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蔡局。”

    “你們剛才在說啥？”

    “我們...”李華勇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剛才正和鄧經理談工作呢。”

    “哦？”

    “是的，我剛才正在和鄧經理商量要如何貫徹局領導指示，確保這棟辦公大樓按時交工。”

    “小鄧，是嗎？”

    鄧超群這家夥蔫壞，他笑嘻嘻的看著李華勇：“是的蔡局，不過我們除了談工作之外，我們的李大老板主要還是在吹噓他自己的學曆有多高呢。”

    “哼！”

    蔡老頭冷哼一聲。沒有辦法，其實無論他之前有沒有聽到李華勇說什麽，蔡老頭也隻能這樣了，難道他還會繼續斤斤計較下去不成？

    趁這個機會，李華勇連忙轉移話題：“蔡總今天怎麽有空下工地......”

    沒等李華勇說完，蔡老頭把眼一瞪：“怎麽？我到自己的工地看看，難道還要向你請示匯報不成。”

    這回倒是鄧超群逮住機會拍蔡老頭馬屁：“我們蔡總對這個項目很關心的，三天兩頭就會來檢查我們的進度，倒是墩子你呀，我現在在這見到我們蔡總的次數，倒是比見到你李大老板還要多。”

    “那是那是，現在我們李大老板可是風光得很，到處都混得風生水起，哪裏會在意我們這樣的小項目呀。”

    蔡老頭和鄧超群兩人一唱一和，把李華勇冷嘲熱諷一番。李華勇頓時有點招架不住，他連連擺手搖頭苦笑：“兩位領導，你們這，這就饒了我吧。”

    也許看到李華勇態度還算端正，大家總算沒有繼續揪著他不放。聊起正事後，李華勇發現蔡老頭還真是正常巡視，他逮住鄧超群問這問那，問工期，問進度，問這個工地的各項工作安排。

    李華勇發現蔡老頭還問得很細，他問的一些具體問題甚至連李華勇都不甚了解。見蔡老頭對這個項目如此了解和關心，李華勇倒也理解他的心情。蔡老頭畢竟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作為華建九局的首任局長，而這棟大樓又是未來華建九局的總部辦公大樓，僅憑這一個理由，就足夠讓蔡老頭對這個項目傾注不一般的關心。

    幸好對於蔡老頭的問題，鄧超群幾乎都能對答如流。等鄧大經理匯報完工作，蔡老頭看上去還比較滿意的樣子。

    這人一滿意心情就容易變好，心情變好說話就會比較和藹，比如聊到後來，蔡老頭對李華勇說話就和藹多了：

    “小李啊，明天我們九局準備召開一個座談會，你接到通知了吧？”

    “接到了接到了。”

    “接到就好，我跟你說小李你可不是外人，所以明天的座談會呀，你可一定要踴躍發言。”

    “不就是怕冷場唄。”李華勇心裏吐槽一句，嘴裏卻忙不迭的說道：

    “一定的一定的，蔡總都說了我小李不是外人嘛，我明天一定踴躍發言。”

    “對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到這蔡老頭像是想起了什麽：

    “說到明天的座談會我倒想起另外一個會，就在我來之前，林氏集團的林總特意跑到我們公司，說是他們林氏集團要舉辦一個什麽答謝會，特意過來給我下請帖，小李你知道這事嗎？”

    李華勇聽了先是一愣。林氏集團的林總？答謝會？不過李華勇很快反應過來，蔡老頭口中的“林總”，那應該就是林蔚的三叔林應彪了。而這個勞子什麽答謝會，那應該就是老陸的手筆了。

    李華勇心想老陸的動作還挺快，自己剛跟他分開不久，他馬上就采取行動了。不過細想一下老陸這個舉措還真是合適，這個時候他想修複和華建九局的關係，那還真是找林應彪出麵最合適了。

    想通歸想通，不過李華勇還是實話實說：“有這事嗎？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哦，這就奇怪了，林氏集團的事，還有你小李不清楚的嗎？”

    蔡老頭說這話的時候，不僅是他了，連旁邊的鄧超群都笑盈盈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李華勇。

    和雷建軍一樣，由於蔡老頭身處高位，他能掌握比別人更多的信息，不說他能肯定李華勇和林蔚的關係吧，但從中銀大廈的投標，當初主廠房的垮塌，乃至林氏集團在大陸的一係列舉措，他肯定能覺察李華勇和林家的關係一定非常尋常。

    至於鄧超群就更不用說，他可是在蛇口那個項目幹過的，早在他當工程部長那會，他和李華勇等人就在工作中以調戲林蔚為樂。

    “這個這個.......”

    李華勇陷入一種無語言狀的尷尬中，好在這時蔡老頭自己馬上轉移話題，沒讓李華勇尷尬多久。

    “林氏在大陸的生意做的很紅火呀，大家看他們在蛇口的那個工廠，就他們生產的那些紙箱，每天有多少車子在那拉貨。對了我聽說他們還有大舉措，好像是準備聯合其他幾家港商在大陸投資修一條高速公路，小李聽說過這事嗎？”

    原來蔡老頭說話的落腳點是在這裏呀，這讓李華勇又尷尬了。要知道像這種大手筆投資，在談成之前是沒有人會大張旗鼓的。也就說這種事對大多數人來說，在這個時候其實都算秘密。也就是蔡老頭了，並且他也隻是“聽說”。

    李華勇不能顯示自己的消息比蔡老頭更靈通，隻好含含糊糊顧左右而言他：

    “好像，好像，我偶爾聽他們聊天的時候，好像聽他們提過一嘴。不過具體情況我真不太清楚，對了，那個林總不是要舉辦什麽答謝會嗎，蔡局您到時直接問他不就行？”

    頓了一頓李華勇又說道：“怎麽，蔡局您還對修路感興趣呀？這個可不是你們公司的強項，難道你還準備搶人家路橋公司的生意。”

    要說這年代的國企可和後世不同，大家涇渭分明，“撈過界”的現象並不多。比如說“華夏建總”是隸屬住建部，承接的項目主要也以房建為主，而包括“中交”以下各大路橋公司這年頭都是隸屬交通部，因此李華勇有此一說。

    而聽了李華勇的話後，蔡老頭很有氣勢的大手一揮：“嗨，修路怎麽了，難道修路的事隻能路橋公司來做呀？世界上沒有這樣的規矩。”

    李華勇聽了哈哈大笑，心說這不虧是鵬城啊，這年頭特區的幹部，觀念確實要比內地更新一些，也更接近李華勇後世的思維。

    “那行那行，蔡局，假如你們今後要修路的話，那可一定要帶上我小李玩。”

    蔡老頭大有深意的盯著李華勇：“也是嗬，我都忘了李大老板還有一個工程車隊呢，怎麽樣？那個工程車隊，現在應該幫你賺了不少錢吧。”

    李華勇嬉皮笑臉說道：“一般一般，蔡局您一定要相信，我小李安身立命的根本，那還是在咱們九局啊，因此咱們九局以後有什麽好項目的話，那可前麵不能忘記我。”

    “滾蛋！”

    麵對李華勇的嬉皮笑臉，蔡老頭笑罵一句。而隨著這聲“滾蛋”，大家的聊天氣氛再次變得良好。

    正當李華勇準備抓緊機會繼續和蔡老頭套近乎的時候。

    “蔡總。”

    “蔡局。”

    李華勇定睛一看，卻是雷建軍和高啟功，華建九局兩位兩位巨頭聯袂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