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驚動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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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一說花姓人,毅康的腦子裏就突然閃現出來一個女人的模樣。這個女人,自然就是花浣兒。可是畢竟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在還沒有確定花浣兒就是自己要找的五聖教後裔的情況下,這種事還是不要亂說比較好。
    毅康前腳剛從忘憂庭院裏頭出來,後腳就直接進了內城,就連著急等消息的玉寧他都沒有去見。直到快要到晚飯前,允鎏也回府了,他才從自己房間裏頭出來。一家人又是坐在餐桌上,各自聊著新鮮瑣事,其中以毅恩的話最多。本來就能說會道的他,今天因為有了阿瑪的恩準,更是將食不言的金科玉律拋諸腦後了。
    “阿瑪,那個,弘翊貝勒回家以後怎麽樣了啊?”
    突然毅恩話鋒一轉,就提了這麽一個讓大家都尷尬的名字。本來就話不多的毅康,吃飯的動作更是一頓,索性就放下碗筷來一心一意地聽著。
    “……平日裏就沒看你怎麽關心過弘翊,怎麽?今天是吹的什麽風呢。”
    還沒等允鎏答話,玉寧就先接過腔去,將小兒子調侃了一頓。隻見毅恩撅了撅嘴,抱著碗又不說話了。扒拉了兩口飯,這才又答道。
    “可不是我要問,是燈草想問。可是又不敢問。”
    毅恩的答案讓在座的兩個大男人都擺出了一幅很怪異的表情,就連早春這種訓練有素的仆人瞧見了,都捂著嘴才能夠止住笑意。
    “……她問這個做什麽。”
    允鎏輕咳了一聲,算是緩解了剛才的尷尬。
    “不知道。”
    毅恩歪著頭想了想,過了半晌又很是確定地點了點頭。
    “她沒跟我說,隻是講想知道。大概他們藥王穀出來的人,都有這毛病。”
    毅恩這嘴一快,立馬就連說話都不看場合了。他就不想想,他的親生娘親也算是藥王穀裏出來的人。
    “毛病?什麽毛病?你怎麽就不說說自個有什麽毛病?人家小姑娘叫你去問件事,你不問清楚個前因後果就來了。難怪別人都說,你是燈草的小跟班。”
    毅康皺了皺眉頭,舀著筷子打了幾下毅恩的頭。毅恩倒也沒反駁,隻是對著自己大哥做了個鬼臉,這番談話,就算這麽過了。一家人笑罷,沉吟了很久的毅康突然又重複了一遍剛才毅恩的問題。因為他知道,時不我待,眼下說不定是探聽弘翊狀況的最好時機。
    舊事重提,還是從毅康的嘴巴裏頭聽到,這也沒有讓允鎏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畢竟要說誰是毅康玩得最好的朋友,怕就隻有怡親王府上的這個允鎏貝勒了。
    “他那天回家以後不久就醒了,之前我就跟怡親王說過,讓他稍安爀躁,也不好直接問允鎏些什麽關於軍機處粘騀處的事情。問了弘翊因為有皇命在身,怕也不會老實答。這麽一來,不問也罷,也省的怡親王自己找氣受。”
    “哦。倒也是。”
    毅康點了點頭,意興闌珊地回了這麽一句。說話間,又重新舀起了碗筷。
    “隻不過……”
    允鎏意味深長地一句話剛開了頭,卻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麽?”
    毅康忍不住問了一句,頗有些刨根問底的架勢。
    “隻不過。也不知道這弘翊的身體,能不能讓咱們這麽靜觀其變下去。”
    毅康點了點頭,連連稱是。這一頓飯,又因為這麽一個沉重的話題,食不知味起來。飯罷,毅恩硬是拖著毅康和自己下了盤棋,又切磋了下功夫,才願意放他這個哥哥獨自離開。
    等毅康回到自己房間裏的時候,夜已深。他揮退了阿寶讓他下去休息,可是自己卻全然沒有睡意。白熾在他當初離開飛來峰的時候給他的那截白竹,在他手裏是肆意擺弄。卻並沒有打開往天上放白色禮花,也沒有放下,就此作罷。花浣兒的身份,因為這突然跳出來的五毒教,頃刻間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到底是放……還是不放呢……”
    毅康一邊想著,一邊慢慢躺在了床上。隻是片刻的功夫,突然他舀著白竹的手一緊,瞬間就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當夜,北京城城郊,無端端地出現了一片絢麗煙火,那猶如白晝一般的火花,大概持續了六七秒的時間,待得守城的官兵將此異象報到紫禁城的時候,那團白得異常的火光又無所遁形了。
    ……
    就在毅康隱身在小樹林裏發出信號的當兒,飛來峰內的白熾夫婦以及白夭夭,則是在各做各的事情。在看到這團煙火綻放之前,他們本來還是陌路人,並且深深以為彼此還有繼續陌路下去。
    這天晚上,花浣兒正抱著尚在繈褓之中的花珩哄其入睡。白熾倚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書,眼睛時不時地就會往自己的妻兒身上瞟。隻等著自己的這個臭小子睡著了,可以和妻子好好溫存溫存,行周公之禮。
    所以花珩一睡下,還沒等花浣兒轉過身來的時候,人便已經到白熾懷裏了。浣兒臉微微紅著,輕輕撇開頭,卻並沒有掙紮得很厲害。
    “行了,別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兒子,你這麽一鬧,他待會肯定又得醒。”
    這一茬兒花浣兒不提還好,一提讓白熾這幾天壓下來的更甚。浣兒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這如狼似虎的丈夫給抱著放到了床榻上。二人正在嘻鬧的時候,窗外本來昏暗的天突然就變了顏色,雖然隻有那麽幾秒的時間,卻足夠讓夫妻二人的玩樂之心全無。本來還在搖籃裏頭安穩地睡著的花珩,更是小嘴一扁,大聲地哭了起來。
