加害?

    這究竟是什麽高人?又是使用的什麽手段?蘇茉兒覺得太恐怖了!

    思來想去,蘇茉兒以為,應該還是皇後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因為,所有堡壘的毀滅,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覆滅。若不是皇後的內部出了問題,怎麽可能會潛入到皇後的寢殿,對大皇子實施加害?

    皇後當初從娘家帶來了四個陪嫁侍女,都是有些武功手段的。另外的四個一等侍女,雅兒是蘇茉兒安排的。其她的都是內務府安排的,但是也都是經過嚴格審核過的。

    蘇茉兒認真的問詢過雅兒,昨夜寢殿值夜的兩個侍女,都是皇後的陪嫁侍女,應該是安全的。而皇後的寢殿外值夜的兩名侍女,和兩名太監,根本就不可能進的來寢宮內······

    除非······有什麽別的手段?或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詭計?

    整個夜晚裏,蘇茉兒都沒有閑著,她一直的跟著李德全在商量著排查著,在暗訪著,並細細的詢問,研究著皇後宮裏每個人的神態。。

    一直到接近拂曉時,仍然是查無結果,依然是沒有一個定案。

    但是,皇後卻是終於醒來了。

    在皇後撕心裂肺的痛哭中,孝莊和皇上都陪著皇後,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蘇茉兒雖然深深地為皇後哀傷著。但是,現在的首要問題是找到禍害大皇子的罪魁禍首。若是不找到潛藏著的這個凶手,可能皇後都有危險。

    如今,就隻有皇後昨夜的寢殿陪侍侍女沒有問詢了而這兩個侍女,都是皇後最鍾愛信任的侍女。

    但是,這兩個侍女一直衣不解帶的在皇後身邊守護著、伺候著,蘇茉兒暫時隻得隱忍下來。

    蘇茉兒把雅兒叫到了外麵,仔細的問詢道:“昨晚伺候在皇後寢殿的兩個侍女,叫什麽名字,都是什麽性格,為人怎麽樣,你給我詳細的說說。”

    雅兒沉吟了一會兒,思索著說道:“一個叫夏至一個叫董香。夏至性子冷淡些,但是武功是四個人中最高強的。她做事······有些狠辣。那個董香性子溫和,會武功還會些刺繡,和侍女們相處的都很好。”

    “你說夏至狠辣,為何這樣評價她?”

    “前幾天,她殺死了一個低等的太監。說是失手殺的。可是,我看過那個太監的脖子,整個脖子都是淤青一片,明明是被卡住喉嚨掐死的。皇後娘娘很維護這個夏至,對外說,是這個太監冒犯了夏至,死有餘辜。可是,那個太監小彈子,還是一個孩子,膽子還小,怎麽敢冒犯夏至?我一直都想跟你稟報這事呢,但是,大皇子一直都抱恙不舒服著,就把這事給擱置了。”

    蘇茉兒聽著雅兒的稟報,看著雅兒的憂鬱,忍不住問道:“你和那個死去的小太監熟悉嗎?”

    “也算不上熟悉,他就是一個剛剛進宮一年多的打雜的孩子,見了人唯唯諾諾的。膽子極小,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雅兒實事求是的說道。

    蘇茉兒思慮了一會兒後,讓雅兒先走了。畢竟,雅兒是皇後宮殿裏的侍女,和自己竊竊私語久了,難免讓人猜忌。

    但是,蘇茉兒卻是陷入了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