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匆匆歲月新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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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兒沒想到,還沒有等到她開始調查皇後身邊的倆個侍女時,突然就聞聽到一個消息,說是皇後身邊的侍女裏,其中一個叫夏至的自殺身亡了。
蘇茉兒也是驚呆了。她不過是親自送孝莊回到慈寧宮休息,耽擱了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夏至就死了?
蘇茉兒沒有隱瞞孝莊,把自己對皇後身邊的這兩個侍女的懷疑之判斷,分析給了孝莊聽。再加上這突發的驚變消息,難免令蘇茉兒更加生了疑慮?
在孝莊的催促下,蘇茉兒很快趕到了皇後的景陽宮,來一探就究竟!
其實,當皇後蘇醒過來,哀嚎傷心過後,冷靜下來沒多久,就自己開始詳查大皇子被害的事情了。
及至皇上朝後,蘇茉兒心疼孝莊,在皇後的勸慰下,就扶著傷心欲絕的孝莊回到了慈寧宮。
誰知道,孝莊和蘇茉兒離開了皇後的景陽宮後,這才不到兩個時辰,皇後的宮裏,竟然又生了事端?
難道,謀害皇子的真的是夏至?
蘇茉兒一踏進景陽宮,皇後身邊的侍女高英就迎了上來。這個高英昨晚為大皇子逼出腦顱內的銀針而力竭昏迷,蘇茉兒對她印象很深刻。
“蘇嘛蝲,皇後命我在此等候你,說是請你直接進寢殿商議事情。”
“好,走吧!”
蘇茉兒心中雖有疑惑,但是麵上平淡無波,答應著,隨著高英走了進去。
一進入到皇後的寢殿,就看到皇後躺在床榻上,正在撫摸著大皇子的衣物,傷心垂淚著,顯是正在懷念大皇子。
“蘇嘛蝲,你來了。賜座。”
蘇茉兒看著皇後掛著淚珠,強撐著身子,也不矯情,就坐了下來。
“除了高英、董香,其他人都退下吧!”
皇後把自己身邊伺候的人隻留了兩個侍女外,其她的都攆了出去。
蘇茉兒並沒有主動問詢什麽,靜等著皇後的下麵話題。
“蘇嘛蝲,你看看這個董香,是否長得與你有幾分相像?”
蘇茉兒聽了皇後的話後,僅僅稍稍一愣,隨即配合的側首乜斜了那個叫董香的一眼後,心中升起了些微的驚詫,皇後問這個話題是什麽意思?
“奴婢不懂皇後的意思,可否請皇後娘娘明示。”
其實,蘇茉兒早就聽盈盈戲說過,說是皇後宮裏,也有一個侍女長得很像蘇茉兒,那模樣跟馬佳氏仿若雙生姐妹般。蘇茉兒對此,非常漠然,與她相像又如何?總歸是毫無關係的人罷了。
“蘇嘛蝲,你不要多心,我無意羞辱你。而是這件事······有些怪哉······”
皇後看著蘇茉兒的麵色淡淡的,有些不虞之色,就看著董香,緩慢地訴說道:“三個月前的一個晚宴後,皇上來景陽宮裏。因為皇上那晚上宴請一些八旗將領,心情高興,在那些豪爽的將領們煽動下,喝的有些多了。一來到景陽宮就吵吵著心裏熱,要沐浴洗澡。那晚,我因為身子不適,來了月事,就令董香和夏至二人伺候皇上沐浴。那一夜,皇上在醉酒中臨幸了夏至······可是,事後,皇上不承認臨幸了夏至,隻說是臨幸了董香······皇上說,之所以臨幸董香,是因為董香長得讓他喜歡。至於夏至,皇上根本就不承認臨幸了她·····可是,董香也說,皇上沒有臨幸她,皇上臨幸的就是夏至。因為,那晚董香親眼見到皇上臨幸了夏至······”
蘇茉兒聽著皇後的話,眼眸裏已經生出了暗流,皇後的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單單承認臨幸了董香,是因為董香長得像蘇茉兒,所以才令皇上喜歡。
“皇後的意思是說,皇上自以為臨幸了董香,事實上臨幸的卻是宮女夏至。那晚皇上喝了酒,亂了性,花了眼,所以,認錯了人?”
蘇茉兒看著皇後的眼睛,非常直言不諱的問道。
“因為夏至那晚被皇上臨幸後,懷孕了······可是,皇上竟說是夏至詆毀他,還說夏至**後宮,還讓我把她驅逐出宮。”
皇後對於蘇茉兒的質疑,也不解釋,又接著說出了另一個事件。
蘇茉兒微微歎了一口氣,繼而轉身問那個一直低垂著頭的董香:“你就是董香?”
“是,奴婢就是董香。”
董香恭躬身子,鄭重的答道。
“你親眼見到了是夏至那晚······伺候了皇上?”
