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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平日裏趙空夢的最愛還是米飯，對於麵條向來是敬而遠之的。可是今天實在是有些餓，畢竟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而且二嬸子的麵條做的確實好，手工現擀出來的麵條很勁道，比超市裏買的現成的好吃。在加上山裏自種自采的油潑辣椒，吃起來很帶勁。

    不止是趙空夢覺著好吃，小蘭甚至白欣欣都讚不絕口。二嬸子看到他們吃的這麽開心，覺得自己很有麵子。她招呼道：“麵條鍋裏還有點，誰先吃完了，我再去給舀。倒是荷包蛋不多，就是一人一個。你們別光顧著吃麵條，把雞蛋也吃了啊。這是我們山裏人自己養的走地雞，產的蛋比外麵賣的強多了。”

    趙空夢咬了一口荷包蛋，覺著還不錯。蛋清沒啥好說的，就是一個白字。至於蛋黃確實不同，比普通的雞蛋要黃上很多。他幾口咽下肚，然後又喝麵條下麵的湯。雖然今天有些餓，可是隻餓了一天，按說不至於餓到現在這種程度。可是他一聞到麵湯的香味，就止不住的拚命喝湯。實在是太香了，他現在才發現這苗條之所以好吃。不在於麵條本身，或者給其增色不少的雞蛋，而在於這碗湯。

    “二嬸子，這碗湯是什麽東西做的，怎麽這麽香啊？”

    “嘿嘿，這湯比外麵啥東西都香吧？其實這就是我們這的一種野花的種子，把它磨碎了榨油或者直接把油渣放到湯裏，立刻就能讓這湯變得特別的香。你要是愛喝，回頭我去給你裝上一袋子。”

    “愛喝，我們都愛喝。”小蘭搶先說道，“別光給他啊，也給我一小袋。”

    “給你們誰還不一樣，你們都是一家子。這東西就是山裏長出來的，想要多少都有。”村長在這打了包票，“等你們啥時候走，我讓他們給你們裝上一麻袋。”

    一屋子人其樂融融的聊著天，趙空夢他們打聽著山裏有哪些好吃的，捎帶著問一下怎麽翻越這座山。二嬸子和村長他們則詢問著山外是如何繁華，順帶著問一下這三個來客家裏的情況。本來一切都是這麽融洽，卻被一聲召喚給打斷了。

    “二嬸子，我找到你們家蟈蟈了。”

    聽到門外的喊聲，二嬸子顧不得再招呼趙空夢一行人，而是自己跑了出去。看到他們三個發愣，村長解釋道：“蟈蟈是二嬸子家的小孩，這孩子說話比一般的孩子要早得多。鄉親們看他這麽聰明，就給他起了個蟈蟈的外號。這名字起得好，叫的多了倒是把他的小名都給蓋過去了。”

    趙空夢給小蘭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抓緊扒拉碗裏所剩不多的麵條。他在想著該怎樣找出一個理由，好讓自己可以盡快離開。他還沒想好呢，就聽見白欣欣捂著肚子叫嚷道：“我可能吃得太急，把肚子吃壞了。你們這哪有廁所，我先去個廁所。”

    “你是要找茅房吧，出了屋上西北角那個小棚子就行。山裏人沒你們城裏人那麽講究，姑娘你可別介意。”

    “沒事，沒事，我去去就來。”

    白欣欣捂著肚子就要走，趙空夢可不認為她這麽一個蛇人竟然還會因為吃了一碗麵條而鬧肚子。這丫頭搶先想出這麽一招，趙空夢隻好另辟蹊徑。他正在苦苦思索的時候，門開了，外麵的人恰好堵住了白欣欣的去路。

    “是她，就是她殺了俺爹還有全村的人。還有那兩個狗男女，他們也有份。”

    奶聲奶氣的聲音，從二嬸子懷裏抱著的小孩嘴裏叫嚷出來。趙空夢定神一瞧，這不正是自己留在車裏沒帶上的那個小男孩嘛。這個小家夥明明是那夥人的孩子，怎麽跟山村裏麵的二嬸子有關係。

    二嬸子，這稱呼分明是來源於她的男人。那個小狗子管領頭的叫二爹，這說明一個問題：二嬸子是那個二爹的老婆，這個蟈蟈是他們的孩子。

    不是冤家不對頭，趙空夢隻能哀歎自己最近實在是太容易走黴運了。這個蟈蟈之前在車裏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都沒哭過。隻會瞪著大眼睛朝別人瞅，看上去真的很萌。當時趙空夢以為這麽大小的孩子還不會說話，誰知道他不但能說話，而且還說得這麽溜。更可怕的是，這個小家夥當時看了那麽久。早把他們的樣子記在心頭，這會就算是想要否認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出來混江湖，早晚會碰上仇家。趙空夢沒覺得害怕，畢竟對方隻是一些鄉民。那些壯年的漢子都被殺死在mpv車旁邊，在村子裏的都是些老弱婦孺，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麽危害。他沒有隱瞞，坦誠道：“那會我們碰上了劫匪，所以隻能反抗。那是自衛，不是我們有意想要殺人。”

