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替你做些決斷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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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們呀,就是不讓人省心啊!”副駕駛的車窗玻璃被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男人的臉。這家夥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似乎在責備那個年輕人和那個中年人對周浩無禮。不過隻要仔細聽他話裏的意思,那分明是把兩邊都給責備了的意思。

    更何況看這家夥的意思,分明就是這個丐幫裏的頭頭,能在這樣的團夥裏麵混到這種地步的,能是善男信女?哈吉還就不信了。

    “你們呀!咱們這行最重一個義字,這世上什麽都不能欺負?一是規矩人老實人,欺負這樣的人有罪,那佛爺都不饒的;二是不能欺負忠義之士。這忠義之士可不光有人,還有忠犬,忠馬,忠牛,你們懂嗎?咱們這行不容易,誰都瞧不起咱們,可要是自己人再連點規矩都不講,那這行可就真成了臭大街的貨色了,明白嗎?”被稱為齊爺的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從麵目上看也算得上是慈祥。

    隻不過在哈吉這樣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人來看,這家夥純粹就是在裝蒜!別看他耷拉著眼皮一副高人的模樣,但從他眯著的眼睛裏偶爾閃過的一絲狡黠的目光來看,這家夥絕對是見過世麵,心思沉重的人物。說他慈祥,那就是玷汙了慈祥這兩個字。

    不過哈吉這樣看,從他觀察到的周浩的反應來看,周浩對這個老頭子耍的把戲也是門清的。雖然哈吉沒法問出來,也沒法弄明白,但他估計就是這個老頭子指揮著下麵的人在控製著手下的這幫乞丐們,並且通過這些乞丐們斂財賺錢。周浩現在這個樣子除了行乞之外沒別的生存手段,再加上肢體殘疾到了這種程度,就是想逃離這座城市和這些人,也是有心無力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周浩除了依附這些惡人之外,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好啦!小周啊,別使性子了,快上車吧!自家兄弟,還鬧這麽生分幹嘛?沒人會動你那條狗的,老頭子話就撂在這兒,如果有人敢動它,你到時候抽我這張老臉就是!”齊爺給了周浩一個承諾,就算是保證哈吉的安全。不過這話說的同樣軟中帶硬,隱隱的還帶著點威脅的意味在裏邊。

    至於什麽自家兄弟,不用問也知道是在放屁。自家兄弟有買來的嗎?自家兄弟有用來逼著他行乞的嗎?自家兄弟會算計他收養的狗的嗎?對於這些,哈吉心知肚明,卻也無法揭穿。其實哈吉知道他也沒法揭穿,他肯定周浩也知道這一點,但如果周浩有本事離開這個乞丐團夥的時候,周浩肯定也會義無反顧的離開這些人的。他現在肯定是無力離開,所以才不得不忍受著這些人的欺辱。

    周浩這回算是放棄了抵抗,讓那兩個人合力把他抬上了車。哈吉也裝做溫順的樣子,老老實實的跟著周浩上了車。車上已經坐了五六個乞丐了,看樣子都是肢體殘疾者。

    這麽多的乞丐湊到一起,能正常才怪。雖然說國家這麽大,總有一些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受傷致殘的,但致殘的原因接近,肢體受傷的部位雷同,這事兒就不些不一般了。這也從一個側麵證明了哈吉的猜測和周浩的敘述,這些人都是被人用同樣的手段給害的,就是為了逼這些人為某些人行乞獲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凡事都是這樣,當有利益出現的時候,看到利益的人便會不惜手段去謀利。尤其在法不禁止的情形下,這種謀利的行為便會沒有底限,不設下限,什麽惡劣無恥的事情都會發生。所以人世間便有了法律,那是人們為了保證社會的平穩運行而不得不用的一種強製性措施。可即便如此,在一些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總會有這樣那樣不合理的和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偏偏因為種種原因法律還沒法管得到這些事情,這不能不說是人世的悲哀。

    麵包車載著一車乞丐向前行去,時不時的會停車接上來一個乞丐,也會時不時的上來一個基本上可以行動自如的人。而後者上車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乞討的道具的,也就是說後麵接上來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乞丐,而是類似看守一樣的人。

    當然,大多數時候這些看守一樣的人身上也有著這樣那樣的傷痕,隻要拿上道具就足以讓他們轉換成乞丐的身份。這就說明這些人恐怕不久以前也是乞丐,不過後來卻改換了身份變成了更高一級的看守。