“是,奴婢親眼所見。而且,皇上口中一直叫著“額涅,額涅”······”
董香的頭低垂的很低很低,聲音也是非常的小聲。
蘇茉兒搖搖頭,皇上的爛賬,怎麽就又和她扯到一起了?
“額涅·····皇上的確是臨幸了夏至。可是皇上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承認。我請求過皇上,讓皇上給夏至一個位份,畢竟,夏至懷了龍胎。可是,皇上第二天卻命李德全親自拿來了打胎藥湯,命令夏至把胎兒打了下來。”
皇後蒼白的臉上,有著難以理解的苦澀和無奈,更有著說不出的悲怨。
“皇後的意思是說,是夏至惱恨皇上,繼而遷怒到大皇子身上,所以謀害了皇上的嫡長子?可是,皇後,你可是她的恩主,嫡長子,可是您的親骨肉啊!”
蘇茉兒聽著皇後的陳述,如何不明白皇後想表達的真正意圖?
“夏至可能也恨上我了······畢竟,我沒有給她討得一個名分。還任由皇上打掉了那個孩子。”
皇後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那個叫高英的侍女接了話,說道:“夏至最恨的是皇上臨幸了她卻不承認,還侮辱她**後宮。她說,明明都是皇上的親骨肉,為何皇上就是不承認?難道就因為一個是宮女所生,一個是皇後所生,所以,她的孩子,就該這麽白白的死掉嗎?”
蘇茉兒呆了呆,心中不由得黯然之下,麵容上洋溢了一絲絲悲哀之色。
“皇上半個月前,給本宮說,令我盡快把夏至送出皇宮,他說,他不想再看到夏至······我不忍心,就讓夏至在四天前皇上再一次來到景陽宮時,去求求皇上,希望皇上能夠有所改變······誰知道,皇上竟然踢了夏至一腳,拂袖而去。夏至求皇上的事,還被一個小太監看見了。後來,夏至遷怒於小太監,就掐死了小太監。我心疼夏至,沒有苛責她反而維護她,替她遮了醜。可是,我卻是下了決心,要送她出宮了。昨晚上,夏至祈求我要最後伺候我一夜······誰知,她竟然喪心病狂的害死了我的皇兒!是我······都是說我錯了,是我不該太信任夏至了·····”
皇後說著說著,已經泣淚不止,傷心不已。
“可是,昨晚上,在寢殿侍寢的不是兩人嗎?難道都睡過去了?”
蘇茉兒心驚著問道。
“昨晚上是奴婢陪著夏至值夜的。夏至在皇後和大皇子入寢後,點了一支安神香,說是想在最後的一夜裏,伺候皇後睡一個最安詳的夜晚。誰知道,奴婢聞了那個安神香後,也沉沉的睡了過去······至早上,大皇子醒來後,隻是懶洋洋的精神不振,皇後和奴婢們都以為皇子是因為傷寒沒好利索,才食欲不振的。到了晌午,太皇太後遣人來詢問時,皇子還看著很平靜沒有什麽事,誰知道,到了下午,皇子就昏厥了·····夏至一直賴著不走,我們都心疼她,不忍催促。後來,皇子又昏迷了。就沒顧得上她······誰知道,會是夏至報複皇上狠心毒害了皇子······夏至自盡前,留了書信,說是就想在自己臨死前,看看毀了她的清白,又不要親子的皇上,在看到他的嫡長子死了後,會是怎樣的悲痛?”
董香悲傷中帶著複雜情緒的訴說著夏至的情殤和狠毒。
皇後還在抽泣著,蘇茉兒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恩怨難解開的怨恨情結,和理不出頭緒的是是非非,究竟是誰的錯?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在皇宮裏,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潛在的規矩,侍寢的主子,若是來了月事,伺候不了皇上,但是又不想皇上離開自己的宮殿。就會命令身邊的侍女侍寢伺候皇上。
若是侍寢的侍女得了皇上的寵幸後,被皇上青睞看上了。就會被冊封,一朝成為主子。
若是被皇上寵幸後,懷了孕,那更是福氣至盛。
都以為皇上寵幸了夏至,是夏至的福氣來了。
夏至又在一次被寵幸後,就懷孕了,更是夏至的榮寵了。
誰知道,皇上竟然不認賬,還說夏至**後宮?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和羞辱?
而且,還生生的逼著懷了孕的夏至墮胎打下了孩子。
甚至,還逼著皇後要遣送夏至離開皇宮······
夏至曆經這一係列的失身、懷孕和不斷遭受的羞辱、打擊和傷害下,她失態、失常,甚至於失心瘋做了這樣的事情,換位思考下,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
隨則,夏至的行為瘋狂而又可恨,她無力報複皇上,無法仇恨皇後,就狠毒的遷怒到了一個兩歲多的幼子身上,不得不說,可憐之人的可恨之處,還是令人深惡痛絕的。
不過,夏至的確是如願了。皇上失去了嫡長子,確實是極為的痛苦,而皇後失去了親子,更是悲傷不已。這樣的結局,不知道自殺死去的夏至,是不是會感到很滿意?
