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爺，今天一天我要了多少錢？您應該有數吧？您給我個實數，可別誑我。”不知怎麽的，周浩整個人的氣質似乎有了些變化，和下午麵對著哈吉時的那個懦弱男人完全不同了。

    “老秦，給耗子報報數，看看他這一天弄了多少！”齊爺聽到周浩的這番話之後明顯有些不太高興，但他也當著這以多人的麵兒似乎不便發作，隻好吩咐手下的一個年輕人道。

    “我算了，支付寶和微信賬上過來三百七十多，現錢留下一百六十四，一共五百三十四，挺牛的！”叫老秦的那個人說到最後，也禁不住讚歎了一句道。

    聽到這個數字，周浩立刻就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了。而在場的人，包括那些有資格坐下來的老乞丐們在聽到這個數後，都有些吃驚的彼此互相用目光交流著，顯然這個數字遠遠超過他們的認知，已經算是相當高的數據了。

    哈吉也被這數字給嚇了一跳，五百多！這還是周浩白天花了一部分錢，買了燒雞又買了水之類的，如果把這筆錢再給算上，周浩一個白天居然輕輕鬆鬆的就要了六百來塊錢！如果按一個月來算，這一個月就是接近兩萬塊的純收入。試想在這座城市裏工作的人們，有幾個能拿到一個月近兩萬的收入的？這是妥妥的高收入階層啊！

    六百多塊錢看似不多，可別忘了這隻是周浩一天寫字乞討的收入啊！這個城市一般普通的打工者一個月下來才拿三千塊錢左右，周浩僅僅一個白天的收入就抵得上普通打工者一周的工資了，這的確是讓人有些咋舌了。

    怪不得這些乞丐也跟著吃驚，怪不得這麽多人寧肯把自己弄殘了當乞丐也要吃這碗飯，實在是這一行獲得的利益和付出的精力實在是不成正比，這利益也大得實在太誘人了些。

    這還是普通工作日的收入，如果是周末人流密集，出行的人們比較集中的時候呢？豈不是周浩的收入還要番上一番或幾番？實在是難以想象，這裏邊的利益已經到了讓人們放棄良知的程度了。

    試想那些普通的打工者每天累死累活，一周工作六天，甚至七天，最後一個月掙到的錢也不過是人家一個多禮拜的收入，那些打工者會怎麽想？灰心喪氣是必然的。可假如整個社會都這麽幹的話……其實也不用整個社會，隻需要這些乞丐的比例大一些的話，那這個社會用不了多久就會出問題的。所有人都不思進取，隻想裝可憐掙快錢，那樣的社會還會有希望嗎？

    “齊爺，我分他一份怎麽樣？可以嗎？將來我攢夠錢的時候，讓我把他也帶走怎麽樣？”周浩的底氣被他這一天的收入數字給壯了起來，他也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敢直著脖子跟齊爺講話了，甚至就連他看齊爺身邊的狗腿子的時候，他都可以直視對方的目光了。

    這就是錢的作用！現在盡管在場的乞丐和齊爺的狗腿子還有些看不起周浩，但他們卻又不得不重視周浩的意見了。誰和錢有仇啊？如果得罪了周浩，他要來的錢少了，不就等於他們的好處少了嗎？誰也不願意看到那種事情發生的。

    齊爺顯然沒料到這個變化，完全沒料到往常可以搓扁揉圓的耗子居然也敢這樣跟他說話了。不過想想也正常，現在周浩的發展勢頭實在是讓人不敢想象，假如周浩和這條狗的組合一起做下去的話，一個月弄幾萬塊錢似乎並不是什麽難事。他自然不會把哈吉當成狗肉佳肴來看，賺錢才是他的第一目的。不但周浩在他心目中是搖錢樹的角色，現在哈吉在他心目也是搖錢樹了。至於那個小乞丐，雖然直接答應給周浩讓他麵子上過不去，但還是那句話，誰跟錢有仇啊？

    “小浩兄弟啊！我知道你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也沒法強求你什麽。不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咱們還是知道的。既然你說話了，你在夥裏又是老資格了，那我老齊今天就賣你個麵子。”老齊上來先是一段場麵話，把自己講義氣的丐幫幫主的形象做得挺足的。

    不過接下來話鋒一轉，老齊那意思又變了“這孩子給你沒什麽，以後就算你幹兒子，還是算你徒弟都可以，你以後怎麽使喚他都成。不過你這份子錢……可就得變變了吧？還有這條狗，它跟著你能幫你賺錢，可它總得吃東西吧？還得到外麵拉屎撒尿吧？照顧它也得搭人手吧？”