    趙空夢原本以為他解釋完以後，會招來謾罵。沒想到大家都很鎮靜的看著他，連個罵他的人都沒有。他還傻站在這裏，小蘭更是因為愧疚而低下頭。倒是白欣欣滿是不屑的朝他們兩人瞥了一眼，然後大模大樣的喊道：“我要去廁所，給我閃開。”

    “你殺了我男人，還殺了村裏那麽多人，現在還想走？”

    聽到二嬸子的痛斥，白欣欣給了她一個笑臉：“對啊，就是我殺的，還把他們全都燒成了灰。這會你順著山下麵的公路往回走，還能找到被燒焦的一輛車。在車裏有很多骨頭渣子，你就劃拉回來。反正裏麵有你那人的骨灰，你就從裏麵拿一點。剩下的骨灰給村裏其餘的人也分一分，挖個坑埋了，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有個祭拜的地方。這就是我白欣欣天生心善，要是放到別人身上，誰會這麽好心？”

    趙空夢覺著白欣欣這話實在是有些過分，畢竟他們才剛剛吃了人家的東西。不道歉也就罷了，怎麽能故意說這些諷刺的話。他上前把白欣欣拉到身後，然後跟二嬸子道歉：‘真是很抱歉，我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要不我們給你們一點錢，就當是人道補償好了。不過當時的情形，我想說一下，真的不怪我們。“

    二嬸子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沒有痛罵這些殺了她丈夫，還吃了她親手煮的麵的人。她隻是蹲在地上哭，恰好擋住了去路。趙空夢不敢在這多待，因為他懷疑這些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說不定早就有人去報警了，待會警察會從天而降。

    現在趙空夢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就不能繼續在這個地方多待。可是從人道方麵考慮，又實在是不合適動粗。他覺得二嬸子可能因為失去了丈夫而喪失理智，村長可能更容易交流一些。

    “村長，我們想離開。你跟二嬸子說一下吧，我們會做出一定補償的。”

    “二爹是我們村子裏輩分最高的人，比我的輩分還要高。你們殺了他，還想走？”村長將一直放在手裏，卻沒有點上的旱煙袋點上火。抽了一口，然後補充道，“不過那不是重點，關鍵是小狗子是我兒子。蟈蟈說他們全都是了，小狗子可是我唯一的兒子。老年喪子，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跟這老頭廢什麽話，我看幹脆把他們全都殺光好了。”白欣欣是從裏不嫌事大的主，她擼起袖子就想動手。不過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暈倒在地。

    看到白欣欣倒下，趙空夢直接就有些傻眼了。他回頭一看，小蘭也暈倒了，知道這絕不是偶然。他歎了口氣，然後跟村長問道：“你們什麽時候下的毒？”

    “你們這些娃娃，仗著有點本事，就敢到處為非作歹。哼，老子也是江湖人。那會我讓二嬸子去我家拿雞蛋，還挑個大，就已經讓她做好下藥的準備了。你們知道那湯為什麽香嗎？因為裏麵放了大煙種子和炸出來的油，那可是好東西。這山裏讓警察派來的人鏟去了多少花田，就剩下那麽點種子。要不是看著那兩個小丫頭長得都不賴，我能舍得這麽浪費。那東西放湯裏是真香，而且能遮蓋迷藥的味道。別說你們是人，就是嗅覺最靈的狗也聞不出來。當時隻是為了免得傷著兩個女娃，現在想想倒是真算是有先見之明了。”

    趙空夢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麽也不可能解決眼前的危局，能夠解決這件事的隻有暴力。他跟村長問道：“你們沒在我的湯裏下藥？我怎麽覺著自己還行，沒有要暈倒的意思？”

    “你是男人，抗藥性總歸要強一些。不過二嬸子放藥有數，不可能放太少。你這家夥可能以前就是個癮君子，否則沒有理由這麽強。”村長琢磨了一下，又向二嬸子問道，“二嬸子，你沒把我那些料全放進去？”

    二嬸子剛才哭的很傷心，這會站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她拍了拍褲子上的土，抱怨道：“總共也沒多麽點，數這家夥碗裏放得多。可能這小子就是個抽白麵的，否則怎麽這麽能抗。反正也是要殺，醒著殺更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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