蘇茉兒安慰了皇後一些蒼白無力的話後,就回到了慈寧宮。
當孝莊聽著蘇茉兒期期艾艾的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原委訴說了一遍後,孝莊一個勁的唉聲歎氣,隻是拍著案幾,搖頭再搖頭。
皇上的嫡長子沒了。可是,宮女出身的昭儀張氏,竟然適時的傳出了懷孕的消息。
隨後,馬佳氏榮婕妤也傳出了好消息,說是也懷孕了。
對於嫡長子逝去的內幕事件。最後,在孝莊的遮掩懿旨下,以嫡長子身子羸弱患了風寒後,經多日營救後不治身亡,而畫上了句號。
嫡長子真實逝去的事情,蘇茉兒從來沒有在皇上麵前流露過。至於皇後最後是否告知了皇上,蘇茉兒並不知道。
不過,自從嫡長子死後,皇上對皇後倒是更加憐愛珍視了許多。隻要在後宮裏,幾乎大半個月裏,都是在皇後的景陽宮裏歇宿。
但是,又是一年過去了,皇後卻是一直的遲遲沒有傳出好消息。
歲月的腳步,總是按部就班的走著,一點兒都不因為你的青春逝去而慢了腳步,更不會為了某人的年華老去,而停住了腳步。
仿佛就是一個轉眼間,蘇茉兒的六十大壽到了。在孝莊特意的授意下,在慈寧宮裏,孝莊主持著,給蘇茉兒過了一個六十聖誕壽慶。
而這時候,皇後終於傳來了好消息,皇後又懷孕了。
但是,皇宮裏已經有了大皇子。不過,因為大皇子的母妃隻是一個低位的宮女得寵冊封的五品貴人。所以,大皇子雖然受到了重視,卻是並不很得孝莊和皇上的喜愛。
而馬佳氏生了一個公主後,也又有了喜訊,說是又跟在皇後之後懷孕了。真的不知道這個馬佳氏榮婕妤,究竟是一個有福的,還是一個沒福氣的。
蘇茉兒在過了六十歲之前,就和孝莊商量著,讓皇後把後宮的事情接管了。誰知道,還沒有移交了大權,皇後這又懷孕了。
這懷孕的人,怎麽可以操心費神呢?況且,皇後的這個嫡子,可是大家都盼望了很久的喜事,容不得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必須小心翼翼的養胎。爭取為皇上再生下一個嫡子來。
這皇後懷孕了,馬佳氏也懷孕了。跟著沒有多久,又傳出郭絡羅貴人也有喜了。
而這時候,盈盈悄悄的又告訴了蘇茉兒一個秘密。說是,她發現了一件奇事,禦膳房的總管額參有一個外孫女,叫烏雅氏雲兒的,長得幾乎和蘇茉兒一模一樣,連盈盈都覺得這個女孩子就像是蘇茉兒的女兒一般,長得水靈俊美的就如年輕時的蘇茉兒一個樣子。
蘇茉兒對於盈盈的八卦毫不在意,及至,當好事的盈盈專門叫烏雅氏給蘇茉兒送了她親手做的糕點時,蘇茉兒在見到這個烏雅氏時,的確是震驚了。
而烏雅氏怯怯的嬌羞模樣,的確是引起了蘇茉兒聯想起了年輕時太多的回憶。
連蘇茉兒自己都沒有想到,看到這個烏雅氏時,她莫名的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漣漪,一種特別奇怪的衝動,她想把這個烏雅氏好好的栽培一番,讓她跟著自己,有自己親自調教著,隻要這個烏雅氏是要一個不錯的孩子。把烏雅氏獻給皇上·······也算是蘇茉兒盡了心意。
當蘇茉爾問烏雅氏在哪兒當值時,烏雅氏說是在禦膳房幫廚。蘇茉兒頓時心裏生出了憐惜。毫不猶豫的把烏雅氏調到了自己的蘭苑來當值。並且烏雅氏一來,就讓她做了二等宮女。
在禦膳房當宮女,與在蘇茉兒的蘭苑裏伺候,那幾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待遇。
因為禦膳房的工作又累又苦,而且等級還是最低的末等宮女,而在蘇茉兒這兒伺候著,不僅身份提高了,而且還得了蘇茉兒的疼憐。
應該說,烏雅氏雲兒,真的是應該謝謝她長了一副和蘇茉兒一樣的好麵孔。
此後經年後,烏雅氏回憶到自己所取得榮華富貴和尊崇時,永遠說的都是一句話,我的福氣,都源自我長得太像蘇嘛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