    老齊一開口，就是一堆條件。而且看這家夥這意思，還要掰著手指頭繼續往下講條件。被今天的業績衝昏了頭腦，也在自己剛才揚眉吐氣的感覺刺激下，周浩直接開口就說道“我給你們幹到年底，然後你放我們三個走！我，他，還有它！”

    周浩所指的他，自然就是那個小乞丐了，最後一個它，則是指哈吉。雖然讓周浩把自己當成了他的私人財產讓哈吉有些不爽，但看到周浩還掂記著自己，也流露出了對那個小乞丐的同情心，哈吉對周浩的好感禁不住也多了幾分。

    老齊被周浩的承諾給頂了回去，臉色有些難看。現在到年底還有六七個月，按照目前周浩要錢的路數來看，到年底要個二十多萬是沒問題的。在這個基礎上，讓他帶走那個小乞丐和哈吉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哈吉是自己來的，就是接下來買狗糧也是花周浩自己的收入買，老齊他們損失不了什麽。那個小乞丐買來之後就沒要到什麽錢，轉讓給周浩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這種事又經常發生。

    不過老齊畢竟是這一幫之主，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幫幫眾麵前混得太難看。所以盡管周浩提出的條件達到了他的心理預期，但他還是想說道說道，最起碼讓他的麵子要好看一些。

    “年底前不能低於二十萬，不包括你們幾個的吃喝。到年底達不到二十萬就繼續掙，等掙到了時候才算完。”老齊陰著臉提出了自己的補充意見。

    “沒問題！”周浩對此比較有把握，要知道他平時根本沒認真花力氣要錢，現在為了他們三個的自由，他肯定會盡自己一切的力量的。

    “將來你要單幹的話，不能在咱們夥的地麵兒上。出了事情也和咱們夥無關，自己去解決。”老齊看周浩答應的太幹脆，於是又補充道。

    “行，沒問題！這”對周浩根本就不是問題，他才不想繼續在這行混下去呢！至於將來去哪裏，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離這群人越遠越好。

    “或者將來你要掛單的話，你可以跟夥裏三七開，你可以考慮下。”老齊見難不住周浩，又繼續說道。

    掛單就是借用了佛教裏的詞了，這裏指老乞丐跑到某個丐幫團夥裏打混，讓他投靠的丐幫來保護他，避免獨自在外行乞的時候會被其他丐幫的人欺負，也可以避免被社會上的地頭蛇找麻煩。在街麵上混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這也是乞丐們不得已而為之的。老齊這也算是示好了，畢竟像周浩這種會要錢的，能憑本事掙我的乞丐不多，有他在丐幫就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他自己和管理丐幫的這些人也有好處的。一句話，誰和錢有仇啊？！

    “不必了，將來我不打算再幹這行了。頂多一路要錢一路遊山玩水，哪天死在哪兒就算完。等看過了大好河山，也不枉來人世走這一遭。”周浩的眼光超越了眾人，似乎已經超然於世外了。

    老齊的訓話結束了，這老家夥明顯有些氣哼哼的，但卻沒什麽辦法。周浩是他這個團夥裏麵最能掙錢的台柱子，真要把他逼急了他也落不到好處去。另外他之所以同意周浩的要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周浩這幾年越來越不好了，可以算得上是體弱多病。團夥不得不好幾次花錢給他看病，導致周浩自己賺的錢有不少都送進了醫院裏麵去。

    如果這種局麵持續下去，周浩萬一死在團夥裏，那也是個大-麻煩。畢竟他們這些人的身份都有問題，禁不起警方的盤查的。搞不好平時賺的錢都得折進去，還不如就按周浩說的，讓他給團夥弄夠一筆錢之後放人離開，最起碼這樣算賬算是最合適的。

    夜深了，周浩和其他四個老乞丐住在一個臥室裏。這在這個丐幫裏算是頂級的待遇了，其他的乞丐連個床位都沒有混到，就在地上鋪著髒兮兮的褥子，直接睡在地上。哈吉跟著周浩進了臥室，直接臥在了他的床邊。丐幫的幫主齊爺倒是有一間自己的房子，這老頭子帶著一個乖巧的小乞丐住在屋裏。看那個小乞丐長得蠻周正，卻又怯生生的模樣，哈吉不得不懷疑這老頭子恐怕沒幹好事兒。

    睡到半夜時分，哈吉忽然被低低的講話聲驚醒了。聲音是齊爺發出來的，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來了，叫了幾個對他忠心的打手正在說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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