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半渡而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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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孟津距洛陽城不過三十五裏,哪怕趙魚頭年邁體衰,當天晚上也趕到義軍營中。

    張順剛把義軍與官兵攻守之事說了,那趙魚頭不由大叫一聲,問道“主公可在其他渡口派人探查駐守過了?”

    張順聞言也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問道“這孟津不是隻有孟津渡口嗎?安有其他渡河之處?”

    趙魚頭聞言一拍大腿道“老朽卻是大意了,忘了告知主公,這孟津之地,渡口不止一處!”

    “從古至今,此地河流舒緩,有渡口不下十餘處。雖然大多數由於河流淤積,不堪使用,但是從此處往西北十餘裏,有一處渡口名曰白鶴渡口尚可使用。”

    “若我所料不差,官兵當趁夜從此地偷渡黃河,及至天亮便要來攻!”

    張順聞言連忙大喝道“悟空聽令,速速喊蕭擒虎、劉成、賀錦賀一龍、“治世王”、“亂世王”前來!”

    等到諸將急忙趕到,張順廢話少說,直接下令道“劉成、賀錦、賀一龍聽令,速速召集兵馬,隨我連夜趕往白鶴渡口!”

    剛剛下令完畢,張順想到賀一龍昨天下午受傷未愈,又連忙補充道“賀一龍暫且留下養傷,你麾下騎兵暫且交付與我帶領!”

    劉成、賀錦和賀一龍見張順臉色凝重,連忙應了前去整頓兵馬。

    這時候,張順又對蕭擒虎下令道“其餘步卒聽我號令,速速埋鍋造飯,整頓隊伍。此地以蕭擒虎為主將,‘亂世王’、‘治世王’佐之!凡營中事務,是攻是守,一切皆與趙魚頭老爺子商議之後,再行決定!”

    張順下令完畢,正要披掛齊整,親自帶隊出征。突然一個小子扯著了他,張順扭頭一看卻是趙鯉子。

    那趙鯉子對張順說道“主公,有何令與我?眾將皆得領兵,偏生我隻得清閑!”

    張順聽了,扭頭看了看趙魚頭,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他這次說道“既然如此,你且穿戴整齊,隨我出征!那賀一龍麾下騎兵正好無主,你可暫且助我帶之!”

    趙鯉子得了命令,連忙喜滋滋的前去準備去了。張順這才對趙魚頭說道“老爺子家中並無其他親人,剛才如何不阻攔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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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魚頭這才苦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孫大了不由人!我這個糟老頭子能夠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長大,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如今兒孫已經長大,我又如何管得了他?”

    “更何況,連老麻雀都知曉小麻雀大了,要驅趕它去學習飛翔!如今鯉子已經成年,我又豈能束縛他在我這個糟老頭子身邊呢?”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張順驀然想起了前世課本中學到的這句話,便對趙魚頭拜了拜了,轉身去了。

    為了趕路,張順也顧不得暴露行蹤,連忙命令士卒點燃火把,一路向白鶴渡口疾馳而去。

    等到張順趕到白鶴渡口的時候,隻見河岸邊的官兵早已嚴陣以待。

    張順帶著悟空、趙鯉子和部分騎兵,來往馳騁,查看了半天,才確定官兵渡河之人不過七八百之數。雖然軍容整齊,卻缺乏騎兵,張順心中稍安。

    於是,他便出陣喝道“當麵帶隊之人,不知是哪位總兵官?張順待汝久矣,何來之遲也?”

    張全昌怕失了士氣,連忙站出來應道“我乃總兵官張全昌,閣下何必大言唬我!我觀爾等氣喘籲籲,當是倉促前來,又能奈我軍何?”

    張全昌也是宿將,雖然比不得曹文詔善戰,好歹一般常識還是通透明白。

    這個時代很多人患“雀蒙眼”,一旦天黑,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夜戰凶險,要麽是一方奇襲,要麽是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沒有人想來一場野戰。

    其實張順也沒有辦法,他難道還能坐視官兵渡河,趁夜在此地安營紮寨不成?

    好在張順麾下的士卒肉類攝入量還行,患有夜盲症的士卒相對較少。

    當初在舜王坪的時候,有從聖王坪捕來的白魚補充維生素a;等到義軍遷移到盧氏抱犢寨以後,又因為山高林深,也能在閑暇之餘射獵一些野味改善夥食。

    大家本來一年到頭難見葷腥,好容易獵些野味,哪裏肯把肝髒棄了?

    更何況李香嫁與張順以後,明確告訴過他“牛羊野味肝髒,可治‘雀蒙眼’”。

    張順便特意下令讓士卒把動物肝髒留下,與那些患有“雀蒙眼”之人食用,反倒治療了不少人。

    張全昌亦知張順並無退意,連忙命令官兵依河列陣,呈半圓狀。外列火銃、火炮,內列長槍大斧,專等義軍騎兵來攻。

    張順見此,不由皺了皺眉頭。孫子兵法曰“無邀正正之旗,勿擊堂堂之陳!就是擔心隊伍有太大的損傷。

    隻是如今事出突然,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也顧不得許多了。

    張順正要下令,沒想到那劉成見張順猶豫,便諫言道“此類官兵卻是好對付,隻需派遣少量騎兵虛攻一番,引出官兵銃炮,再行擊之,可一鼓而破也!”

    張順一聽,這倒是個好辦法。那趙鯉子聞言,連忙請戰道“主公,某願帶領二十騎,前往哄騙官兵銃炮!”

    張順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他許下二兩銀子的賞賜,讓那趙鯉子親自挑選了二十敢死之士,前去騷擾。

    果然,等到趙鯉子和眾敢死之士,身披雙凱,馳騁官兵陣前的時候,張全昌也坐不住了。

    義軍的騎兵看似不多,若是坐視不理,被其射傷射殺士卒傷了士氣不提,還容易為其所趁,亂了陣法!

    若是命令部分士卒開火,在義軍壓力之下,難免有不少人慌亂之下胡亂開火,失了銃炮的威懾。

    作為守方,總兵官張全昌隻能二選一。要麽相信自己麾下的士卒,不動如山,不管不理;要麽相信自己麾下的士卒令出必行,除了接到命令之人,其他人都不會胡亂射擊。

    這兩項,總兵官張全昌全都信不過。無奈之下,他隻好試探性的單獨下令給一隊火銃手對陣前耀武揚威,來往騷擾的趙鯉子等人進行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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