    浣兒與白熾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著擔心。她輕輕拍了拍白熾的肩膀,似乎是為了撫慰她,爾後便出去將花珩抱進了內房。與此同時,白熾夫婦二人的大門,也被黑弦敲開了。
    “姐姐。”
    白熾一開門,見是自己的姐姐,倒也不怎麽覺得意外。黑弦自從毅康離開以後,倒也沒再為難浣兒與白熾,隻不過還是會對他們夫妻倆冷冰冰的。
    “嗯。那個信號煙火,你瞧見了吧。”
    黑弦徑直走了進來,轉頭瞧見搖籃是空的,又隱隱約約地聽到嬰兒哭鬧的聲音從房間裏頭傳來,她忍不住就很是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嗯,看到了。弟弟正想去查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白熾點了點頭,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
    “……看那方向,好像是內城那邊放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那個丫頭弄出來的事情。或者……是你那好兄弟做的好事?”
    黑弦說這話的時候,語調特意拉長了不少。白熾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兒一語不發,任她去猜。姐弟二人就這麽沉默了一陣,忽然,黑弦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不然,這趟由我去查好了。”
    “姐姐,我看,還是我去吧。這一來你的傷勢還沒完全痊愈。這二來,二來……你功夫本來就比我高,由你給飛來峰守山,總比我一人拖家帶口地在這裏要強。說不定,還會拖了山上人的後腿,您說呢?”
    白熾突然抬起頭來,說的話看起來很有調理,可是邏輯到底有多亂,又有幾分可信度,也就隻有聽的人心裏有數了。黑弦站在屋子裏,視線卻從來就沒有離開白熾。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突然她冷哼了一聲,便一個人走出了房間。
    白熾見她走遠了,這才敢輕輕鬆一口氣,慢慢關上門。打發完黑弦之後,浣兒才敢把花珩又重新抱了出來。小寶貝也還算乖,剛開始是被煙火弄醒了沒錯,之後在母親又哄又抱之下,又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姐是不是懷疑你了?”
    浣兒如是問著,一邊將小花珩又放進了搖籃裏。
    “不知道,不過,看她那意思是讓我去一趟京城了……這也是好事,至少我過去,不會鬧出什麽事來。”
    白熾歎了一口氣,說話間就摟上了浣兒。
    “還有,不但我要去,你也要帶著花珩一塊去。”
    “咦?為什麽?”
    浣兒奇怪地轉過頭來看著白熾,正好瞧見他那一雙黝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一人在外,怎麽會放心讓你和花珩單獨留下來對著我姐姐?再說了,我這次去京城,多半就是去見賢弟的。你把花珩帶上,正好讓賢弟的內功給花珩護體,也好讓咱們做父母的少一塊心病。解燃眉之急。”
    白熾說得麵麵俱到,花浣兒低著頭默默聽著,猛然發現,原來這才是白熾毛遂自薦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是心裏感動還是其他,浣兒將身子往白熾的懷裏靠得更緊了。隻見她羞怯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其他的言語。白熾一笑,一把將自己的妻子抱了起來,一起進了臥房。
    ……
    與此同時,飛來峰上的離錯宮裏,白夭夭其實也沒睡。當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的時候,她正從父親無月的房間裏頭出來,往自己的房間走。
    夜涼如水,而那煙花更是透著清冷。就在這白晝綻放,錯亂了黑夜於白天的分別的時候,白夭夭正駐足於庭院中,仰頭觀望著。直到天空之中又回複了平靜,她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突然,一個黑影閃身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難道內城裏頭的那些探子出了什麽亂子?”
    白夭夭回過頭來,望著良清。
    良清搖了搖頭,回白夭夭的話時,語氣很是清淡平靜。
    “回宮主,並非如此。咱們的探子的煙火,可是冷藍色,白中應該帶點青色的。”
    “嗯,也是。”
    夭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追問下去。可是,這畢竟還是離錯宮的信號煙火之一,該查清楚的還是得查清楚。見夭夭隻是問了這麽一句就沒下文了,良清覺得很奇怪,幾步追了上去又確認了一次。
    “宮主可還有其他事情?”
    “……沒事了,下去吧。”
    夭夭疲累地揮了揮手,就連轉頭看良清一眼都省了。良清駐足不前,對著夭夭遠去的背影行禮之後,果然又一個閃身,徹底消失在了這個空蕩蕩的庭院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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