    再聯想到周浩剛才說過的話,哈吉便豁然開朗了,原來這些人十有都是周浩所說的那種喪了良心的人。這些人過去可能是自願或非自願變成殘疾人的人,可如今轉過頭來,他們卻又讓自己成了更年輕的乞丐們的看守,由最底層的人變成了在乞丐團夥中擁有一定地位的人。

    看到這裏哈吉明白了,這個乞丐團夥才是=裸的動物世界。想在這樣一個團夥內部生活下去,隻有比其他人更殘忍,更沒人性才行。有時為了一點地位,或者某些特殊的利益,這些人甚至不惜踩著別人往上爬,這就是這個團夥內部的規則。

    還有一件事哈吉也大致明白了,那就是為什麽這些乞丐團夥會買賣那些殘疾人了。那些人知道留著那些被自己弄殘的人有危險,索性幹脆把他們弄殘後便“賣”給其他團夥。這樣一來這些受了害的人即便是想報複也找不到當事人了,時間久了也就隻好認命。反過頭來又被一種扭曲的心理所驅使,把他們遭受過的事情再強加於其他人身上,然後再把受害人賣給其他團夥,以滿足他們扭曲的心理。至於那些被“買賣”的殘疾人是真的被買賣的,還是被團夥間互換的,那就隻有內部的人知道了。

    想明白了這些,哈吉既為這些苦命的人惋惜,同時又為這些曾經的受害者轉換成的加害者無奈。或許這個團夥的存在有它一定的道理,但這種邪惡的組織形式卻是令人作嘔的。怪不得周浩既對這個組織表現出了一種憤恨,卻又表現出一種無奈的感覺來,原來是他沒信心從這個組織裏麵逃出去啊!

    想想也是,一個肢體殘疾到了如此程度的人,他除了繼續在這個組織裏麵討生活,一直到死之外,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麽?沒有!所以這裏邊的大多數人就打算隨波逐流了。或者為了眼下能過得舒服一點,就把自己受過的罪再強加到別人身上,或者踩著別人爬到更高一層去,然後就這麽得過且過的混日子,直到有一天混到自己成為某一個乞丐團夥的老大。

    想明白了這些,哈吉越發的想替周浩出這個頭了。也許周浩作為被乞丐團夥重點照顧的搖錢樹沒辦法脫身,但他還是有機會脫身並且把這些事情給兜出來的。至於具體怎麽做,那就隻好見招拆招了。反正別人隻以為他是一條找不到家的流浪狗,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是擁有人類智慧,且重生過一次的人。

    麵包車超載了,隻能拉十個人的麵包車裏坐了至少十五個人。這些人裏邊至少有五六個是打手或者看守的身份,這一點從他們上車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些人往往是在兩個乞丐上車的過程中出現的,這就意味著這個人可能管理著至少兩個乞丐,幾乎對他們是寸步不離的,想來這也正是周浩不敢貿然離開的原因吧!?

    麵包車一路搖搖擺擺來到了城郊,這裏是城市最髒亂差的棚戶區,屬於城市最早的一批居民建造的一批住房。如今這裏充斥著大量的低層次打工者,為了能夠節省下一些費用,他們選擇在這片髒亂差的環境裏生活。而這裏也成了犯罪的溫床,每天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帶著各自的心思在這裏打混著,每天也都有各種各樣的故事在上演者。

    這個團夥租住了一套兩室的房子,小小的屋子既用來吃飯生活,也用來在晚間休息。因為人數太多,所以這些乞丐不得不在臥室、廚房、客廳,甚至陽台都住上了人。不過似乎周浩的身份檔次似乎要更高一些,他居然還兩個看守模樣的人住了一間臥室,這足以說明他在這個團夥中的地位了。盡管看守他的那兩個看守對周浩並不太尊敬,但這交妨礙他們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對周浩的提防之意。至少這種目光在對看守客廳中的那些年輕看守眼裏就找不到,看來那些睡在客廳裏的人才是地位最低的人。

    這一點,從這些乞丐們吃的飯上也可以看出來。客廳裏的那些年輕乞丐吃的東西很差勁,說是豬食都是在汙辱豬了。那些普通的看守吃得倒是好一點,但也是尋常的盒飯什麽的。倒是幾個核心的,類似打手的看守,和周浩,以及齊爺等人吃得倒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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